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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打压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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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成将吃食端上来时有些为难,虽说陛下乃是丰县第一美,五公主和少商小公主也是一等一的小美人,三人席地而坐本是好看的,可在这用膳实在不是很雅观,更何况皇后还在殿内就寝……

好在还在他犹豫之时,皇后寝殿的门开了,皇后穿了一身藕色寝衣款步出来,朝他抿唇颔首,而后冲着坐在台阶上的人福了福身子:“陛下,夜深露重,还是进殿用膳吧。”

皇后寝殿内虽只燃了两三根烛火,可此时的皇后在曹成眼里仿似闪着光,皇后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文帝听见开门声时已转过了头,只是瞧着她眸间缀着几分睡意,唇边挂着一丝温婉的模样一时看得有些呆,倒是身边的小女娘先起身跑了过去踮起脚抱住了她的手,“皇后怎么穿这么少出来了,冷不冷?”

文帝这才后知后觉,赶紧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搀着她进了殿,眼瞅着两个小丫头又要跟进来,立马给了曹成一个眼色。

曹成已将晚膳递给了翟媪,见了文帝的暗示,赶紧拦住两位小公主,“这里有奴才们守着,两位小殿下快回寝殿休息吧。”

不待两个小丫头再往里头探,他已将寝殿的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也不知皇后身子好点没有?”

“是啊,且每次父皇来,第二天母后就不陪我玩了。”

“你就知道玩……”

殿外童言无忌,殿内的人却忍不住偷笑,只是他笑着笑着转头却见神谙目色一转不转地凝睇着自己,看得他有些不知所措,“神谙?”

宣神谙身子不适,睡得也浅,他到殿门口时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想起他可能如她一般带着记忆而来,她便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更何况,今日他让她在明光殿外候了那许久也不曾露面,索性便装了睡,也让他在殿外呆着。

谁知这人竟要在她的寝殿门口席地用膳,这要是传出去,她这皇后怕是要被那些本就不服她和子昆的言臣按上个无贤无德的罪名了……

宣神谙避开他探寻的目光,兀自解下他的披风挂起,又去殿内多燃了几个烛台。

“神谙,这些让宫人做就好了。”文秀想起小五说她今日犯了心悸,有些心疼,拍了拍身边的软垫,“你身子不好,快过来坐会儿。”

“陛下为子昆费了这么大的周章,不惜押上了山河社稷,妾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她将殿内收拾妥当,才在他下首处的案几边坐下。

文秀只觉自己嘴角抽了抽,明着在谢他,可他怎么就听出了几分挖苦的意味,还坐的离自己这么远,他便是有意探着身子往她那一侧去靠,也依旧瞧不清她颔首低眉间的神色。

“神谙,朕打子昆也是情非得已……”

下首坐着的人依旧面无表情,只冲他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句“妾明白。”

他说了一半的话头被打断,从明光殿一路走来在心中积攒燃起的兴奋与热情,也仿似在这一瞬间被浇得七零八落。

他最怕的就是她这幅模样,顺从地让他无处挑错,更无法再将话题继续,于是挑了一筷子的面晾了半刻也不知该不该吃。

“神谙可是生气了?”他抬着眸子去瞅她的神色,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宣神谙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终是又低下了头,“陛下深谋远虑,妾岂敢置喙。”

他这些日子的深情到底是有几分真心,且不管他是否有着前世记忆,她都一样未在明光殿外等到他的主动剖白。

文帝自知今日唱的这出戏可能会吓到她,可只有让孙氏主动退出,子昆才不会被有心之人搬弄挑错、也可永防后患。

“今日事发突然,朕也是临时想的计策,又怕中间再出纰漏,所以未曾提前跟神谙说。”

想起她今日身子不适,他又放下碗筷,起身到了她身边坐下,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柔声问:“心口还疼吗?”

宣神谙眸色一顿,却不过一瞬又在烛火间黯淡了下来。

上一世她自认那许多年的夫妻陪伴,她早就了解了他的性情,可他有时行事仍旧出乎她的意料,故而她总羡慕越姮与他心意相通,无论他做什么,越姮总能将他的心事看透、说出,而他也只在一旁笑而不语。后来她才从子晟和少商的谈话间得知,他早就同越姮通了气,越姮早就知道他会做什么,而他也早已把握越姮会说什么,坐在高台之上的他们三人,被蒙在鼓里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而已……

就如同他们三个人的感情,被孤立在外的,从来也只有她……

他说事发突然、恐出纰漏,是不信她还是根本未曾顾及她?

她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朝另一侧斜了身子,顺势离了他的怀抱,起身去将他的面又端了过来,“陛下快吃吧,面要坨了。”

看着又离他远了几分的人,文秀只觉委屈,自己谋划了一天,却成了个犯错的人……

一腔热情本就所剩无几,那仅剩下的丁点星火,也在她的冷淡躲避之间被掐灭,文帝无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筷子,低头自顾自吃了起来,再未同她说话。

气候已入了冬,她起身时只着了单薄的寝衣,后来又将他的披风挂起,此刻只觉身上渐渐泛起了寒意,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若是只活了一世,文秀大抵会觉得宣神谙是个好哄的人,可他毕竟活了两世,他依稀记得请他废后时她的模样,执拗地一步都不肯退,还有她将自己关在长秋宫的那五年,她一眼都未曾让他见过……

到底是拗不过她,文帝先出了声:“时候不早了,天气寒凉,早些睡吧,朕吃完了自己收拾。”

宣神谙愣了愣神,这数月来,她似乎已渐渐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宽容,故而今日不知不觉间便已多次拂了他的意,如今听他这淡漠又无奈的口气,虽知他仍是在关心她,却心知这份关心里少了些耐心、多了些失落……

可他若不是带着记忆而来,她再将自己前世的失意怪在他头上,是否也过于苛责……毕竟自她今生醒来,他确实事事都替她考虑,今日未曾及时告知,却也能说是情有可原。

文帝见她仍旧立于一侧,一动未动,虽是垂着眉眼,紧抿着嘴唇,但藏在袖中的手指已将半片衣袖攥出了褶皱,心下兀自叹了口气。

又怕她穿的单薄着了凉,只能快速地吃完了面,起身到她跟前,抬手揉上她单薄的双肩,“到底怎么了?告诉朕好不好,你不说朕真的猜不到。”

翦水的眸子不知在何时已蓄满了水光,湿意在眼睑处越积越多,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在执拗什么,明明早跟自己说过放下的,偏生此刻就想要个答案,想知道他会不会也像对越姮那样,毫无保留地将心事说与自己听。

或许是心中生了他也重生而来的疑虑,她把眼前人当成了上一世的他,心中便不再能同初时那般毫无波澜……

“陛下说事发突然,可为何妾于明光殿外求见时,不能说明,是怕再出纰漏,还是不信妾?”宣神谙咬了咬下唇终是将心中的念头问出了口。

文帝刚想解释,却见她失神的双眸微微垂下,睫羽沾着湿意颤颤巍巍,双唇翕动间喃喃地问:“若今日被设计的是子端,陛下还会这般瞒着阿姮妹妹吗?”

文秀心口一凸,没想到她执拗了一晚上竟是为了这个,自己不同她说是怕中间出纰漏,却不想在她那竟生出了别的意思来,但他回过头一想,同样的事情若发生在阿姮身上,他倒确实没想过……

可就算他不说,阿姮也不会让他忍着不说的……

搂在她双肩的手掌用了力,将她强硬地揽进了自己怀里,“神谙,朕当时真的只想着此事关系着子昆的终身幸福,忽略了你的担忧,害你犯了心疾,是朕的错。”

他贴着她的耳畔认真地道了歉,任由热气染上她有些发凉的耳廓,直过了良久,才扶着她回了床榻,“神谙,以后朕都不会瞒着你,朕都说给你听……”

夜色渐渐深沉,他一会立于屏风前,双手插在腰间,骂着孙越两家的居心叵测,一会坐在榻边,与她双眸对视,说着自己一下午的谋划与经历,一会又抓起她的手,捏着她的指节,道出今日为了此事一直未曾进食的委屈。

听他将所有计谋缓缓道来,她才知他这一番谋算确实每一步都想着她和子昆,只是……

“那要是骆平不曾将陷害太子的书信呈上,陛下又打算如何收场?”算计孙氏的计策倒是安排的天衣无缝,只是这最后一环,她如今听来都是后怕,他如何保证骆平便会自投罗网?

“神谙担心朕?”见她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文帝勾起嘴角狡黠地笑了笑,“骆平即使不来,朕也会召他入宫的……”

宣神谙正不明所以,那人却突然手上用力,将她压在了身下,湿热的吻轻轻点在了她的额头,而后吻又落在了她的耳畔,她听见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陷害太子的罪名无论如何都是要他背的……”

身下人还在震惊,文帝眉眼浅弯,“朕花了这么多心思,神谙还怀疑朕的用心。”他说着宽大的手掌便落在了她的腹前,只轻轻一拉,便将她腰间的衣带解下,“神谙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朕?”

殿内烛火摇晃,她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霞,她刚才只想着他不愿主动与她分享心事,完全未意识他眼中的谷欠火,他今夜前来哪是只为一碗长秋宫的面?分明是来找她邀功的……

她还不知所谓地点了这许多烛火……

“陛下,太亮了……”她抬手抵在他胸前,试图阻止他,让他先去灭灯。

身上人却全然不顾,“亮些好,也好让神谙好好看清楚朕的心,别再生莫须有的气了……”

“妾没有生气……”

“还说没有!”文帝说着便咬上了她脖间的痒肉。

“啊!”

一场□□终了,已有几根烛火燃尽,殿内暗了几分,文帝再次翻身搂住她,“神谙,其实还有些事,朕也早该告诉你的,太子遇刺的事有骆平的手笔,朕一直要处置他,只是碰巧凑上了这事,所以这次即使他不认,朕也有办法让他认的。”

“陛下……”宣神谙侧了侧头,与他对视,她想问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

文秀只当她感动,又想起她今日着实已累,又凑近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

骆平被治罪收押是前一日日落时候的事,拟好的旨意文帝仅是让人传到长秋宫,以宽慰皇后,是以一众朝臣还未知其间微妙。

朝堂之上,一众景阩功臣像是嗅到了些气息,又见今日太子未曾上朝,更是笃定心中所想,连着好几人上奏弹劾太子,文帝却只于高位上眯着眼等着他们一个一个把话说完。

宣侯立在大殿之上,心头也是越发紧皱,昨日皇后只派人来同他说了“危机已过,却仍需守着东宫”的消息,太子到底如何,陛下到底是何心思他还无从得知,如今看着那一个个丰饶旧臣咬着太子不上朝、暗讽太子要谋逆的嘴脸,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终于等到小越侯上奏:

“陛下,昨日骆平骆校尉向臣举证,言太子谋逆,因兹事体大,臣不敢妄言,可今日太子未曾上朝,而骆平校尉也不知所踪,其中似有蹊跷。”

骆平昨日进宫后一直未出宫,他此时也无法得知殿上坐着的上位者到底是何想法,是怕太子谋逆之事传出宫闱伤了皇家威严,还是不信骆平所提证据,要继续搜罗查证?

昨日涉及人员要么留在宫中,要么如曲氏回府后紧闭大门,要么如孙氏,被禁卫军看着收拾行李当日便离了洛城。

故而他不敢直言谋逆,可昨日已与多家大臣通气,箭已在弦上,他必须得发。且昨日既已传陛下得知太子谋逆,如今无论陛下何种态度,是不舍还是不信太子,他都要在燃起的火苗上再添一记风。

从一众丰饶旧臣的联名上奏中,宣煜已知这其中定然少不得小越侯的手笔,他正要反驳两句,却听坐于殿上的上位者突然出了声:“这倒是件稀奇事……”上位者微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开,深邃的眸子凝向殿下,薄唇再启:“怎么、如今朝中官员有事汇报,不来同朕上报,倒是先同你越侯举证?”

小越侯眉间一跳,显然没想到文帝会将重点放在了这处,马上解释道:“陛下容禀,因此事事关重大,骆校尉不敢轻信,故来向臣讨教。”

“哦?”殿上人的眸色愈加深,一手搭在身前的案几上,一手摸上鼻翼,“朕倒想知道,越侯是如何指教骆校尉的?”

小越侯皱了皱眉,只觉文帝今日似是有所针对,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搏上一把,更何况谅他文秀也不会真的治罪于他……“太子毕竟年幼,若真有谋逆之行,尚可调教,但此事事关储君,往小了说是陛下的家事,往大了说、又是我朝一等一的国事,故臣也不敢枉论,还是请陛下做主。”

文帝落在案几上的手指轻敲了敲台面,“越侯想的可真是周到……”他说着一顿,目色却又在一瞬间一冷,“那你可知你所说的骆平所举之证,乃伪证,朕已命人找到了骆平造假陷害太子的证据,你说骆平向你讨教,讨教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极冷,却威严压人,小越侯吓得直接跪倒:“陛下恕罪,臣也只是看了那证物一眼,未曾细看。”

“未曾细看,你便在殿上枉论太子谋逆?!”

又是一声质问,小越侯才意识到骆平未出宫应当是被这殿上人收押了,忙请罪:“是臣眼拙,未曾想到朝中竟有这样处心积虑的官员,臣也是被他设计连累的啊,陛下明察!”

文帝将骆平参与刺杀太子的人证物证带至殿上,又将骆平如何陷害太子谋逆罪名的案件一并阐出,下旨削去骆平官职,赐死,家眷抄家流放。

小越侯听信谗言,枉论储君,扣其俸禄一年。

今日殿上在未明太子何原因缺席便上奏弹劾太子的大臣罚俸一月,以示警戒。

同时,因着误打太子五十大板,决定赐婚太子和曲泠君,并因太子遇刺受伤的特殊性,延请东海吕氏为太子太傅,传授太子剑术。

宣侯只觉从自己上朝至今,从未如此痛快过……

*

在朝堂之上打压了越氏,文秀便想着下朝后去永乐宫安抚一下越姮,却不想中途又遇巴蜀军情急报,直拖到夜间才得了闲,还不等他去找阿姮,永乐宫就传来越姮在宫中昏倒一事。

好在他赶去时,越姮已醒,孙医官也已将病因诊出:“越妃娘娘近日操劳二公主婚事,筹备已是辛苦,又急火攻心,才致头晕目眩,休克昏迷。”

文帝追问:“急火攻心是怎么回事?”

越姮身边的侍女跪地解释,委婉地道出今日小越侯下朝之后到永乐宫胡言一事,替越姮委屈道:“陛下,娘娘自小皇子夭折后身子便不大好,虽说前朝之事娘娘一向不管不理,可越侯言辞激愤,几次三番怪娘娘不如长秋宫的宣皇后。”

文帝一嗤,轻哼了一声,“他还有理了?!”

他本以为只是宫人看不惯小越侯所为,却不想那侍女紧接着却话锋一转,“陛下,娘娘与您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从不曾欺瞒您任何事,陛下可知……”

“住嘴!”

见躺在榻上的越姮急着起身阻拦,文帝眉头紧皱着将她按回去掩好寝被,转头继续看向侍女,“你继续说?是谁欺瞒朕?”

侍女一副刚才说漏嘴的模样,瞧了瞧越姮又瞧了瞧他,“奴婢不敢说。”

文帝眸色渐沉,见侍女神色似是猜到一二,这幅模样怕是要往神谙身上泼脏,却还是忍住了怒意,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处的短须,微眯了眼:“朕恕你无罪。”

那侍女于是跪趴在地上,“陛下,奴婢前日出宫采买时遇到了长秋宫的宫婢……见她去药铺采买,本是好奇,谁知后来一问,那人买的竟都是女子避子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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