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比赛
街边
张施英牵着陆信珍站在卤鹅店前。
“关门了。”
陆记罕见地早早关门。
陆信珍失望之余又暗自松口气。真遇见爸妈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问问信嘉。”
“算了。”陆信珍说，“问了又能怎么样？”
她看了凤城观察，下面全部都是对陆记的控诉。下午她发消息问信嘉，那边什么都没透露，只是又问她到底要不要回家。
陆信珍给不出答案，或者说给不了信嘉想要的答案。
“没事的。”张施英轻轻在她脑门上亲吻，安慰道，“可能是被事情缠住，我们先不添乱。”
“我想回家了。”
“我陪你回去。”
陆信珍闭了闭眼，微笑：“我是说回我们的家，你不是想吃咸梅蒸鱼？”
“珍珍……”
我们的家。
张施英眸光微动，反复念着这个词，有蜜似的。
“好，好回我们的家。”他猛地把陆信珍抱起，让对方两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笑着求饶。
人又被抱着紧了紧才轻轻放下，张施英双颊感受着温暖细腻的双手。
“这么开心？”
“嗯。”
陆信珍收敛神情，认真道：“我不想让你等太久。”
“我们回去一起做饭，我帮你择菜……”
“施英——”
陆信珍牵住他的手，见张施英好像没懂她的意思，她又说了一遍：“总不能让你等一辈子，等事情过去我们就跟爸妈坦白吧？”
张施英愣神。
“施英？”
他其实准备了足够的耐心来等待，哪怕等到七老八十也绰绰有余。在见到陆信珍的第一面他就百分百确定会和她共度余生。
张施英压下心中惊喜宽慰陆信珍：“等多久都没关系，我不希望你勉强。”
“我已经想好了，想得很清楚。”陆信珍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等这次比赛结束我就带你回家。”
她准备拿上冠军奖牌带着张施英见父母。
*
烁玉流金，夏日炎炎。校庆美食比赛如火如荼展开。
这次比赛分两个部分。一个是比拼校内人气，另一个为了增加趣味性则设置成考验厨师基本功环节。
前期人气部分参赛档口比拼一周之内的营业额，营业额最高的前五个档口进入下一轮比拼基本功环节。
总成绩按照初赛60%+基本功比拼40%计算。最高分为冠军，能获得五千奖金和作为学校代表参加社区美食比赛。
陆信珍的南一食堂由于先前被禁止对外营业少了一部分校外营业额，外加正值期末，已经有一部分学生考完试先回家。
如果不采取其他办法陆信珍没有把握能顺利进入下一环节。
晓路正在备考，知道陆信珍要参加比赛便给她出主意延长营业时间。
“主校区来了很多学生通宵自习，现在校区栏杆边一到晚上站满小贩和学生，全是吃宵夜的。”
陆信珍一听心里也打起小算盘，如果晚上能到主校区支个摊位至少能追平损失的对外营业额。
有了想法，她马上去跟主管申请。由于是比赛期间，食堂负责人和学校商量了一下特许她在主校区食堂广场摆摊一周并且还给了她一辆流动餐车。
晚上，食堂关门。陆信珍推着餐车到主校区食堂外的广场摆摊。
张贤余特地帮她做了几个kt板粘在顶棚当装饰，还买了一串彩灯缠在上面。
远远看去五颜六色的一团伫立在广场上，就算不饿也想过来凑热闹瞧一眼。
陆信珍把卤味分盘装好。考虑到学生口味和晚间宵夜的需求，她又增加了粉丝、魔芋丝等素菜。鸡爪也换成脱骨鸡爪方便快速进食。
晚课结束，学生们渐渐从教学楼走出。热腾腾的卤味香气从广场顺着道路飘散。
大家上了一天课，闻到香味食指大动纷纷聚在小餐车前凑热闹。
“老板你不是南一食堂的？”
“就是就是，怎么在这卖卤味？”
“学校美食比赛，我跟食堂申请晚上来这里摆摊。”陆信珍拿出手机架在旁边录像，她答应了老板不做直播但是为了比赛总要搞些宣传。
陆信珍想拍点短视频放在抖音为美食比赛做宣传。
“哇，这个是什么？”
“卷章，很好吃的。”她热情推销，跟学生有说有笑，“还有卤鹅，可以配粉丝和高汤。高汤免费送。”
大晚上本来就容易饿，一听还有免费的大伙都开始躁动，纷纷围上去买卤味。
卤味是南一食堂的特色菜还上过热搜，平时隔得远没空去吃，现在搬到跟前还不尝鲜就是大傻子。
人群渐渐围拢在摊前。
“老板，一份鸡爪和海带结。”
“老板，我要卤鹅和粉丝！”
陆信珍在餐车后忙得热火朝天，两只胳膊几乎舞出残影的程度。
在最忙的时候一道身影站在她旁边，“陆老板，我来应征打杂。”
语气里带着戏谑，熟悉的声音让她直接抬头招呼人喊道：“录取你了，快！”
张施英戴上口罩穿好围裙，在旁边替她算钱。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疏散围住的人群。
陆信珍一边擦砧板一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过来的时候没跟张施英说，本来想等他晚点下课再发信息，结果一时忙忘了。
“消息都传开了。我还没下课就听见班里的学生在那叽叽喳喳说南一卤鹅今晚在广场摆摊。”
张施英耸耸肩笑道：“所以我就过来了。”
他们现在虽然没公开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有意避着人。
张施英该帮忙就帮忙，有事没事就凑在陆信珍身边。有人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也笑笑不说话。
“张老师，怎么是你呀！”学生下了课跑来这边，排半天的队又见到自己老师。
“惊喜吗？回去要好好复习。”他说着瞄一眼盒子里的素菜问，“怎么不吃肉？卤鹅肠很香要不要来一点？”
学生这两天做解剖，听到心肝脾肺肾就开始反胃，赶紧摇手：“不要了不要了，最近内脏见得太多还是吃清淡点好。”
到了晚上十一点，广场终于安静下来。对面教学楼还灯火通明，教室里坐满准备挑灯夜战的莘莘学子。
白炽灯的噪鸣和外面的蝉鸣交相呼应，在宁静的夜谱出明快的曲调。
陆信珍锤锤腰，坐在路边小花坛望着远处感叹：“读书真好。”
“以后有机会你还想读书吗？”张施英问。
“都工作了哪还有机会读书？”
张施英来到她旁边坐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靠。“以后你开店当老板，请一些伙计帮你顾店不就有空去上学了？“
陆信珍被他的天马行空逗笑，“雨来哦！学校很难考的，就算考得上我还要看店啦！做老板哪有那么轻松？”
“以后结婚，你出去我帮你看着店。”
“胡说八道。”
“认真的。”
“想那么多。”
张施英笑眯眯的，“我还想了更多。”
“还想了什么？”陆信珍问他。
“嗯……想给你买个戒指。”温暖有力的手掌包裹住对方的，张施英用食指和拇指细细揉搓掌中纤细的手指。
“想你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十年以后的结婚纪念日要给你什么惊喜……”
手心越来越烫，陆信珍的手被搓得红彤彤的，滚烫的温度一路蔓延至脸上。
“你想这些干嘛啦！”她喃喃。
张施英问：“那要想什么？”
“收摊回家！”
两人起身收拾，伴着月色嘻嘻笑笑走在路上。
*
第一次出摊成绩不错，陆信珍心里盘算如果这周都是这种状态那比赛胜算大大增加，说不定只靠营业额就能稳拿冠军。
可惜她算盘打得响，但别人有样学样也迅速。一些参赛档口盘算过成本之后找到负责人要求增加摆摊时间。
校方乐见其成，觉得这样既能留住学生在校内用餐，又能增加比赛关注度。于是让食堂负责人给来申请的档口一人一台餐车在广场摆摊，弄个临时美食街。
学校和档口是皆大欢喜，陆信珍可就头疼了。
自己的档口是少了对外营业这部分才申请摆摊的，现在大家一起摆摊，她又要想办法追平营业额。
“我去外面发传单。”张施英自告奋勇。
“把客人引进来也不一定会选我们的卤味。”广场上都是各个食堂推选出来的金牌档口，煎炒炸煮样样都有。
旁边做炒饭的摊子为了招揽生意还特意开大火颠锅吸引人来拍照。
“而且连赠送的高汤也有混沌摊和汤面摊的高汤作为竞品。”陆信珍看着热热闹闹的广场哀叹，“天公伯啊！”
“哇信珍姐，这里神仙打架呀！”晓路举着自拍杆从路口过来。
“是呀，神仙打我。”陆信珍自暴自弃的模样逗得在场两人发笑。晓路从口袋里掏出饭卡对她说：“我想吃点卤鹅和海带。”
张施英摸摸旁边垂头丧气的脑袋瓜，“我拿海带，你切卤鹅？”
卤味迅速打包装好，晓路接过袋子按下录像暂停。
“信珍姐，别灰心嘛。”她举起手机，“等视频编辑好我发抖音帮你宣传。”
陆信珍撑起嘴角笑笑：“你好好考试。”她一边说一边又盛了碗足料高汤叮嘱，“别太累了。”
做宣传这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火不火都看机缘。
陆信珍连发几条蹭热点的短视频流量都一般般。试了几次之后她还是决定把重点放在食物上，毕竟自己开档口的，食物才是根基。
摆摊的第三天，陆信珍开始研究别人家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