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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进度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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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坐上车,王嘉妮再次阴恻恻的凑过来,她眯着眼睛压低声音,像是要同她商议家国大事。

她神情严肃:“你造吗?”

骆枝枝握住她的手:“我不造,您请说。”

图图在抠车厢里镶嵌的红玛瑙。

“蒋沉舟他中了状元。”王嘉妮嫌弃的抽出手,将红木匣子里的书信一股脑倒给她,几十封书信掉落在车厢内,她眼中嫉恨非常,咬牙道:“不日便要衣锦还乡,还说要迎娶柳嫣然那个贱人。”

骆枝枝捏起封撕开口的将里头信纸抽了出来。

她看了许久,才看明白这是一封隐晦的情书,其信中写满了对柳嫣然的思念和对她杳无音讯的不解,用词之酸臭晦涩,令骆枝枝牙口有些不舒服。

果然,狗粮也不是人人能吃的。

王嘉妮几乎要绞烂手中丝帕:“要是真如了她的愿,咱俩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预见了对方未来的悲惨。

是啊,仲夏已经过去很久了,再有几日便是八月半拜月节,桂花榜放榜后,男主连中三元的事情也会传到临安城,非翰林不入内阁,日后封相拜宰的男主被授予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的官职,也足以令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仰望不及。

她光顾着挣钱养家,竟忘了男主了归期将至。

她叫醒系统,让它翻开那本古朴的书。

下药这两个字眼深深刺痛了骆枝枝的眼睛。

夭寿啊!!

她竟然忘了自己前期还有这么重要的戏份,简略来说就是她嫉妒柳嫣然可以成为状元夫人,给新科状元下了一剂猛药准备霸王硬上弓,不料反而成全了男女主,男主抱得美人归后一寻思,这丫留着不仅浪费粮食还有隐患,于是忍无可忍的男主大手一挥将她丢进了妓院,骆芝芝不仅身子染了脏病还断了条腿,在妓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苟延残喘着。后期大反派都被铲除后,作者无人可用才会想起这位还没写死的小炮灰,于是她又成了男二同女主敞开心扉的工具人。

很好,合着女配的命不是命对吧。

王嘉妮眼底闪过一丝狠绝,“不行,她要是成了状元夫人,那咱们必然被她报复,一不做二不休…”

骆枝枝回过神来,听见这话吞咽了把口水:“你要—”她以手做刀往脖子上一抹。

王嘉妮真真切切的愣了一下,“什么啊!”她把信扔骆枝枝身上,“我是说我找个能人模仿柳嫣然的字迹给蒋沉舟写一封诀别信。”

“哦哦。”天生不适合吃恶毒女配这碗饭的骆枝枝不好意思的抓抓脸,“那行,那祝你成功。”

王嘉妮一脸“翠嘴,给我打烂她的果”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咬牙:“怎么,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骆家没失利之前,你做的事可比我好不了哪去!”

马车颠簸了下,几人身形晃了晃,借着颠簸的力道骆图源终于抠出来块红宝石,他捧在手心里,喜出望外。

骆枝枝怕她发火,连忙开始捧臭脚:“并非是我不想出力,你看我如今境遇也该知道我有心无力。待我见缝插针,定不辜负你。”

王嘉妮狐疑:“怎么个见缝插针法。”

骆枝枝用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待我仔细想想,毕竟咱们走的是低调阴险路线,”

如今三党之争刚刚拉开帷幕,站在上帝视角中,男主属于坚定不移的太子党派,也是整本书从始至终未站错队的人,他得到太子扶持,两年翰林,侍郎尚书再是官拜宰相,一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而男二和其他配角完全就是男主的对照组。

毕竟谁也没想到坐收渔翁之利的会是从小便体弱多病被断言活不过弱冠之年的太子。

骆枝枝想,太子卧薪尝胆多年,应该不会为了她这么个小人物而暴露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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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澹苏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世界最先是死一般黑寂,睫毛颤了颤,耳边倏地响起极其细微的声响,他翻身坐起,慢慢感受着生命的流动。

门外响起了交谈声,等几人推门而入时,屋内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凌哥哥?”

荆芥看着大敞的窗,制止了柳嫣然出门叫人:“回来。”

柳嫣然跟过来看了眼,默默关上了窗,似乎怕荆芥生气,还小心的找着借口。

“凌哥哥应该是出门散散心,一会就回来了。”

他全身经脉阻塞,内力还未完全恢复,能去的地方也怕是只有苦水巷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神色不明的荆芥。

柳嫣然从心底里还是挺怕这个师兄的,总觉得他笑里藏针,不是好人。

荆芥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凉飕飕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月之后他的内力会完全恢复,届时务必送他离开。”

“师兄,他沦落至此家中定然是遭了变故,如今前无援军后无退路,我如何能够忍心。”

“那师妹的意思,是要助凌世子东山再起?”

“我没…”柳嫣然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看向荆芥,“师兄你知道他的身份?”

她以为师兄在了不起也只是能猜到他身份不凡,同皇亲贵胄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如今荆芥师兄脱口而出凌哥哥身份时,她是实实在在的惊到了。她明明将玉佩藏的严严实实,连春生都不知晓此事,师兄是哪来的神通?

“上京闹得沸沸扬扬,也就你以为瞒得天衣无缝。”

柳嫣然沉默了。

他语调柔软,乍听起来似是温柔规劝,“师命不可违,我作为你师兄,自然是要多提点你一些。”

门外的风吹乱头上朱红发带,他明明弯着眼睫,却成功让柳嫣然绷直了背。

“不要触怒师父,也不要阳奉阴违来触怒我。”

柳嫣然飞快垂下头去,总是心中万般不愿,也还是闷声点头,不再争执。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幽闭狭窄的巷子里只能听得见几声凌乱的脚步,深处涌来股邪风,吹得骆枝枝透心凉。

两姐弟隐隐约约瞧见巷子里有道黑影,他俩很干脆的停在原地,半点都不敢挪步了。

骆枝枝戳戳圆乎乎的脑袋:“你先去探探。”

图图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阿姐你先去。”

“你跑的快你去。”

“阿姐力气大,阿姐去。”

两姐弟在此刻发挥出了良好的传统美德,谦让半晌后,两人冻得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前一后往家门口的方向挪。

两人紧紧贴着哆哆嗦嗦越过那道影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道黑影忽然动了,两姐弟身体一颤,尖叫着往家门口方向跑,黑影如影随形遽速朝两人追来。

在骆枝枝将骆图源推进去之际,随着一只惨白森然的手按住她肩膀,她看见一道欣长而扭曲的黑影倒映在门扇上,同身后的树影诡异的纠缠在一处,化作黏腻的触手朝她袭来。

“鬼啊!!”

她拼命挣脱了身后的黑影,在图图的接应下飞快闪进了门内。

骆枝枝抱着图图躲进了柜子里,手中还抓着把菜刀,图图似乎有些诉求,被骆枝枝无情驳回了。

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紧张兮兮的盯着衣柜缝隙。

随着黑影逼近衣柜,骆枝枝握紧手中菜刀踹开门冲了出去。

寒芒闪过,凌澹侧身避开,骆枝枝看清来人后根本来不及收刀,身体呈惯性朝前扑去,一头栽进了软和温暖的棉被中。

见骆枝枝埋进棉被里一动不动,骆图源赶紧从衣柜里跳出来,拼命晃动着骆枝枝的肩膀:“阿姐!阿姐你死了吗?”

没被刀捅死,但要被你孝死。

骆枝枝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无语瞪着想要来帮忙的凌澹,怒道:“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见凌澹愣在原地,骆枝枝将菜刀递给图图,催促他捧着菜刀出门,她道:“你大晚上过来干什么?”

她有些烦躁的理了理乱掉的妆发,却还是放缓了语气:“安安,我不是不要你来,可我才刚安抚好图图,你让他再看到你,怕是又有的闹了。”

他其实也没明白自己来此处缘为何,只是在头脑清醒的那刻,他心里便有个急促的念头唤他来此处。

而如今,他听到少女发嗔的娇软,婉转又清甜的声音时,却突然好似明白了心底源头为何。

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如今真的听到了,凌澹得偿所愿转身便走,其决绝身影给骆枝枝一股他生气了哄不好的意味。

想起王嘉妮口中之事,骆枝枝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要哄着这位爷的,她忙道:“你别走。”

意识到他根本听不见,骆枝枝跳下床拽住他的手,殷殷切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安你别生气。”

凌澹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骆枝枝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撒娇:“我们说来也有很久没见过了,你是想我了才来的吗?”

凌澹任由她拉着手,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她拿出多年老友未见的亲昵态度:“我也有想你呦,只是你下次来可以选在白日。”

嗯,又在说谎。

她拿指腹蹭蹭凌澹的手背,像个小话痨:“你是在那里住不惯吗?看来柳嫣然医术也没那么出神入化嘛,这么久都没把你治好。”

骆图源放好菜刀回来却不进门,他扒住门框,机灵的小眼神不住往凌澹身上瞟:“阿姐,他怎么又回来了?”

骆枝枝面向他,仗着凌澹听不见大胆发言:“去,别打扰我们俩打情骂俏。”

骆图源震惊的看着她。

怕他说话露馅,骆枝枝赶紧驱逐他,“骆图图,你还想不想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了。”见他点头,骆枝枝挥挥手,“那就去外面吹吹风,别阻碍你姐发挥个人魅力。”

骆图源怜悯的看了眼凌澹,出去时还贴心把门带上了。

凌澹眼神幽幽,在骆枝枝近乎谄媚的笑容中反客为主握住了她的手,骆枝枝嘴角清晰的抽搐了下。

她脸上的假笑几乎维持不住了,暗暗发力就要往外抽,凌澹似笑非笑将她拖进怀中,以口型道:“躲什么,不是说想我了?”

想你个大头鬼。

骆枝枝简直是骑虎难下,她身子都在抖,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凌澹嘴角险些压不住,在骆枝枝起疑前松开了她,骆枝枝将手背在身后拍了拍,将在云镇买的牛舌酥拿出来,献宝似的送过去:“这是我在云镇买的,听说这家是百年老字号,做的牛舌酥甜里透咸,咸里透香。”

系统突然冒出来:“你把图图的给他吃,被图图知道了定要吵你。”

骆枝枝刚想说要你管,却见原本将注意力放在糕点上的凌澹忽然抬眸看过来,他眼神锐利如刃,勾着的唇角慢慢压了下去,四下逡巡一圈,深邃目光又缓缓回到骆枝枝身上,似打量似审视,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物件。

骆枝枝心里咯噔了下,难不成她身后有鬼啊?

骆枝枝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看,搔了搔头:“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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