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雪啊
11月上旬,剧组从海岛上回到首尔近郊继续拍摄。这期间闵初愿有成员来探班,也有粉丝的应援,一直拍摄了大半个月,电影才终于杀青。
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再到普通职员,大家都无比激动——终于又完成了一部电影。杀青当天晚上剧组聚餐,不少人逮着机会灌酒,非得喝个一醉方休。
闵初愿和剧组其他演员坐一块,虽然大家年龄相差悬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已经熟络起来,因此他们这一桌的氛围很轻松,吃饭的对酌的还有聊天的。
相比之下,旁边导演那一桌就不轻松了。那一桌坐着几位副导和制片人,还有各个部门的老大,不断有人来向他们敬酒,所以一顿饭并不安宁。
看到导演正在被人敬酒,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郑导酒量可真好!”
这句话引起大家的共鸣,有人接了句:“当导演的酒量都不错。”
大家只当是戏言,笑一笑。
闵初愿时不时加入他们的说笑中,但她不喝酒,一会儿回到公司还有工作。
这时,有一个男人从导演那桌红着脸拿着酒瓶往闵初愿他们这桌过来,众人一开始没注意到,直到他停在闵初愿旁边。
“闵初愿xi,怎么不喝酒呢?”男人看到闵初愿位置上放着的空酒杯,露出责怪的语气。说着提起酒瓶想要往酒杯里倒酒,“我来给你满上。”
身旁的朴宝剑在男人倒酒之前移开杯子,笑着解释:“她不能喝酒。”
虽然是温柔的笑容,但是眼神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嘿嘿,朴宝剑xi这就护上了?”男人在朴宝剑和闵初愿之间游移,露出暧昧的神色。
“瞎说什么呢!”坐在闵初愿另一边的李姃垠呵斥道,男人就站在她和闵初愿中间,因此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李姃垠是一位中年女演员,科班出生的她演艺经历坎坷,一度落魄到以打工谋生,后来慢慢通过话剧演出得以在话剧界站稳脚跟,最近两年才开始拍摄影视剧。她在片中饰演一直帮助许海音的杂货店老板娘,她和她的丈夫是小镇中仅有的对许海音一直存有善意的两个人。
“别乱嚷嚷!”常年演话剧的李姃垠声音不小,因此不少人的目光都望过来。
男人面上有些挂不住,脸上露出一贯憨厚的笑容:“没没没,我就随口一说。这不是想敬咱们的闵演员一杯嘛!”
“演员”二字加重,听得人不觉刺耳。
闵初愿这才正眼看他:“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别的工作,不方便喝酒。”说着把酒杯倒扣过来,逐客的举动毫不掩饰。
那人的脸因为被一而再拒绝越发红了,不依不饶将自己的酒杯往闵初愿面前送,想让她接住自己的酒杯。酒杯递过来的时候手一抖,杯中的酒水几乎撒到闵初愿身上,幸好朴宝剑眼疾手快,拉着闵初愿往自己这边移动,只是闵初愿衣袖上难免沾上一些。
李姃垠和朴宝剑关切地给闵初愿送上纸巾给她擦拭。
这边的动静让郑海杰注意到,她问一旁的助理:“这个人是谁?”
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助理对剧组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十分熟悉,脱口而出:“是摄影部门的一个助理摄影师。”
“让他们老大拉回去。”说着看向同桌正在和人喝酒的摄影师。
“不好意思啊。”男人没什么诚意地道歉,随后悻悻地盯着闵初愿问,“不过,大明星看不上我们这种普通人吗?”
闵初愿仿佛没听到,只顾着低头擦衣袖上的水渍。因为是在室内,脱下了羽绒外套,闵初愿就穿了个黑色高领打底外套一件蓝色条纹衬衫,现在打底的衣服已经被打湿,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有完没完?”李姃垠趁男人不注意一把将男人的酒杯拿走,这时剧组的主摄影师赶过来将男人拉走。
“不好意思,他有点醉了!”
男人本来还叫嚷着自己没醉,但摄影师小声地在他耳边威胁:“给我闭嘴!”
男人这才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个小插曲让闵初愿无心接下来的聚餐,本来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发信息给李成智让他过来,又到郑海杰面前向她告辞。
因为闵初愿聚餐前就跟郑海杰说过她晚上还得回去工作,郑海杰也不为难,只是带着玩笑的语气,让闵初愿记得给电影写歌。
这是导演某天无意中从助理那里得知,闵初愿的自作曲成绩不错,在当天给她说过的话。
闵初愿应承下来,她拍摄期间有不少灵感迸发的瞬间,也有一些作品,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回到桌上,闵初愿再次向桌上众人告辞。
“经纪人来了吗?”朴宝剑关切地问。
闵初愿摇头,室内的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她想出去透透气。
“我送你。”朴宝剑说着站起来。
闵初愿点头,算是默许。
朴宝剑一旁的高庚杓无奈,这小子怎么不知道人多眼杂啊?
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笑着向众人解释:“我也去送送。”说着拿起角落的羽绒服追上二人。
走出店外,一股新鲜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瑟缩一下。
看到闵初愿的动作,朴宝剑忍不住问:“冷吗?”
闵初愿摇头,随即呼出一口气,面前立刻升起一股白烟。
“把围巾围上吧。”闵初愿带着顶蓝色毛线帽,白色羽绒服敞开着,手腕上还搭着同色系的围巾。看到她这样的装束,朴宝剑害怕她受凉。
“一点都不冷。”对于这样的关心,闵初愿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冲朴宝剑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
“成智哥还有多久?”怕她在外面着凉,朴宝剑张望附近的店铺,想找个能避寒的地方。奈何剧组怕人打扰,一开始选的这个地方就比较偏僻,附近连家便利店都没有。
“应该快了。”李成智就在附近,开车过来顶多十来分钟。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着,大概一两分钟,闵初愿便受不了了。
“欧巴,你帮我拿着围巾。”闵初愿声音弱弱地传来,她刚刚才说不冷,现在就被打脸。
朴宝剑宠溺地笑笑,没多说什么,接过她手上的围巾。
“我给你围上。”
“不用,我拉上拉链就行。”闵初愿说着弯腰拉上长羽绒服的拉链。
“听话!”朴宝剑语气带着毋庸置疑。
他站在闵初愿面前的前一级阶梯,眼神正好和她平视,动作轻柔地给她一圈圈围上。
围巾长,但闵初愿一般选择围一圈敞开衣服,此刻她轻声地抗议:“我不喜欢围这么多圈。”
朴宝剑不为所动,继续手上的动作,把闵初愿的大半张脸都快埋在围巾里:“谁让你不进店里面的。”
闵初愿抬起头,把自己的嘴巴露出来。随即她眼睛看着朴宝剑的头顶,努努嘴:“欧巴,我和你一样高了!”
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欣喜。
朴宝剑最后给围巾打了个好看的结,这才结束手上的动作,顺势捏了捏闵初愿脸蛋。
“讨厌。”闵初愿侧过身子,手轻拍朴宝剑的手腕。
两个人的手触碰到一起,朴宝剑一惊:“这么凉!”说着牵起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闵初愿四下张望,发现高庚杓就在身后:“庚杓欧巴!”
“哥,你怎么也来了?”朴宝剑跟着转过身这才注意到后面有个人。
高庚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来!
为了不让你俩上头条哥哥我冻成傻狗不说,还吃了一大口狗粮!
小子,你得感谢哥哥我!
“谢谢你了,庚杓欧巴。”闵初愿很快想到高庚杓的用意,对他真诚道。
“还是初愿聪明!”说着朝朴宝剑翻了个白眼。
朴宝剑低声嘀咕道:“这里这么偏僻。”他也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好不?
“让宝剑欧巴请你大餐。”闵初愿一句话帮朴宝剑许诺。
高庚杓不满瞪着朴宝剑:“他都欠我好几顿了!”
“这不是哥你一直说要减肥健身吗?”朴宝剑无辜脸。
“不行不行,今年说什么都得来一顿。”高庚杓耸耸肩,暗下决心。
“那庚杓欧巴你得抓紧了。”闵初愿笑,今年都快结束了。注意到高庚杓耸着肩怕冷的模样,闵初愿有些过意不去,“庚杓欧巴,你还是进去吧。”
高庚杓不知是怕冷还是不想再吃狗粮,点点头,准备回店里去暖暖。
临走前在朴宝剑耳边小声说:“他们都在吃饭,前台也没人。”
高庚杓走后,朴宝剑将闵初愿的两只手都揣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两人相向而立。
“还冷不冷?”察觉到手心温度的变化,朴宝剑问。
闵初愿收回自己的双手摇头回应他。
朴宝剑的手还留在口袋里,感受残留的温度,有些怅然若失。
“下雪了!”闵初愿的惊呼声打断他的思绪。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在昏黄的路灯下飘飘洒洒,如纷飞的羽毛一般。
闵初愿伸出手掌,晶莹的雪花很快在掌中融化。她又翻过手,用衣袖接住,待衣袖上落下雪花,她屏住呼吸凑到眼前,仔细地观察雪花的样子。
“真的是六边形!”哪怕每一次看都会觉得神奇的样子,“好漂亮!”
朴宝剑在一旁笑着附和,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可爱。
抬起头,天空的雪花越来越密集,他不由感慨:“是初雪啊……”
听说,初雪那天许愿会被上天听到并祝福的。
那就让我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