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与千寻的神隐］循环的时间(4)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但是可以重复坠入同一个深渊。
铃芽感到自己又一次被困在那可以呼吸的深海，周围是一片虚无，看不到尽头，也无法逃脱。
上一次梦到这个场景的记忆还深深刻在脑子里，因为真实的可怕。
是梦，这都是梦！清晰的意识到这一切的铃芽开始不安起来。
好黑，好冷，好孤单……
想回去，想回到现世中。
铃芽开始挣扎，本能的想想水面的方向游去，可是却感觉还在下坠。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上次做梦的细节——龙！
转了几个圈，周围都没有看到那条白色巨龙，正当他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却低头看向下坠的方向——
黑暗深处，白色的巨龙身上缠绕着沉重的锁链，身上闪着微光。
在她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龙头猛然抬起看向铃芽。
随后传来来自深渊的声音，“你是千寻的朋友吗？”
没有看到龙头的嘴张开，声音是直接传到铃芽耳朵里的。白龙声音没有想象中的粗犷沧桑，却意外的清澈，像是年轻人的声音。
千寻……
事故现场的血迹，慌乱的人群，无人认领的手机，警车的声音，让铃芽一遍遍确认的死亡名单……
深深的窒息感袭来，再听到那个名字时，铃芽紧捂住嘴不敢回应。
“千寻在哪？”白龙又问道。
铃芽在水中睁大眼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可是恐惧却无法阻止她继续下坠，离那条龙越来越近。
救我，谁能救救我！
草太你在哪？铃芽心底呐喊着。
就在铃芽陷入绝望之际，却看到头顶一束光照过来。
一个突然跃入水中的身影向她游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向一起向水面游去。
大臣？是大臣……
就在接近水面的时候，铃芽回头看了下，又一次见到巨大的白龙碎成一块块白色碎片。
飞到眼前的一片，看着莫名的熟悉，是……千寻的手机吊坠？这是龙的鳞片？
＊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闹钟准时响了起来。
铃芽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太怀里，松了口气，闭着眼打着哈欠伸手去关闹钟。
闹钟显示［6月21日，星期三，7:00］
“宝贝睡醒啦？”草太将铃芽又拉回怀里，紧紧抱住。
“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铃芽用力推推草太，最近总感觉他好像力气越来越大了。
“不想放。”草太闭上眼笑着，装睡。
又来……总是这么说。
想到刚刚的梦还惊魂未定，铃芽实在不想再睡了。
“草太……”铃芽烦闷的手脚并用的推他。
察觉到声音里的不安，草太睁开眼担忧的看着铃芽，“又做噩梦了吗？”
“我……”铃芽并不想把千寻的事和噩梦联系到一起，可梦里的那条龙不知为何也知道千寻的名字。
“对了，大臣呢？”梦里是大臣最后一刻救了她。铃芽四处看了，昨晚他明明在屋子里的。
昨晚睡觉前，草太和大臣互不相让，铃芽实在受不了了，让大臣变回猫咪，想搂着他睡。
“搂我睡就够了，为什么要搂他啊！”草太耿耿于怀。
“大臣还小，你又不是小朋友了。”铃芽回他到。
随后看着铃芽怀里一脸得意的大臣，草太那句“哪有一百多岁的小孩子啊！”竟没说出口，生生咽了下去。
昨晚非要赖着不走，今天却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真是任性的神明。
“不管他了，你昨晚都没吃东西，现在饿坏了吧，我先去做早餐。”草太说着，起身向厨房走去。
铃芽看着他打开冰箱，却整个人卡在那里好久，“干什么呢，看着冰箱发呆？”
“啊……没有。可能是我记错了。”草太拿了食材，将冰箱关上。
奇怪，昨天明明记得只剩最后一包火腿的，一看竟然还有存货，草太疑惑不已。
草太又拿出卷心菜和鸡蛋、奶酪，切碎炒了下放在面包上烤，做成凯撒大帝配咖啡当早餐。
铃芽抬头望见开着的窗户和倒了的花盆，无奈又去关窗收拾，又被风吹开了吗？昨天明明认真锁好的。
明明都是简单食材的组合，但是精心烤过的面包很香，非常好吃。
铃芽细细咀嚼着，静了很久后对草太说道，“草太，一会儿陪我去图书馆吧，昨天……没来及去还，今天已经逾期了。”
草太点点头，“嗯，好。等你吃完歇一下，我们就出发。”
他看向窗外的阳光，觉得很不可思议，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大臣突然消失，第三扇妖界之门的事也没再提，真的都结束了吗？
不管了，还有事情没搞清楚。草太翻了翻桌子上的书，昨天他把千寻给的那张宣传单夹在书里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
然而此时找不到东西的不止他一个。
“草太，我的书找不到了！”铃芽捂着脸有些崩溃，“难道是昨天忘了带回来……”
本来想着逾期就很麻烦了，这下全都丢了就要直接赔书了。
“不可能啊，”草太闻声过来，又四处翻了个遍，“我昨天明明把那包书背回家了，就放在沙发上的。”
然而无论是那张他研究了很久的宣传单页，还是铃芽的书，都像是凭空消失在这个房间。
“对不起铃芽，我……”草太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哪里又出了问题，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铃芽不想再提，她摇了摇头，“我们出去吧。”
“嗯，我们坐车去吧。”草太说道。
＊
草太带铃芽去车站等巴士，选择了直达图书馆的一趟车。虽然只有三站的距离，但是他不想铃芽再走同一条路，想起昨天的事伤心。
就在他们快到图书馆的时候，远远看到图书馆前的台阶上躺着一个人，枕着书包翘着二郎腿在悠闲的睡觉。
“大臣？”铃芽不可思议的喊到，她拉着草太急忙跑过去，“是我的书包！”
大臣头上的猫耳听到声音动了动，睁开眼睛坐起来抱怨道，“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慢，大臣等了好久了。”
“我们，我们早晨一直在找这个书包，怎么在你那！”草太也忍不住说道。
大臣白了一眼，狠狠将书包扔到草太身上，没好气的说道，“拿好！”
本来草太以为连连不顺也不过于此了，而当铃芽去柜台还书后，他才知道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前菜而已。
铃芽看着图书管理员熟练的收书，扫码，入库后，等着付逾期款。
而整理好一切的图书管理员，以为铃芽还有事也等在那里。
尴尬的对视，1秒，2秒，3秒……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图书管理员先开口。
“那个，我的书……逾期了一天。”铃芽提醒道。
“没有啊。”图书管理员再次确认后说道，“时间是有些紧，再晚一天就要过期了。”
“啊？”铃芽不可思议的伸过头去看电脑——
［还书日期:2023年6月21日，未逾期］
“这……”铃芽慌乱的查看手机确认，6月21日09:32……
“草太，时，时间……”铃芽拿着手机给草太看，慌得手都在抖。
“怎么了？”草太看了下没看出手机有什么问题，又仔细一看:“6月21日？”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显示也是6月21日，昨天在说上次穿越是20日只过了一天的时候，他和铃芽反复确认过的时间。
“怎么会……”草太转头看向大臣，他竟然淡定的躺在图书馆的沙发上睡着了。
此时图书馆大厅里，搞不清楚状况的两人站在中间焦急不已，他们一边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图书管理员，另外一边是呼呼大睡完全不理他们的大臣。
“草太，这是怎么回事？”铃芽急着问道。
“先去问大臣，他肯定知道。”草太拉起铃芽的手，向沙发走去。
“什么怎么回事？草太好烦，大臣要睡觉。”大臣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大臣，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铃芽推了推他。
“看在铃芽的面子上……”大臣终于转过身坐了起来，“昨天是6月21日，今天也是6月21日，草太再笨下去的话，你们的每一天都是6月21日。”
“你说什么？！”上一次穿越积蓄的担忧和不敢还无处疏解，草太忍不下去了，抓住大臣的衣领，“利用我一个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把铃芽卷进来！”
“为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吗，凭你现在这种身体，是进不去神域的。”大臣一脸淡定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草太继续质问道。
没等大臣再次回答，图书管理员先忍不了了，“几位，拜托请小声一点！”
于是三人被迫再次重回到室外的烈阳下，天气实在是越来越热了。
“让你们的时间循环这种事，也不是我干的。与其有时间在这里问我，不如抓紧时间去想想有什么遗憾的事，或许还有机会。”大臣翘起一边嘴角，露出小小的尖牙说道。
“遗憾的事……时间。”铃芽又看了下手机，存好的千寻的手机号，还有和她的聊天记录，也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主动挽留她，如果告诉她有危险不要去，如果……
如果这次真的有了“如果”。
时间倒退，还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
铃芽一把拉住草太，“草太，陪我，我要去确认下，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