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姜有点辣
一天晚上十点多，耿乐回到馨香园。张清雯说她哥过来等他等到十点，刚走不大一会儿。
张清勇过来跟耿乐商量事情。王利军有一位女粉丝，也是一位女主播。她跟王利军联系，想加入这边的媒体公司。张清勇想让耿乐考察一下这人行不行，能不能收。
这对媒体公司来说，倒是个大事。媒体公司多一位主播，等于增加百分之五十的工作量。如果这个主播是个可造之才，那没什么，增加些人手就行了。如果这个主播没啥潜力，那就是多个累赘。
耿乐说张清雯：“你看过她的节目吗？怎么样？”
张清雯一边帮耿乐脱去外衣，一边说：“看过。人是很漂亮的，看起来也精神。感觉她也很下功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直播间里人不多。”
“她在直播吗？打开她的节目我看看。”
张清雯放好衣服，去拿了平板电脑，在沙发上和耿乐一起看。她伏在耿乐肩头，长发披散到耿乐脖颈，微微的姑娘体香在耿乐四周熏染开来。
这个主播的昵称叫小姜不辣。昵称下面追加了一句注释。耿乐扫了一眼，噗哧笑道：“青春欲女。”
张清雯也笑道：“好多都是这样的嘛。不过这个女的还行，节目还是比较正的。”
“她们都走‘欲女’路线，我们清雯却专门走‘玉女’路线。想用‘欲女’吸引色男？哪有那么多色男哪。还是正常男人多。”
确如张清雯所说，这个主播长的漂亮，人也精神。大眼睛黑亮、灵动。看里面的介绍，她以前做过平面模特。做平面模特的，当然脸上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从她的直播情况来看，虽然她强调自己“不辣”，性格上应该是有点辣的。虽然尽量装乖巧可爱，但看见粉丝说了难听话，有时候也忍不住怼上几句。
怼人的话，一针见血，让人无法接话。这显然也是个有见识有态度的女孩。她的粉丝也不少，有十几万，但是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
相比之下，张清雯有几百万粉丝，直播间经常是几千人以上。
看了一会儿，耿乐说：“她的问题，一是没内容，二是没找到自己适合的形象。这是个体直播的通病。”
张清雯说：“我觉得也是。那，让她来吗？”
“来一趟谈谈吧。初步看还行。长的好看，有点嗲，有点辣。有个性。基本条件不错！谈谈看她有没有发展潜力。没有潜力的话，还是不能要。”
过了三天，小姜不辣来面试了。王利军在直播，张清雯直接把她领到了馨香园的住处，等耿乐过来面谈。
耿乐下课回到馨香园，就跟小姜不辣聊起来。
耿乐说：“小姜……”
小姜不辣说：“我叫张云霁，雨过天晴的霁。”
“哎哟，我以为是葱蒜芥末的姜呢。你说不辣，这不是欲盖弥彰吗？给人的感觉挺辣啊。”这话把张清雯逗笑了。张云霁俏皮地翻翻白眼。
“你怎么干上直播了？一个人干直播不是太容易哦。”
“可不是嘛。我十六岁开始做平面模特，还算有些收入吧。后来这网络发达了，平面模特不好做了。到处都能找到漂亮女孩，长得不漂亮的，P一P也漂亮了。我这行当就不挣钱了。
后来看好多人做直播还不错。简单。弄个手机在家里打开视频就行了，还挺挣钱。我就开始做直播。前几年还行。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不知道是咋回事，干着急。我也挺用心的呀！我可想干好了。可是，我爱它，它不爱我。”
她一指张清雯说：“清清刚开始做直播，我就注意到了。她长的很出众。
当时我觉得她有点使不开，不爱说话，并不适合做直播。哎，没想到她越做越好，人也成熟了，粉丝是我的几百倍。
红尘小哥开始做直播我也知道。人长的帅，有型，有些俏皮，但也是老实巴交的。这种人适合做男朋友，不很适合做直播。哈哈。
他却也是越做越好，把许多人精都甩到后面去了。他俩经常客串，我才知道他和清清是一起的。
后来跟红尘小哥谈谈，才知道你们是一家专业媒体公司，一条龙服务。他们只管直播，一天两小时，轻轻松松。
我就想啊，我干的太累了，收入还不咋地，还不如跟着你们干。”
“你知道为啥刚开始直播还行，后来却不行了吗？”
“干直播的人多了呗。都挺漂亮的。不漂亮的，一美颜也漂亮了。我扔在人堆里就找不着了。”
“你漂亮，清清也漂亮。为啥她不怕扔人堆里找不着呢？她也不爱说话，更不会说荤话。她也不巴结粉丝。粉丝也不少啊。”
“那是有你们媒体公司做后台呗。你们啥都给她弄好了，都给她出主意，她只管表演就行了。我一个人单干。谁管我啊。”
“你们这种直播，是聊天型直播。聊天嘛，就要有内容可聊。内容越精彩越好，越吸引人越好。
当然了，主播漂亮了，看起来赏心悦目，比不漂亮要好些。但观众还是要看内容的。
有时候能看到，街头巷尾有聊天的，围一堆人，一两个人在聊，其他人都在那听。都在那站着，听的津津有味的。为啥？
那就是在说稀罕事，在说有意思的事儿。聊天的人不漂亮，也不太讲究说话方式，也不巴结粉丝。听众却围在那里不愿走。
为啥？这就是内容为王。
一定要明白，聊天一类的直播，你必须有东西可聊，尽可能捡精彩内容聊，你必须抓住粉丝的兴趣聊。
你要是跟粉丝说话没啥内容，老是在那喊给我点赞哪，给我刷礼品哪，我谢谢你了，或者只是回答一些浅薄的问题。观众就激不起兴趣，那粉丝就跑了，到别处听去了看去了。
那么，谁来组织内容啊？这就要靠后台的内容编辑。有时，一个主播需要一大堆内容编辑。
编辑们组织的内容越好，主播就越吸引人。
我们现在两个主播，但内容编辑有十来个。十来个编辑寻找各方面有意思的资料来充实主播的聊天内容，你们单干的主播怎么竞争？”
“是啊！我就觉得不行了。所以来找你们哪。再过几年人老色衰，就更不行了。”张云霁跺着脚说。
“还有一个就是要找到自己适合的风格，并且要维护好自己的风格。比如你要做欲女，那就是你的风格。清清要做玉女，那就是她的风格。”
“我不是欲女！那不是为了吸引男粉丝嘛！男粉丝都喜欢浪一点的嘛。”这话把张清雯说得扭过头去笑。
耿乐笑道：“不过我看你这形象做欲女挺合适。你最好继续做欲女。”
“啊？为啥啊？我就不能做玉女吗？我也挺纯洁的啊。我也会小鸟依人啊。我也想做玉女啊。省事，声誉好，也好演。像小龙女一样，站着不说话都有好多人喜欢。”
“你有欲女气质。哈哈……谁也没说欲女是坏人嘛。反而好多正经男人都喜欢欲女。以我男性的目光看，估计三分之二的男人都喜欢欲女。不过是有的人敢说，有的人嘴上不说，心里暗自喜欢而已。”
听了耿乐的话，张清雯认真地望着耿乐。
耿乐继续说：“欲女也可以很正经嘛，只是成熟，直接，敢于表达而已。欲女与玉女，风格不同，就像有的是辣味，有的是甜味一样，不涉及品质。
选形象关键是要适合自己，适合自己才能做好。
清清做玉女，她自然而然地去说去做就行，很轻松。因为这就是她的气质，她不需要装模作样。
你做玉女，就要收束你的性格，就不自然，时间长了就觉得累，因为这不是你的气质。”
“唉！这就是命。我真的想做玉女啊。难道我就不像吗？我已经很规矩了。我怎么反而像欲女了呢？真烦人。”
“哈哈。性格嘛。如果你是玉女，这些话你都说不出来。说话、动作、神态都不是玉女，又非要做玉女，那不是找别扭嘛！”
耿乐说：“正如刚才所说，做欲女也很好，喜欢的人更多。如果你特别喜欢玉女的话，你可以选择做欲女中的玉女。
找到适合自己的形象之后，下一步就是个性要鲜明，并且把这种个性维护下去。有了个性，人格就有魅力，就能吸引一批铁杆粉丝。
要知道，粉丝的总数量是数以亿计的，哪怕是你能吸引百分之一也有几百万，也很了不起。
不要打算什么样的人都吸引，那就会使你失去个性，进而失去人格魅力。
那么，确定了个性之后，直播的内容选择上就是要维护你的个性。比如，你要做欲女中的玉女，那么各种直播内容，都要围绕这个形象来做。
只有这样才会使你的人设不崩，个性越来越鲜明，人格魅力不断增长。人格魅力建立起来了，内容充实了，你也不用怕什么年老色衰了，干到退休也没问题。”
“欲女中的玉女，这个好。这个我能做好。”
“我说的这些都能理解？都愿意接受？”
“能理解。愿意接受。”
“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加入这个公司，就得服从公司管理，必须听公司的。
我们这里注重知识学习，要经常参加各种培训，不断增长各种文化知识。这是成长为高端主播的基础。这是必须要做的。”
“天哪。我害怕念书啊。一念书就打瞌睡。不过，拼了。我会好好干的。
哎，老板，你说必须听公司的，是指那些方面哪？让我去陪酒，做其他的，我可不干。我只想好好干活。”
“你好好干活就行了。陪酒干什么？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儿。”
“那就行。没问题！一起行动听指挥。”
“好。清雯你领着她去参观一下公司。见一下你哥他们。”
张清雯领着张云霁走了。
耿乐给张清勇打了电话，说了一下和张云霁面谈的情况。初步感觉，这个姑娘对做主播有热情，脑子还算灵光，经过培训应该有发展潜力，可以聘用。其他方面，你们再谈谈。
很快，张云霁聘用问题确定了下来。一周以后，双方签了合同，张云霁就来上班了。她被安排住在张清勇新购的那套房子里张清雯的房间。
耿乐回来跟大家吃了一顿饭，作为迎接张云霁的欢迎宴。
耿乐说：“你这‘小姜不辣’的昵称，不妨改为‘小姜有点辣’。有点辣好，好多人都喜欢吃辣的。这样更吸引人。”
大家点头称是。
“嗯！好！有点辣才符合本姑娘的性格，就叫有点辣。”
耿乐笑道：“好好干吧。这里给你的支持是全方位的。不但是业务方面，还包括情感方面。我们这里的帅哥，你看上了哪个尽管据为己有。其他人绝不说二话。”
“哈哈……”众人都大笑。随即出来一堆毛遂自荐的。
张云霁停下笑声说：“也包括你吗？”
张清雯转过头来，认真地望着张云霁。
耿乐说：“我就算了。我是出家人，漂泊不定，四海为家，不敢再承受美人恩了。”
张清雯又认真地望着耿乐。
张云霁笑道：“明白了。四海为家。那就是不只在一个地方建立家庭，要到四海都建立家庭，睡遍四海的女人呗！”
众人哄堂大笑，嗷嗷起哄。
热闹了一阵子，耿乐说：“下面在内容组织方面，也主要是围绕张云霁‘有点辣的欲女中的玉女’这个形象进行设计。
咱们三个主播，一个是青春玉女形象，一个是红尘中的阳光帅哥形象，一个是有点辣的欲女中的玉女形象。他们的粉丝群互不冲突。
这种结构搭配还不错。以后遇到其他类型的有发展潜力的主播，只要是不与现有形象冲突的，也可以考虑引进。
张云霁过来以后，内容组织方面，现在的阵容，专职的内容编辑就有八个人了是吧？看看是不是够，需不需要招人，你们考虑决定。”
精心设计了主播内容以后，张云霁的直播立即就收到了效果。第一天直播间现场粉丝就涨到二百人以上，她自己也十分兴奋。
一个月以后，她的直播间现场粉丝就涨到了八百人。虽没有当初张清雯涨得快，但也不简单了。
耿乐甚至估计，张云霁的粉丝量可能超过张清雯的。他看了几场张云霁的直播内容后，指示内容设计方面，可以再辣一下，再生活化一些，贴近“有点辣的欲女中的玉女”形象，不要跟张清雯的玉女形象靠的太近。
张云霁当月就带来了几万的收入。大家都很高兴。
张清雯和王利军的直播收入仍然在涨，这又加上张云霁的，耿乐估计，年底前，媒体公司的月收入就可以稳定超过百万。毕竟，现在，收入好的月份就已经到百万了。
耿乐也在考虑电子器件制作这一块，他觉得也应该成立个公司，负责接待接单交货以及各种杂务。
他作为个人，与客户之间的钱款往来，连走账都不好走。而且最终，这些电子元器件的制作也要走商业化道路。
他现在只是暂且按一只一万的费用收着，有些制作很复杂的器件，它也没有考虑加价的事儿，没时间也没心思考虑那些。但长久来说，还是得按商业方式处理。
只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负责电子公司的管理。想了一圈，他想起了陈奇。陈奇的人品还是靠得住的。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都有问候。
他记得陈奇的专业是电子商务，他应该早就毕业了。他现在干什么哪？
耿乐给陈奇发了个信息。很快，陈奇就回了信。他说，他在一家电器公司做销售，经常出差，现在在外出差呢。
耿乐说你学电子商务的怎么做起销售来了？
陈奇说，电子商务工作不好找，只能先干销售了。
耿乐给陈奇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问他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忙？陈奇说好啊，能给老弟帮上忙，那肯定得帮啊。我会尽快办理辞职手续，去京都找你。
一个月后，陈奇就到了京都。耿乐安排他住在馨香园。他看陈奇的境界是凝气后期，就给了他一些药丹，并教给他吸收方法。
陈奇很是感激。灵丹这东西他听说过，可是没见过。连师父都没用过这种宝物，他竟然有缘得到了。
唉，耿兄弟真是，见了面就给东西。这次本来是来报答当初的赠款之恩的，却又愧受了更大的恩情。
耿乐夜间修炼的时候，也让陈奇在自己房间修炼，这样就可以多吸收一些灵气，更快增长功力。
陈奇如约修炼时，大吃一惊。他修炼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充沛的天地灵气，怪不得耿兄弟境界提升那么快。
耿乐也告诉了陈奇，他突破了金丹境。金丹境对于陈奇那是可望不可及的高级境界。他师父一辈子都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但是对于大黄和小白，陈奇持保留意见。他仍然认为人妖不同类，这种事情暗藏着很大的风险。
耿乐知道对于以降妖除鬼为己任的陈奇来说，一时半会儿无法扭转这种思想。慢慢适应吧。
他给陈奇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普通家庭养狗，难到因为害怕狗有朝一日可能咬主人一口，就不养狗了吗？农民养牲畜，难道怕被它咬被它伤，就不养了吗？
陈奇说，那不一样啊。普通狗咬人一口也不太严重，妖类不同啊，有大能力啊，被他伤害有性命之忧啊。这说的倒也有道理。
耿乐说，没事。我早已告诫它们，不得伤害人类。胆敢伤害人类，我就灭了它们。
陈奇嘴巴动了一下，笑笑不说话了。
后来，有一次耿乐和胡晚林、陈奇一起吃饭，他们谈到社会上犯罪如何定罪的问题。耿乐说，世界上不存在思想犯罪，原来一些国家有□□，现在也逐渐都取消了这个罪名。这是一种进步。
这是因为，人们认识到，人的思想天马行空难以约束，而人的创造性就潜藏在这些无拘无束的思想里。
束缚人的思想既成本很高，也得不偿失，会严重削弱社会发展的动力。再者，思想如何，并没有给社会造成客观危害。量刑定罪应该以给社会造成的客观危害为准，而不是以想过什么为准。
耿乐继续说，语言方面也是这样。人们倡导言论自由，与促进思想自由，激发创造力是一体的。
语言可以侮辱人，给别人造成精神困扰，但法律对语言方面的惩罚也是比较轻的，因为语言没有造成客观的损害。
耿乐继续说，过去曾有争论，白蛇传中法海镇压白素贞到底对不对？从现在的法律思想来看，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
白素贞为妖，存在伤害许仙和其他人类的可能。但这毕竟只是一种可能，白素贞并没有付诸行动，甚至连思想上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法海打着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的旗号，要拆散许仙、白素贞的姻缘，镇压白素贞，那显然是错误的。千百年来，人们批评法海，同情白素贞的根本原因就在这里。
耿乐继续说道，这就是说，定罪一定要以客观事实为基础，而不是基于想象。你不能基于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就给对方定罪，甚至灭了对方，以此确保这种危险无法发生。
为了杜绝□□案的发生，难道要把男人都灭绝吗？显然，这是不对的。
就白蛇传故事来说，法海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但是后来，白素贞为报复法海，水漫金山，淹死生灵无数。天庭派人擒拿她，那就是有理有据了。
斩妖除魔，行侠仗义是一种正义行为。但是，任何行为都是有限度的。超越了那个限度，就会走向非正义。
陈奇的内心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