麻将
“这儿人多,你正经一点儿好不好?”陈曦假装生气的说。
“其实我是逗你的,你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
陈曦跺了跺脚,扭头就走了。我以为这丫头又生气了,殊不知她刚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对我嫣然一笑,说:“我们早晨起来跑步的事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效呀?”
“哎呀!我的胃又开始难受了,停两天再说了。”我借故推迟。
“也行,我去帮你买点儿药吧!”陈曦说。
“算了,我是贫民出身,没你那么娇贵,我还是挺一挺,就过去了!”
“又胡说八道了,我懒得理你了,再见!”
“再见!”我目送陈曦离去的背影,然后自鸣得意地走上楼,在楼梯口的走廊处,我遇见了那个可恶的女管理员,她一脸困惑,煞有介事的问我:“刚才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是呀,怎么了?”我神气的抬高了嗓门。
“真是一朵鲜花呀!”女管理员啧啧赞叹道。我十分清楚她在嘴上用鲜花打比方的同时,心里却把我比喻成了什么,这仿佛是对我无穷的奚落。
“鲜不鲜花的无所谓,总比那些枯枝败叶强百倍,有些东西就算是有牛粪的辅助,她也开不了花,结不了果!”我说这话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含沙射影,达到“杀人于无形”的效果。
女管理员的肩头一颤,她颓然低下头,估计真的被我捅到了痛处。
我的心里有了隐隐的快感,也没有兴趣再去打量她那悲伤落寞的孤单神情,直接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上楼去。
张军和隔壁的刘水他们在一起打牌,打的是麻将,他们见我回去,让我也参加,我感叹裴立居然不在,张军扔给我一瓶水,我便躺倒了床上,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感觉有些冷落了林蕊,于是拨通了她的手机。
林蕊在电话那头表现出略显吃惊的语气,说:“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这两天挺忙的,班里的事情搞的我焦头烂额。”
“哦,那你为什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想你了!”这句发自肺腑的话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在电话里对谁如此真情直白的表露过什么感情。
林蕊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说:“别开玩笑了!”
“没有,我是真心的!”
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晚上咱们见上一面吧?”我说。
“你真的想见我?”林蕊有点儿怀疑的问。
“真的!”
“那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我再给你发短信。”
“好!”
我挂上电话,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
此时,宿舍里的麻将大战愈战愈酣,裴立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加入麻将的斗争中,面前的票子已经堆到了一定的高度。
张军和李浩不慌不忙的摸着自己手里的牌,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而刘水的颓势却没有出现任何的转机,他越玩越急,额头上滑落的汗水把一些牌都打湿了,不知道在这些辛勤的汗水中,有没有混合苦涩的眼泪?看到这些,我不免对刘水产生一丝怜悯,同时在脑海中还会忽然蹦出那些在电影中因赌博而垛手砍脚跳楼的血腥场景。
麻将桌上的“哗啦啦”洗牌声吵的人心烦意乱,我匆匆穿好衣服,走下楼。刚呼吸完几口新鲜的空气,我就收到了林蕊发来的短信:乖,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这个称谓,无形中凭添了几分暧昧。我心里美滋滋的,步履也比先前加快了许多。
我对门卫交代了一下,便顺利出去了
校门口,林蕊正站在斑马线的对面。她的脸盘儿在路灯的波光中晃动着,宛若精灵。
我冲她挥手致意,然后满心欢喜地跑过去,紧紧地把她揽进怀里。
一辆正在行驶中的公共汽车,“吭哧”一声,在我们面前紧急刹住了闸。紧接着,一个愤怒的大头从驾驶室的窗户里伸了出来,他吐了一口浓痰,说:“你们亲热也不找个好地方,不如回家结婚算了!”
我连忙牵着林蕊的小手,逃窜到了安全的地带。
“几天不见,真是恍如隔世呀!”我小感慨了一下。
林蕊偎依在我怀里,突然哭了。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她抹着眼泪说。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活灵活现的。”我轻轻地刮了刮她那微微上翘的鼻子。
林蕊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
“你吃饭了吗?”我问。
“还没呢?不过我带了许多吃的东西,我们找个地方消化吧!”
“好吧,正好我也饿的心乱如麻!”
“那去什么地方呢?”林蕊问。
“你说吧,优先权掌握在女性手里。”
林蕊的活泼瞬间恢复了,她温柔地点了点我的鼻尖,在我耳边说:“去我们第一次去的电影厅,好不好?”
“好是好,我没意见。不过,你就不怕我还像上次那样吃你豆腐,占你便宜吗?”
“哼,你坏死了,还好意思提以前那事儿。”林蕊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胳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颇像红唇吻过的痕迹。对于这个杰作,林蕊十分满意,她兴冲冲地对我说:“这是一件不错的艺术品,应该属于人体彩绘的范畴。”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蕊的身体,不怀好意的说:“你的身体用来做人体彩绘还差不多,高山流水,烟雨朦胧。”
“才不是呢!你那芦材棒的身材才适合。”林蕊反唇相讥。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只能为艺术献身了,但愿此举不会让人感到视觉上的不适!”
“那太好了,我肯定去捧你的场,顺便欣赏一下这个抽象的艺术品。”林蕊眨了眨期盼的大眼睛。
“那你就不怕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老面孔吗?”
“什么呀?”
“我把你的面孔绘在我屁股上了。”
“欠揍呀,你……”说完,林蕊又在我的另一条胳膊上留下一件人体彩绘,她还向我解释说,这是为了体现艺术上所讲究的对称美。
我心里想,这些学艺术的是不是都有点儿虐待的倾向呀?就像那个画向日葵的凡高,动不动就想用刀子割掉自己的耳朵,或者是拿左轮□□对准自己的口腔,难道这些都是艺术的动力吗?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