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回家过年

年三十上午八点，李永军在门卫室，和范文正说几句话，看看上白班的人都到了后，交代几句，喊一声“我在这里提前给大家拜年了。过多的话，等我初二回来，咱们弟兄们再聊”。

说完了，李永军转身想走，门被推开了，孙兴国两眼红红的走进门来，一看大家都在正常上班，心中还是感觉很欣慰的。口袋里掏出烟来，给大家散了一圈，然后说“我这是出去求人办事儿送礼的烟，今天让你们这帮臭小子沾沾光”。等点上烟，然后说道“我先给大家拜个早年”。说着话，拱手冲大家比划一下，这才冲李永军范文正说“你俩，走，去我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孙兴国摆手让李永军两人坐下，自己也坐下，这才说“昨晚我和老刘都回来的挺晚，又商量了一下，他可能没能起的这么早，就我自己来对你俩说吧”。

正说着，刘冬生来了，说道“这么大的事儿，我能耽搁么，我来了，你说吧”。说着话，刘冬生伸手揉了一下眼，也点上颗烟。

孙兴国这才说“先给你俩个思想准备，咱们厂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困难啊，过完年，准备把原绿化队的那几十号子人，一块拨给你们”。说着话，孙兴国自己先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绿化队，咱们这里有啥绿化的，也就果园和鱼塘那点事儿”。

刘冬生赶紧说“说正事儿，别跑题”。

孙兴国笑了笑，这才继续说“另外，昨晚我俩算了一下，各车间年龄在五十三以上的，以及二十几个工伤，还有三个长期泡病号的，总共有二百一十五人。这些人也全部拨给你们”。

李永军和范文正一下子就有些傻了，两人相视一眼，立马站起来。刘冬生摆摆手，让两人坐下。

孙兴国这才继续说“听我说完，你们再发表意见。这些人拨给你们，总共是二百六十二人，再加上你们巡逻队的三十六人，数目可是不少了。这些人干什么呢，绿化队那边你们可以不管，暂时还让他们干他们原来的活儿。但是，也可以随时调动他们。其他的人，我再给你们进两部拖拉机，你们负责东边已经撒上粪的那二百多亩地。要是弄好了，也许是咱们厂的一大收入”。

说到这里，孙兴国看看两人说“过多的东西先不向你们说了。全厂就先从老弱病残开始，都给你们了，你俩商量着办，而且要给我办好了”。

直接没让两人开口说话，把两人赶出了办公室。下楼以后，范文正说“管他娘的那么多呢，你先回家吧，把咱奶奶伺候好，回来咱俩再商量”。

李永军点点头，两人回到门卫室。李永军拿起一个狗屁帽子，使劲儿往头上按了按，系上带子，这才出门，踹起一辆偏三轮，骗腿上车，再转身冲大家挥挥手，回家去了。

李永军一进家门，就看到奶奶在屋里剁白菜，准备饺子馅呢。看着奶奶那轻缓的动作，菜刀半天落下一下，感觉就是一点劲儿都没有，李永军没来由的眼泪刷拉一下就下来了。心中怎么的就那么憋屈，委屈。解开帽带，就在院门口喊了声“奶奶，你忙活儿啥呢，不是说好了，我回来收拾么”。

把跨斗里带回来的东西抱出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骂道“那个老东西以前是离得远，现在呢，就在县城，也不回来过个年吗”。

看到李永军抱一大抱的东西，奶奶忙着站起身来，张着手要去接李永军。李永军连忙说“我拿得动，你别动，去屋里坐下去”。

李永军是借了李新瑞的话，沾光了。偷偷摸摸的从食堂拿了能有两三斤炸带鱼，一块酱牛肉，两个猪蹄，一块猪头肉，还买了五斤鸡蛋。另外，李新瑞还给他割了能有三斤左右的一块猪肉。

放下东西，李永军转过身来，一把把奶奶抱上炕，拖过被子盖在腿上。这才喊道“坐在炕上看着，啥事儿你说，我去干去”。

奶奶挣扎着想下炕，高兴的说“哎呀，我们永军长大了，知道心疼奶奶了”。

李永军满脑子的怒火呢，生气父亲为什么这么近都不回来过个年。但是扭着头向一边，不敢让奶奶看到，连着嗯嗯了几声。等情绪调整过来，这才笑颜相向，说道“奶奶，我带回来的猪肉，大肥肉，我给你剁馅儿，你等着，咱们今晚吃肉馅饺子”。

就两个人的饺子馅，那还不好收拾呀。很快，李永军就收拾完了。看看也十点多了，就拿了几块炸带鱼，切一点酱牛肉，分放在两个小碗里。说“奶奶，中午咱们俩馏馏，吃好吃的”。

奶奶高兴的点着头，连声说“只要是我永军拿回来的，都是好东西”。

李永军一边刷锅，一边和奶奶说着话。门外，徐前进进来了，说了声“老五在家呀”。

李永军一扭头，看是徐前进，就没好气的说“大过年的，没准备你的饭，赶紧走吧”。

徐前进笑笑说“你也知道大过年的呀，姨父让我来接奶奶过去，今年一块到县城过年去”。

还没等李永军说话呢，奶奶连忙翻身从炕上下来了，连连说到“好啊，好啊，咱们今年过个团圆年”。

本来李永军想着不去，想把徐前进赶走，结果看到奶奶这高兴劲儿，话就没能说出来。心想，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只要她高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儿吗。

奶奶张罗着“永军呀，快，收拾一下，把你带回来的这好东西，一块都带着”。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等了一会儿这才一脸没落的说“永军呀，要是春梅能来，那咱们可就大团圆了”。

李永军心想，这都是当初过麦的时候，范文正给出的馊主意，惹的祸。这一年来，每次回家，奶奶不见杜春梅，都是一脸的失望。总是说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你这孩子，就不知道让着点呀。

想着这些，就没好气的说“奶奶，啥也不用带，那老东西那里啥都有，好吃的比咱们多”。

奶奶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怎么说话呢，整天老东西老东西的叫，他不是你爸呀。他那里有那是他的，咱们带着是咱们的”。

李永军连忙推了一把徐前进，徐前进也就明白了，连忙帮着说家里啥都有，两个人好一阵的劝说，这才让奶奶住了手。随后，三人一起动手，把家里收拾一下，锁好门，把奶奶扶到徐前进的吉普车里。

三个人，一部吉普，一辆偏三轮，一前一后前往县城过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