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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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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徐恕又夹了个黄金虾饺,咬了一口,“公主府离红袖楼那么远,我去和她同住,还要绕道去红袖楼,太麻烦了。”

小窦氏恨铁不成钢。

她原育有二子,长子三岁能诵诗、五岁能作文、十岁已读过万卷书、且过目不忘,可惜被徐氏算计害死。

留下这个不成器的幼子,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不曾苛求过他什么,只要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这辈子就剩这么一个指望,小窦氏不敢把话说重了。

“小菩萨,将才在你祖母面前,你不还维护公主吗?去红袖楼就不怕寒了公主的心。”

“母亲,儿不是维护她,儿维护的是自己的发妻。夫妻是为一体,祖母准一个妾羞辱她,便是羞辱儿。儿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才为她悖逆祖母。”

徐恕此话一出,周斯玉对他刚生出的一些好感,顿时化为泡影,可还要在人前装出对徐恕的痴情模样。

周斯玉对小窦氏道:“母亲,儿媳并不反对小菩萨去红袖楼吃花酒。”

“真的?”

小窦氏、徐恕同时张口反问。

小窦氏担忧是公主不喜欢自己儿子,所以才容得下别的女人与儿子花前月下。

徐恕非常失落,但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

她都不吃味自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说明没把自己放进她心里。

“但是——”周斯玉转而继续说道:“小菩萨去一次红袖楼,儿媳就去捉他一次,还要打他一顿。要是打坏了,还望母亲不要怪罪儿媳。”

小窦氏嘴角翘起,走到周斯玉座旁,拉着她的手笑道:“莫说是打坏了,就是打死了,母亲也不会说你什么。小菩萨就是欠管教,他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亲舍不得打他骂他,一直溺爱他太过了。往后,激他上进,全靠公主了。”

徐恕压下了欲要翘起的唇角,嘴上责怪着母亲的偏心,心中却想,她缺少母亲的疼爱,自己的母亲与她的母亲是一样的,希望母亲能多疼疼她。

“那就说好了,小菩萨和黄氏一起搬去公主府与你同住。”小窦氏将头偏到周斯玉腮旁,对着周斯玉耳语道:“省得你们小夫妻二人分居,老娘娘和白氏打小菩萨的主意。我统共就剩小菩萨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让她们教坏了不成?黄氏呢,你寻个借口到时候打发了,白氏母亲也会想办法将她送回娘家,你们小夫妻两个过日子便够了。”

周斯玉没想到小窦氏如此开明。

可婆母是好婆母,夫婿却不是好夫婿。

她微微颌首,“儿媳会好好督促小菩萨读书写字的。”

*

新修的公主府在王城东南角。

从北朔王府出发,预计行车约半个时辰,方至公主府。

周斯玉与黄眉同乘一车。

徐恕骑马在车队最前头,他骑马,向来由离阳牵着马缰前进,马儿跑不起来,马儿稍微走快点他都要惧的。

车内,周斯玉手执王城地图,替黄眉策划逃跑路线。

“你将要临盆,一定要这么急吗?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养大些再跑?”

“我与孙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黄眉红了眼眶,“王妃,妾身住在王府这些时日,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妾身一刻也不想多等,只想立刻飞到孙郎身边,永远不与他分离了。”

周斯玉听黄眉说了好几遍她与她情郎相知相恋的故事,对徐恕强抢黄眉入王府、拆散人家有情人的行为不耻。

况且黄眉肚子里怀的是她情郎的孩子,徐恕也是个拎不清的,男女之事,强求不得。

车外响起三声急促的哨音,是银朱递来暗号。

周斯玉掀开车窗帘子,见已经来到闹市。

她戴上帷帽,下车走到徐恕马前,邀他同自己逛街。

徐恕爽快答应,下马后带周斯玉去吃特色美食。

黄眉则继续乘车往公主府去。

等徐恕、周斯玉逛完街市,抵达公主府。

跟着黄眉那辆马车的侍卫长向徐恕回禀:“王爷,黄侧妃被一伙从天而降的蒙面贼人劫走了,属下带人去追,追到南城门便断了贼人线索。”

徐恕正在前厅饮茶,听这侍卫长说完,手中茶盏都捏碎了。

“孙府去了吗?”

那侍卫长点头,“去了,孙公子不在。”

“他是不在?还是拐带本王的小妾逃跑了?”徐恕看向坐在窗边小高几旁插花的周斯玉,“今日你与黄氏同乘一车,可发现黄氏有哪里不对?”

周斯玉拿剪刀专注修剪花枝,没有拿正眼瞧徐恕看他的眼神。

“王爷是怀疑我帮黄氏隐瞒?还是怀疑我协助黄氏逃跑?”

“周斯玉!”徐恕直呼她名,带着怒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想要平息心头的怒火。

黄氏即将临盆,周斯玉这样做,很可能害得黄氏一尸两命。

黄氏的父亲,死于金水河一战,是为他挡箭而死的。

恩人唯一的女儿,他自然要好好照拂。

周斯玉太过分了,竟然瞒着他协助黄氏与她那混账情郎私奔。

“一人做事一人当。”周斯玉将修剪好的那枝兰花插入白瓷瓶中,“我确实协助黄氏逃跑,她与孙公子两情相悦,你留得住黄氏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且我容不下她,我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许你三心二意,更不许你三妻四妾。”

“周斯玉,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你以为你是在帮黄氏吗?你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火坑?对黄氏来说,王府才是火坑。”周斯玉说话中气略有不足,听徐恕的意思,黄眉难道瞒了她什么?

徐恕冷哼了一声。

“黄氏肯定对你说,她与孙郎是如何恩爱的。情人眼里出西施,黄氏被那孙郎的甜言蜜语哄得脑子烧坏了。孙郎嗜赌成性,还吸食五石散成瘾,试问这样的人,靠得住吗?”

孙郎的这些陋习,黄眉一个字也没和她说。

周斯玉手心出汗,剪刀滑落到案面,案面磕出了一个小坑。

“黄氏不是我抢进王府的,是孙郎欠了赌坊三两三钱银,将身怀六甲的黄氏卖与我做妾。”徐恕越说越气。

孙郎三两三就卖了黄氏,可怜黄氏蒙在鼓里,还以为孙郎是她的良人。

周斯玉自认做错了事,不该帮黄氏与孙郎私奔。

“孙郎能卖黄氏一次,便能卖黄氏第二次。”徐恕眼中射出两道寒光逼向周斯玉,“黄氏应当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她胎位不正,需要王府里专门为她备的产婆给她扭正胎位,总共三次,她已经做了两次胎位扭正,还差一次,可她跑了。”

徐恕快步走近窗边,愤怒地拂落了小高几上的那瓶兰花。

“黄氏要是在外一尸两命,你心中过意得去吗?还不告诉我黄氏往哪里跑了?”

“不知道。”周斯玉是真不知道,她与黄氏事先说好,恐防事情暴露,徐恕怀疑到她身上,索性黄氏就不要告诉她自己的去向,这样等徐恕逼问她,也逼问不出什么来。

徐恕单手揽住了周斯玉的细腰,将她扛上了肩头。

她恣意妄为,不该一直纵容她。

周斯玉双脚扑腾着,用手捶打他的后背。

“你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徐恕默然,不管她如何挣扎,手臂仍强有力地禁锢住她。

步入侧室,将她放到榻上。

周斯玉后背一挨到榻,便抓起榻上的软枕,去打徐恕。

可徐恕这厮,单手扼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将她翻过身去。

“你……放……肆……”

周斯玉怒火中烧。

“放肆的人是谁?殿下害臣丢了爱妾,难道不要付出点代价吗?”徐恕将她捞起,要她跪在榻上,深喘着与她耳语道:“殿下不是问过臣会不会骑马吗?”

榻腿摇摇晃晃。

靠墙的那两根榻腿,一次又一次猛烈地向墙撞击。

暴雨打梨花,梨花颤颤开。

周斯玉嘤咛了一声,发髻松散,然身上的衣裙除了皱了一点儿,仍齐整穿在她身上。

“臣是会骑?还是不会骑?请殿下答臣。”他轻咬了一口她的后颈。

以臣自称,行事蛮横,对她行不臣之举。

体内的蛊虫四处游走,太痛了,比初次还要痛上几倍。

周斯玉紧咬下唇,唇瓣渗出血珠,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绽出一团团樱红。

“为何不答臣?”

徐恕已到了要紧关口,放过了她,弄到了外面。

回过神来,是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忘了她这身子,经受不住他的过分索求。

“周斯玉,我与你,也算两情相悦吗?”

他的声音喑哑,仰面躺在她身旁,喉咙干渴。

她趴在榻上,身子发烫,额头更烫。

蛊虫游走到她胸口位置,似乎要咬破她的胸腔冲出来。

她哭着说道:“你爱我,我爱你,怎么不算两情相悦?”

反应过来,他在试探自己。

但她讨厌这种试探的行为,这种事情,只有他一人愉悦。

忍他,为了振兴梁室,忍他。

“你爱我么?”徐恕听到她的泣声,心软不已,却还是冷声说道:“我爱你的皮囊,仅此而已。”

要说最伤她的话,才能教她明白,自己配不上她的喜欢。

他答应过窦太后,引导周斯玉过世间人最难过的一关,那就是情关。

成帝王者,最忌多情。

徐恕迟疑数息,终开口道:“月姬,是我年少所不得之人。”只此一句,便能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但远远不够,不光要让他不可能爱自己,还要让他恨上自己。

“月姬嫁我,已非完璧之身。”

“而你,令我放下了难以割舍的执念,弥补了我年少的遗憾。”

“你似乎……在被我欺负时……比月姬还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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