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于堂堂伶牙俐齿,姜初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被问得恼羞成怒,气不过,拿起门口摆设的花瓶就要砸。
于堂堂立刻指着那花瓶:“这花瓶是工作室刚开时,秦澜姐送的。据说是拍卖来,价值百万。我们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砸完可得原价照赔!”
姜初岁忍了,放下花瓶,寻思着其他能砸的东西。
于堂堂看出她的预谋,立刻说:“这里的东西价值都贵,你可以砸,但都得赔。”
说完,好似跟姜初岁商量般:“看你应该是被气得不行,也不止想砸一两件。你等等,我得拿个东西记账。”
姜初岁看着她果真拿了个账本记账,整个人都要疯了。
自姜年苏不给她生活费之后,姜初岁遇见从未有过的生活拮据。
于堂堂的每一个字都戳进她心里,她一时间砸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忍不住尖叫了几声,指着于堂堂警告:“你给我等着!”
说完,怒气冲冲离开了工作室。
于堂堂站在原地,鄙夷地看着姜初岁离开:“如果你还不跟媒体尽快澄清,到时候等着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离开的姜初岁,并没有听见于堂堂的话。
姜初岁下午有个视频直播采访。
由于《嫡女逆袭》的服造频频上热搜,带着网剧热度往上升,网友都纷纷进入了直播间。
“有一说一,《嫡女逆袭》剧情一般,但服造真的太绝了!尤其是他们的衣服,太大气,太好看了!”
“不得不说,我们的非遗文化要走向世界,让国外人看看我们的刺绣有多美!”
姜初岁看着弹幕上,有网友赞扬她,不仅戏演得好,并且拥有精湛的刺绣功底时,心底得意不已,对着直播自夸了起来。
“我们姜家是刺绣世家,我自然也是有些许本事在身上的……我当然会将刺绣文化传承下去。”
底下又是一片夸赞的声音。
直到主持人说:“这里有个网友,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初岁能不能满足呢?”
姜初岁想也没想道:“当然可以。”
主持人:“这位网友提出的请求,是希望能够看见初岁现场刺绣,让网友们一饱眼福。”
主持人话音刚落,姜初岁心中一慌,连带着觉得主持人看她的眼神,都别有用心。
很快她又稳住情绪,面带微笑地看着屏幕说:“虽然我也很想答应这位网友的请求,但是因为刺绣需要的工具很多,目前我手上未带工具,所以抱歉不能现场为大家展示了。”
主持人顺着她的话说:“没有关系,考虑到初岁今天是我们的嘉宾,所以我们特意为你准备了一道惊喜。”
说完,便示意姜初岁往后看。
只见工作人员将一整张绣台抬了上来,上面放着配套齐全的刺绣工具。
活这么齐全,根本没给她找借口的机会。
姜初岁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眼见所有工具都摆好了,主持人看着姜初岁,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姜初岁眼底慌乱,她还尝试找借口:“今天我确实没有做什么准备,要不还是下次吧?”
主持人:“不需要准备什么,只需初岁简单绣点东西,让大家看看就行。”
姜初岁勉强笑了笑:“说实话,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这一道程序还是免了吧。”
姜初岁一而再,再而三拒绝。
主持人笑而不语。
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直播里:“究竟是身体不舒服没有准备好,还是压根就不会刺绣?”
姜初岁往身后一看,竟看见了上午刚跟她吵完架的于堂堂。
李导剧组,唐周看了一眼时间,走上前小声跟刚拍完一场戏的谢京灼说:“灼哥,这差不多到时间了。我要去放给年苏看吗?”
谢京灼手上拿着剧本,听着唐周的话,眼神从剧本中移到唐周身上。
双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语气平静:“你刚刚说什么?”
明明那么平静的语气,唐周却觉寒毛竖起。
好像自己刚刚的话,令老板不开心了?
他刚刚有说错什么不该说的吗?
唐周心中甚慌,咽了咽唾液,结结巴巴地问:“灼、灼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刚刚叫她什么?”
“年、年……”后面的字在谢京灼的低气压中,瞬间转成了:“姐!是年苏姐!”
见谢京灼的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唐周松了口气。
这么强烈的醋味,他隔着空气,都快被酸得窒息而死了。
唐周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这边刚松一口气,那边不忘记给自己辩解,他委委屈屈地补充:“是太太让我这么喊她的,她觉得在剧组直接喊太太容易暴露身份。”
但谢京灼直接忽略了。
休息室。
姜年苏看着屏幕上,正放着姜初岁的直播。
唐周解释:“姐,可是灼哥特意安排要在这个时间段,给你放出来的。”
直播中,于堂堂的声音铿锵有力;“姜初岁,你为什么不敢现场绣给大家看?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刺绣!《嫡女逆袭》中所有的服装刺绣和设计,都出自于姜氏工作室的老板姜年苏之手。姜初岁你冒名顶用,当真是十分之不要脸了!”
“当然,我口说无凭,我是有证据的。所有由姜市工作室出品的绣品上,都绣有姜氏工作室专属的LOGO。未免LOGO会对绣品有所影响,我们的LOGO都是锈在夹层里的,所以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不信你们可以看看。”
于堂堂将证据摆在大众面前,姜初岁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这里,姜年苏已经知道了姜初岁的结局。
她刚有的艺人仕途,还没发展就已经被封杀了。
要说姜年苏早上交代于堂堂的事,其实还是给姜初岁留了一条路。
姜年苏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但还念及那一丁点所谓的亲情。
只不过有人比她心更狠,没给姜初岁机会。
姜年苏抬头看向室外,正在对戏的男人。
落日余晖中,他身型修长挺拔,如溺在夕阳的光晕中,纤尘不染,又过分惹眼。
她忽然有一种,跟谢京灼结婚,是命中注定的感觉。
她弥补了她下不去手的狠劲。
恍惚之中,仿佛她也有人可依。
“谢总、谢经理,这边请。”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姜年苏目光中划过,姜年苏看见被众人簇拥的谢耀森和谢耀彤。
一群人从休息室窗口路过,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小声议论:
“那就是灼少的哥哥和姐姐啊?没想到能在剧组看见。”
“这部电影百分之八十的投资都是谢家,谢家人来不是很正常吗?”
“虽说灼少和他们兄妹不是亲生的,但这对兄妹对灼少真好啊,给灼少出演的电影投资了这么多钱。”
这时,一道稍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里是谢京灼的休息室?”
“是,这里是灼少的休息室。”
“昨天我这弟弟刚上热搜,说他在剧组生活奢靡,我正好看看有多奢靡。”
话音刚落,谢耀彤便带着人走了进来。
姜年苏将视频关了。
下一秒,谢耀彤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啧,你怎么在这?看来我弟弟在剧组不但生活奢靡,还□□昏心?”
姜年苏淡漠地将遥控器放下,道:“听说剧组的厕所不怎么干净,大姐实在闲得无聊,不如去扫扫,别在这找我麻烦。”
谢耀彤面色一变:“你让我去扫厕所?”
姜年苏站着未动,不卑不吭地模样,谢耀彤看着更加生气,她走上前,就想要扇姜年苏:“一个落魄的姜家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姜年苏后退一步,正要接住谢耀彤扇来的手,一只手比她更快,拦住了谢耀彤。
谢耀彤:“谢耀森,你做什么?”
谢耀森冷漠地将谢耀彤的手甩开:“这么多人看着,注意形象。”
谢耀彤瞥了身后一群西装革履,冷笑:“就凭他们,也敢在背地里对我品头论足?”
那群西装革履连忙低头。
谢耀彤鄙夷地瞧了谢耀森一眼,无情奚落:“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自从谢京灼起来之后,他处处都压你一截,眼见风头都快要盖过你了,你还在这里维护别人的媳妇!”
谢耀森警告地看着她:“差不多得了。”
“什么差不多得了。”谢耀彤并不领情,“既然谢京灼不会教他这个媳妇,就让我这个当姐姐的来帮他教训。”
“你敢。”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众人皆回头。
谢京灼一身华丽锦绣袍站在原地,傲然挺拔,如松柏栽于天地之间,瞧着谢耀彤的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墨黑不见底的眸底间,却掠过凌厉的杀气,冷漠的很。
唐周站在谢京灼的身后,从谢耀彤进来的那一刻,他便悄悄溜走,给谢京灼汇报消息。
只要有他唐周在,想要欺负他家太太,门都没有。
这些人恐怕还不知道,太太在灼哥心中的重要性。
听说了谢耀彤来找茬,灼哥可是连戏服都没换,直接带着他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