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地下暗河
又过了两个月。地底灵脉被吸收殆尽。萧墨成功恢复到了金丹境中期圆满境界。此时，新年春节一过。他们都是在古藤村过的春节。在新的一年，耿乐十七岁了。
萧墨回到小木屋中。将古藤树妖招了过来。
古藤树妖已经感受到了灵泉中灵气的变化，明白萧墨在这里不只是修炼，而是彻底断了它的修炼路径了。但它不敢有所表现。惹恼了萧墨，那可没有好下场。
萧墨问：“这里灵气没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树妖慌忙说：“此间灵气乃是天地所有，有德者居之，小妖不敢置喙。”
“看在几个月来，你殷勤侍奉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与你。其实这里有足够的灵气供你修炼使用，比灵泉里灵气多了何止千倍。只是你心性愚笨，不懂采集之法而已。今日传你一法，让你能够吸纳这方圆十数公里内的灵气，让你快速突破到金丹境。”
树妖一听，大喜过望。慌忙跪倒，山呼师父，就要行拜师大礼。萧墨阻止道：“我不会再收弟子了。以后记着供奉一些吃食就行了。到时会派人来取的。”随后，伸手一指，一篇吸纳真气的修炼功法，忽地一下涌入树妖识海。萧墨肃然说道：“一，不可生害人之心，更不可行害人之事。二，此法不得外传。切记！否则，当取你性命！”
树妖拜服在地，信誓旦旦道：“决不敢违仙师法旨！”
萧墨说：“我等还会在此盘桓数日。然后再去十万大山一趟。回来还会打此处过。”然后一指耿乐道：“我这弟子喜欢你做的这些小家具小用具，准备一套来。另外，那琼露不错，也弄上几桶。待我从十万大山回来时带上。”
树妖欣然答应。“仙师但有所求，小妖无有不应，只要小妖力所能及！”。这突然间不但没了死亡威胁，反而得了功法，还多了个靠山。坏事变成了天大的机缘，怎不让它惊喜莫名！竭力效命那是自然的事情。
妖怪之流，大多凭本性修行，而没有修行功法。它们的修行之路是非常缓慢的，几千年几万年的修行，对于它们来说很正常。谁能保证几千年几万年不出事？特别是树妖，走不了跑不掉，遇到大的灾难便难逃脱。所以，妖怪之流的修行，其成功率是极低的。人修的成功率很低，妖怪修行的成功率，又是人修的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萧墨传它一份功法，这就极大地提高了它的成功率。
树妖当即回去便试练了功法。它发现，当依法行功修炼时，它所有的遍布多个山头的枝枝叶叶和根系，立即活灵活现地打开了气孔，敏锐地捕捉吸纳空气和土壤中的灵气。丝丝缕缕的灵气，汇成洪流，涌入它的魂体内。这确实比灵泉中的灵气多了千倍万倍啊！突破到金丹境指日可待！树妖激动不已。确实如萧墨所说，这树妖的枝叶根系遍布多个山头，占地十数公里方圆，这要是用来吸纳灵气，那该是多厉害的事情啊！过去，树妖不会修行功法，纵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也用不上。现在好了！
萧墨说，这地下的暗河很大，他打算往深处去探一探，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东西。耿乐说，我也去看看。胡兄在这里修炼，可以照顾肉身。萧墨点头。耿乐往榻榻米上一躺，随即离体，钻入蚕衣中。胡晚林看见这小师弟筑基境居然就能魂体离身，很是吃惊。萧墨要胡晚林耐心等待，这暗河不知有多远，或需几个时日。说完，就钻入洞口，消失不见。
萧墨和耿乐通过“老鼠洞”很快潜入到暗河水中。萧墨改变形体，就如一条大鱼般往深处游去。
暗河河道崎岖回转，时而宽敞，时而狭窄。萧墨缓缓游过，同时仔细感应四处裸露的山石。如果能再找到一处灵脉就好了。再有一处那样的灵脉，吸收后，萧墨就可以达到元婴境。到了元婴境，事情就好办多了。
再有一处灵脉并非不可能，矿脉这东西容易扎堆。但是，暗河附近应该不会再有了。因为自萧墨吸收完那一处灵脉后，这暗河中的河水灵气浓度已经恢复正常了。即使是有，也是在这山肚子里。以后有时间可以过来查找，现在就算了。这一趟先看看河道情况吧。
这地下暗河，前不知有多长，后不知有多远。萧墨决定逆水而上，先探上游。河道中水的流速很是缓慢，穿着蚕衣游动轻飘飘不费力气。在这地下深处，水温是比较高的，堪称温泉。但往前游，能感到稍微的温度差别，水温在下降。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附近地段有地热，提高了水温，二是前方地段比较浅或者前方水源处比较冷，这河水甚至有可能是雪山融雪之水。如果真是雪山融雪之水，这河水就有很大可能来自十万大山。如果这河水来自十万大山，那这地下暗河就太长了。
十万大山位于一百多公里之外。从十万大山到这边，都是高原丘陵，并没有雪山。如果这暗河一直通向十万大山，萧墨倒有心一直游过去。外边的世界都已经被人搜寻无数遍了，在这地下或许能有一些发现。这还只是上游，下游还不知有多远，应该是值得一探的。
考虑到这暗河可能有很远，萧墨加快了游动速度。萧墨展开神念，一边游动，一边快速搜寻四面石壁，探查是否存在有用的东西。耿乐则四下观看，欣赏着地下溶洞的风光。他还没进过这种大型的地下洞穴呢。南方多石灰岩，溶洞密布。上次外出旅游，耿乐曾打算游一下南方的溶洞，结果家中有事，提前回去了。
这个地下暗河，或者说溶洞，不止很长，有些地方也很宽敞。狭窄的地方有几十平方大，水流稍快。宽敞的地方就如巨大的地下殿堂，水流很是缓慢，几乎没有感觉。以他魂体的目光看，这暗河并不黑暗，有些地方甚至亮堂堂的，有荧光辉映。那些荧光有绿的，有黄的，有白的。红色也有，比较少。一片一片的荧光，映照着附近参差嶙峋的岩石，在这暗色世界中，很是好看。耿乐知道，这应该是水中簇生的微生物发出的荧光。
这溶洞的顶部，也都是参差不齐的石头。在顶部的坑洼处，许多地方都窝藏有大量的空气。空气界面如晃动的镜子一般反射水底的荧光，亮光闪闪。耿乐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地下河道潜水的人，很需要这样的空气。他们发现哪里有这样的空气，就会跑过去，大口呼吸。但他作为魂体，无需呼吸，并不需要这些空气。在那些有大片空气的洞顶，有的也会有荧光产生，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很像是天空的繁星。这应该是适合在黑暗潮湿空气中生存的微生物发出的荧光。
虽然说水流不速，冲刷作用不大，但暗河的四壁仍然是比较光滑的，这大概跟石灰岩的溶解有关系。河道中，偶然会有突出而凌厉的黑色大石挡道，有的还如利剑一般，从根部的石层中，破石而出。这种石头大概不是石灰岩质的，其他石灰质石头缓慢溶解，而它不溶于水，就慢慢突出来来了，还能长期保持它原本的形状。
萧墨顺着河道向前快速游动。游着游着，耿乐发现前面的地面似乎逐渐变得平坦起来。也不是石头平坦，而是河道中有了沙子，沙子铺到崎岖不平的石头上，才显得平坦。奇怪的是，这些沙子的颜色比较光亮，使得这处地段笼罩着一片暖意的黄光。他在琢磨着，这是不是什么微生物发出的光，萧墨已经快速靠近。萧墨落到沙子地面上，伸手捞了一把，在手中揉搓一下，随即笑道：“发财了！”
神念传给耿乐，耿乐马上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沙子，这是金砂！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萧墨说，“这说明这里有金矿。这地下暗河流经这个金矿区，千万年间，将石灰岩逐渐溶解冲走，这些石灰岩中的金子颗粒就掉落下来形成金砂。这里一大片的金矿石头都被溶解形成了一片这么大的溶洞。原来石头中的金砂都被留了下来，就形成了这么一片金砂滩。”
萧墨往前游了二百多米远，金砂逐渐稀少，直至消失。这说明这里金矿脉的宽度大概就这么大。暗河横穿这个金矿脉，才形成了这片金砂滩。至于这金矿脉有多长多厚，毫不清楚。耿乐兴奋道：“这一趟来值了！就算没有找到灵脉，弄点金子回去，也能赚些钱。”
萧墨遗憾道：“钱好赚。灵脉不好找啊。”说着，就开始捡拾埋在金砂中的大块金子。这金砂大多都很细，细的如面粉一般，粗一些如沙子一般。但也有不少黄豆大、花生豆大的金豆。大块的金块就很少了。对于小的金砂金豆，萧墨根本不理，只捡拾大些的金块。那些金块都奇形怪状的，有的还嵌着石头。
看萧墨忙活，耿乐很是遗憾。他也想捡金子！那是多有幸福感的事儿。但是他离不开蚕衣的保护。萧墨捡了大概有一百多斤金子，全都扔进了储物戒指中。幸亏有储物戒指，否则，这东西还真不好带。这么沉的东西，普通人带多了都浮不起来，根本出不了水。
耿乐说：“这些金豆也不错啊。个头小，花着方便。”
萧墨说：“太小不好带啊。”伸手捧起一大捧金豆，使劲一握，就把这些金豆粗略地捏成一个大块，随后扔进储物戒指。弄了几下后，就不耐烦了，不弄了。
萧墨继续向前游去。耿乐说：“这么多金子就不要了吗？这么多金砂有没有几吨重？”
“有。搜刮干净，说不定能超过十吨。这条金矿脉，还是富矿呢。这些玩意儿，多了要它也没用。就放这里呗，要是需要钱的时候，可以再来取。”
是啊。修行人不囿于外物。钱要多了也没有用。特别是进入金丹境之后，连药丹的作用都有限了，即便有钱也干不了什么。要是普通人，拥有这么多黄金，那就幸福了。一吨黄金价值近四亿。十吨黄金就是四十亿。亿万富翁榜上都能挂上号了。
又往前游了大概有十几公里远，水温明显凉了下来。这时，耿乐惊奇地发现，这里居然有小鱼游动。很小的小鱼，如线头一般。远离空气的很深的暗河，是不太可能有鱼类的。这是不是说明暗河将要到头？。萧墨说，去看看吧，暗河中间有出口也不一定。
又往前游了一千多米。果然看到右边的洞壁敞开了，右上方透出淡绿色的光亮。萧墨从那洞口快速而上，从几十米的水下，一窜而出，跃出水面，飞在空中。
啊！外面碧空如洗，白日高悬，万里无云。好晴朗的天气！
四下眺望。这是一个高山大湖。湖面平静，如一面大镜子一般躺在群山之间。湖上居然有人打鱼，也有人划着游船。游船还不少。这应该是个风景区。萧墨哗啦一声窜出水面，闹出的动静惊动了附近划船的人。有人转头来望，就看到了翻起的水花，和飞在空中的萧墨。
那人立即大喊起来。“大鱼！好大的鱼啊！”听到喊声，萧墨故意摆摆蚕衣化成的尾巴，往前飞去。“哎呀！会飞的鱼！好大呀！飞得好快！”有人大喊着。
萧墨如小孩一般起了玩兴，头向下一栽，钻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突然又窜出水面，高飞空中。在空中绕了个大圈，划了几条弧线。身形一偏，又如鱼儿一般扎入水中。把耿乐也逗得呵呵笑。附近游船上的人，都哇哇大叫，惊叹不已。远处的游船急忙往这边靠近，要来瞧热闹。
但是，萧墨一头扎下，没有再出来。他又向深处游去了。他要继续向前探索那条暗河，可没功夫陪这些游客玩。
找到暗河入口处，萧墨游动身体进入。外面光线耀眼，暗河里面却是暗黑一片。二人进入暗河溶洞，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突然就感觉不妙，似有一物猛扑过来。萧墨急忙控制身形，由下探向前改为回身跃起，想要逃回明亮的地方，弄清楚是什么东西。然而，就在在一瞬之间，一张大口追至跟前，张口一吸，萧墨和耿乐二人就被吸入口中。
“怎么回事！被什么东西吞了？”耿乐叫道。他随即想到了那只把萧墨困了三百年的乌龟。要是这只乌龟的话，那可就遇到大麻烦了。特么的，怎么老是搞突然袭击啊！打斗一番论个输赢啊！这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呢，就被吞进肚子里了。给个预警，打个招呼不好么？搞偷袭实非英雄所为也！
萧墨说：“这不是那老乌龟。这应该是一条大鱼。把我们吞进来的时候，那嘴闭合，我看像是一张鱼嘴。”
“鱼也成精了？能一口吞进两个大人，这得多大个鱼啊！”
萧墨笑道：“不需要多大的鱼。为减小阻力，咱俩压缩了形体，也就像个两尺多长的鱼而已。吞个两尺长的鱼，哪需要多大的鱼啊。”
哦。忘了这事了。这要是一条普通的鱼，出去应该不难。
上面已经封口。四壁白花花的肉挤压着二人，将二人继续往里推送。萧墨撑开肉壁往里面看看，里面都是吞吃的鱼虾鳖虫之类，脏兮兮的。萧墨奋力往前爬，想爬到鱼嘴里，将鱼嘴撑开，跳出去。然后教训它一顿。简直瞎了狗眼！老子是你能吞的吗？但是四壁都是滑溜溜的粘液，无处着力。不但爬不上去，反而往里滑了，陷入到下面那一堆被消化掉一半的死鱼烂虾里面。黏糊糊的很是难受。
萧墨大怒！我让你吞！老子你也敢吞！他一运气，蚕衣迅速胀大如球，并不断向外扩张。很快蚕衣就膨胀成一个能容得下两三个成年人的椭圆大球体。耿乐吃惊道：“这还没有撑破！这鱼该有多大啊！”
那条大鱼肚子鼓胀如球，疼得在水中乱窜。但过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身体被胀得僵硬了，直挺挺地像条死鱼。那大肚子鱼在水下也待不住了，漂浮到了水面上。
刚才因为萧墨一番表演被吸引过来的游船，上面的游客翘首张望了一阵，没有再看见飞起的大鱼，正要开船离开。这时却看见一条肚子圆滚滚的大黑鱼漂浮到了水面上。游客们顿时扬起一片惊呼声。刚才那条鱼才两尺多长，就觉得挺大了。这突然又冒出一条大得多的，怎能不让人吃惊。这条大黑鱼竟有三米多长，吞下一个成年人都毫无问题！游客们马上害怕起来，慌忙让游船离远些。
这大鱼头尾乱摆，肚子胀得鼓油油的，身体僵硬，嘴巴大张。它在水面上晃动挣扎，痛苦不堪，慢慢地就支持不住，翻起了肚子。
萧墨仍要继续运气，要将这大鱼肚子撑破，好出心头这口恶气。耿乐却发现蚕衣已到了极限。急忙说道，“不能再充气了。蚕衣受不了了。鱼嘴已经撑开了，应该能出去了。”
萧墨伸长形体，蚕衣气球也立即伸长，撑开大鱼喉部肌肉，从大鱼嘴里探出头来。萧墨用手抠住大鱼的嘴巴，身体一收一抽，就把身体从鱼肚子里抽出来。
他又缩回了原来的模样，伸手揪住大鱼嘴巴里的软骨，照大鱼嘴巴一通猛踹。“叫你吞！叫你吞！老子你也敢吞！”
这条大黑鱼肚子里突然轻松了，顿时恢复了活力。它翻过了身子，在水面游动起来。突然间，嘴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它惊得噗通一声从水面跳起。
众游客就看见，一条三米多长的大黑鱼，从水面上跃起到空中，如蛟龙一般身体乱扭，然后，又砸入水中，溅起大片的浪花。有些游船还没这鱼大呢！这场景是何等的吓人！游客们大声惊呼，慌忙让游船再逃远一些。
耿乐说：“你也别拿它出气了。干脆让它替咱干点活吧。让它驮着我们去暗河。”
萧墨说：“这办法不错。”随即从这大鱼口中爬出，反身如章鱼一般吸附在这大鱼头上，开始尝试驯服这条大鱼。
这时，他已看清楚这条黑色大鱼，应该就是黑鱼品种。萧墨伸出两条腿，分别垂在宽大的鱼嘴两边，左右两边分别踢打，以此来训练这条鱼学会改变方向。但这条鱼冥顽不灵，桀骜不驯，它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如果摆脱萧墨上了，根本不听指挥。
耿乐说：“还是给它上条绳子吧，弄条缰绳好使唤。”
萧墨说：“有道理。”随即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捆仙绳，掰开这大鱼嘴巴，将捆仙绳两头从大鱼嘴巴穿进去，从鱼鳃部穿出来系住。萧墨坐在大鱼头上，手执捆仙绳中间，左拉拉右拉拉，指挥大鱼游动。
大鱼翻腾了一阵子，试图甩脱萧墨而不能得逞，一会儿就折腾累了。累了就变老实了。左边扯动绳子就往左边走，右边扯动绳子就往右边走，啪啪拍打头部，就往前窜，往后拉绳子就放慢速度。
水面上游船上的游客都远远地观望着。眼见这大黑鱼在水面上闹腾了一阵子，又转悠了许多圈子，慢慢地变得温顺了，惧怕的情绪就减弱了。有用望远镜的游客，发现这大鱼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大鱼嘴里似乎还有一条绳子，就嚷嚷道；“这大鱼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卡住了！所以才在这里闹腾。这大鱼头上怎么好像有角啊！这是大鱼啊还是蛟龙啊！”
蚕衣贴伏在鱼头上，就自动变为鱼头的深灰色，就不太好分辨了。游客们看到鱼头上突兀的小人，还以为是鱼长角了呢。
驯服了大黑鱼，萧墨便引导它进入暗河，继续向前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