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曲
次日早上四五点钟就起床，闵初愿眼睛都快睁不开。
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或许让同屋的昭贤也受了影响，起床之后两个人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只能抓住空隙，不浪费一分一秒可以闭眼休息的时间。
先到美容室化妆做造型，Cody一看到闵初愿的眼睛就头疼：“昨晚熬夜了么？”赶紧拿冰袋和毛巾过来，让闵初愿补救自己浮肿的眼皮。
一两个小时后，经纪人又来接她们，一群素面朝天的女孩已经变了模样。接着就是前往KBS电视台，今天是《音乐银行》的打歌。
一下车就是媒体拍照，有身体的记忆，跟着成员们一起也没出差错。
因为是回归当周，所以她们除了主打曲《今天做什么》外，还要表演这次迷你专辑中的《wait a minute》。这就意味着，她们为录制做的时间需要更多。
这次回归的主题延续前两次《你叫什么名字》《喜欢水吗》的风格，是“三问”系列的收官之作。
打歌服也是街头时尚的风格，区别是这次服装以金属色为重点。闪耀的单品搭配其他服饰，时尚又华丽。
话说回来，这次的打歌服创意主要是队长的功劳。想好idea，做好几十页图文并茂的PPT，又和工作人员们开会讨论。为了合适的衣服，成员们还专门到欧洲去淘宝。
第一遍是不换装的彩排，大家身上戴着各自的名牌，便于摄像师了解舞蹈动线。
跳完之后，昭贤歪着头看闵初愿：“怎么感觉没有昨天跳得好？”
其他成员都赞同地点头。
闵初愿对自己的舞蹈能力心里有数，多亏了原身的身体记忆，流畅地跳完整支舞。没想到在成员眼中，依然能看出问题。
正想着怎么回答，队长问道：“是不是还想着昨天的事？”
昭贤符合：“昨晚初愿好像很晚都没睡着，一直在翻身来着。”昭贤是一个睡眠很浅的人，所以闵初愿翻身也让她有感觉。
得了，也不用自己绞尽脑汁思索怎么回答了。
幸好是彩排，闵初愿回到休息室赶紧打开视频。把这首歌的舞蹈反复看了几遍，还让昭贤带着自己在休息室练习。
一线团的好处就是，有独立的休息室，室内空间还足够让闵初愿练习。
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明星梦，没想到有一天还真的“美梦成真”。
昭贤带了几遍之后，闵初愿就自己练习。
可能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闵初愿习惯把每一件事尽善尽美。
一直到舞蹈动作已经没有涩滞感，闵初愿才停下来。
“快吹一下风扇。”经纪人李成和把迷你风扇递给闵初愿，生怕她流汗打湿妆容。
其他的成员看在眼里不禁惊奇，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认真努力的闵初愿。
泫雅突然想起初期因为舞蹈比较弱，努力追赶着大家的闵初愿，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可惜后面发生那些事，那个为了梦想真挚努力的闵初愿慢慢消失。
从电视台出来，夜色四合。
早上出门时天不亮，回去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这一天简直超长待机。好在没有事情的时候可以在休息室小憩，她们已经养成随时随地都能睡觉的习惯。
回程的车上，闵初愿借成员的手机，观看今天下午的舞台。她的舞蹈和成员们相比，一眼就看出差距。
让经纪人把自己送到公司，闵初愿打算到练习室给自己加练。
既然已经做了，就一定要做好。
这边闵初愿在练习室挥汗如雨，那边几位成员也在宿舍讨论起她有点不正常的举动。
“闵初今天有点拼啊！”室友不在宿舍，权昭贤跑到姐姐们的房间玩，几个人不由说起唯一没在宿舍的成员。
“洪社长昨天给初愿说了什么吧。”全智允猜测，“在休息室还可以说没有手机玩。”
在休息室练习不算，回来还给自己加练，这可不是没有手机就说得通的。
“不过小愿身上没有手机，回来是不是不方便？”泫雅突然说道。
她们宿舍到公司距离不远，但走路也要十来分钟，还要经过一条人流不多的小巷子。
闵初愿去公司之前和大家约定十点钟半回宿舍，一个女生这么晚走在路上，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几个人说定，待会泫雅和昭贤去接闵初愿。本来宝拉姐也在宿舍，但是她家里的老人生病住院，今天临时请假。
另一边的CUBE大楼，周五晚上，员工们早已经下班。从外面向大楼看去，只有零星的几个窗户还亮着灯。
4minute的专属练习室内，闵初愿对着镜子，不厌其烦地练习着舞蹈动作。
三月的首尔不热，闵初愿的头发衣服却已湿透。
一遍又一遍，闵初愿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这个舞蹈越来越熟悉，跟着音乐的节奏一遍下来行云流水。
不过不够，还要配合歌唱和表情管理。好在整首歌她的part不多，在闵初愿记忆中，她的vocal不算弱，站桩输出仅次于大主唱许嘉允。一旦唱跳，vocal水平就大打折扣，甚至不如领舞忙内。
练习一旦投入进入，也不觉得枯燥，在过往的经历中，闵初愿已经习惯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情。
时间如水，悄然划过。
一抬头看时间，已经快到十点半了。
打算把这一遍跳完就回宿舍。
鉴于流了一身汗，闵初愿准备到更衣室换一件T恤，她记一般都会放备用衣服在更衣室。
经过走廊的时候发现别的练习室亮着灯，音乐声隐约从里面传出来，正是她们组合的出道曲《hot issue》。
闵初愿记得这是公司练习生的练习室，悄悄推开门，果不其然是她认识的几个女孩子。
女孩们正跳着整齐又自信的舞步，完全没有留意到室内多了一个人。
一曲结束，这才发现站在角落的闵初愿。
“前辈好！”
像是有指令一样，几个女孩连忙鞠躬问好。
闵初愿俏皮地朝她们挥手：“不用拘谨，我路过看看你们。”这么一说，肉眼可见几个女孩松弛许多。
她们公司也才成立这么几年，出道的组合艺人之间都非常熟悉。
这两年公司发展壮大，练习生渐渐多起来，不过眼前这几个女孩她都挺熟悉，每一个在公司都呆了好几年，基本上公司下一个女团就会以这些女孩为雏形打造。
这里面她最熟悉的是有着甜美兔子长相的崔有真，比她小两岁，和她一样都是从光州来的。
闵初愿问起她们怎么这么晚还在练习。
“马上就到月末评测，想要加练一下。”回答的是练习生中年龄最大的吴承姬，也是光州line。
“希望初愿前辈指导我们一下！”Sorn举起手期待地看向闵初愿。
闵初愿点头应允，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拒绝。
快速地在脑子里回顾歌曲和舞蹈，好在是出道曲，当时为了出道准备，次数多得晚上睡觉梦里都是在跳这个舞。
“你们再跳一遍我看一下。”
看着五个女孩的舞步，闵初愿脑海中却浮现了自己刚出道时的样子，那个时候完全没有烦恼，大家都朝着一个明确的目标努力拼搏着。后来她却渐渐失掉了初心，看不清眼前充满迷雾的道路。
如今看着几个女孩略带青涩稚嫩的脸庞，脸上洋溢的坚定，让她莫名触动。
想到洪社长的话，横亘在闵初愿眼前的迷雾似乎一下子消散许多。
从练习室出来，闵初愿这才想起时间已经不早。今天是周五，晚上的CUBE大楼显得格外空荡，闵初愿乘电梯下来，一路上也没遇见一个人。
公司底楼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现在是关着灯的状态，只从窗户中透些月光进来，闵初愿不由加快脚步。
走到公司门口闵初愿刚要松口气，眼前却钻出两个人来，没来得及放松的心一下子又被攥紧。
“怎么啦？”来人看闵初愿的反应疑惑道。
听到声音，闵初愿这才反应过来，是泫雅，旁边的是昭贤。
“你们带着帽子，我差点没认出来。”自己吓自己的闵初愿哭笑不得。
“我们都是素颜呀！”泫雅解释，所以两个人都戴着棒球帽，帽檐把大半张脸都遮住，就不会有人发现。
“欧尼和忙内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昭贤挽住闵初愿胳膊。
泫雅示意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于是泫雅走在前面，闵初愿和昭贤走在后面。
“欧尼。”闵初愿挽住泫雅的手，三个人并排着一起走。
“刚才遇到有真她们几个在跳《hot issue》。”闵初愿说起刚才的经历，“她们正好也是五个人。”
“公司准备出新女团了吧？”昭贤问。
“今年年底或者明年。”泫雅回答，她是组合几个中消息最灵通的。
“那我们马上又多了一个师妹团。”
11年出道的Apink名义上是子公司的女团，实际跟自家人没有区别。“这么一想时间过得好快呀！”
“我还记得你们俩穿着校服来练习室的样子。”两个94年的忙内，出道那年还是国中三年级的学生。“尤其是初愿的小黄鸡校服，印象特别深。”
闵初愿无奈地笑，首尔艺高的黄色校服确实在一众深色系校服中特别显眼。拖这个黄色外套的“福”，她在公司格外有“名气”，哥哥姐姐们都取笑她这只“小黄鸡”。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是出道五年多的大前辈，走在公司越来越多的年轻孩子冲着她们喊“前辈”。
说说笑笑间，闵初愿偶然抬头，看见天上闪烁的星星，惊喜道：“今晚的星星好多！”
“月光也特别明亮！”
三个女孩一时停下脚步，驻足观看满天星空，这是在首尔难得的景象。
天上星月皎洁的光辉和人间暖黄的街灯辉映，把三个女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这三个影子，紧紧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