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世界规则

过了年后没多久，耿乐的境界就提升到了元婴境中期。到了五六月份，乌忌和安迪相继恢复到了金丹境。八月份太郎则恢复到了金丹中期。

安迪博士毕业了。自灵魂觉醒以来，她的绘画水平进步很大。她经常观摩耿乐画画，能够把耿乐画画的一些手法融入到她的工笔画中。她还创新了在工笔画中表达动感的方法。

安迪在绘画展上公开展出了几幅作品。这些作品受到了业界的好评。人们对这个雷心僧的弟子充满厚望。京美希望她毕业后留校任教。关之芸说，她单位也愿意聘任安迪。但是，安迪都没有接受。毕业了什么也没干，就一心修炼。

安婧对安迪的表现很不满意。她说：“你啥也不愿意干，就这样跟着耿乐混是吧？他啥也不干，你也跟着啥也不干？醒醒吧，闺女。他有老婆！你要一直这样没名没份的处着，我可不答应！

你也跟我一样？你以为我这日子好过？我跟你爸那是没办法！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也这样！

楠田是他张家的，你跟耿乐这样不清不楚，我在楠田怎么办？我们的产业怎么办？有啥脸面见董事长和常务副总？

闺女啊，你不小了，不能一直糊涂下去啊。你跟耿乐有啥，妈妈也不管了。但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啊。耿乐他再过十年二十年也照样娶年轻漂亮的老婆。你是女的呀，女的能行吗？

你先找个工作好吧？当大学老师挺好呀！你要不愿意到外面工作，就来安富尔！”

安迪说：“妈妈你不要乱想这些乌七八糟的。我好着呢！啥事儿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事。楠田那边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你不用怕张天娇。是她求着我，不是我求着她。

你就全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行了。楠田那边要是敢对你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我去找张天娇。”

“张天娇求着你？什么意思？”

“哎呀，你别管了。做好你的事儿就行了。”

“哎，你这闺女！你不跟我说，我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女儿不听她的，安婧也没办法。安婧就逮着耿乐狠骂一顿出气。安婧骂耿乐，耿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把手机拿开，皱着眉头瞪安迪。安迪趴耿乐耳边笑道：“瞪什么，丈母娘骂女婿还不正常啊！”

然后就跟耿乐亲吻，一直吻到安婧骂完。安迪说：“这行了吧？”

八月底，他们突然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土叙国又发生地震了。

地震中心仍然在上次地震的附近地区。这次的震级不大，没造成大的损失。专家估计，这次地震是上次地震的余震。

耿乐和乌忌他们慌了。那火山口下存有不少灵石哪。这一震恐怕要坏事！耿乐让安迪在家守着，急忙约乌忌、太郎二人要去土叙国查看。

安迪也要跟去看看，最后四人一起乘飞机去了土叙国。

一来到地方，看到那火山口明显变了样，耿乐等人的心都凉了。三人相继跳入岩浆中。安迪看得目瞪口呆。她嚷嚷道：“怎么弄的呀？我不会啊。耿乐，你带着我！”

耿乐将周围气膜胀大，向安迪伸手。“跳过来。”

安迪硬着头皮往岩浆中的耿乐跳去。耿乐接着安迪，将安迪拉入气泡中，然后沉了下去。

天哪，竟然敢到岩浆中来！安迪望着四周红彤彤的岩浆，很是害怕。她紧紧地抱着耿乐，唯恐被翻滚的岩浆碰到。

三人经过一阵搜索，不禁陷入深深的失落之中。他们原来存在岩浆中的灵石，有百十个石匣，现在只找到了十二匣。

耿乐说：“咱们再潜入深一些，说不定还能搜出一些。”

他们把石匣放在岸边较浅些的岩浆中，让安迪在附近盯着。他们三个又潜了下去。安迪已经从耿乐那里得了小寒暑功的心法，便在岸上操练。

嘻嘻。有意思！可以随便起风，造雾，兴雨，制冰，放火，下雪。这功法太有用了！耿乐真聪明。她玩得兴起，完全没了丢失大量灵石的失落感。

几个小时后，三人从岩浆中升上来。他们又找到五个石匣的灵石。找了很远的地方，才找到这么多。其他的应该都被地震震落，然后被冲走了。

在岸上腾云驾雾的安迪，居然也找到了石匣。她在练习驾云飞行时，在外流的岩浆中发现有一个很像石匣的东西。她到跟前探寻，果然正是装满灵石的石匣。她便尝试着用她刚学会的小寒暑功，隔开岩浆，把石匣取了出来。

她继续寻找，又发现两个石匣被包在冷却的岩石中。她运功把两个石匣取了出来。

耿乐说：“对啊。说不定不少石匣被冲出来了呢。”

安迪说：“就找到三个。”

三人又去沿着岩浆流淌的痕迹，用神念细细搜索了一遍，又找到了一个石匣。

还好，没有全军覆没。原来那么多灵石应该可以供他们三个恢复到金丹圆满，甚至可以再出来一个元婴呢。现在，他们三人能有一个恢复到金丹境后期就不错了。

耿乐叹口气说：“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到地底挖灵石吧。”

耿乐跟爱琳达打电话，商量把灵石运回去的事儿。一共二十一个石匣，他们三个金丹一个元婴，用绳子各自一捆拎着，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过境了。谁也拦不住他们。但要运回唐国，最好还是走飞机。

爱琳达听耿乐说又来土叙国了，很是高兴。她说：“主人你等着，我马上派人去接你们。”然后，她央求着耿乐，非要他们来沙卡玩。耿乐只好答应。

拉罕知道了以后，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派我的飞机到伊兰边境把他们直接接到这里来就行了。

结果，他们就在伊兰的边境机场，乘了拉罕的私人飞机，连人带灵石，一起拉到了沙卡。耿乐他们住在了自己的别墅。

这别墅，他还没有张天娇住的多。张天娇几次来出差，都住在了这里。张天娇挺喜欢这个似乎到处都是富豪，夜生活很丰富的国家。

当天晚上，拉罕、爱琳达夫妇就来看望了他们。爱琳达与安迪热烈拥抱。然后，在一处豪华酒店，拉罕、爱琳达夫妇盛情款待了他们。

在沙卡玩了一周，他们才回到唐国。同样是走大使馆的渠道，把灵石取了过来。

灵石取回来，立即就放入了耿乐别墅的地下密室。

国家前沿技术基金投资都海微电子的事情，因为张云茂的贿赂案耽搁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开始推进了。

国家基金调查了都海微电子的财务状况后，决定投资两个亿。另有两家民间投资基金和京都城投也跟投了两个亿。

消息一出，楠田的几家上市公司的股票都长了一波。张天娇认为，都海微电子的上市时机基本成熟，要在三年内争取成功上市。

都海微电子一上市那就厉害了，楠田集团可以赚一大笔钱。

郭珂儿调到基金公司总部工作了，就在京都。她工作的地方跟耿乐的别墅离的不远。有时下班就跑耿乐这儿来玩。

这天晚上，郭珂儿跟张清雯，安迪一起，一边做饭，一边数落耿乐。敢于不客气数落耿乐的朋友，除了朱颜，就是郭珂儿了。

郭珂儿说：“当时跟你说，你不在意。以后你就知道了。这公司将来上市了，市值涨一百倍都不止。这钱都让张天娇赚了，跟你没关系了。

你就是傻。张云茂那老头一番操作，就把你套进去了。人和公司都进去了。那老头还真是高明。老奸巨猾！”

张清雯说：“珂儿姐，这公司能涨那么多呢？”

“当然了。热门股票有涨几百倍的。”

太郎说：“老师，你这话就不对了。张天娇是老大老婆，这钱他俩谁赚还不是一样。”

对于陈奇叫郭珂儿老师，张清雯觉得很奇怪。她曾经问郭珂儿。郭珂儿这样解释，我以前当过家教，教过他外语。

郭珂儿笑道：“也对啊！耿乐，是不是这样啊？”

耿乐说：“郭珂儿你不该在金融公司干。现在都变成财迷了，天天讲的都是钱。”

“呵呵。说到伤心处了，也不能搞人身攻击吧。我做金融的，不讲钱讲啥。这跟财迷不财迷有什么关系！”

“讲讲人生，谈谈理想，聊聊命运，分析一下世界大势，关心一下人类和平，讨论一下宇宙大爆炸。不好吗？”说得几个女子都笑弯了腰。

“我说那老头怎么唬住你了呢。是不是关心人类和平关心的了？耿乐，你还真是个文艺青年呢！”

郭珂儿做菜也是一把好手。她来的时候到超市一番搜罗，到了这里，再利用张清雯在冰箱里的存货，一下就做了十几个菜。饭菜摆满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安迪看了很是佩服。

要说精致生活，她和张天娇，郭珂儿，往那儿一站，人家一看就知道，这三人都是很讲究精致生活的人。

那张天娇，好酒都能说出几百个品种来，味道都能说出几十种来。不讲究到极致，达不到这程度。

她安迪，无论是对美的欣赏，对艺术作品的创造，还是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的优雅气度，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那种女性魅力，都是不知不觉中让人陶醉其间。没有生活上的极度精致，和对美的追求，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但在生活上，她和张天娇都是享受型的，会花钱选择精致的生活，并不太会设计创造精致的生活。

这郭珂儿，一看就是那种精致的高级白领丽人。但她一点也不给人曲高和寡的感觉，她会亲手打造精致生活，掌握着精致的气氛和节奏，并让人融入其中。

别人的精致往往是把人隔离开来，郭珂儿的精致则是把人吸引过来。她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做事情能很自然地让别人参与进来，又不给人被役使的感觉。

“安迪，把那几个皮蛋剥一下皮。等会儿切一下，淋上点调制的姜汁，就是一道菜。”“清雯，你把这个切一下，这样这样切更好吃。”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就把一桌子菜做好了。怪不得耿乐说她有领袖气质。

太郎看着一桌子的菜，感叹道：“老师，真了不起。怎么一会儿就做出这么多花样？你要天天来，我们就有口福了。”

“这才到哪啊。这都是半成品粗加工。我们三个，切一下，调调味儿，最多是翻一下锅，焯一下，蒸一下这些。想吃复杂的那得请厨师。”

耿乐说：“都像你这样，厨师都失业了。”

“厨师那是专业的。我们这是刚入门。影响不了人家的饭碗。”

乌忌说：“都是美味啊！做饭这么简单？以后我得跟郭小姐学学。我发现，想吃得好就得自己动手。”

自体验到人类的味觉以来，乌忌常常感叹，蓝星的人类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吃饭都能整出这么多花样来。喝点水都有多少种喝法。

耿乐笑道：“我和太郎都支持。你好好学。我们一定好好吃。”

太郎这名字也是郭珂儿先叫的。安迪问郭珂儿，你怎么叫陈奇太郎呢？

郭珂儿笑说，他小名叫太郎。大家都觉得挺有趣，陈奇也喜欢，后来就都叫太郎了。

吃饭的时候，三个男的喝白酒，三个女的喝红酒。

这段时间，耿乐和乌忌、太郎一直在讨论怎么建立小世界规则的问题。乌忌和太郎来自不同的世界，他们也都在小世界待过，耿乐特别想听听他们的见解。

但，乌忌和太郎二人的想法大不相同。

太郎崇尚自由，他认为无需为小世界建立复杂的规则，甚至无需设立规则，里面的魂灵在交互活动中，自动会形成合适的规则。自动形成的规则，比外部强加的规则要好。

乌忌则崇尚秩序。他觉得应该为小世界建立细致的规则，越细致越好。规则就是秩序。有秩序，有章可循，做事情才能不乱，效率才高。

耿乐说，太郎你说的情况，其实就是小世界现在的情况。我把十几万魂灵放进去，没有管它们，没有为它们设立任何限制。但是，它们的状况实在是不尽如人意。刚开始，小世界的环境还是很美的，后来弄的一塌糊涂。

在蓝星，这种情况叫无政府状态。人类历史证明，无政府状态是不行的，所以这才有了世界各国政府。

太郎说，对啊，现在有政府很好是吧？但是你想想，各国政府是怎么来的？不都是从无政府状态进化过来的吗？人类刚开始是在原始社会对不对？原始社会哪有政府？你得允许小世界有个进化过程，给它们进化出秩序，进化出政府的时间。

你不要只看到无政府状态的乱，还要看到它的活力。人们不受任何管制，想干什么干什么，乱是乱了，但是它们的活力全都抒发出来了。正是它们的活力才推动社会发展的，不是规则和秩序来推动社会发展的。

乌忌反驳道，红灵星多少万年以来都是无政府状态，照你的说法，红灵星活力很大，应该发展很快才对。事实上，红灵星在我四万年的印象中，没有明显的发展。蓝星这里比红灵星发展快得多。

太郎说，那要照你的说法，设计各种各样的规则，把什么都管起来，就好了？卫羊星就是这样的。各种规则都定好了，谁也不得逾越星府定下的规则。吃饭穿衣都是规定好的。

但是，卫羊星的发展也很缓慢，几万年来进展不大。这是为何？

问题就出在星府瞎定规则，他们唯恐羊民这样那样不好统治，就定下各种规则，限制羊民的活动，把他们变成顺民。他们不关心社会发展不发展，关心的是他们的安全和稳定。你定出各种规则，自以为很不错，其实未必。

社会是个大系统，涉及到亿万人，它的复杂性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能够设想出来的。少数人定的规则不可能适应亿万人组成的大社会。

制定一条规则，就是给这个社会套上一条枷锁，人们的活力就会减少一些，社会前进的动力就弱一些。所以，处心积虑地设定规则，还不如没有规则。

乌忌笑道，没有规则，那就是小世界现在这样，就是红灵星现在这样。

太郎说，合适的规则总是会被创造出来。连兽类都能慢慢地形成族群规则，何况智能的人类灵魂！

吃饭的时候，他们又聊到这个话题。耿乐想听听郭珂儿的意见。制订规则说到底是个管理问题。富有领导思维的郭珂儿可能会有独到的见解。

听了太郎和乌忌各自的观点，郭珂儿说，他俩说的都有道理，但都有些片面。两方面的观点结合起来就合适了。

两个完全相反的观点，一个要制定规则，有规则才有秩序，才有效率，另一个不要规则，因为规则就是限制，会压制人的活力，妨碍发展。这怎么能结合起来？

郭珂儿说，一方面，要有规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乱糟糟的啥事都干不成。没有规则的话，每个人都有活力不错，但是由于没有规则管制，人和人之间内耗就把活力耗光了，集体层面就没有活力了。

有了规则可以限制内耗，可以限制犯错，这样集体层面才会显得更有活力，才能更快发展。

另一方面，不能凭想象乱定规则，必须根据社会实践的经验，来制定正确的规则。如太郎所说，合适的社会规则是社会进化出来的，人们要做的是在社会经验中选择合适的规则，而不是生造一些规则。

另外，规则不是死的，是需要根据情况变化随时调整和修改的。规则不要求很完美，实用就行，可以在实践中逐渐完善，使它变得完美。

比如公司里要设一个新岗位，薪酬给多少合适？那就看同行的经验，根据同行薪酬水平来定。同行没有，那就根据相近岗位的薪酬情况来定。

定了薪酬，但没人愿意干，那就调高些薪酬。都抢着干，那就调低些薪酬。不要想着一下就做的很好。根据情况边做边改就行了。

耿乐听了郭珂儿的话，深以为然。这比较符合他的想法。乌忌和太郎听了，思考了一下，也都点了头。

耿乐笑说：“郭珂儿，你这像是学的管理类的专业，不像是金融类的专业。”

“我学的是金融管理专业好不好！我选学了一些宏观经济管理方面的课程。”

吃过饭以后，郭珂儿要回去，但是她喝酒了无法开车。耿乐说：“你干脆住这儿得了。这有房间。明天直接从这里去上班。”

“不。我回去还有点事儿要处理。”

太郎说：“老师，我开车去送你。”

“你也喝酒了！”

“我没事。我跟老大学了一招，可以骗过酒精检测。”

“啊？教教我呗。我学会以后就不怕了。”

“你学不了。”

太郎开着郭珂儿的车把郭珂儿送了回去，然后自己打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