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
咔哒。
门栓开合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格外的清脆,激的两个人神思一荡,还来不及说什么,那条缝隙开了又快速地合上了,盛饮清甚至还贴心的拿窗边抵窗户的小棍将门把手给别上了。
“这是?”
两个保安被她的行为吓得心脏都差点停了,两个人只看到盛饮清出去,着急扒着窗户看外面,只见盛饮清贴着墙根快速地跑到叶荞身上,她们两个身形差不多,盛饮清看了眼被关上的大门,将叶荞扶起来,原本还想凹个娇弱的形象将人给搀扶走算了,谁知叶荞不仅自来熟还非常自觉,在盛饮清拉她的瞬间她就借力缠上了她的胳膊。
“快开门。”保安跑过去开门想让两个人进来,没成想门被盛饮清反别住了,喊了两声外面也好像没听见一样,着急的拍着门板。
叶荞贴着盛饮清眼神有些溃散,“为什么要救我?”
她有伤走不快,盛饮清丝毫不顾她的伤几乎是拖着她往前,有一条绿化带的阻挡隔绝了那边游荡的异化者,当然,这只是怕被人看见说不清,作为一个不那么标准的人类,盛饮清还没做好能够跟异化者和谐相处被人看见的准备,拖着叶荞进了最近一间被撬开跑人了的别墅。
听到她的话,盛饮清冷脸戳开她贴过来的脑袋,“因为我是神仙。”
短短百米的路在盛饮清的拖拽下很快就到了尽头,叶荞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到了最后几乎是半昏迷状态,盛饮清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拖着她的两条胳膊用最省力的方式将人给拖进了最近的房间,顺手将里面两个残存的异化者给解决了。
她将叶荞丢在地毯上,过了一会儿叶荞稍稍恢复了些神智,她伤势过重,即便努力控制自己的本能也忍不住变化,盛饮清看她要无意识展现出自己的变异特征了,想也没想拉过她的手在她的伤口上抹了一把,将沾了血的手指塞到她嘴里。
叶荞表情懵懂。
盛饮清:“吸。”
叶荞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个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盛饮清就蹲在旁边看着。
她虚伪地解释,“听说人在重伤不治的时候往往会回忆起童年最渴求之物来激发自己对生的渴求,咱们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童年想要什么,不过人都是共通的,安抚奶嘴是每个小孩的必备,不用谢我帮你找回生的希望。”
叶荞眼里的尖锐与恶意渐渐散去,她看向盛饮清的目光有些发散,总觉得看不清她的样子,又害怕自己身体的异样引起她的主意,一时间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一方面她觉得盛饮清很‘香’有点想咬断她的脖子品尝鲜血,又对她有种说不出的畏惧,身体的躁动让她有些难以自控。
“听说你跟小区里那些人关系不错?”她问。
叶荞躺着不舒服,她的伤口在自愈,跟盛饮清这样面对面交谈,她害怕盛饮清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几次后作罢。
“我看到了,你是被他们推出来的。”盛饮清直白地说,“你体能不错,从别墅里被他们推出来一路跑到门口才被追上,等你好了去练田径吧,说不定能拿个奖牌。”
叶荞瞪大了双眼,盛饮清手动帮她合上。
“他们为什么要推你出来啊,你不是他们的走狗吗?别墅里有保安,躲在里面等待救援不好吗?还是他们想看马戏?”她一连串的问题将叶荞给搞懵了,叶荞想睁眼,盛饮清的手盖在她的眼皮上,眼睫毛扫在她的手心里痒痒的。
叶荞想,这个人真没有边界感。谁家的小孩这么烦人。
她的手在半空中挣扎,试图扒拉开盛饮清的手,就听见盛饮清又问,“你在这小区熟吗?”
叶荞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僵硬的点头。
盛饮清问她,“这个小区有没有什么鬼故事?比如像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忌,根本不存在的房子?”
叶荞摇头。
“你要找什么?别的我可能知道。”叶荞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脑袋从她的手中拿出来。
盛饮清蹲在她的脑袋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个动作有点审视的意味,不过有了之前的压迫感,叶荞并没有觉得不对。
“你知道尘昼别院115号是什么梗吗?”盛饮清觉得路志城那样的冲浪达人不能凭空捏造一个出来骗她,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嘲笑她的意思,多问一个人说不定就能揭秘了。
叶荞听到尘昼别院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她一字一句说到115号的时候,叶荞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恰好被盛饮清捕捉到。
盛饮清翘了翘唇角,“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叶荞乖巧摇头,“没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的?”
还真有隐情?
盛饮清:“不想流浪了,准备搞一套房子住,我看这别院就不错,不过听说这样的小区往往闹鬼比较多,我这人胆小,真有闹鬼就不住了。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你看你要不要帮你的救命恩人搞一套房子?”
这里房子有空的,要是她问别的叶荞说不定还这能帮她搞一套过来,偏偏她提到了尘昼别院,不知有意与否,她试探地说,“这里房子不适合独居,有保安巡查的,每家每户但凡是住人的都要交大笔的置留费。”
盛饮清摆摆手,“没关系,我有钱。”
“另外,我不是独居,我的男朋友们也在,看中的就是这里的房间多。”
叶荞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她,盛饮清也不退让,大喇喇的就让她看,等到叶荞最先受不了败下阵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吧,这里没有双数排的别墅,你说的尘昼别院115号指的是小区门口卖煎饼果子的。这个名字还是他们戏称的。”
她一说煎饼果子,盛饮清第一反应是路志城那镶了钻的煎饼果子,脱口而出,“老板姓路?”
叶荞翻了个白眼,“老板是吃软饭的。”
“他老婆张曼玉?”
“你怎么知道?”
两个人相互对望,叶荞没在盛饮清眼里看出什么,盛饮清倒是看出了她的惊讶,惶恐,还有一丝迷惑。
仗着叶荞现在不能动,盛饮清大大方方的打量她,路志城是来路不明的异化者,叶荞也是,并且是在人群中混的如鱼得水的异化者,听那两个保安说起来的时候叶荞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短,尘昼别院保安说没有115号,叶荞说是门口的煎饼摊,而路志城又恰好是卖煎饼发家的,所以——
盛饮清歪了歪脑袋,抬手掀起叶荞的衣摆胡乱在她脸上抹了几把,将她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后看着那张清秀的小脸,温声询问,“你就是路志城的女朋友张曼玉?”
叶荞瞪圆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激动的盛饮清都怕她呼吸突然停了,想说点什么,手一下子被叶荞给抓住了,她神色惊骇。
“所以,路志城那狗比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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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不停,暴雨却迟迟未下。
空气中有泥土混杂着某种树木的味道熏得人有些头疼,刚刚经过一场激战的景观湖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湖水被血染红,湖面上不知漂浮着些什么,看着一丝一缕的。
李芝芝肩膀上披着一条丝绸围巾站在沉津身边,春天尚且寒凉,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短裙,站了这么久也没人给她拿件衣服,李芝芝心里有些不爽。
“你说他们是自己作死跑出来的?”沉津看着不远处的肢体残骸,从那一截并不完整的胳膊上依稀能辨的出是个人像,见过纹虎纹豹的沉津只在一人身上见过纹真人的,李芝芝五毒俱全团里的一个小孩,他记得这小孩经常跟在李芝芝身后狼狈为奸,为了跟他爸作对把某女神给纹了胳膊上,两年前上船了因为船上没有游戏房又自己跑回来了,自此致力于黑方舟,毕竟在这小子看来,没有游戏房的地方都是穷乡僻壤的贫民窟,作死程度跟李芝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终于把自己玩死了?
李芝芝悄悄往沉津方向挪动了一下,闻言漫不经心地开口,“是啊,我们原本在聚餐,谁知道有异化者出现小区被封了,这群煞笔玩游戏赌大了,谁输了谁骑车在小区里溜一圈异化者,然后就这样了。”她耸耸肩,“欸,都说了不要他们玩他们非得要玩,你知道的,大家一个圈子里平起平坐,我说什么他们也不听,这不,发生这种事情真的太痛心了。”
“还有幸存,你别往我身边蹭了,”沉津往后退了两步,对于李芝芝的突然靠近有些嫌弃,“冷你就多穿点。”
周广辰和傅柏荣跟在后面,傅柏荣非要跟他讲小话周广辰烦的不行,适时大声说了一句,“鸡皮疙瘩都快跟青春痘一样大了,以后还让不让我吃烤鸡皮啊。”
“……”
“……”
“你说的话。”周广辰没意识到问题,对着傅柏荣又补了一句。“不要再跟我讲小话了,我都不爱跟你玩。”
李芝芝脸色又红又黑,瞪了沉津一眼气冲冲的就要上车,一转身就看见周广辰推了傅柏荣一把,“烦死了。”
看着李芝芝快步上车,周广辰喊了一声,“你坐车我们坐哪儿啊?你又不跟我们走,我们是要去巡逻的!”
傅柏荣觉得这样太得罪人了,他捂住周广辰的嘴对着李芝芝不好意思笑,李芝芝冷哼一声。
车上没人开车,但好歹挡住了冷风,李芝芝关上车门后听见周广辰和傅柏荣扭打在一起的声音,周广辰道,“这么大个人了眼睛不好使吗?”
“你闭嘴吧。”傅柏荣从后面勒他脖子,周广辰低头咬他。
“你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