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姜云清原以为大伯母之前打碎瓶子的事变得不了了之。
看在他俩是亲戚的份上，派出所的人沟通了两次，还是希望他们以调解为主。
姜云清也不是那么大度到“算了”的人，只是她平时也挺忙，没法因为一件暂时没有影响她生活的事反复纠结。
相比较而言，她更想把精力放在爱的人和喜欢的事情上。
大伯母一家无非也就是仗着她懒得和他们计较，所以想耍无赖。
但他们也是理亏的一方，所以也变得知趣地不再敢出现在她面前。
这么过了几天后，姜云清忽然从小姑那里听说，他们家真惹上了事。
当初大伯母用来举例的事情发生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她在骑电动车出门的时候撞到了别人的汽车，全责，要赔的还不少。
原本想继续耍无赖说自己没钱赔。
结果对方直接起诉，法院强制执行。
姜云清听说的时候，只能摇摇头感叹他们是自作自受。
“听说她之前还打碎了你的一个瓶子。”小姑在电话里说起，也很不赞同，“他们也真是的，哪怕赔不起，但凡给你买点东西、表示表示呢。总不能因为是亲戚就占便宜啊。”
“现在遇上陌生人，没有便宜让她占了。”姜云清并不为她可惜。
“是该付出代价的。”小姑如是说。
“以后逢年过节你们还要和他们家吃饭吗？”姜云清有点好奇地问。
小姑他们什么都好，就是每次面对亲戚的时候总是拉不下脸。
总想着大家年纪都老了，见一面少一面的，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
姜云清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也不认为她这么想是错的，只是这会儿有点好奇。
“估计他们不会和我们来往了。”小姑说。
姜云清想了想，也挺符合大伯母他们家性子的。
“明年过年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小姑忽然问起。
“当然啊，明年过年我肯定在本地的。”姜云清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了大伯母一家，她更愿意和其他亲戚一起吃饭。
“那你不去他们家过年了吗？”小姑问的不是这个。
“我去谁家——哦……”姜云清忽然反应过来。
话题跨度太大，她都差点没理解小姑的意思。
小姑是说，咳，她明年是不是要去沈晏他们家过年……
总以为这些事还挺远的，所以也没考虑过。
现在想想，好像也不远了嘛。
“不过好的是你们两家都在本地，轮着去就是。”小姑自顾自很快给出了解决方案，“中午去和他们吃饭，晚上和我们吃饭都行。本地就是这么点好。”
“嗯……”姜云清应着，忽然感觉脸有点红。
只能和小姑说：“还早着。现在考虑这个也太早了。 ”
“也是。”小姑想着，“这是结婚后才考虑的问题。你俩离结婚应该还有段时间的。”
“咳咳。”越说越远了。
怎么都扯到结婚了。
“但是也快得很。”小姑话锋又一转。
姜云清想想，觉得也是。
六年漫长又不算漫长，同样，回来之后的时间过得算快又不算快。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一直在身边。
想到这里，姜云清忽然很想给沈晏打电话。
“我先挂了。”姜云清和小姑说，“我要打个电话。”
“诶？这么快？”两人平常打电话聊的时间比这个长，小姑还有点不适应，“行吧，反正你回来吃饭的时候我们再慢慢聊。”
“嗯。”
挂了电话，姜云清转而拨给沈晏。
结果对方没接。
姜云清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也不是沈晏平时开会的时间。
她没放在心上，转向茶室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她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来电。
“你现在满意了吧？”电话里，大伯母怒气冲冲质问她。
“？”姜云清一头雾水。
“你别装了，你肯定知道了。”大伯母喘了口气，“你指不定怎么想着看我们笑话。”
要不是顾忌对方年纪到了，姜云清肯定会反问：你有病吧。
“你还有别的事吗？”姜云清忍着开口。
对方语塞一阵，忽然开口：“你那么有钱，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应急？”
姜云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还没去追究对方责任，结果对方竟然想找她要钱去赔偿别人。
难道她长得很像冤大头吗？
冷静了一下她开口：“损坏了别人的东西要赔偿，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我没工夫跟你计较，不代表外面的人不会跟你计较。”
“大家都是亲戚！”大伯母叫起来。
“大家都是亲戚，你们什么时候当自己是亲戚？”姜云清反问，“这么多年，你关心过我吗？小嬢他们时不时给我打电话，你问过我吗？我也不用你们怎么样，可是但凡提到我，只会说我有钱顺带阴阳怪气，或者当面指责我。”
顿了顿，她觉得懒得和别人解释这么多，又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用法律的手段追究你的责任，以后就别再打电话给我了，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对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终究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姜云清心里有点郁结，正好沈晏的电话回过来了。
“刚刚有点事，没看到手机。”沈晏先解释。
“没事。”姜云清说。
她的声音还是能透露出一点点“有事”的端倪。
沈晏问：“遇上了什么事？”
姜云清忽然提议：“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吧。”
“回哪里？”沈晏还没反应过来。
“去——呃。”姜云清有点不好意思地顿了一下，又继续，“你爸爸妈妈那里，怎么样？就是普通的吃个饭。”
她临时起意，可能来不及准备太多礼物。
怕沈晏父母家里也来不及准备太多菜。
就当回去吃个普通的家常饭。
“好。我来接你。”沈晏说，“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下。”
-
沈家爸爸妈妈都在家，听说两人要回来吃饭当然欢迎。
见到他俩一起进来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就是看到姜云清带了水果，不免又嗔怪她一番。
家里没有别人，老幺在国外念书，老二在外工作。
只有沈家爸爸妈妈。
在吃饭之前，沈晏忽然有些郑重地开口：“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一下。”
姜云清猜到他要说什么，心里还有点紧张地跳了一下。
她本来也是打算开口的。
虽然今天没做什么准备、也没带什么礼物。
虽然这个场合算不上很正式，在场的人也不多。
但是也想把他俩的关系说出口，告诉身边重要的人。
“什么事啊？”沈妈妈不明所以。
“我——”尽管做好准备，沈晏还是停顿一瞬。
因为刚刚吃饭前坐座位的时候，两人没有坐在一起，是面对面的。
这会儿姜云清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还有点紧张。
“你什么你？”沈爸爸有点不耐，想让他赶紧开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别打扰我和你妈吃饭。”
补充了一句：“还有清清。”
言外之意好像把他当外人。
沈晏：“……”
整理了下语序。
“我和云清在一起了。”沈晏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俩会继续发展，也会一直发展下去。”
饭桌上安静了一会儿。
姜云清想到一个词：终于。
好像这一刻，他俩的关系终于要展示在父母的面前。
她的亲人离开了许多，其他的亲人又没法替她做决定。
至于父母的朋友，也是她的叔叔，也不是她真正的亲人，所以大多时候还是让她自己做决定。
可是沈晏这里不同，这会儿真真实实有了“见父母”的感受。
沈爸爸还没做什么表情，沈妈妈是很明显地有点意外。
“啊？”
她看了看沈晏，又看了看姜云清。
似乎在思考真实性。
好一会儿，她语出惊人问姜云清：“你是不是在陪他演戏？应付我们？”
姜云清也万万没想到沈妈妈是这个反应，有点不知所措。
结果落在沈妈妈眼里，更加坚定了她自己的猜测。
“你就算一直不结婚，我和你爸也不会说什么。”沈妈妈看他，“没必要，真没必要。”
“……”沈晏有点无语，“是真的。”
“？”沈妈妈还在思考。
“什么时候的事？”沈爸爸问。
“没多久。”沈晏说，“但是我一直很坚定。”
姜云清点点头表示附和。
“真是没多久的事？”沈妈妈有点怀疑，“你该不会大学时候就？”
她想到了这种可能，脑补出了一点曾经的青春故事。
不管如何，两人是真的挺配的。
不管从颜值、身高、性格，还是各方面。
她当然是很赞成，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但是面对自家儿子，她觉得——
“那时候清清才刚成年吧？你这么禽/兽？！”
沈晏觉得他妈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姜云清也解释：“没有，真的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
“也是。”沈妈妈回想，“不然清清大学也不会去外地了。”
沈晏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我就是担心。”沈妈妈发愁，“小叔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暴走。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他解释。”
“他已经知道了。”姜云清说，“应该已经接受了。”
也就是没那么开心。
“我们家一直是提倡你们的事情自己做主的。”沈爸爸做总结发言，“自己做了决定的事情，就好好完成，从一而终。”
沈晏点头。
“不知道小叔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反应啊。”沈爸爸抬了抬眉，有点好奇，“感觉他不太能接受。”
尤其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