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佰二十九章 两国密谈
听了这话妆衣心里就像有个石头放了下來,发现自己误会了乐正风清,心中难免有些歉然,正思量着要不要道歉,可想想又觉得这个乐正风清还真敢说,原就是个在旻宗面前不受待见之身,一会儿说要他辅佐,一会儿又承认自己对王座上那个人的恨意……难道他就不怕她到官府去击鼓参他一本,
妆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王爷最好还是不要告诉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已选定了借你之谋辅佐本王,本王自然要信得过你,”风清将微挑的桃花眼转向了妆衣,低声嘀咕道:“别人我才不屑说,”
因为声音很小,妆衣并沒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她抬眼看了看他,见对方正专注地看着窗外,侧脸对着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于是只好从风清那句话的另一半切入:“我可沒有答应,”
气氛忽然就冷了下來,
这时对面步辇上一名小卒跑了过來,单膝跪在乐正风清和妆衣所坐的马车前,隔着车帘上前禀报:“我家主人请尊驾上前一叙,”
“知道了,你先过去回了,本王准备一下稍后就到,”
“喏,”小卒应了一声,妆衣便听到车帘外传來啪啪啪的步子声,大约是那个小卒小跑着退了回去,
见妆衣不说话,风清忽然叹了一口,轻轻慨叹道:“这次战争是安川可汗和他手下一个叫拜里赤那的少帅一手策划的,此外还有一个來路不明的国巫在从中作梗,本王已经派人调查过,安川的大王子吉热木图是安川朝野上下反战声最高的一个,这种主要原因是拜里赤那和安川的二王子伊特格勒相交甚好,当然吉热木图也想借此讨好维京,为将來斗败伊特格勒登帝铺好外邦的交际之路,
故而本王千里迢迢自封底赶來,就是想和这位吉热木图王子联手,尽可能用和平的方法平息这场战争,”
“战争的爆发并非源于统治者的一时冲动,而是人心永远也不会满足,”妆衣淡淡道:“他们只会想着在自己的政绩上记录下几笔伟大的丰功,根本不会去计算这样做会造成多少人家园残破,血亲流离……且不说王爷这样的举动能否平息两国之间的战事,即使见效,也只不过维持短暂的和平罢了,”
“子静,你错了,战争是淘汰弱者,改变僵化世界状态的巨大力量,在战争无穷尽的摧毁力后面,总是蕴含着一股更为强大的新生力,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虽然从小家小众來看这是一场灾难,但从整个文明长河的进程中,它却有着安逸永远无法具备的更新力,
当位者,应于安思危,于治思乱,在王权的道路上,不管是内政、兵法、邦交亦或智谋,落后的一方就注定要被屠杀,被奴役,这是千古不变的事实,正是因为这样,战争才会逼迫一个帝王去励精图治,鞭挞着他的国家发奋图强,任何想要否定这一点的想法,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说到这里乐正风清眉锋一挑,似是触动了什么心思,神色有些讥讽,看向妆衣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灼热:“就维京现在这样不思进取的现状,即便今日安川人不起兵,邻国的祈风、蓝毗、火镜也终有一日要揭竿而起……子静,你说它又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妆衣有些怅然地靠回车壁上,神思恍惚,她知道乐正风清的话虽然说得残忍,却也半分不假,
若不提高自己的能力,光靠逃避的确是沒有用的,
谈话间,风清已经不紧不慢地换好了一身华贵的貂皮轻裘,对妆衣道:“不能让吉热木图王子等太久,子静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本王去去就來,”
妆衣怔了一下,秀美微皱:“王爷要这样一个人去见那个安川王子吗,”
言下之意,你就不怕安川那群野蛮人把你给扣押了,
“聂卿学会担心本王了,”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妆衣沒空和乐正风清这个自我感觉膨胀的不正经玩语言游戏,直接道:“我是怕他们以此要挟维京,”
“这你大可放心,”风清似乎早就料到妆衣会是这种反应,无所谓地笑笑:“本王不招皇上待见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天下皆知那个人已经罢黜了本王的兵权,朝堂之上也不让本王靠近,不过一个手无实权的自在王,安川人挟持本王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沒有,倒是那个人一向行事虚伪,就算心里再想置本王于死地,如果知道了本王被安川人劫走,还是会碍于‘兄弟情谊’和天下人颜面出手相救,安川人已经开罪了那个人,应该不会再蠢到來招惹本王,不然他们在维京就连半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沒有了,”
“那王爷自己小心,尤其是入口之物,还是尽可能能免则免,”妆衣想了想,说:“子静倒不怕他们挟持王爷,只求王爷不要因此受控于人,”
“多谢聂卿提醒,一定注意,”风清玩味一笑:“本王去了,”
“嗯,”
妆衣点点头,看着乐正风清朝对面不远处的那个步辇走去,
……
风清走后,妆衣立刻背上冰魄十二弦跳下马车,往城中人群较密集的地方钻去,虽然说跟着乐正风清好吃好住……呃,应该算好吃好住吧,当然睡在走廊里是妆衣自己选的,混迹了两天,原先说好了只需将他从郡衙里救出來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可是看乐正风清这个架势,根本就沒有一点儿打算放她走的样子,妆衣静观其变了两天,一直在寻找机会,难得等到乐正风清去跟安川大王子谈事情又沒有什么危险,现在不开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跑至一个巷口,正当妆衣觉得乐正风清不可能追上來找到她而暗自庆幸的时候,忽然发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似是等候多时,
妆衣停下來,警惕地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