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访排污管
祁县的县医院面积不大，病房区跟门诊都是在一幢楼上，四层楼的高度，下面两层是各种诊断室，上面两层便是住院部了。医院没有电梯，刘俊东几人也是步行上三楼。又是经过打听，在楼梯左侧的病房里，刘俊东三人跟郑飞终于是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赵家庄的人，几人也是在病房外看了看，这些人都是呼吸系统有问题，但总的来说，生活足以自理。
刘俊东又是问了一位县医院里的医生，这医生是刚刚在病房里面出来，刘俊东几人便是问起了病房里面病人的情况。经过询问，医生也是如实回答。病人主要是呼吸系统受损伤，是有当地的空气问题引起的。因为当时送医院比较及时，这些人都是没有生命危险，现在病情情况极为稳定。医生说完就是离去，刘俊东又是看向病房里的病人，都是小孩跟五六十岁的老人……
郑飞狠狠的攥了攥拳，看着满屋子的病人，跟刘俊东几人说道：“一定是赵家庄的那化工厂排出的污染气体，这才搞的周围的村民受伤住院，这不是第一次了。”
刘俊东听后，不禁感到奇怪，便是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对赵家庄的化工厂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刘俊东赶忙问道，顺便将自己的情况跟郑飞说了出来：“我是赵家庄北面赵家坟附近施工的项目负责人，这村民已住院，村子里出来抗议，不让干了，说是动了赵家坟的鬼神居住的地方。要是真是这化工厂这个地方搞的鬼，我非饶不了他。”刘俊东说完，便是对这化工厂乱排乱放的问题很是恼怒。
郑飞显然是对赵家庄这化工厂查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听到刘俊东这么说，也是知道刘俊东几人也是这次事件之中的受害人，便是毫不保留，说了起来：“你们不知道，这赵家庄附近有个作坊，什么证件没有，可是整天生产些油漆什么的，国家对化工厂控制严格，这作坊白天没人晚上通宵工作，一直以来我们环保局都是查了不少次，可是也是不知怎么的，每次调查前，这里都是能提前接到消息，关门谢客。”
郑飞与刘俊东几人走下楼梯，郑飞也是边走边说：“这化工厂，上一年冬天已经出过一次事情了，赵家庄的村民都是在空气之中闻到刺鼻的问道，三天之后就是住进了医院十几人，这化工厂因为这事，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停了几个月，哪里知道，今年开春又是干上了，现在有事闹出了动静，赵家庄的村民一下子住院进去了二三十个，都是小孩子跟老年人，这样下去，赵家庄附近的人们将不能再住人。”
张守信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化工厂这事情他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现在刘爽手底下普宁李家庄的鹏程万里当初就是宁胖子的产业，宁胖子正是因为在刘俊东老家办工厂的事情给修理的。张守信说道：“既然你们环保局的知道的那么清楚，为什么还不敢进的吧这化工厂给取缔喽，换我们一个公道，你们做的这事情也是能造福赵家庄附近的民生，这种事情，你们还用犹豫么。”
郑飞却是没有说话，下了二楼的楼梯，终于是支吾这说道：“这种事情，不方便跟你们说的。”张守信却是大大咧咧，这种事情也是见得多了，当年宁胖子开造纸厂，开化工厂，都是违规的，可是依然能干的风生水起，因为啥，还不是因为给领导下了礼。张守信轻哼一声，说道：“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要是这样的话，看来这次赵家庄三十来位村民住院的事情，你有事来走走样子了，那化工厂停上几天，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郑飞听到张守信这么说，也是急了，带着火气的声音说道：“我们是事业单位，许多事情你这种生意人是不明白的，现在局长派我调查此事就是为了化工厂的事情，这种事情我们不能明着来，要不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我们有时白忙活一场。实话告诉你吧，现在的环保局长是今天新上任的，打掉这个化工厂是调查了三个月的时间了，我们在这个位子上，做的就是这保护环境的事情！”
张守信却是不以为然吗。官话好话张守信都是听了太多了。刘俊东也是看向张守信，说道：“行了，咱们别争论这个了，现在不是咱们争论的时候，咱们现在都是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化工厂。化工厂肯定是排污水排废气的。废气咱们没办法，可是这污水，咱们还是可以找到排污口的。化工厂都是在水源充足的地方，排污口应该就是在赵家庄东村西村之间的小河上。咱们现在去看看再作打算，实在不行，晚上咱们在去一趟，其他书友正在看:。”
听得刘俊东这么说，张守信单冲都是点点头。郑飞也要取证，自然也是同意。三人没有浪费时间，出了县医院，就是开车直奔赵家庄中间的那条小河。这条小河乃是附近水库流下的水，夏天水量更是充沛。周围两个村子的饮用水都是在河边的竖井里。在县城里开车，二十多分钟之后，四人两辆车就是来到了赵家庄的小河边上。小河三四米宽，最深的地方三米多深。村子里的人都是叫它金水河，意思是这条河的水跟金子一般珍贵，也难怪，这是赵家庄两个村子的唯一水源。
几人下了车，放眼看去，这本应该是野草遍地，灌木丛中茂密的河岸，此时却是寸草不生。在河岸处向两岸空地伸展四五米处才有杂草生长，可也是零星的几丛。刘俊东几人来到河水处，原来是活水的金水河现在已经是乌黑一片，河中浅水处长满了芦苇丛。河水黑的厉害，站在河边看去像是被墨水染过。站在河边，刚好看到不远处的一间百十平米的双层房子，此刻大门紧锁，看上去鲜有人烟。
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漂浮着一股子怪异的气味，有些刺鼻，但又很是微量，几人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郑飞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河岸，对着刘俊东几人说道：“前几天我到过这里，刚好是早上六点多钟，可是这前面的化工厂已经是没有工人。现在这里的刺激性气体还很少，感觉不到什么，可要是到了早上，来这里逛上几圈，一时半会儿的喘不上气来，那时候能在这呆着就不错了。他们白天休息，晚上九点左右开工。”
刘俊东没有说话，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心神，心中暗想，以前只知道化工厂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哪里知道这东西污染那么严重。现在这寸草不生的河岸，乌黑的河水，都是在刺激着刘俊东的眼睛。刘俊东庆幸自己的老家夺过化工厂的污染，同样的，又是为这里的百姓赶到冤屈。刘俊东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刘俊东二话不说，开始朝着车子走去，说道：“晚上化工厂开工咱们在来。”
四人晚上一起吃了点饭，胡乱的聊着什么，到了九点多钟，几人便是再次出发，直奔向化工厂边的金水河。几人在河岸边行走着，乌黑的夜空下没有半点星光。工厂已经运转了一个小时，河岸上空已经是有些刺鼻的气味了。刘俊东几人又是看不清东西，只好拿着手电在河岸处仔细盯着河中间有没有冒水的地方。几人寻找了十几米远，前方终于是发现了河水中间向上冒水的地方。只是此时，工厂周围却是出现了十几个汉子，喝道：“干什么的！”
郑飞一听这话，脸上便是一惊，对着刘俊东几人说道：“哥几个，工厂里来人了，咱们赶紧跑吧，这伙人都是工厂老板的打手，下起手来没轻没重，咱们要是再不赶紧走，一会儿咱们几个都得被扔进这臭水沟里。”
刘俊东听的不耐烦，喊道：“瞎叫唤什么，来人就来人，咱们没违法犯罪，难不成还怕这些打手。”
“你不知道，这些人看见晚上来河边转悠的，都是明白是来调查的，他们把咱们打一顿，人家顶多罚点钱，咱们可是吃大亏了。”郑飞说完，拿着手电筒就是要走。刘俊东一把抓住郑飞的领子，郑飞就是呆立原地。无法动弹。不远处，十几个汉子已经是拿着手电筒朝着刘俊东几人照了过来，也是越走越近，手电筒的强光照在刘俊东几人的脸上，让刘俊东几人睁不开双眼。
来人走的越来越近，郑飞也是不敢动弹了，颓然的坐在地上。十几位汉子也是走到刘俊东跟前，拿着手电筒在几人的脸上一扫，又是停在郑飞的脸上，领头的汉子一米八多的身高，很是健壮，说起话来瓮声瓮气，骂道：‘我当时谁呢，感情又是你这小子，来了两三回了，打你那次还不长记性是不，今天还叫来了几个帮手！我看看。”汉子说完，又是用强光手电在刘俊东三人的脸上照过，谁知照在刘俊东脸上的时候，领头汉子身后的一年轻小伙子喊道：“牛哥，就是这小子，今天下午打的我们几个。”
听这声音，刘俊东算是听出来了，说话的就是今天下午在县医院门口勒索几人的那个吊带衫。刘俊东几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子晚上还有这活干……听到吊带衫的话语，郑飞更是沮丧，心中暗想，完了完了，这次算是到大霉了，刘俊东竟然还跟人家有过节，今天这坎儿算是迈不过去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几人都得皮开肉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