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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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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墨辰心仪美人哥哥,若得知自己心仪的男子给别的女人送罗帕,墨辰他会不会吃醋、会不会生气啊?

他身上有伤,动不得气的。

“本相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我自己绣的,”为墨辰的身体着想,她还是顺嘴说了慌。

底气略显不足,但苏桃转瞬间就挺直了腰板,将罗帕展开来看:“墨宰相瞧瞧,我绣的竹子可还好?”

“你绣的?”

墨辰冷冷一笑:“这帕子上的红竹非大越所有,你何曾见过?”

苏桃面不改色:“我自幼跟着师父云游四海,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此竹名为红寒,天气越冷竹竿越红。”

“哦?”

“据本相所知,红寒竹竹竿为红,竹叶却翠色可滴,你这方罗帕,连叶子都绣红线,可见它并非是红寒竹。”

苏桃:“???”

她看罗帕上的红竹绣的新奇,甚至为此翻查过将军府的书籍,书籍中记载只红寒竹这个品种的竹子为红色,墨宰相故意这么说,莫不是在诈她?

“墨宰相,你定然是孤陋寡闻了,我见过的红寒竹就是遍体艳红的。”她在赌,赌墨宰相根本不懂……

“罢了,你既说这方罗帕是你绣的,那就再绣一方予本相瞧瞧。”

墨辰轻描淡写的说道。

苏桃暗暗攥住袖口,那神情,就差点将不愿意刻在脸上了。

“垮着个脸做什么,你不会绣?”墨辰直白的问道。

“谁…谁说我不会了,”

苏桃鼓起最后的底气:“只不过我久不动针,许会生疏罢了!”

“无妨,你只管将针线丝绸拿到本相面前,当着本相的面绣。”

较真,墨宰相也太较真了!

拿到他面前绣,这无异于将人架在火上烤啊……

苏桃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弯起的眉眼中,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墨宰相,咱能不能先换个话题,你饿不饿,还渴吗,我给你煮碗细米粥可好?”

墨辰缓缓摇头,且目光坚定道:“本相就是想见识见识你所谓的生疏,到底会生疏到什么地步。”

完了完了,苏桃犹如霜打的茄子瞬间蔫巴了,这个马虎眼没打过去,不就等同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也不知她临时学习绣竹子,还能不能学得会。

苏桃噘嘴:“墨宰相,你既不渴也不饿,那我就先去休息,明早再来看你。”走喽走喽,要请教翠竹去喽!

苏桃起身要走,墨辰却叫住了她求救的脚步:“等等,本相伤口有些疼,你先帮我换了药,再去休息!”

“墨宰相,我这就去准备。”

卧房空旷,用来止血去腐的药,就搁置在明面上。

苏桃取来细布和止血散,小心翼翼解开墨辰腰间的结,每拆一层,细布红一分,她的手也跟着抖了一分…

直到胸膛的血窟窿完全暴露,苏桃心上一惊,连说话都微颤了:“墨宰相,上药有些疼,你且先忍着点。”

苏桃将伤药倒在墨辰患处,因为紧张,她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相比之下,墨辰仍维持面上的淡然,淡然到这骇人的伤口仿佛并不长在他身上……

窗外人透过微亮的烛光,瞧见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影,暗暗攥紧了拳头。

几息过后,他攥紧的拳头舒展开来,猛地推开门。

苏桃正专心致志的裹细布,听见门响,急急回头。

与此同时,墨辰抄起手边的瓷杯,掷了出去,瓷杯于半空中碎成数片,其中一片,在永诚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墨辰冷声道:“滚。”

以永诚的能力,足以躲过这一击,但他若躲开,则在蝼蚁一号,也就是墨宰相面前爆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主子曾说过墨宰相聪敏,要他小心应对,切勿露出马脚……

“姑娘,需要我帮忙吗?”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神情稍显无辜。

“你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做什么?”

苏桃蹙眉,脚步却是朝着永诚的方向去的。

她走到近前,扫一眼永诚脖颈处的伤,见伤口并不深,才缓下语气:“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先出去罢!”

“是,”永诚躬身而退。

人走没影儿了,苏桃才双手环胸,与墨辰秋后算账:“你不是诓我手臂有伤,不能自理吗?伤在哪呢?我瞧你刚才砸我的人,砸的倒真是准啊!”

“我砸他,你心疼?”

苏桃思量半刻,开始与人讲大道理:“墨宰相,你是于我有提携之恩,而永诚却不曾亏欠你分毫,他赶来相府帮忙,本是奉了我爹的命令,你无故中伤他,岂不是拂了我爹的脸面?”

大道理没等讲完,墨辰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苏桃凝着眉,几步跨了回去,不解的问:“我不过在与你就事论事,你何至于会激动成这副模样?”

墨辰不搭话,咳的却更厉害了。

苏桃有些慌,墨辰手臂上的伤是假,胸口处的伤却是真的,这般咳下去,人的肺腑都要咳坏了……

“算我错了,你消消气可好?”她软下语气,伸手去顺墨辰的胸口。

墨辰渐渐安定下来:“本相瞧他不像寻常小厮。”

顺胸口的手一顿:“何以见得?”

“他,过于沉稳了,”若是寻常小厮,定然会表现出惊慌失措,而适才的男人,却是出了奇的平静……

“沉稳些有何不好?”苏桃转了转眸子:“且在将门候府,哪家都有几个性情沉稳的奴婢,这也并不稀奇。”

待苏桃安抚好墨辰,也已然二更天了,她蹑手蹑脚的回西厢房,却见翠竹仍守在厢房的大门口……

“你怎么还不休息?”她问。

翠竹扶住苏桃的小臂:“姑娘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翠竹担心姑娘会饿肚子,就又预备了一些饭菜。”

“还是你贴心,”苏桃的肚子早就饿了,但不知是何原因,她见桌上的菜肴,却并没有什么胃口。

拿起的筷子又放了回去,苏桃叹息一声:“罢了,我吃不下。”

翠竹当即道:“姑娘想要吃什么,我重新给你做一些!”

“不必麻烦,”

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苏桃及时转移了话题:“怎不见永诚?”

“我让永诚先去歇息了,明早还要指望他劈柴呢,”翠竹稍作停顿,又问:“姑娘可是寻永诚有事?”

“寻他无事,却有事与你讨教。”

苏桃取出怀里的罗帕,递给翠竹:“你且瞧瞧,这上面的竹子是个什么绣法,好学吗?”

翠竹端详了一会儿:“图案两面一致,为双面绣,双面绣并不好学,哪怕绣最简单的图案也得学三年之久。”

“啊,需要学三年?”可她明日就要动针了呀:“翠竹,你有没有什么速成之法,或者是装装样子也行。”

临时抱佛脚显然来不及了,不过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她已然在墨宰相面前说过自己会生疏了,至于会生疏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她今晚能吸收进去多少了……

“翠竹,你先教我怎么拿针。”

翠竹:“……”若连拿针都要学,恐怕学四年也不够啊!

翌日,苏桃顶着黑眼圈起床时,翠竹也已然在熬药了。

永诚则在一旁劈着木头。

“永诚,你没休息好吧,眼圈比我还重,”苏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歇着,剩下的柴我来劈!”

“姑娘,这如何使得?”

昨晚,永诚给主子通暗信儿,回去时发现西厢房烛火通明。

永诚听了一晚上的墙角,站得腿发软,却没能听见一句有用的东西。

眼下他虽体力亏空,却也没有自己享清闲,反让姑娘受累的道理。

“让你歇你就歇,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苏桃夺过永诚手里的斧头,一斧头下去,那截木头直接被劈成两半。

苏桃笑了,想来这刀枪棍棒、斧钺钩叉都不难驾驭。

唯独针黹女工,简直太难掌控了,她苦练一个晚上,练的胳膊酸了,手也扎破了,却还是一无所获,也不知她这两把刷子,能不能糊弄过墨宰相。

“苏桃,帮本相打盆清水擦脸,”

此时,这道声音于苏桃而言,与无形的催命符无异。

但她还不能表现出不满,甚至有些急切的回:“这就来了!”

苏桃应了声,又嘱咐跟着她的人:“翠竹,药熬好了你就快去休息,一会我来端药,永诚,墨宰相的房间你不要再进了,我若需要帮忙,自会寻你。”

苏桃帮着墨辰擦脸擦手,重新换药,张院首也在这个时辰赶过来请脉。

她微微点头,算是见礼,而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等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张院首走了出来,苏桃往前迎几步,低声询问:“墨宰相身体恢复的如何?”

张院首摇摇头:“那么深的口子,哪能说恢复就恢复,且先养着吧!”

前脚送走张院首,苏桃后脚就跑去居灶君端药,出乎意料的,翠竹和永诚并没有听她的话先去休息……

“姑娘来的正是时候,药熬好了,”翠竹用帤垫着药罐子,将药汁尽数倒进承盘里的青瓷碗。

永诚则坐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姑娘何必事事亲力亲为,要我说啊,这药直接交于翠竹姐姐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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