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手一搏
第二天,耿乐就开车来到欣远达公司附近。
他从网上调出老板董心善的照片,让大黄和小白看看,安排它们上去搞清楚董心善的行踪,什么时候出来,到哪儿去。搞清楚了,大黄监视,小白回来报告。
小白行动方便,可以窃听。大黄容易被发现,但大黄远比一般的狗厉害,它有许多办法躲过人的监控。关键是即便发现,谁也不会对一只鸟、一条狗太在意。
临近中午的时候,小白才回来报告,董心善中午去圆方大酒店吃饭。圆方大酒店离这里不远,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
小白回去后,半小时不到,就飞回来报告,董心善出来了,并告诉了耿乐车牌号。耿乐启动车辆,准备跟上。
一会儿,一辆犇驰轿车从欣远达公司驶了出来。小白说,就是这辆。随后,大黄从后面跑出来。大黄来到车上,耿乐开车跟上前面那车。
果然,董心善的车停在圆方大酒店的停车场。
耿乐也进去停了车。他还是让小白和大黄去盯着,在董心善出来时向他报告。
耿乐到跟前的饭馆买了饭食,一边吃着,一边等候消息。
他这样打算,如果董心善吃过饭以后要午休,他就在董心善午休时动手。如果董心善不午休,那就等到他下午下班后路上僻静处动手。如果路上不好下手,那就夜间在他家下手。
董心善同一堆人喝酒,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出来后,耿乐和大黄、小白又跟着后面回到了欣远达公司。耿乐仍然把车停在不远处。
小白回来汇报说,董心善没有午休,办公室里有几个人一直在商量事情。
耿乐说不盯了,叫大黄回来吃饭。他去买了些羊肉串,给大黄和小白吃。
下午,一直盯到晚上7点多,小白才回来报告,董心善要回家了。耿乐便启动车辆,接了大黄和小白,跟在董心善车的后面。
耿乐知道,董心善住在郊区的一片别墅区。这是从安婧那里得到了信息。
从市区去别墅区中间要路过一段僻静的湖边。耿乐让小白跟着董心善的车。他先超到前面去,准备在前面僻静处拦截董心善的车辆。如果董心善没有走这条路,而是拐向其他地方,让小白赶快过来报告。
耿乐把自己的车停放得稍远一些。然后他和大黄来到适合拦截车辆的那段湖边公路上。他运行易容诀胡乱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又让大黄跳进湖水里弄脏皮毛。然后就在路边树丛中等候董心善的车过来。
不一会儿,董心善的车就过来了。小白站在那车顶上东张西望。耿乐对大黄说拦车!同时也对远处的小白发了神念,改变一下外形,拦车!
大黄一窜来到路中间,对着驶来的车辆呜呜嚎叫。那车试图拐弯躲过,但大黄还是拦在车头前面嚎叫。那司机骂道:“这狗是怎么回事?疯狗吗?”
董心善也看见了。他说:“它自己找死。撞死算逑。”
但,这时一只鸟落在前风挡玻璃上,展开翅膀噗啦噗啦地拍打,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哎!怎么回事?”司机急忙踩刹车,要靠边停车。
这时,轿车已经驶到大黄的跟前。大黄纵身一跃,就跳到了轿车前盖上,呲牙咧嘴地对着车子里面示威。
司机靠边停好车。他看着前车盖上冲他嚎叫的脏狗,说:“这肯定是一条疯狗啊!怎么办?”
董心善说:“拿个棍子打死了事。注意别被它咬着了。”
司机从座位下抽出一根棒子,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就在这时,旁边人影一闪,一指戳中他后脑。他一声没吭就软倒了。耿乐扶住司机,把他推回到驾驶座位上。
董心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问:“怎么了?”
耿乐在司机后面闪出,隔空一指,真气发出,就封堵了董心善头上穴位。董心善顿时晕倒在座位上。
耿乐把司机在前座上安顿好,把前门关好。然后他来到了轿车的后座。同时,他吩咐大黄和小白在草丛边守护着。
按照萧默的办法,耿乐重新点了董心善的几个穴位,让董心善处于半睡半醒之间。随后,耿乐就开始询问各种问题。
用了不大一会儿,他就掌握了市政招标一事的来龙去脉。董心善是怎么得到确定消息的,起因为何,找了什么人,中间发生了什么,耿乐全都弄的一清二楚。
问清情况之后,耿乐就解开二人的穴位,带着大黄和小白快速离开了董心善的车子。
耿乐来到自己的停车处。他让大黄去湖水中洗了澡,抖干水分。然后,就开车回家了。
董心善的司机睡了一会儿,路上车辆的喇叭声把他惊醒了。他醒过来,莫名其妙地左看右看。怎么回事?刚才睡着了?怎么会睡着呢?车辆仍然在启动状态。空调也开着。
他回头看看,老板也在睡觉,呼呼睡得挺香。
他下车四处查看一下,什么也没发现。他摇了摇头,把车拐向路中间,向前驶去。
明天是周六。不知道这个陈远方是不是在家。如果在家,就可以跟他谈谈了。耿乐盘算好明天的行动计划,就转入了修炼。
他给了大黄两枚药丹,小白一枚药丹。这是它们一次修炼的消耗量。小白虽说境界更高,但它体格很小,需要的丹药并不大。自上次练好凝气丹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夜,大黄突破到了金丹。
突破之时,大黄突然发出一声狼嚎似的嚎叫,引起了周围人家的一阵骚动。暗夜中,大黄的皮毛发出荧光。黄色毛发,显得金光灿灿,白色毛发,则银光闪闪。
第二天吃了早饭,耿乐就开车来到陈远方家附近。给小白看了陈远方的照片,让小白进去查看陈远方在不在家。
小白飞走后,耿乐观察着大黄。升入金丹境后,大黄身上的皮毛出现了变化。它全身泛出金属光泽,有一层朦胧的辉光。白色如银,黄色如金。
虽然它看起来乖顺如初,但耿乐知道,这样金丹境的一条狗,一旦凶狠起来,绝对能顷刻间取人性命。
很快,小白回来了,汇报说陈远方在家。
耿乐运行易容诀变化了面容。他上网查看了州监察部门的人员介绍,选了一位姓秦的工作人员的照片。这人是风纪科的科长。他就按照这个照片改变了样子,顺便也变了一下声音。
耿乐吩咐大黄:你就在这附近转悠,守着这辆车,等候小白的消息。
耿乐直接过去敲门。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了门,看见耿乐问道,找谁?
看样子,这人应该是个跑腿办事的,就住在门房中。耿乐说,找陈副市长。那人又问,你是?耿乐不耐烦地推开他,进入大门。
那人急忙跟进来拦住他。
院里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正在花圃旁刷牙。听见动静,他抬头望向这边。
门房那人责怪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是干啥的呀?你不说,我怎么通报啊?”
耿乐看见刷牙那人,不禁一愣。此人他见过。这就是在飞鱼岛游艇上钓鱼的那个青年。耿乐记得他叫虎子。他是陈远方之子陈取义?
那人吐出漱口水,不快道:“你是谁啊?乱闯一气。”
耿乐不客气地说:“我是州监检厅风纪办的。我姓秦。让陈远方出来见我。”
那青年一愣。“风纪科的也不能这样吧。有事去办公室谈哪。这是私人住宅,不合适吧?”
耿乐说:“合不合适,让陈远方说话。”
那青年听耿乐指名道姓的,心中很是不爽。他正要说话,客厅内传出声音。“取义!”然后,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出来,亲切跟耿乐打招呼。“来!进来说话。”
此人正是陈远方。陈远方跟儿子使了个眼色,头微微往门口偏了一下。
陈远方把耿乐让进客厅坐下,微笑着说:“你是风纪办的?厅办陈主任,检办李主任,我都熟啊。你怎么称呼?”
耿乐说:“我姓秦。”然后开门见山,“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今年十月二十一日上午十点五十分左右,欣远达公司总经理董心善,在怡情大酒店806房间,送给你五块金砖,价值一百万。你答应他今年市政采购招标让他中标。这事没错吧?”
陈远方心头一震。风纪科的人找到这里绝没有好事。听见对方亮明身份,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同时,见对方单身一人来此,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公事办案,决不会只有他一人出面的。
但是,对方掌握的情况如此详细,让他非常震惊。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董心善举报他了。按说,这不可能啊?
他郑重其事地否认:“没有!没有!招标还没有进行,哪能会出现这种事情!绝无可能。这么快风言风语就出来了?你们可以查查这事。绝对是谣言!”
耿乐说:“是不是谣言,你我心知肚明。”
这时,陈取义从外面进来,对陈远方摇了摇头。陈远方顿时放心不少。外面没有其他人,就这姓秦的独自一个。这就好办了。陈远方给儿子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耿乐接着说:“你跟梁广大这边的交易,十几次了吧,我都掌握。还有……李善臣那边……这我就不用多说了。一件事就足够了。”
耿乐随时都在从陈远方的思维活动中接受信息。梁广大和陈远方之间的交易,萧默传给他的信息中都有相关情况。
“谣言。都是谣言。我跟梁广大那是工作关系,是正常的工作上的往来。”陈远方极力否认说。
耿乐摆了摆手。“我来的意思就是,安富尔不能动。不但不能动,还要保护好。安富尔可不止是梁广大的关系。”耿乐竖起一根手指,往上一指。
顿时,陈远方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脸上立即显出真诚的笑容。
对方没有带其他人来,说明是想私下解决,这就极大地降低了这种事情的危险性。现在,对方又亮出了底牌,划出了边界,显然就是真心来谈交易的。而且,他要价不高。
“这你放心!跟梁广大、安婧这都是老相识了。这都有很多年的合作经验了。安富尔在市政采购招标中绝无问题。
安富尔是本市的明星企业,供货方面向来都是质优价廉,服务周到。不扶持它还能扶持谁?以前都是安富尔中标的,以后肯定也不会变。
这么说,是有谣言传到了你那里?这不是瞎传嘛!这种事怎么可能有变化。”
耿乐接收到了陈远方的心理活动信息。这种事情,谅他也不敢作其他打算。他说:“那好。言尽于此。不打搅了。告辞!”
这来的突兀,走的也突兀。那意思显然是,我掌握着你的死卡,不怕你不就范。没必要多废话。
陈远方连忙说:“秦主任!着急走干嘛呀。这星期天也没有事儿。坐会儿聊聊。中午咱俩喝两杯。放松一下嘛。”
陈远方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他就想了解对方掌握了多少情况,从哪里掌握的情况。若是从官方渠道掌握的情况,那他就危险了。逃过此劫,逃不了下一劫。他不知道这姓秦的是什么职位,只能往高了称呼。
耿乐摆手道:“今日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记住你刚才的话,这些事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跟你之前不认识,之后也不认识。我也没有来过。
你这院里有监控是吧,把监控记录删了吧。我看着删。”
陈远方笑着说:“没问题。”他对着门外喊道,“取义!过来一下。”他又跟耿乐说,“我的意思是,大老远跑一趟,你辛苦嘛!休息一会儿再走。吃了饭再走嘛。”
耿乐说:“不用客气。”
陈取义进门来。陈远方说:“把院里的监控记录删了。让秦主任看着删。”
陈取义随即领着耿乐来到侧面的一个房间。边操作,边给他介绍着,将监控记录全删了。陈远方又跟儿子使了个眼色。
耿乐往外走,陈远方说着客气话送客。陈取义快步追上说:“秦主任干嘛急着走啊!咱们兄弟找个地方聊聊。”伸手就往耿乐衣兜里放入了沉甸甸的东西,叮当作响。
耿乐像没看见一样。到了门口,他回身摆手说:“留步。”大踏步走了。
走了一段路,前后感应了一下,没人监视。耿乐就来到自己车上。小白也飞了过来。大黄迎过来。
耿乐坐进车里,伸手从衣兜掏出一把金条。一共八根,每根一百克。大概这陈取义随手一抓,就抓了这么多。
这种贪官污吏本该是直进送往监察机关的。但是,监察机关办案那是有繁琐的手续的。不是说你提供些消息就行的。
你要真名举报,要有详细线索,还要有确凿证据。监察机关找董心善了解情况,董心善不承认,那什么用也没有。所以,只能先这样。让安富尔先度过难关再说吧。
他变回原来的相貌和声音。开车回家了。
陈远方回到屋里。陈取义跟上来问:“这人是怎么回事?”
陈远方沉吟道:“是为安富尔的事儿来的。没想到这安婧在上面还有人!这事儿梁广大从来没提过啊。我也调查过,这安婧就是平常家庭出身。怎么还能捞到上面的关系?”
陈取义说:“安婧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又有钱。在上面找个关系也不难吧。她愿意舍出身体,恐怕没有多少男人能抵挡。”
陈远方看了儿子一眼。这怎么啥都往那方面去想呢?美色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好使。“问题是这也没有多长时间哪。梁广大才死多久!难道之前就有联系,梁广大根本不知道?”
陈远方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也可能是她那闺女找了个高官家庭?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我说怎么对咱家不上心呢!按说她应该上赶着求我们才是啊。原来是抱到更粗的大腿了!哼,贱人!装的还挺像。”
陈取义说:“那又怎么样!县官不如现管。她是在咱手里攥着,还能跑得了她!”他并不知道刚才谈话的内容。
陈远方摆手道:“安富尔的事儿,以后你不要管了。小妮子多的是,不差她那一个。”
陈取义不服气道:“虚张声势而已。哪有那么多有后台的。高官就那么几个,不是谁想抱大腿就能抱上的。这姓秦的在监检厅又能怎么样!鞭长莫及。他这么年轻,还能有多大能量。”
“噢。对了。你查一下,看监检厅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几分钟后,陈取义就从网上调出了这姓秦的照片和简要介绍。确实是那个人。陈取义说:“这不就是一个科长嘛!又能翻起多大浪花。”
陈远方说:“不要找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人看起来平平常常,却也能量不小。安富尔的事儿就这样说了。不要惹他们。找上门了能帮还要帮。”
就刚才这姓秦的,掌握这么详细的资料,这绝不简单。惹不起。别说他是监检厅的官员,他就是个平头百姓,如果不灭口,那也是一颗不知什么时候引爆的炸弹。何必跟他较劲。
陈取义心里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