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创设组（完）

“我们去千手那边打探情报吧！”

宇智波雁霞站在孩子堆的中心指手画脚。

孩子们吵吵嚷嚷，挥舞双手，似乎对这场“伟大”的冒险很感兴趣。镜站在最外围，很快就没了兴趣，一个人走开了。

——如果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玩耍，他或许会很感兴趣，但这种怀抱偏见的试探，并不有趣。

反正到了那边，也会被大人赶走，还不如不凑这个热闹。

如果……

镜想，如果那两位新交的朋友还在的话，他或许会更乐意邀请他们出去玩。

不过，镜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并不简单。

就在昨日，泉奈大人与他私下交代过，真正的照仁已死，尸骨被寻回安葬——而那个长的很像照仁的孩子，也不过是单纯长的像罢了。

说到底，这就是个乌龙事件。

泉奈大人说，那位自称是“止水”的孩子已经离开这里，重新启程，去寻找记忆了。

但是镜知道，泉奈大人在说谎。

泉奈大人每次说谎，都有个小习惯，就是很爱笑，也很有耐心，像个拐卖小孩的坏嬷嬷，与平时雷厉风行的他截然相反。

镜也知道，撒谎的不止一个——止水自己也撒了谎。

止水知道很多东西，根本不像一个失忆的小孩。而他身边的海月就更是了，甚至连千手柱间都指挥的动！

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镜低头，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有几分被同伴抛下的委屈。

午后的南贺川别有一番风味，时不时能看见河鱼和鸟儿贴着水面出现，然后轻轻一点，各归各家。

有时候，翅膀硕大的鸟儿捉住一条河鱼飞上天，发出炫耀的啼鸣。鱼张着大嘴挣扎，鱼尾甩下的水珠串，在灿烂的阳光下，连成丝线，熠熠生辉。

镜一个人沿着河边走，想走到自己的秘密基地——那是一个只有外出任务才能偶尔过去一趟的大树洞。

这棵镂空的树沿着南贺川的瀑布生长，峭壁环绕，树洞里头还有厚厚的枯叶和亮晶晶的蘑菇。

没等他到达“秘密基地”，隔着遥远的瀑布声，他意外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大哥，把那家伙放走真的好吗？”

“往好处想，扉间——村子好不容易有了着落，与人为善，少树敌，对今后的发展也有助益。”

听到这里，镜心里一个咯噔——他听出了刚刚说话的男人是那日潜入宇智波族地的千手柱间，而他口中的“扉间”，大概率就是千手家的二把手——那个泉奈大人耳提面命要他们见到就跑的大坏蛋——千手扉间！

据说，这个人会吃小孩，生着吃，非常的变态！

“你不主动树敌，别人也会把我们当成假想敌的。”

扉间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变态，还在一板一眼地劝大哥改变主意，“还不如杀鸡儆猴，让那群死性不改的家伙投鼠忌器。”

“无若是死了，石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千手柱间叹了一口气，“到时候，那老头有了‘报仇雪恨’的大旗，到处煽风点火，放大化我们的威胁，再拉拢一窝尚在观望的家伙攻打我们，可就麻烦了——我可不希望排除万难的结盟，最后却换来了更大的牺牲。”

“你还是老样子，过于心软，也过于理想化。”

说话的男人沉默片刻，声音转向另一头，“你们也说过吧，在另一个世界，初代火影亲手结束了延绵百年的战国时代——却在死后不久，忍界大战重新爆发了。”

“是的，”一位年轻男人道，“不过历史本来就在重演，就像个永无止境的矛盾螺旋。”

他顿了顿，又道：“唯有斩断仇恨的锁链，才能让这个‘螺旋’即便回头，也是向上的。”

“……你明明是个宇智波，但思考方式却很不‘宇智波’。”

被称作是“宇智波”的男人笑了：“您是想说我过于‘理想主义’吧？”

“我很欣赏你的观点，时代的改变需要你们这样的人，但我也清楚，小看现实，过分的理想化，只会招致更大的灾难。”

扉间顿了顿，又嘀咕了一句，但隔的太远，镜偏着脑袋，还是没能听清。

这时，镜身后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动静。

他吓了一跳，就地一滚，找了个灌木丛藏起来。

为了藏住自己，他钻的很里面，树枝刺刺的，划破皮肤的感觉钻心的痒，想来是过敏了，不用摸都能感觉肿了一大片。

但他一声也不敢吭。

虽然镜知道千手已经与他们结盟，就是发现偷听，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但有关千手兄弟的“凶残故事”还历历在目，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他双手合十，双腿蜷缩，双目紧闭，面红耳赤，像是颗煮熟的虾仁。

然而，他的祈祷幻灭了。

灌木丛被人轻轻拨开，一个女声俏皮道：“看看我发现了谁？”

这个声音清脆悦耳，说话的语调有几分耳熟。

镜想起了海月，但这声音一听就是大人，远比海月成熟。

他感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镜睁开眼睛，果真看到了海月——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成人版。

然后千手柱间从树丛里走出来，看到镜，笑容满面道：“哟，这不是那天的小孩吗？”

千手扉间迟了一步出来，表情有些不耐烦：“原来你们认识？我还以为是别地的探子，结果是个宇智波！”

“难怪你不提醒，”柱间打趣道，“该不会还想放长线钓大鱼吧？”

扉间啧了一声：“反正不耽误你。”

大概是扉间的语气太生硬了，镜本来就极度紧张，一个没兜住，哭了出来。

海月把人抱着安慰，止水也从扉间身后的树丛走出来，走到海月身边，摘了根狗尾巴草，拗过去，饶过来，再一穿，手指翻飞间编了只小狗，放进镜的怀里，好声好气地哄人。

但小孩子就是这样，你不哄还好，越哄，就越发委屈。

镜从小声啜泣，转而变成了嚎啕大哭。

柱间自诩亲和力还算不错，凑过去讲逗小孩的段子，却怎想自己在千手当中的亲和力，对宇智波的孩子却不顶用——对方反而抖的更厉害了！

无奈之下，柱间收回手，后退一步，转头对扉间道：“扉间，你看看你，好端端的，吓人家小孩做什么？”

扉间：“……”

莫名其妙。

他想，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吓小孩了？

＊＊＊

谁也没想到，最后把小孩哄好的人，居然是扉间。

柱间再三感慨，自家弟弟不愧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扉间对于这个充满偏见的评价嗤之以鼻。

他不过觉得，既然小孩越哄越哭，倒不如拉到一边讲道理。

赶走了那些只会提供“情绪价值”的傻瓜长辈，扉间的道理讲的很通，至少镜是个能听进道理的小孩，还会举一反三，说些富有思考的话，反倒把扉间哄的很高兴。

他甚至起了收徒的心思。

不过，在听说了镜是泉奈的挂名徒弟后，扉间的眉头一紧。

他也不是恨屋及乌，而是担心泉奈会把人教坏——要知道宇智波这块“风水宝地”能诞生个明事理的小孩是多不容易！

不过他也就腹诽一下，若是这想法被大哥听见，肯定少不了说教。

况且，现在的他还没起挖人墙角的心思。

送走了镜，他们四人折回南贺川，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去。

前面的林子出现了很多鹿。

千手柱间说，这里是奈良一族的地盘。

林中的草木像是被人修整过，少了野生的凌乱，多了些许独特的排布，人走在其中，仿佛能感受到某种暗示和引导。

“这里的结界倒是独特。”海月一边说，一边打量，然后看到了一只雄鹿。

这只雄鹿高大壮硕，就是千手柱间见了也得仰视。

它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之间，探出一个大脑袋，头顶毛发光亮，厚实顺滑，长着一对大角，色泽白润，如玉石般光彩动人。

这只精灵一样的动物，耳朵煽动，双眸水汪汪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

扉间往前一步，对它说明来意。

雄鹿发出一声高亢的长鸣——无数鸟儿从树梢间飞出，树叶飘落，不一会儿，几道身影划过狭窄的天际，落在地上。

突然出现的忍者认识千手家的两位话事人——作为同盟家族的一员，奈良家的忍者对他们很是尊敬。

扉间有事要找他们的族长，跟着其中一位忍者走了。其余人跟着另外一名忍者，走出了树林。

海月对于那只鹿很感兴趣，频频回头。

但鹿只送了一半，就停在树林与空地的交界处，目送他们离开。

海月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在他们的世界，奈良一族好像还没养过这么漂亮又通灵性的鹿。

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

距离他们启程的日子很近了，再过一日，他们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而独属于这个世界的新奇事物，是怎么探究也探究不完的。

有机会再来吧，她想，总有时间再见见这里的风景。

她小跑两步，追上停下来等她的止水，然后，两人并肩，继续往前，陡峭的山路渐渐变平了。

这些日子的见闻很有趣，对于海月而言，就像是博物馆里的蜡像都活了——独属于过去的人们手舞足蹈地走下展示柜，一个接着一个，活灵活现，仿佛在表演过年的节目。

对于她的古怪比喻，止水笑了很久，但还是表示深有体会——而带土则一脸嫌弃，吐槽这是什么烂比喻，毫无美感可言。

海月与止水走到千手族地，便与千手柱间分开了。

他们继续沿着河流往下，来到了一处岩石绝壁。

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诞生一个村落，也就是木叶隐村的雏形。

而他们脚下的这块岩壁，就是火影岩，未来会有很多很多人的头像雕刻在上面——这些人都是一村之长，肩负着整个村子的兴衰盛亡。

未来还会有战争，而战争结束后，又将迎来和平。战争与和平，就是人类的历史，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说到底，人类这种生物，会从苦难中学会怜悯，而一旦温饱，又将欲壑难填。

但人都是向着生，而畏惧死的。

人类很复杂，却也很简单。他们一边发泄愤怒，一边付出疼爱，一边诉诸偏见，一边宽容体谅。

未来可能会变坏，但也不会变得更坏。

“明天就在这里出发吧。”

止水侧过头，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像是扫了一层红晕。

“好呀。”

海月说着，伸个懒腰，长长的头发溜下胳膊，垂至腰间。

“记得叫上带土前辈。”

“不会忘啦！”

不知这话戳中了哪个笑点，他们面面相觑，双双笑了。

这笑声悦耳，像是随手拨弄的音符，晃晃荡荡，落在岩石缝间，宛如灵动的雨水。

所以——

不要拒绝未来，也不要流连往事。

生活就在这儿，它的本质是柔软的，任何苦难都无法将其击破，因为它随时可以被重塑。

——只要活在当下，奋力前行，生活永远都是崭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