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不可能的,就算明杉要联姻应该也不会选她,虽然过去许多年了,但我记得明杉孤寡之前还是有过柔情蜜意的恋爱时光的。”谢殊均替好友婉拒了她的乱拉红线。
在喝水的动作下眼神一闪,放下水杯后吃惊道:“跟我们同时的那个?”
“若不是他就谈了一个,你这么一说我反倒不知道是谁了。”瓷底落在桌面发出细微的叩击声,他微眯着眼,“十年无间断,什么时候能不是同时了?”
沈菁摆摆手:“我只知道那一个嘛,你见过吗?我一次都没见过。”
其实也不是,她见过的,在他死后,她作为自己也代他去参加了两人的婚礼。
谢殊均颔首:“见过一次,有一年他住院我去看他记得吗?”
她回忆了一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是大四下学期吧?”
“对,他分手了。”谢殊均言简意赅陈述着当时情况,但联系下上下文,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沈菁摸着下巴,拖长了语调:“哦,为情所伤啊,原来明杉还是个富家公子哥里难得一见的情种。”
谢殊均表情一僵,缓缓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开口:“那我是不算富还是不算哥?”情种两个字时必须要认的。
“……是我表述不准确,因为你是我的,不作其他考虑,所以不算在内。”顺谢殊均的毛,她是很有一套的。
果然,谢殊均很满意这个回答,朝她扬扬下巴表示通过了。
“所以说,明杉跟生艾是不可能了,其他人呢?程贤?游礼?”沈菁思考着明生艾会不会是谁的相关者。
“不知道,但程贤应该也不可能,他只是风流但还不至于没有底线对你们朋友下手。”说着说着谢殊均像是反应过来,“你这么关心他们干嘛?”
沈菁一本正经:“我关心的是他们吗?明明是我的朋友生艾!再说,第一次听到多少会感兴趣想八卦的嘛,谁让你平时也不跟我分享。”
被她无理取闹的控诉惹得无语:“一群男人的感情故事,是我太八卦还是我太大度?”
沈菁努努嘴,小声嘀咕:“小气!”
那只能换个思路了。
“你觉得明悦爸妈会按着他们兄妹俩联姻吗?”说完,沈菁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在关心我的朋友明悦。”
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还是满足了她对朋友的关心:“不会,明杉父母很开明,性格都很好,不像是独断专行的人。”
沈菁点点头,若有所思。
以蒋明悦的性格和对圈子里联姻名单里人品的不信任,有人按头都不见得会服从安排,更不要说自由恋爱自由婚姻了,她是一心享乐无心恋爱。
除去蒋明悦的爱情因素,其他诸如家庭事业就更不可能了。到这里,沈菁基本上可以排除蒋明悦的嫌疑,那剩下的就是与明生艾有关了。
第一次重生,她死于对命运下黑手的揭露,那一次别说明生艾了,她任何人的名字都没有提过,可她的话被听到了,于是他们死了。
人在那名单上的确定性差的那一二只是没有确切证据,但在她看来,这种十有八九是可以视作肯定的。
那么,推测下来就是明生艾一定与那个得偏爱者有关,且联系程度紧密到会影响其未来发展。
可惜了,初始世界里还没苗头,而上一次在对象这方面信息全无。
死后重来,她变了,她会影响谢殊均,他们又会不可避免地成为扇动翅膀的蝴蝶,就像今天她没有和蒋明悦明生艾小聚,也没有那些关于恋爱结婚的讨论。
那个人是谁,她很难从当前得知。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不会是在她死前就结婚且是个深情人设的蒋明杉,毕竟总不能让两人拜个异性兄妹吧。
这么盘算下来,程贤的嫌疑不能尽去,但蒋家两兄妹姑且暂时发张好人牌,在没有其他疑点出现前可以不做考虑。
心里松口气,有些安慰,好在也不完全是白死一次,就算没有指示答案,但多少缩了点儿圈有了点儿方向。
第三次继续努力,虽死犹生,勇敢菁菁,不怕遇害。
暗暗打完气,那这次还多了一个目标,沈菁抬眸专注地望着他,表情认真:“殊均。”
谢殊均听见扭头看着她,被她肃穆的神情搞得一懵,想着她要说什么,脑子里好的坏的、讨喜的紧张的想了一大堆,疯狂运转。
然后听见她说:“我们这次一定要结婚!”
这次?什么时候有上次吗?这还能讲次?
疑问在心里划过,他敏锐地觉得,这跟她突如其来的逼婚有关。
可她表现得太认真了,不像是口误的样子,谢殊均压下心里的疑惑,含笑看着她:“当然,我们一定会结婚。”
但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顶着逼婚成功的名头,沈菁名正言顺且理直气壮地占据隔壁的床顺利留宿。
只是回房间之前,谢殊均拉着沈菁:“菁菁,你想好了?你确定要结婚了吗?”
“当然,我不仅确定。”沈菁明白他对她忽然改变的担忧,但她也有不能说出口的理由,“我想要结婚,一定要结婚,很想很想,还怕不够快。”
谢殊均的目光愈发深邃。
两人互道晚安,见她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气模样关上门,谢殊均无奈摇头笑笑,搞得跟他禁止她入内了一样,明明当初连墙啊柜子啊这些的颜色都是问了她的。
正在门要合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拖着常常的语调“吱”了一声。
回头发现隔壁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地打开些许,沈菁探出头盯着他,偷偷摸摸像是暗中窥视的样子又偏偏故意吱声提醒他。
谢殊均将门重新打开,往前跨了一步:“怎么了?”
成功吸引注意的沈菁见状把门缝拉小点儿,缩着小半张脸在门后,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需要我反锁门吗?”
他的爱人真的好可爱,心里笑得逐渐禽兽,脸上还是温和有礼:“要不还是我锁吧,你反锁也能自己开,毕竟你都逼婚了,人身安全还是我危险一点。”
被反将一军,沈菁反思了下,觉得还是自己过于文明不够不要脸。
推开门冲他抱拳:“是我脸皮薄了,甘拜下风!”说罢,也不管谢殊均的反应,砰的一声关上门。
第二日,一大早,谢殊均犹如进自己房间一样,轻不可闻地敲门意思意思了下,他敢肯定沈菁睡得很香,然后十分自在丝滑地打开房门。
沈菁侧躺着,他一眼望去只能看出她蜷缩得跟个虾米似的,以及一个黑乎乎的毛茸茸的后脑勺。
直接绕到另一边,就看到她被子严严实实遮到了下巴,恰好贴着她侧脸的轮廓。
“这被子盖的也不觉得热。”将她脸颊下压着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手抚在她脸上,感慨着,“怎么会这么可爱。”
被弄得脸上有些痒痒的,沈菁动了动脑袋,像是想要摆脱这种逗弄,却反而在他的掌心里轻蹭,惹得谢殊均轻笑起来。
女朋友兼未婚妻睡得很可爱,可爱到让人很想动手动脚,叫醒她真是下不去手。
然后听见他一声惋惜,抚摸的动作变成揉捏,毫不犹豫地用上力气:“菁菁,菁菁,醒醒,醒醒了。”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是很温柔的,抬头看看谢殊均的表情也是很温柔的,但细看下沈菁被捏住的地方已经在泛红了。
这个叫醒服务温柔得实在表面,并且不是一个睡到自然醒的人愿意体验的。
沈菁迷迷糊糊睁开眼后,手已经本能地捂上脸了,意识不是很清醒地任由谢殊均撤回作恶的手,另一只手撑着床坐起来:“殊均。”
声音是很明显跟平时不大一样,这种刚醒来的懵懂软糯是他都极少见。
“也是,毕竟人还在床上。”
沈菁的脑子还没完全醒过来,并没能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是坐起来两手放在腿上环着堆起来的被子:“嗯?殊均,怎么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目光她脸上滑下来,在某处停顿了下,谢殊均伸手将挤在腰间的被子拉起来挂在她肩上,“有点儿很重要的事要提醒你。”
重要到她睡觉时的可爱样子在这件事面前可以忽略。
他并没有继续说,而是耐心地给足了她反应的时间,让她能够清醒过来。
重要重要,沈菁几乎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就差不多恢复了正常的思考水平,但她下意识地想到了他们因此死又因此生的事,想到了她还在寻找的凶手、反抗的命运。
这个过程也就约摸十来秒,比谢殊均设想的时间要快许多。
沈菁把手从被子里解放出来,有些紧张地捏着:“怎么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其实她脑子还是没完全醒的,不然她就根本不会以为此时还一无所知的谢殊均会把这当作很重要的事。
谢殊均的眼神不可避免地随着她抬手落下的被子移动:“……”沉默地再次拉上去,用她的手臂夹住,心里替自己叹气又替自己遗憾。
他就坐在床边,倾身靠近她,目光专注看着她:“菁菁,我看过了,下周星期三是个很好的日子,宜搬家宜婚嫁。”
沈菁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
“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搬过来搬到隔壁,我们一起,一直一直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