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东京,2014。
观铃坐在甜品店里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搅动化掉的冰激凌。对面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叔。
“你想去咒术高专吗?”
“不。”
夜蛾正道试图挽留:“你拥有咒术师的天赋……”
观铃烦躁地皱眉:“我家首……boss不允许私自变动职位。”
夜蛾正道沉默,眼前十几岁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不由得回想起遇到观铃时的场景。
从横滨坐电车来到东京的观铃刚出车站就被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照到快要现出原形——长久泡在实验室的咒灵对正午的阳光有些过敏。
她想起离开横滨前脸上挂着亲切微笑的首领的殷切叮嘱:“观铃君不是异能者吧?咒术师的话东京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虽然港口黑手党的势力无法笼罩东京但姑且也算有个小据点在那里啦,到时候就要拜托观铃君了。”“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上司啦,观铃君想要继承长谷川君的衣钵的话也是需要去东京进修的。”“作为回报事成之后我会将长谷川君的资料交给你。”“观铃君要谨慎试用能力哦。”
结束回忆的观铃暗自咬牙,诸如此类的威逼利诱被亲切的首领一股脑丢了过来。
她愤愤地想:怎么会有如此小心眼的首领,不就是向他征求过恋爱关系又放弃了嘛,得到的下场竟然是不仅将她调离出生地还无法和兄长大人以及太宰先生一起研究人体!
比起“干净”的横滨,东京的咒灵密度简直要让观铃窒息——低级咒灵一抓一大把,更不要说稍微有些实力的。
观铃随手祓除了一只低级咒灵后才想起这不是横滨的研究所也不需要做无菌处理,本就烦躁的她啧了一声,准备即刻动身前往首领口中的“小据点”。
然后她被出来采购毛线的夜蛾正道拦了个正着。
按理说作为东京咒术高专校长的夜蛾正道并不需要亲自为生源操心,但观铃虚弱苍白的外表实在令人无法放心,于是夜蛾正道主动向她搭了话。
观铃看着融化的冰激凌实在是没有食欲,她干脆放下勺子将一切和盘托出:“我家boss要求我前来接手东京分公司的事务,我没有时间去咒术师的学校学习。”
如果不是为了长谷川的资料,观铃更想做的是顺应本心杀掉眼前的咒术师,而不是坐在甜品店里和他虚与委蛇。但是森鸥外在交代她任务时又格外叮嘱了禁止随意使用能力。
真讨厌,被长谷川那家伙束缚不许伤害普通人就算了,怎么连首领也如此!报复,这绝对是处心积虑的报复。
夜蛾正道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观铃:“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可以尽管打给我。”
观铃有些诧异,主动送上门的实验体并不多见,心情稍微转好的她决定将眼前的咒术师的排名提高一个位次。
和夜蛾正道告别后,观铃独自来到了某座大楼。向前台人员出示了森鸥外亲批的通行证后对方将她带到了位于地底的研究室。
“长谷川大人,目前的研究资料都在这里了。”
观铃挥了挥手让对方退下,与横滨的人造异能者课题不同,东京部的重心更偏向灰色地带的药物研究以及政治的玩弄。后面那个姑且不说,前面是观铃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很无趣啊,她叹了口气,比起看实验体因为药物作用扭曲的生理指标,还不如亲手将对方扭曲成想要的样子。
也只有太宰先生才会喜欢这种伴手礼。
但森鸥外说她需要在东京进修,不太擅长阴谋论和各种脑补的咒灵再次叹了口气。
她给森鸥外发了条消息。
此时的横滨。
森鸥外的手头放着一叠资料。
“爱丽丝酱~观铃君刚刚发来消息问我想不想要咒术届呢,她是个好孩子,不是吗?”
坐在地毯上愉快哼歌的幼女停了停,闹脾气般将手中的蜡笔丢远:“那你去跟她玩好了!笨蛋林太郎!”
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人一秒变成痴汉又颓废的大叔样子:“怎么会有人比得上爱丽丝酱呢!爱丽丝酱是最完美的!”
颓废的大叔滔滔不绝地夸奖眼前的幼女,直到对方不耐烦地推开自己。
“好恶心啊林太郎。”
“TT。”
房间的门被敲响,老实木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森鸥外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他坐回了首领的办公椅。
“请进。”
“不要偏离本心。”
非常暧昧的回复。
目的和要求完全不明。
观铃决定放弃思考首领的用意。
盘星教。
观铃坐在招待室里,眼前是个黑色丸子头的眯眯眼男人。
“原来如此,你拒绝了夜蛾的邀请啊。那群人怎么说呢,还挺小气的?”
对方笑眯眯地指出了观铃当前的处境。
“会被记恨的哦。”
他向观铃伸出手:“要做我的家人吗?”
观铃叹气:“虽然很心动但我家首领不会允许这种职位调动啦,他比咒术届还要小心眼欸。”
“你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吗?”
“掌控?不不,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雇佣。”
观铃用手指在桌子上画了道线,声音中隐藏着杀意:“没有人能掌控我。”
观铃向后仰去,眼睛盯着盘星教的顶灯:“你也是在为家人而努力啊,祝你成功。”
她重新坐直:“但我对别人的家人,不太感兴趣。”
黑发丸子头的教主无所谓地耸肩:“那要加入我的大业中吗,观铃君?我想要创造没有普通人的世界。”
观铃重新提起一点兴趣:“那你的课题进行到哪里了?”
他说:“既然普通人无法控制咒力,那么全部杀掉也没关系。”
是绝对聊不来的关系。
观铃对眼前之人失去了兴趣。
课题是好课题,但是抓错了研究方向,就连研究方法都相当的老套与无趣。就好比前男友说我带你去看星星但先要从1+1算起般无厘头。
观铃沉默良久,最终只干巴巴地重复了自己的祝福:“嗯嗯,祝你好运。”
被实验室气氛浸染了这么久的咒灵尽管不看好对方,但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她起身告辞,临走前不忘给对方画饼充饥:“如果有我能帮到忙的地方还请联系,虽然最近首领安排的工作实在是多得让人有些忙不过来。”
对方看起来也并没有因此恼怒,只是笑眯眯地应承下来,这让观铃松了口气。
回到东京分部的观铃揉了揉额头,她无意为咒术届打工,更不想被毫无研究眼光的邪//教//头子支使,首领给出的定位也很模糊。
我讨厌东京,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