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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场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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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地堡的时间比预料的要晚一些,大约已经是下午2点钟了。地堡门前已经有人等着,一个是白茗认识的山达尔,跟着一个小女孩。两个人推着一辆两只轮子的小车,上面罗列着满满的桶装货物。

山达尔脸上的伤还在,看得白茗阵阵心虚,只能把脸撇开。但是看起来他并不在意了,大大方方地看着白茗,和小女孩蝴蝶一起,将小车上的木桶一一卸下。

白茗和婕辙守在两边,谨慎关注着周围的环境,萝丝和陨深白将地堡前门打开,将木桶挨个打开,将里面的货物数量和内容录入信息库,郝莱迪看守着三辆魔轮。

“这次针织物比较少,因为最近夫人没什么时间组织编制小组活动;不过食物要多一些,我们已经挑过了,你们可以直接加工。”蝴蝶一边录入信息,一边解释。跟山达尔不一样,她的官话说得还不错,虽然北地口音还是挺重的,但好歹能让人听得懂。

白茗不用想也知道,她指的挑过了,应该挑的是寄生虫。看了几眼交易的货物,白茗微微皱眉,在她看来,哨所完全不需要和聚居地的居民做这类交易,军部定期会调配服装和食物过来,他们不需要这些编织物,除非瞒着军部大批量私自招收士兵,不然也无需额外的食物。他们在做的事,就是背着白蒐玩火。

婕辙被远处摇曳的东西惊动了,她朝向某个方向望了望,“我过去看看。”

白茗抓住她,“那边没东西,只是风声。”

“你怎么知道?”

白茗一窒,又不好说自己看到的,只能模糊地解释,“那里很开阔,狼群不会……”话没说完,白茗就看到了远远的地方,两团雪白的隆起,匍匐在雪层里,但是行动很僵硬,不像是活着的雪狼,景象非常诡异。

两个人的议论惊动了看车的郝莱迪,他走过来询问,白茗顺势报告:“我要过去看看,那边有东西。”

“你确定?”郝莱迪什么也没看见,怀疑地说,“你留下,我过去。”

他沿着几块凸起的嶙峋冰锥,摸索到白茗指的方向,看见地上有两坨小小的隆起,拂开了雪层,却露出了两坨雪狼尸体,看起来模样相当凄惨,已经摔成扁扁的饼状。

留在原地继续看车的白茗和婕辙又听到了沙沙声,这次是从不远处的侧翼方向传来,婕辙打算走过去,白茗又抓住了她:

“不对劲,有人!有人想要分散我们,逐个击破,你不要过去。”

婕辙很懵,“这里除了聚居地的居民和哨所的士兵,不可能有别人。”

“这可不一定。”白茗拔出抢来,向着左手边慢慢走过去,她前进了两步,就停步不走了,等了几秒钟,又听见了沙沙声,白茗侧耳细听,觉得那是有人在故意抖擞布料的声音,她马上计算出对方的位置,静悄悄绕转了一个圈,趴伏在冰锥后面。

“泰迪?”白茗奇怪地叫出声,从冰锥后面出来。

正在制造声音吸引人过来的泰迪愣住了,他看看身后的白茗,又看看手里兜着一包雪的外套,脸上表情逐渐由迷惑变得狰狞,他把手里的衣服兜头丢向白茗,然后转身就跑,但是跑出十来步,发现白茗根本没有追上来,于是尴尬地停在原地。

“你、你为什么不追?”

白茗把扔来的破衣裳挡开,“我为什么要追?郝莱迪和陨深白离得很近,我大叫一声他们就会过来。”

泰迪肉眼可见地慌了神,他开启嘲讽模式,对着白茗开始输出,骂了半分钟,可是他的北方地域口音,加上一些很粗俗的流民俚语,白茗根本听不懂。这就有点尴尬了,她一点没表现出生气,反而有点心虚,担心泰迪怀疑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我也不想惊动团长或者其他的长官,我希望我们能自己将矛盾解决。”白茗首先示好,但是她没想到泰迪不单没有接受示好,还恨意更甚。

“矛盾?误会?”他呵呵笑着,枯瘦的脸因为剧烈夸张的表情变化,扯动了感染的坏眼,痛得他微微佝偻起来,“我知道像我们这些挣扎着求活的流民,为了一点资源,或者为了一点机会,都会极尽手段,做尽一切坏事。但是你这个女人,比我认识得任何人都要不择手段!”

“?”白茗寻思了一下,还是弄不清他的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你有病吗?明明是你先开始的,是你先来搞我。”

“我真后悔第一次见面没有搞死你。”

这句话点燃了白茗一直压制的怒火,她板着脸不做表情,但护目镜下的眼神极其冷冽,“我也是。”

泰迪还没理解她说的话,就见到白茗直直地走过来,伸手扯住他后脑上的一团发辫。她行动迅捷,泰迪竟然躲避不开,而且她力量大得惊人,仿佛是一把大铁钳把他夹住了,泰迪被一路拖行,白茗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

“你做的陷阱呢?你不是想引我跑进陷阱吗?在哪里?”她的眼睛四处寻找,发现了一条狭长的雪道,看起来轻轻覆盖着一层散雪,下面应该是出凹陷,或者天然的深沟。

“哦,在这里呢。”白茗把人怼到陷阱边缘,泰迪的挣扎将散雪扑簌簌震落了,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深涧,浅处还能看到晶亮的冰凌的反光。

两个人的对峙局势似乎逆转了,泰迪哀嚎着:“陨深白和郝莱迪就在附近,我大叫一声他们就能听到。”

白茗用尖细的指尖扣住他的喉头,“你试试,看是你先喊出声,还是我先把你的喉管掏出来。”

泰迪感受到她冰冷的手指上十分粗糙,完全不像是血肉,倒好像两根铁条。“你、你想怎么样?”

白茗气得笑出声,“我想怎么样?我倒想知道,你想要怎么样。”

“你、你、你这个戴着面具披着假皮的虚伪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茗的怒火忽然熄灭了,她想到了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如果连泰迪这种傻子都能发现自己有问题,那风川狭和伊尔米提是不是早已经开始调查她了?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把她的真实面目揭发出来了?

泰迪发现她停止了动作,也停止了威胁的语言,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进而微微颤抖,“你、你在想什么?”

白茗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于是一把将泰迪干瘦的身体扛在肩上,还用一只手掌堵住他的嘴,朝着面前深不见底的幽涧纵身而下。

泰迪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瞬间就吓尿了,忍不住放声尖叫,但是吼声全被手掌堵住。白茗坠落着经过一块凸出的冰岩,侧身一脚踢中,将自己连带着泰迪带向反方向,撞击在冰壁上,又滑溜溜地下坠了一段,白茗摸到了另一处凸起,是一块较小的冰锥,她攀住了将自己凌空荡了一圈,最后十米直直地坠落下去,砸碎了一圈表层的冰。

看见她没事一样站起来,泰迪已经吓傻了,一被放开,他就用两手支撑着向后方挪动,“别过来!你是什么?”

白茗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裳,把飞溅进来的一些碎片冰粒都甩掉,她幽幽地笑起来,“我需要一个地方,能跟你好好谈谈,不能被别人看见。”

泰迪一脸懵逼,“为什么?”

“你猜对了,我不是什么南方的流民,我来自帝都。”

“……啊?”泰迪的眼珠转动着,好像正在艰难地消化她说的信息。身为流民敏锐的求生本能让他马上求饶,“我可以装成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离你远远的,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不。”白茗蹲下来,将手搭在他一侧肩膀,“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我不想!别跟我说!”

“我是个第二姓氏,我姓白。”

泰迪傻住了,“是是是……是那个白吗?”

白茗点点头。

“是是是是是……总司令的那个白?”

“对。”

泰迪发出一声走调的哀嚎,“我错了!真的,放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要你帮我。”

他收声,恢复成傻眼的模样,“我?我能帮你什么?”

“在你看来,我哪里做得不对劲?我哪里不像是一个南方流民?”

他很想说哪里都不像,但是理智管住了他。泰迪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其实……其实外表上是看不出来,传说帝都里的小妞都很、很漂亮。不过性格就……”

“性格不像?我看你的脾气和我表现得也差不多。”

泰迪吞了吞唾沫,气虚地说:“南北方流民不太一样,我看过几个南方的,一般都比较温和,穿着比我们干净,感染的皮肤病也少。特别是南方的小妞,她们……”他抬头又审视了一下白茗的心情变化,“她们性格上都跟玛丽梅差不多,胆小温顺,经常……经常以身易物的方式,换一些食物和矿物。”

“呵,你挺委婉啊。”白茗倾斜着靠近,“你想我以身易物,跟你换点什么?”

泰迪疯狂地摇头。

“这点在表演上也已经没戏了,我曾经在伊尔米提和风川狭面前暴打了一个聚居地村民,再装柔弱来不及了。”她烦躁地啧了一声,“难道就没有什么例外吗?南方聚居地肯定也有泼妇吧?”

“当然,但是……她们一般都有你三个捏在一起的块头大……”泰迪又打量了几下她,越发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是瞎了,脱掉了破破烂烂布条披风,白茗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干瘦纤细,她分明十分精壮,一身腱子肉。

“外表先放一放,先说说语言,就拿你刚才骂我的那些话来说,告诉我,什么意思?”

泰迪恨不得流出宽面条泪,“那些、不过就是偏僻地区的俚语。”

“我知道,教我一点。”

“教、教你……骂人?”

“教我一点常用的。比如,你刚刚说的……陂西……供合?”

泰迪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字正腔圆地把脏话说出来,他尽量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听懂了吗?”

白茗跟着念了一遍,“什么意思?”

泰迪背脊留下一滴冷汗,“呃……就是滚开的意思。”

“不可能,你刚才骂的时候一脸狰狞,怎么可能这么委婉。”

泰迪偷偷擦擦冷汗,“语义上差不多是这样,要是字面直译……大概就是……某个器官的外形描述。”

白茗点点头,“我懂了,再教我一点。”

泰迪如坐针毡,“关于什么的?”

“日常一些的,比如……你们私下里怎么议论团长的?有没有这类的词汇?”

“呃……霍克曾经说过他是比尔迪克禾桑。”

白茗又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也是描述某个器官的形状?”

“是……不过,是赞美的形容。”

白茗努力在心里牢记这几句,她又拍了拍泰迪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止痛药?没问题,哪怕你要进帝都医院治疗也可以,只要你帮我顺利度过这个月。”

这疯狂的一天实在太超出泰迪的预料了,他茫然地跟着站起身,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一个第二姓氏要到这么个偏僻的哨所实习?”

“我犯了错误,白蒐把我发配来的。”白茗抬头张望着头顶,想要找到能攀登上去的落点,她又观察了一下周围,沿着眼前的狭窄通路,能继续前进,且前方似乎很开阔。行进了几分钟,一些沙虫从孔洞出现,这里的冰层开始不同,蜂窝状地形变多了,白茗停下脚步,眯眼望着前方。

泰迪犹豫着问:“你该不会上不去吧?”

白茗兴起了一点恶作剧的心思,“我一个人上去是没什么问题。”

看着她恶魔式的微笑,泰迪就开始打寒颤,不禁又开始疯狂地诘问自己:我为什么会把她当成一个弱不禁风的流民小女孩?我到底是有多瞎?

“但是我觉得前面有东西,应该过去看看。”

泰迪低头看看爬过的几条沙虫,觉得这是一个坏主意,“看什么?可能是一个虫巢。”

“嗯……我觉得不是。”白茗眯着眼睛,看到前方黑暗中隐隐闪烁着细碎的光点,一条条的硕长的冰凌形状的凸起,在洞穴里横七竖八,很多的沙虫盘踞在冰锥的根部和表面,一条条软乎乎的爬虫寻着某种规律蠕动。这是一个特殊的空间,白茗走到中央,看到在冰层下冻结着一些黑色碎片之类的东西,从中央开始向外蔓延着焦黑的烧灼痕迹,但所有的痕迹都是很久之前的。

泰迪在洞口站了一会儿,发觉没有什么危险,就慢慢走过来,“怎么了?这里有什么?”

“你看。”白茗指着脚下某个地方,“发现什么了?”

“一些沙虫?”泰迪后退了一步,离爬行的蠕虫远一点。

“在虫巢下面有东西。”白茗拔出枪,冲着沙虫集中出开了一枪,火药和枪鸣惊动了虫群,除了被烧灼击中的几条,剩余半边身体黏在地上挣扎,余下一大团涌动着惊悚逃跑,顾不得爬过冰凌还是人的脚面,几乎把白茗和泰迪的双脚淹没了。

白茗用枪口拨开击破的巢穴,里面十分空洞,蜂窝状的结构被一枪破开,露出了一个巨洞。泰迪被一大股爬虫涌倒了,逃命的沙虫马上把他包裹起来,冰冷湿黏的感觉极其恐怖。

听见他的尖叫,白茗只能回去拉他,泰迪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被一大堆肠子闷在底下,呜呜惨叫。白茗拨开匆匆爬行的沙虫,惊觉这些软体动物的力量极大,就仿佛撕开了一面非常柔韧的肉盾。她把泰迪揪扯出来,举着他放在一边的空地上。

泰迪还惊魂未定,跳着脚好像还能感觉到身上来来去去的的虫子,“它……它们失控了,我们快走吧。”

“你好像脱臼了。”白茗皱着眉看着他,泰迪此时才感觉到左臂的剧痛,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小心捧着自己的小臂。

“你不会恰好能矫正脱臼吧?”

“我可以试试。”白茗捉着他的小臂,将臂骨推正,泰迪一直在痛得抽搐,但是白茗却在皱着眉,瞪着已经散去的沙虫群,“沙虫跟我想的不一样,它们似乎更强,我刚才摸到了几只。”

“对呀,”泰迪还保持着龇牙咧嘴,“你看见陨深白的模样了吧,他就是被沙虫弄成这样的。听说是因为一次驱虫运动里,他不小心经过了一坨虫群包围的冰层,脑袋正好被包裹在沙虫里,而沙虫恰巧正在暴怒里,几十条蠕虫一起扭动,把他的头皮连带半张脸皮撕裂开。”

白茗又看了两眼大洞里面的黑暗,下面有东西,除了虫巢还有别的,她又抓着一块凸起的冰岩,将自己凑近了一些,看见漆黑的深处,除了在缓慢蠕动交叉重叠的沙虫外,还有一些好像金属的碎片。白茗伸出手去,朝着洞探入,后面的泰迪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扯住白茗,“你干什么?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太危险了!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陨深白的故事吗?”

白茗确实感受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些爬动的沙虫被惊动,展现出类似愤怒的情绪,纷纷爬动到她的小臂,扭结着强韧的身体,想要扭断她的肌肉和骨头。但是它们很快发现,白茗跟泰迪不一样,她更加强韧,肌肉和筋好像新型的复合材料,附着在钢铁似的骨骼上。霎时一大团的沙虫涌动过来,沉重地缀在她手臂上。

不过白茗已经摸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她猛地抽回手,另一只手几下扯断附着的虫子,沙虫的愤怒升级了,乱纷纷从四周的孔洞探出,这里原来是一处大型的总巢穴,大量的虫涌冲破了几处蜂窝结构。

白茗又冲过去把泰迪扛在背上,“抓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泰迪欲哭无泪,“我们还有希望吗?”

“别这么悲观,我一向还是挺乐观的。”白茗仰着脸,用了半秒钟计算自己的步距和跳跃距离,然后抬手连射五枪,击打在滑溜溜的冰壁上,留下五个之字形凹槽。她收起魔眼盒子,抓紧泰迪,微微蹲低蓄力,猛然飞跃而起,没有停顿一直踩着凹槽,接连五个跳跃攀援上了冰壁顶端。

过程太过迅速,风声猛烈,泰迪几乎一直处在屏息的状态,他在顶端被放方下,就呼呼猛喘,顺势朝下方打量了一眼密密麻麻虫群翻涌的画面,血液都被北地的寒风冻住了。

“薇薇安!”婕辙焦急地找过来,看着她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她也看到了泰迪,马上就神经紧绷,把白茗拉开,指着泰迪问:“他怎么在这?是不是来找你的麻烦?”

“我……”泰迪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忽然看到了白茗的眼色,她严肃地盯着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泰迪马上明白过来,急忙改口,“没错!老子就是来收拾她的,这个小妞……”

“你要收拾谁?”风川狭从冰锥后面走出来,因为一路狂飙追赶,满身的制服褶皱里都是冰雪,头发像喷了过量发胶似的朝后树立着,发型潮极了。

泰迪短暂地表现出要死了的表情,他马上看向白茗,用眼神说:你不救救我吗?

风川狭的出现把白茗也搞蒙了,她知道需要转移开他的注意,不能让他质问泰迪,所以从口袋掏出来刚才捡到的金属碎片,“他做了一个陷阱,但是不小心打通了沙虫的巢穴,我们在里头找到了这个东西。”

“他骗你进沙虫巢?”婕辙惊骇地问,继而啐了泰迪一声,“畜生!”

风川狭将碎片接过来,那似乎是某个徽章的一部分,能看到残留的雕刻凸起,形状像是禽类的脚爪。

“我需要问问桑玛,不过,你,”他指指泰迪,“显然目前的对战训练还不够,我决定开设课程,现在任命泰迪为近身对战课堂演练对象,配合我和花野上课。”

泰迪欲哭无泪,虽然白茗说的确实是他原本的打算,但是现在,一切包括他的心态都完全变了。白茗站在风川狭身后,透过他的肩膀看着泰迪,护目镜后的冷淡眼光还在示意着他,要他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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