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心软
“我跟她，没有情况。”
顾铮在自己的书桌后坐下，娴熟地开了电脑，没想继续刚刚开会前的八卦，但林云炎却从他的镜片反光中发现，电脑屏幕就停在桌面，根本没进入该有的办公模式。
“她跟周鑫的事，你知道？”
“不太清楚。”
“那你吃什么醋？”
林云炎这话成功地引起了顾铮的注意，他把目光移到林云炎身上：“我没有。”
“没不高兴的话，北京，你自己去；周末我要去Milky Way问问这位准妹夫，恋情始末。”
林云炎转身在沙发上一坐，就等着顾铮坦白。
“周一吃完饭，我看到他们了。”顾铮松了口。
“周一？你是说，林芷沐也跟我们在同个商场吃饭？”
“我只看到了她跟梁泽超在吵架。”
“你都在现场了，没上去帮一把？”
“我一开始没发现那是梁泽超，以为只是普通朋友见面，等我回过神，周鑫已经出现了。”
“然后呢？”
“人被周鑫带走了。”
“你后来问林芷沐了吗？”
“没有。她不主动提的话，我也没有立场问。”
“听简润航的意思，她应该是为了Perpetual才去找的梁泽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
至于周鑫，或许是林芷沐叫去的帮手？我记得梁泽超的偶像就是周鑫，求人帮忙，总得意思一下。”
在顾铮看来，林云炎对周鑫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的分析不无道理，他竟忘了梁泽超和周鑫之间隔着这层粉丝与偶像的关系，内心的波澜平静了些，但嘴也硬了回去。
“当事人都没着急澄清，你这么积极解释，是在替她心虚还是真觉得自己是她大家长了？”
“我这哪是替林芷沐发声，明明就是在拯救我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周末假期，顺道开解开解你这转不过弯的死脑子。”
“我有什么好转不过弯的，”
顾铮收回自己的视线，开始专心办公，
“周末，顾氏有家庭聚会，我必须得出现，去不了北京。”
对顾铮这个借口，林云炎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从【零墟】开始运营到现在，都没见你对家里的事这么上心过。”
“不是上心，是例行公事。”
“那，Milky Way那边，还要问吗？”
“我记得以前，端哥说过，有什么情况得提早报备，周鑫毕竟是KPL现役顶流，给他们提个醒。”
林云炎忍不住眯起眼睛，伸出手指晃了晃：“顾铮啊顾铮，你还真的是，腹黑得面面俱到。”
两人两天至此，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来的是赵睿，林云炎起身去开了门。
“可行性分析，出来了？”林云炎
“嗯，简总那边提出的三个方案，实现起来各有难易点，功能区大约需要半年左右的开发期，要赶明年暑假落地，绰绰有余。”赵睿
“我在等你的但是。”
顾铮从赵睿的脸上读到的是倾向于「不合作」这个结论。
“一个走下沉市场的次抛活动，感觉，与【零墟】一贯坚持的高精尖理念不和。”赵睿
“如果抛开【幻夜】的提案，我们自己做一个能联动线下的功能活动，你有想法吗？”顾铮
“暂时，没有。”
在线上技术执行方面，赵睿一马当先无所畏惧，但他的短板就在于，线下社交互动这块，几乎是他的盲区。
“这个合作，我们并没有想接，但没想好体面的理由去拒绝，得想一个让他们没办法反驳的技术支持方面的借口。”
在业务方鸣，面对赵睿，顾铮从不藏着掖着，“所以，辛苦你了。”
“好，我会出一份报告给策划部，其他的话术，得由他们自己组织。”
结束工作汇报，赵睿依旧坐在原处没离开，林云炎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询问：“Ray啊，你有话直说。”
“林大，你新来的妹妹，到底是对顶流打野有兴趣，还是对铮哥有兴趣？”
赵睿的用词极其荒诞，却又完全符合今天开会时候简润航聊的内容，恰好在喝水的林云炎刚入口的半杯茶瞬间被激得喷射了出来，在远处坐着的顾铮虽没受影响，却一脸嫌弃。
“Ray，我不得不夸一句，你真的是人才。”林云炎
“他在ChinaJoy上捡了个妹妹，硬塞给我英雄救美，后来我做个顺水人情帮忙推介到Milky Way去完成人家的学术研究，结果误打误撞，林芷沐认识了周鑫还对Perpetual产生了兴趣。”
顾铮一句话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阿铮，你真是……”
林云炎想反驳，却发现顾铮的话逻辑满分，没有一点破绽。
“另外，周鑫，不是她男朋友。”
也不知为何，顾铮突然想补上这句赵睿根本没提的疑问。
“明白。不过，铮哥，你要是想这位林小姐继续保持对你的兴趣，不如早点坦白身份，要是她兜了一大圈，发现要找的人就是你，恐怕会有被戏弄的感觉，到时候可不太好哄。”赵睿
“Ray，你想多了。”
顾铮嘴上虽然淡定否认，但眼神却有藏不住的慌乱。
“那……就当是我想多吧。”赵睿
“Ray，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林云炎
“铮哥退圈这么久，都没管过闲事，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人，应该犯不着再去蹚电竞这趟水吧？而且，还是，去Milky Way送人头。”赵睿
“推介到Milky Way，只是因为，有萧霆烨在，方便走后门；我把她的限量周边打碎了，总要赔个等值的机会。”顾铮
“好吧。不过，在各大网站票选的理想型男友排行版里，周鑫的排名可都都不低。”
赵睿的话说到这份上，顾铮实在没办法继续装作置身事外的样子：“我没有也没必要把他当做假想敌。”
赵睿和林云炎对顾铮的回应不置可否，两人相视一笑，那眼神似乎在说，要不我们等着看场好戏？
在【零墟】发生的这一切谈话，自然都不会传到林芷沐这个当事人耳朵里，她只知道，林云炎让她飞机落地后直接去亮马桥的威斯汀酒店办入住，第二天再带她去见萧霆烨。
这不是林芷沐第一次出差，但却是迄今为止出行规格最高的一次；
即便是旅游，她的中产家庭背景也没到可以五星级酒店自由的程度，更不用说，办入住时候发现，林云炎给她预定的是售价3500RMB一晚的行政套房；
如果前台没直接告诉她房费已预付完毕，房间内及餐厅所有消费均可挂账，林芷沐觉得自己当下的第一选择应该就是跑路。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林芷沐按照约定在行政酒廊见到了林云炎，比起前几次的见面，他今天穿的有些休闲。
“林总，早。”
“早。昨晚住的还行吗？”
“这差再多出几天，我得被惯成豌豆公主，睡不了宿舍的硬板床了。”
“我好不容易多个妹妹，总归得宠一点。而且，我这殷勤献的，也不是无所求。”
“林总有什么事要交代给我的？”
“回去的机票定了？”
“还没，想等采访结束再确定，以防有意外。”
“明后天，在农展馆有个小型的数娱方面的峰会，【零墟】受邀参加，但实际上，也就走个形式，我在上海还有些事，没办法全程参与，所以明早打完卡就准备撤退了，剩下的行程，想问，能不能由你代劳？”
“这个，我代表【零墟】到场，合适吗？”
说起来，像这种行业峰会，林芷沐是有一些兴趣的，只不过之前的那些活动多半不开放给学术界人士参与，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借着【零墟】的壳去内部逛一圈，听听市场前沿反馈，她求之不得。
“合适！如果会后，你能简单写个报告，发给我就更好了！”
“好。”
听林芷沐应得爽快，林云炎的心情也被带动得欣喜了几分：“今天的采访，会紧张吗？”
“有一点，因为听说，萧总，不太好说话。”
林芷沐看过很多的资料，里面关于萧霆烨的介绍都有提到这一点，但大家说这话的氛围，却不是嫌弃和埋怨。
“高智商人士，多少都有点情商低，但应该不会为难你，而且，这些年，他总该长大了一些，虽然比不上顾铮那么温润，不黑脸的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
“关于萧总，有没有什么禁忌话题，是不能提的？”
“你只是问电竞方面的事，应该没有雷区，顶多就是习惯一下他的冷傲。”
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萧霆烨本人的时候，林芷沐才觉得林云炎对他的形容词有多贴切。
同样是总裁，萧霆烨的气场要比林云炎和顾铮大许多，虽然从外表上看，他最具少年感，可眉宇间的沉着冷静一点也不输那两位。
两人到萧霆烨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全神贯注地在敲键盘，面前几块大屏幕几乎把他的人都要埋起来。
见人走进来在沙发坐定，萧霆烨抬眼扫视了他们一番，语气生硬地开了口，
“那个人形翻译器怎么不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