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白首之约
“叶风……”耳边突听得一个微弱的声音。
叶风愣住了，扔下匕首，抱起寒霜。见她眼睛依然紧闭，只唇间微微蠕动，似在梦中，但已然有些微弱呼吸。忙将手放在她背后，输入些许灵力进去。
片刻，寒霜醒转，睁开眼来。叶风喜不自胜，眼中却一片模糊，泪水滴落到寒霜脸上，抱住她唤道：“霜儿，你没死。你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寒霜全身剧痛，无力嗔道：“你再这么摇晃，我就只能再死一次啦。”
叶风松开她，心中不禁重回担忧。她满身伤痕，血流殆尽，气息奄奄，纵然当下暂时气息回转，可自己又该如何才能救她呢？
寒霜微微展颜一笑，小声道：“其实……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免要委屈你。”
叶风惊讶道：“你快说什么办法，只要能救你，什么委屈我都愿意承受。”
寒霜无力地吩咐道：“你俯身过来。”
叶风依言俯下身去。
寒霜眨眨眼睛，微笑又道：“再……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再近可就太近了。”叶风疑惑了一下，依言凑过脸去，距离寒霜的脸仅咫尺之距。
谁知一张温软的唇凑了过来，瞬间吻住了他的。
叶风身体顿时怔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寒霜却又伸了舌头探入他口中，缠住了他的舌，绵软湿滑，像有一丝电流从那舌尖传来，瞬间行遍全身，像有一团火自那舌尖而起将他整个身躯点燃，有一种渴望从心中升腾而起，他的力量在爆发，更胜狂风刀法激发之时。
他下意识抱住了寒霜，把她温柔地放在怀中，用手拖了她的头，深深地将她吻住。他的心跳仿佛停住了，他想喘息但他的唇又不舍得离去。他觉得舌尖甜甜的，那滋味无与伦比。
寒霜似乎力气也恢复了些，喘息声逐渐加重，胸口不停起伏，偶尔发出“唔”的声音。那声音勾魂摄魄，叶风觉得全身血脉喷张，似要奔涌，脑中一片迷糊。他似乎忘了怀中的美人片刻前还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状态。他眼前一片漆黑，将手顺着寒霜的身躯滑将下来，只觉得一片幽香满怀，一身娇躯绵软，柔滑无骨，玲珑动人。
他总算寻到了寒霜的手，紧紧抓住，将那小手移至自己胸口。寒霜轻轻触摸着他，顺着他胸口抚摸，到肩膀、到背后、到腰间，柔情蜜意包围了他，每一处轻抚都在他心上开出一道跳跃的火花。
是梦么？周围一片黑暗，夜包围了他们，林中连风声也听不见。他也看不清怀中之人的样子，只能靠身体去感触。也许他俩早已经死了吧，这不过是死前脑中残余的幻梦？抑或是死后两人魂魄终于找寻相依？
叶风不知道，他也不在乎了。他脑中出现他第一次看见寒霜时的情景。她躺在沐浴的大桶里，拉出一件衣衫遮住自己，一双大眼睛直直地打量着他。当时她的脸多么红啊，就像传说中的情人果。他当时还对她说：“果然人越美，脑袋就越蠢。”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他心中想说的实实在在并不是这一句。
他于是转过身来，紧紧地但是温柔地拥抱住了她。她向后仰了头，露出一段光滑的脖颈来，身体逐渐发烫，叶风顺着脖颈将唇移到她耳边轻轻地怜爱地点吻。她似乎有些紧张有些犹豫，伸了手儿来轻轻推他一推。叶风却温柔抓住她手，推至她发边，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生当同衾死亦同穴，黄泉路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伴，今日我俩便做一日夫妻吧。”
寒霜没有答话，悄悄贴过脸来，朝他耳垂上一口咬下。叶风吃了痛，俯下身去，吻住她，脑中终于忘记一切，两人缠绵悱恻，进入梦中。似有夜风吹来，似有寒星闪过，似有蝉鸣嘤嘤，似有鸟啼阵阵。爱意如潮水般袭来，天地为两人做了见证。
天亮了。
叶风是被一只鸟叫醒的。这是一只很美的鸟，披着绿色的外衣，头上一抹艳丽的粉红，就连嘴和脚都是粉红的，尾上又生出两支长长的粉色羽毛来，点缀着红蓝色的斑纹，高高地翘起，如同国王顶着华丽的皇冠。
嗯嗯，清晨是个好时间，它用粉红的小尖嘴，正专心地啄着叶风手上一只亮晶晶的银戒指，上面还镶着两颗璀璨的红宝石。这戒指多美啊，一定要啄下来带回家去。叶风手指却突然动了动，把那鸟惊到一边，发出一声明亮的清啼。
寒霜也惊醒了，抬头看去，正碰上叶风炙热的眼神，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叶风敞开的胸口，以及那紧实迷人的肌肤。她瞬间脸红了，拉紧了衣衫，心中想着该说句什么话开场才好，想了半晌，终于小声说了一句：“早啊。”
原来不是梦，他们都还活着！
叶风笑了，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暖阳阳地照在寒霜身上。
“你的伤怎地全都好了？”叶风好奇地问道。他已经注意到寒霜身上的伤口只剩下些许的红印，皮肤光洁得如同刚刚出浴一样，闪着一层银色的微光。
寒霜下意识地躲了躲他烈火一样的眼神，尴尬地答道：“你是碧灵渊的人，想必也知道很多人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特别的异能的。我的异能嘛，碰巧……碰巧便是这般了。无论受了多重的伤，若是有人……有人愿意相助，自己也便好了。”
愿意相助？你把昨晚的一切称作“愿意相助”？
叶风不乐意了，急匆匆问道：“这么说，你只是为了疗伤，才对我……才对我……”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只觉心中突然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寒霜见他脸色一变似要生气，心下竟然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我自然会对你负责到底。”
“负责？”叶风脸色总算又转晴了，嘴角一歪，露出他那一向懒洋洋的笑容，意味深长地问道：“哦？你想怎么负责？”
寒霜忸怩了一下，站起身来，抓着一根树枝，玩起那叶子来。想了想，扭头道：“我记得你昨日向我要了一件礼物。不如从此以后，你做主人，我做仆人。你若没有吩咐，我便再不离开你半步，一生一世，白首相依，你觉着如何？”
叶风大喜，跳将起来一把搂住她身子，问道：“你说的当真？”
寒霜含羞点头，回道：“当真！”
叶风又追问道：“让你做我妻子，心中只想着我一人，你也答应？”
寒霜含情脉脉看着他，回道：“答应！”
叶风抬起她下巴，深深地陶醉地吻住了她，胸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甜蜜幸福。朝阳升起，红霞万丈，将这山林染红了一片。
叶风心道：今日的朝阳，是最美的！
经过这一日一夜，两人也饿啦，抓紧找路出去才是正经。将周边细细观察一阵，这山洞离山谷还有一段距离，如今阳光明媚，云雾消散，已能看清谷中情景，隐约有一条小路穿过。若是能牵一段长绳，以两人的轻功，定可平安下到谷中。
崖边倒生着不少的野藤，劲道甚好，若能取上几枝编在一起，或许可以当做长绳使用。叶风执了匕首跳到崖边，割了几枝翻身回来，突道：“今日我怎地觉得，灵力少了许多。那宋不悔的饕餮妖法果然厉害。”
寒霜不好意思道：“哦，这个嘛，可能不是他那妖法厉害，也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今日倒觉精神得很，身体比往日强健了许多，想是得了你的灵力之故。你今日且休息一阵，这长藤便交给我来编吧。”
“什么？是你得了我的灵力？还有这等奇效？看来这圣女的夫君也不是好当的啊。”叶风不禁感慨万分。他本也是碧灵渊中人，对于各人稀奇古怪的异能多有耳闻，故而不以为怪，捏了法决专心闭目调息起来。
寒霜体内灵力震荡浑厚，比往日确是充裕了不少。养了会神，脑中竟想起不少功法来，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想是以往闭关日久已然忘却的。她捡了长藤，运力吸了些水分入了自己身体，将那长藤的韧性调至最佳，又分成四股紧紧相绕，编织成一起。缺了长度，只运了玄女指朝那崖边一指，切断一截新藤，变指为抓只那么一吸，那野藤便转了方向落到自己手中，甚是方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条上百米的长藤就编好啦。寒霜看上崖边一棵歪脖子大树，伸手试了试承重，甚稳甚好，便放心将长藤一端紧紧系在树干上。
万事俱备只欠叶风！寒霜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点点头，拍了拍身上尘土，在叶风左边脸上亲上一口，叶风便睁了眼来，用手刮一下她鼻子，笑盈盈地看着她赞道：“果然是比昨日听话些。”
叶风一手抱着寒霜纤腰，一手牵着长藤，运起轻功，顺着崖边飞速落下，稳稳地降于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