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少女缘结神］第九次初恋
［在遇到你之前，只有作为猎食者杀戮的快感让我血脉偾张。在遇见你之后，我便成了那无法逃脱的猎物……］
一千年前，恶罗王和巴卫两大妖王曾血洗人间，成了连神界都忌惮的存在。
他们到过的地方，死亡之气弥漫。
在恶罗王杀疯了，几近癫狂的沉迷在血流成河的兴奋中时，巴卫却变得越加麻木。
他甚至不屑于像恶罗王那样靠杀戮消遣，看着一条条生命在自己手上消逝，巴卫变得没有任何感觉。
“好无趣啊。”巴卫走过尸横遍野的村庄，“脆弱的人类。”
而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刚刚被恶罗王撕碎的尸块，底下有什么好像动了一下。
“小动物么？”无聊不已的巴卫，偶有兴趣蹲下身来看了一眼。
从尸体下伸出一只手，沾满血的，小小的，人类的手。
“嗯？”
片刻分神，巴卫的衣袖就被那只手死死抓住。
满身是血的女孩抬起头，坚毅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死死的盯着巴卫。
“有意思。”
那反应让巴卫很是意外，如蝼蚁般的脆弱生命，面对杀气十足的巴卫，竟然毫无畏惧。
恶罗王带着洗劫而来的各种奇珍异宝，让巴卫选些喜欢的。
巴卫却俯下身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孩，邪笑着说道，“我要这个。”
＊
女孩没有反抗，巴卫将她带回去后扔在房间里。
他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明明看起来小小的，却很能吃，好像小动物进食的样子很是有趣。
女孩从来不肯开口对他说一句话，也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很长一段时间巴卫都怀疑，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女孩本来就是哑的。
但是巴卫依旧会看着她笑，从不在意。
“很有趣的小动物，真是顽强的生命。”
＊
原本只是一时兴致带回来的女孩，没想到在他随意的照看下，竟活了下来。
“终于长胖些了。”巴卫捏着女孩的脸仔细观察着，却被女孩用力打开了手。
他哪里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妖怪，说女孩子胖了这种窒息发言，是注定要被嫌弃的。
“果然是胆子也大了。”巴卫回手抓住了女孩的脖子，可看着那双不肯认输的眼睛，却没有用力。
本来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现在却不想那么轻易杀死。
他松了手，第二天带来几件崭新的和服，扔给了女孩，却不想多看。
＊
巴卫知道，照恶罗王在人间这个杀法，过不了多久，神界肯定要管。
但他没有阻止恶罗王，仍然随他一起在人间肆无忌惮的收割生命。
或许是倦了腻了，只想快点要一个了结。
神明降世，责罚众妖的时候，巴卫依旧没有退缩。
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是种什么感受？
身体麻木的早已忘记了疼痛，感受着生命渐渐从身体里流逝的感觉，很是美妙。
只是，还是伤的不够重。
这种程度，再过上几天，巴卫的身体就会完好愈合。犹如重生。
在想着“谁能再给我一刀以致命”这种荒谬想法的时候，巴卫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他救回来的那个女孩，朝他跑了过来。女孩举起双手紧握的匕/首，对准了他的胸口。
“去死吧，妖怪！”女孩哽咽着说道。
那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巴卫笑了，他握住女孩颤抖的手，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喘息着告诉她，“在这里。”
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
再醒来时，不知已经过了几天。
巴卫躺在床上，抬起缠满纱布的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胸口，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他疑惑着起身，来到房间里的镜子面前，脱下上衣，看着自己身上贴着的左一块右一块的药布。
“是谁在做这么无聊的事……”巴卫想着，把药布挨个撕了下来，露出一块块新愈合的皮肤。
奇怪的是胸口并没有任何伤痕。
“还真是没用的小动物啊……”
虽知道区区人类很难杀死自己，但没想到那女孩胆小到连手都下不了。
“你终于醒啦！”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巴卫转身，看到女孩激动的捧着一只碗，站在门口。
他低头瞥了一眼，“那是什么？”
“啊，是粥……本来想喂给你的。”女孩小声说道。
“我才不会吃那种东西。”巴卫嫌弃的说道。
“什，什么叫那种东西啊？”女孩突然生气的很，“你昏迷这三天，我可是每天都煮粥喂给你吃的！”
巴卫愣了一下，想想自己三天都吃下了那种东西？
“好可怕。”他说道。
谁知听到他那么说，女孩把手里的碗使劲放到桌上，目不转睛的看巴卫，眼泪却止不住涌了出来。
此前巴卫只见过脚边怕死求生的人类流下的眼泪。
他走上前看着女孩，下意识抬手去擦，可那泪水流的太快太急，就像是总也抓不住的，在他手中流逝的脆弱生命们。
然而女孩越哭越急，压抑了很久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看她哭到就快要窒息，巴卫突然感觉自己胸口难受的不行。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好难受，比被刀刺穿心脏还要难受……
巴卫开始不知所措，他内心挣扎着，试探着把女孩搂进怀中。
女孩没有推开他，而是紧紧的回抱住巴卫，抱紧了他。
自此之后，她便总喜欢抱巴卫。
巴卫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只软软小小，一碰就坏的小兽，搂在怀里却无比安心。
她对他笑了，他心便化了。
只是这份幸福来之不易，去的却太早。
巴卫本以为自己早有准备，人类这种东西本就是生命短暂，再喜欢的东西，久了他厌了，便不会再在意。
可当女孩死在他怀里的时候，感受着她渐渐变凉的身体，巴卫的心却空了。
＊
巴卫也曾想过，只不过是个人类而已，再带来一个回来养便是了，可是再见过无数双眼睛，却再没有一双眼睛像她那样只看着他。
这令巴卫开始痛苦，可是却再没有可以抱着温暖的那个人。
“所以这才是……你真正的报复吗？那天没有捅下的一刀，是为了等你离开后，让我每日每夜的煎熬？”巴卫想着她微笑的脸，苦笑着。
＊
找遍人间都没有女孩的影子，绝望的巴卫打开了黄泉之门，闯入黄泉之国，把那里也掀个天翻地覆之后，终于查到她转世投胎的地方。
再找到女孩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就像之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年纪。
万幸第二世的女孩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她却完完全全忘记了巴卫。
那时她的幸福里，唯独没有巴卫。
而巴卫只要能再看到她就好开心。
之后的巴卫学着人类的样子，送礼物给女孩，变出好多花送给她，慢慢的女孩也喜欢上这位“狐妖先生”，就算是和父母决裂也要和巴卫在一起。
巴卫很开心女孩选择了自己，可是却又为她想家时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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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女孩第三世的时候，巴卫第一时间追去黄泉，早早的找到了她，偷偷带走了出生不久的她。
他把她当女儿般细心养大，而长大后的女孩却陷入了和巴卫关系的纠结。
巴卫知道自己又错了，他不该干涉属于她原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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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走后，神明再次降下天罚。
艰难扛过的巴卫，靠着想见女孩的决心撑了下来。此时却再没有人为他疗伤擦药，巴卫带着一身的伤，躺在雪地里睡了三天。
再次醒来，身体虚弱的巴卫，靠着残存的意识，嗅到女孩灵魂的气息。
找到了她的第四世。
然而发情期狐狸的本能显现，他控制不住自己，却差点让她生因此而死。
这一次巴卫怕了，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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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再一次轮回到第五世的女孩，他不敢再贸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巴卫努力克制自己，怕伤到她，一直没有表露身份，只是暗中保护着女孩。
见到她接受别人的表白，忍住怒火看别人吻她，他本想祝福，却看到了那个男人背叛了她。
那可是他宝贝的连碰都不敢碰的女孩啊，巴卫心疼不已。
巴卫再不相信别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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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第六世，巴卫小心保护她到十六岁时，才现身。
这一次，他特意变成人类的样子，努力适应人类的生活，陪伴女孩度过了平安幸福的一生。
看着人类女孩渐渐老去，可作为妖怪的巴卫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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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第七世，冒险为巴卫生下半妖之子，却也在那一天再次离他而去。
她的生命停留在二十岁，是陪伴巴卫最短的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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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第八世，巴卫仍是第一时间在女孩十六岁时出现，不过这一次他克制不住，第一次见她就泪流满面。
几十年后，巴卫几近疯魔的再次去闯黄泉寻她。
他听到黄泉的恶鬼好像在说［堕落吧，堕落吧！不过是只野狐，还妄想娶人类女子为妻？］
又像是听到恶罗王不停在他耳边念着［巴卫，与其那么痛苦，不如和我一起毁灭人间吧，反正一千年前这种事你也没少做过！］
巴卫就要崩溃了，“一千年……难道还不够偿还我的罪恶吗？”
而黄泉的恶鬼在说，“不够，不够……”
眼见快要疯掉的巴卫，冥界的大神见到如此痴情的狐妖，也是无能为力。
大神给了巴卫一株长在黄泉边的彼岸花，说是吃了它就算只有灵魂，也可以再生出身体保留记忆重活一次，只求他快些离开。
＊
而这一世，是巴卫认识女孩的第九世，他在黄泉没有找到女孩，又在人间足足等了三百年，才等到女孩投胎转世。
这一次，他不想骗她，便以狐妖的真实模样去见她。
好在当巴卫出现在刚满十六岁的奈奈生面前时，她并不害怕巴卫的狐妖模样。
也不是第一次见时那野兽般的眼神，他的女孩甜甜的笑着，眼中依旧只有他一人。
心急的巴卫好想现在就把她抱进怀里，他等了太久太久，害怕浪费一丝时间。
但他还是强忍住，克制到极限说道——
“你好，我是巴卫，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