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
禅院直哉是个轻浮的小混混，瞧不起没有家世的普通咒术师，嚣张跋扈、嘴巴恶毒。
因为这点，七海建人一直不喜欢他。
但也不得不说，这种时候禅院直哉没有骗人的必要。
“禅院家想做什么？”
“你是笨蛋吗？”禅院直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这还不明显？”
七海压下心头鸡同鸭讲带来的烦躁感，“我是说这么做，伏黑也不可能答应回禅院家！”
“切，那群老不死的可不这么认为。”
禅院直哉抱着胳膊站在七海身边，“不过你也别想去救人。动一下，我会让你知道轻重。”
他亮出手中的小刀，“你的速度，永远都比不上我。”
七海扶起眼镜，“如果他们出事，五条悟不会放过你们。”
禅院直哉嗤之以鼻，“有玛奇玛在上面压着，他敢吗？没想到啊，五条家的神子遇到恶魔也只有吃瘪的份，还给恶魔当狗，真是笑掉大牙……”
七海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视线一直不离三个学生消失的地点。
他明白，有窗在外面时刻监测，禅院家的老头子们不可能做的太过分。只要不引起窗的注意，避过天眼摄像头，自然是想怎么出阴招就怎么出阴招。
一年级实力不错对战经验不足，不知道能不能招架。
七海心下转了几个来回，突然看见透明的空气中出现一道裂缝。
禅院直哉咦了一声，“老头子们找的人也太烂了吧？区区三个学生都解决不了。”
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夸张又恶心的笑，“那还是老子亲自上好了。”
听到他这句话，七海毫不犹豫拔刀。
禅院直哉咧嘴大笑，手中小刀被七海击碎，却也利用投影咒法轻松躲避七海的攻击。
“喂喂！”
禅院直哉满脸屑意，重新朝七海冲了过来，语气不满，“想拦住我？”
他的身形神出鬼没，七海没注意被击中几次，腰腹被划出数道血痕。
脱身的虎杖第一时间看向七海这边的方向。
“七海海！”
他的双拳满是血污，一看便是经历过恶战。
明明从耳机里听到七海那边打斗的声音，却无法确定情况，虎杖有些慌张。
“别过来！”七海大声喝止，“他们的目标是伏黑，尽量走远点！”
野蔷薇吐出一口血沫，几乎半张脸都裹在血色之中，“呸！想不到啊～伏黑你小子挺受欢迎。”
惠半蹲在地上恢复力气，闭上一只眼睛抬起头，“这种欢迎，还是不要为罢！”
“怎么办？”虎杖看着受伤的同伴两面为难，“我们——”
“废话！当然是去救人。”
野蔷薇用双指擦去糊住眼角的血水，一双眼眸闪闪发亮，“既然是冲着伏黑来的，我们躲得开吗？”
“一群小鬼还挺会大放厥词。”
看着七海身上出现的伤痕，禅院直哉越来越兴奋，激动到全身颤抖。
“让我想想，怎么样折磨他们……”
鬼魅身形被七海拦腰打断，黑闪重重击打禅院直哉的腹部。
“咳咳……你怎么……”
直哉惊愕表情还未停留一秒，就被第二波黑闪击中脊背，换成了痛苦的表情。
他挣扎着想再用投影咒法，却被第三次黑闪打中脸颊，整个人情绪崩溃。
“奇怪吗？”
七海边揍人边慢条斯理给他解释，“你的动作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套路，小动作也是一个样，观察一会就能发现问题。”
投影咒法用成他这个样子，真是给禅院家丢脸。
换作五条悟，肯定会大声嘲讽。
但七海的态度也足够戳破直哉的脸皮，将他自尊踩在脚下。
直哉表情开始扭曲。
“停……停下来！我不……对付……”
七海没有理他，继续揍人。
正准备过来的虎杖三人停在原地。
“好像……也不太需要我们帮忙。”
虎杖用小指勾了勾后脑勺。
“要不。”惠从阴影里拿出平板，“继续积分行动？”
“走。”野蔷薇将锤子搭在肩上，“再不赚积分，天都要黑了。”
找老板要了个烟灰缸，玛奇玛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玛奇玛小姐看起来很失望。”
玛奇玛打开烟盒的动作一顿。
太宰治说完，用手背托起下巴，鸢色眼眸一眨不眨盯着玛奇玛。
她修长的手指搭在烟盒上，轻巧，又沉重。
仿佛随时能抽走的不是烟盒里的香烟。
是活生生的性命。
“失望，是有一点。”玛奇玛说，“不过不重要。”
她这么说着，却没有继续抽取香烟。
“不顶事的废物就不要管啦！”
太宰举起酒杯，“玛奇玛小姐既然偷懒就要偷懒到底！”
玛奇玛转过视线看他，“太宰君怎么知道？”
太宰耸肩，将风衣口袋里的小家伙露出来给玛奇玛看，“当然是这样知道的。”
玛奇玛惊讶，“太宰君果然好厉害。”
居然还养着这只小老鼠。
“承让承让，玛奇玛小姐才最厉害。”
如果不是他时不时消除小老鼠受到的控制，恐怕不经意间这只小老鼠又被玛奇玛控制。
多亏这个小家伙和其他伙伴交换情报，他从中将玛奇玛的准备猜个七七八八。
“是吗？”
玛奇玛凑近太宰，将手伸进他的大衣口袋，摸了摸小鼠的头顶。
“太宰君可要小心了。”
太宰的手指搭在小鼠脖颈，心中漫上一层紧张。
不等他反应，玛奇玛只用两根手指，干净利落拧断小鼠的脑袋。
她坐回原位，抽出旁边的湿巾擦手，“看在老师的面子上。”
弓腰龇牙准备扑过来的三花猫愣在原地。
太宰捏着小鼠软趴趴的身子，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看在老师的面子上，玛奇玛小姐能帮我付了大衣的干洗费吗？”
可怕的掌控欲。
太宰抽出手，将酒液倒在掌心搓洗。
“可以哦。”
“这次，是真心实意称赞玛奇玛小姐厉害。”
太宰明白。
只有恶魔掌控人类，绝对没有人类掌控恶魔。
恶魔不会允许。
她现在之所以和横滨保持了微妙的距离，完全是看在三刻构想的份上。
只要他表现出试探的欲望，都会引起恶魔的反感。
算了，拯救人类那么伟大的理想与他无关。
太宰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横滨才是他想守护的地方。
一边喝上头的安吾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什么厉害？”
“安吾不知道的厉害！”
安吾听得一头雾水，“总之，不要做坏事。”
“安吾怎么满脑子都在想坏事。”
“……我没有。”
半天时间，换作以前五条悟肯定早已将京都附近两个结界解决完毕。
但他答应了玛奇玛的要求。
“唉——”
五条悟矗立高空，俯视脚下，“让我看看还有多少人呢？”
他托起下巴开始数数，“1，2，3……”
没数一会，抓起头发，“啊～～～好难！早知道不答应玛奇玛小姐，通通轰飞好啦！”
伊地知的声音通过耳机在他耳边响起，“麻……麻烦，不要这样。”
“谁让你非要进去！”歌姬用监视的无人机携带喇叭冲他吼，“本来都安排好的！你怎么抢别人活干啊！”
抢人积分很好玩吗！
普通咒术师们进去赚积分是为了换取咒术委员会集齐的资源，他一个特级不缺钱更是不缺咒具。
虽然一进去就抓着最危险的几个特级揍，但是他的存在显然扰乱了整个结界。
五条悟装作没听见，“好烦哦！我要跟玛奇玛小姐告状！”
说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玛奇玛的电话。
可惜，无人接听。
看了眼玛奇玛搭在一边的大衣，口袋部位显然在振动，太宰提醒，“玛奇玛小姐，不接吗？”
“我是来偷懒，不是来工作。”
玛奇玛一边喝酒一边和安吾聊养猫，听到太宰的话并不当回事，抬手摆了摆。
“啊啦～那我能看看吗？”
“为什么？”
玛奇玛终于将注意力放在太宰身上。
感受到注视，太宰笑容灿烂，“有趣！”
“那太宰君猜猜看，这通电话由谁打来？”
“嗯——”太宰故意憋住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继续呼吸，“先说好！我猜对了的话，玛奇玛小姐就要请我下一杯酒！”
“好啊。”
五条悟并不气馁，继续拨打。
“玛奇玛小姐很忙。”纱香用无人机喇叭说，“你这是骚扰。五条先生，麻烦你去解决诅咒师，7点钟方向出现异常咒力波动……”
五条悟不理会，闪身到一边背过无人机继续打电话。
纱香倒是坚持，操纵无人机跟上，“五条先生，就算你是最强咒术师，也应该听从指挥……”
电话终于被接通。
“玛奇玛小姐！”五条悟迫不及待开始告状，“我有好好听话保护这边的花花草草哦～有奖励吗？”
过了会，那边才传来回应，“摩西摩西～”
是带着笑意的男声，“不好意思是我呐～五条君。”
“诶？”五条悟立刻问，“玛奇玛小姐还在东京都？”
“恭喜你！猜对了！”
什么嘛！
他一大早出发的时候玛奇玛说会来京都找他！
这都已经是下午，玛奇玛居然还没出发？
五条悟不高兴，“太宰君，麻烦你把手机给玛奇玛小姐。”
“抱歉～我要挂了。”
太宰治果断挂掉，冲玛奇玛笑，“啊啦～五条君发现玛奇玛小姐偷懒啦！”
一眼看穿太宰是故意手滑接通电话，安吾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
“诶？”
“毕竟，我是老板。”玛奇玛面色坦然，“老板就是想偷懒就偷懒。”
本想暗中幸灾乐祸的安吾胸口中箭，将血汗与苦酒一并咽下。
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墓地的棺材里仰卧起坐敲键盘干活。
太宰眨眨眼，“说得也是呢……”
没想到玛奇玛小姐咸鱼起来，比他还过分。
“不过我猜对啦！玛奇玛小姐！我要喝唐培里侬！”
“好啊。”
安吾吐槽，“明明太宰都看见显示屏的人名了。”
无人搭理。
“说起来，玛奇玛小姐对五条君的备注是全名呢。”
“太宰以为是什么？”
这个问题将他问到，“呃——总觉得不应该这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