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古怪的忍者小队
今天的木叶又是和平的一天。
卡卡西目送自己的三个弟子进入301教室,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虽然佐助那事还是无解。
这事他与三代火影汇报过,对方难得露出了堪称复杂的表情,烟斗摆在桌边半天没抽,手指摩擦着文件的一角,不知不觉卷了边。
“这事你我知晓便可,暂时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三代火影如此交代。
卡卡西点点头。
虽然不知三代火影在忧心什么,但这事本来就没有外传的可能。
他作为第七班的指导上忍,自然懂得轻重。
那个“佐助”也比这边的听话,说什么都会配合,连鸣人和小樱都被糊弄过去了,更不用说其他人。
卡卡西双手插兜,靠着教室走廊的墙壁,对面墙上,是一扇扇透亮的窗户。
窗户很大,光线洒进来,形成一格一格的棱形光斑,整整齐齐,像是鱼的鳞片。
窗外蓝天白云,电线杆停满鸟雀,身后的教室吵吵闹闹,恰如当年。
他又不适时宜地想起了那个孩子描述的世界。
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过去看一看……
就在他思维跑偏的时候,教室里忽然爆发出鸣人得意洋洋的挑衅——
“我叫漩涡鸣人——我绝不会输给你们!听到了吗——”
卡卡西:……
紧接着,教室里喧哗一片,间或能听见几句不同乡音的国骂。
鸣人的声音彻底被高低不齐的噪音淹没,再也听不到了。
卡卡西扶住额头。
鸣人这家伙还真是……
没等他想出个形容词,忽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刷的一下,钻进他左手边的301教室!
……嗯?
居然还有更晚到的考生?
而且那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透过尚未合上的门缝往里看,能看见一名身材高挑的雀斑脸女人,一名面色苍白的胖男人,以及一名脸黑的像是钱包被人扒了的瘦男人。
鸣人似乎认识这个为首的女人,冲她挥挥手,打起了招呼。
卡卡西隐约能听见,她跟鸣人介绍自己叫“翎鹊”。
不知为何,他的视线越过翎鹊,落在了那个黑脸的瘦男人身上。
此人周身缠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比起“钱包被扒”,更像是投资失败,濒临破产——总之,他不像是来考试的,更像是来寻仇的。
卡卡西越看越觉得此人奇怪。
这个男人无论是气场还是态度,都与这个考场格格不入。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卡卡西的打量,抬起头,视线越过门缝,不爽地瞪回去。
然后,他似乎是认出了卡卡西,眼皮一抽,身上那股“黑气”愈发浓烈了。
“……”
这家伙……认识我吗?
卡卡西抓抓头发,总觉得对方的迁怒莫名其妙。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丝不安。
就像在印证他的想法似的,教室内再次掀起骚乱——
音隐村的忍者主动进攻了鸣人一行人。
因为站的位置很近,刚到教室的三名泷忍也被卷入其中。
但骚乱并没有持续太久。
瘦男人像是发泄情绪那般,不管不顾,主动接下了音忍的挑衅,一个侧翻,一个肘击,直接把闹事的音忍给打趴下了!
他的速度极快,完全不是个下忍该有的水平。
雀斑脸的女人在旁边鼓掌起哄。
瘦男人的心情似乎更差了。
胖男人站在两人的后面,单手扶额,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然后,他挪了个位置,距离自己的队友更远了。
……真是个关系奇差的小队。
卡卡西微微蹙眉。
泷忍村的三人就像是临时拼凑的那样,处处透露着不和谐。
紧接着,他看到雀斑女侧头跟瘦男人说了什么,声音很小,他没有听到,但想来不是什么安慰的话。
瘦男人猛地绷紧后背,空气骤冷了一会儿。
然后,他就见对方闷声不吭地离开风暴中心,找了个最角落的座位,气鼓鼓地坐下。
“卡卡西,你堵在门口做什么?”
——森乃伊比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卡卡西回过头,看见伊比喜——也就是第一场考试的主考官,带着一众辅助考官,浩浩荡荡地站在教室门口。
“没什么。”
卡卡西摇摇头,让出了301教室的入口,“里面有几个考生有些特别,我多看了几眼。”
“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还不好说。”卡卡西耸耸肩。
——实力超群的考生年年都有,性格古怪的就更多了,有一说一,这个泷忍小队的特立独行,并不能作为他们被怀疑的依据。
卡卡西走到窗边,风吹起他挂在腰间的两枚铃铛,藏在护额里的左眼隐隐发胀。
他捂住眼睛,手心能感受到冰凉的护额。
伊比喜侧过身,站在两片棱形光斑的中间,分隔色彩的阴影细长,与他脸上的伤疤重合。
他道:“不如去查一查?你的直觉向来很准。”
“我正有此意。”
卡卡西回头看向伊比喜,以及他身后的那群考官,“但愿是我的错觉吧。”
伊比喜笑了:“到底是多不好的预感?”
“相当不好。”
“比如?”
“就像有人在粪坑里埋了炸药。”
“哈哈,”伊比喜吹了声口哨,“那可太遭了。”
***
第一题,暗号翻译……简单;
第二题,平抛运动模型……很基础;
第三题,函数……送分题;
第四题,军事地形题,题干有两个陷阱……嗯,有点意思;
第五题……第六题……第九题……
写完了。
海月放下笔,趴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
现在,她距离完成试卷,就差暂不公布的第十题。
不过在场的大部分人还处于抓耳挠腮的状态。
比如说,这里的鸣人。
……要不要搭把手呢?
她把玩着手里的笔,思考着森乃伊比喜保留“第十题”的用意。
老实说,海月与伊比喜不算很熟。
她属于木叶医疗部,偶尔会去封印班搭把手。
而伊比喜属于木叶拷问部,即便来别的部门借调人手,也不会借调到她的头上。
他们的工作单位“天南地北”,属于在路上碰到了也不会主动打招呼的类型。
不过她对于此人的性格倒是略有耳闻。
伊比喜向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拷问手段“明一套,暗一套”,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如果说前半场考试的题眼是“情报收集”,那么后半场又打算考验什么呢?
她盯着空白的第十题,隐隐有个猜测。
考官的苦无越过她的头顶,扎在前排一个人的桌子上——不出意料,又有人作弊被捉了。
教室内萦绕着一股焦虑的低气压。
低到几乎可以把人压成“肉饼”。
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
有风从半合的窗户吹入,明明是夏日的正午,却吹的人心底拔凉,仿佛是十二月的北风,翻过雪山,越过冰河,扬起飘舞的灰尘,就像扬起一阵白茫茫的“雪絮”。
说起来,那家伙也完全没有动笔呢!
海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前方的“瘦男人”——也就是被咒印束缚,不得不听从指令,坐在教室里考试的宇智波带土。
两天前,海月通过“精神连接”,与止水在精神空间里见了面。
这场会面很短暂,现实中只维持了一分钟。
虽然在精神空间,他们可以控制时间的流速——但即便拉长了十倍,也就只有十分钟。
他们没有多少互诉衷肠的时间,只能公事公办,抓紧交换情报。
她这才知道,止水那边已经完成了针对晓组织的收网行动。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一直躲在暗处下黑手的面具男,居然就是她那位英年早逝的师兄——宇智波带土。
说起带土,海月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块黑压压的墓碑。
他的墓碑摆在墓园的角落,倒数第二排的倒数第二个,很不起眼。
然后,再说起此人,海月能想到的,就是总会带着红豆饼扫墓的卡卡西。
卡卡西心情好的时候,会与她说起带土的事,或英勇,或愚蠢,但总归来说,蠢事居多。
水门老师偶尔也会提到带土,形容词不外乎“善良热情”、“努力上进”,以至于海月对带土的印象很好,四舍五入可以算是“没那么皮的鸣人”。
然而,现实中的带土却是个苦大仇深的男青年,与她想象中的样子截然相反。
就在她感慨人生无常的时候,伊比喜宣布了第十题的考试规则。
但是他又买了一个关子——
在公布题干前,他要大家先想清楚,是选择“考”还是“不考”。
如果选择“考”,又没能答对第十题,那么此人以及他所在的忍者小队将从此失去报考资格,一辈子当个下忍,再无晋升可能;
如果选择“不考”,那么就请弃考者立即与队友离开考场——往后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原来是这个啊……
海月捏起笔,在虎口处旋转,知道对方想要考核什么了。
说到底,第十题才是本场考试的真意——
伊比喜先通过笔试筛选掉“情报收集能力”不过关的考生,最后通过“二选一”难题,考验一名忍者在强压之下是否会放弃任务。
最终留下来的,都是拥有坚定意志的人。
——这才是主考官希望考生拥有的资质。
很多人都动摇了。
包括鸣人。
也包括带土。
当然,带土心神不宁的原因和鸣人不同——他巴不得立即宣布放弃,好脱离这个丢人现眼的处境。
但海月提早一步感知到他的情绪,控制咒印,禁止了他的一切行为。
带土如老僧入定般坐着。
若有人仔细一瞧,便能发现他的异常。
他的脸黑如锅底,浑身肌肉紧绷,像是拉满弓却发不出去的箭。
海月已经能感觉到对方在问候她的祖宗十八代了。
这边的鸣人显然是个“单细胞生物”,轻易信了伊比喜的话,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
就在海月以为他支持不住要放弃的时候,这小子居然一拍桌子,放下狠话——
“你不要把人都看扁了——我是不会临阵退缩的!我要考!哪怕我这辈子都只是下忍!我也要向着火影努力——出题吧!”
然后他“刷”的坐下,呼出一口浊气,像是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浑身透着一股快意。
海月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帅!
这个野蛮生长的鸣人可比他们家的“太子爷”帅多了!
***
翎鹊,女,15岁,泷忍村下忍,D级任务21次,C级任务15次,B级任务1次。
远田,男,15岁,泷忍村下忍,D级任务21次,C级任务15次,B级任务2次。
鼠鱼,男,16岁,泷忍村下忍,D级任务15次,C级任务16次,B级任务1次。
卡卡西翻看着考生档案。
本届中忍考试的考生档案暂时存放在忍者学校的档案室里,他提前跟月光疾风打了招呼,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
这三名泷忍的实力乍看之下都很一般,即便是那个名为“远田”的瘦男人,也就只比翎鹊多执行过一次B级任务。
当然,他们提交给木叶的考生档案,不过是忍村对外的公开情报,如果泷忍村想藏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铃声响了。
第一场考试结束了。
卡卡西放下档案,看向教学楼那边。
不只为何,他的左眼一直在跳。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九尾袭村”的时候。
……是带土在提醒他要注意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