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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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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的雨夜总是寒凉的。

尤其是在盛京的郊外,雨滴混合着泥沙,小路上多了一排排泥泞的足尖印记。

随着大雨的冲刷,痕迹被打碎,终究难逃湮灭的命运。

滂沱的雨夜为密林之外的私宅蒙上一层昏暗。

看门的老叟迷糊间拿起已经被潮气扑灭的提灯。

这大半夜的,该不会又是那群小老鼠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吵到刚刚从盛京归来的主人一家。

他得尽快将老鼠们赶走。

试了四次,老叟重新点燃起折子,照亮着小小的柴房。

披上老旧的蓑衣,他拾起铲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群令人生厌的老鼠。

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老叟都没有找到趁雨夜跑出来偷吃的小家伙们。

耸了耸酒糟红鼻,空气中除了鲜苔的潮湿味,似乎还有股茶香。

老叟将提灯向前移了移,雨声震耳,雷鸣降落之际,白光大现。

于缝隙之中,他赫然看见一位身穿玄衣的人端坐于前厅主位。

该、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手腕开始颤抖起来,连带着灯中的蜡烛也跟着飘忽不定。

但这里毕竟是陈家的私宅,何况主人还在酣睡着,作为仆从他决不能怂!

脚步前移,老叟浑身都在颤抖。

原本就破旧的蓑衣此刻更是裂开来。

冰冷的雨滴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麻布衣中,冷意让他打了个寒颤。

又是一道惊雷,平地而起,却也让他完全看见了屋内的人。

“来、来人啊,进贼啦!”

没胆子再继续往前,老叟提灯一扔,坡脚也走得飞快。

嘴里还不停地大喊大叫着。

“楼主,他吵得我头疼,能申请灭口吗?”

阿瞒一袭黑衣劲装,隐匿于黑暗中,高高束起的马尾衬得她的脸愈发冰冷。

可即便如此不耐烦,她还是弯腰恭敬地请示着坐在主位淡然品茶的楚青煌。

“啧,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摘星楼要尊老爱幼。”

她大老远地从盛京赶过来,讨杯热茶喝不过分吧。

哦,顺便再从厨房拿点能吃的填填肚子。

“爱幼?有楼主这么爱幼的嘛?”

十三岁的阿狸蹲在一边守着火堆烤红薯和板栗。

他刚点了一碗阳春面,一口都还没吃就被揪过来了。

倒也不是什么紧急任务,就是楼主刚从宫里回来,肚子饿了,差他去烤地瓜。

“乖,你是个大男孩了,不算幼。”

楚青煌嗅着空气中香甜的栗子味,又喝了一大杯的茶水。

要不是风部提前截获情报,陈家还就真能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

好在紧赶慢赶,她也不算是误了圣旨。

随着老叟的大喝声,护院们倾巢而出,拿着棍棒就冲了出来。

整座黑暗的宅邸瞬间也就亮堂了起来。

小老鼠们无处可藏,瞪着提溜圆的眼睛,以掩耳迅雷之势叼走了好几块的栗子。

“哎,我栗子!”

阿狸在后面尔康手,可蹲在地上的动作纹丝不动。

别问,问就是蹲着时间太长,腿麻了。

“不,是我的栗子。”

看着那只小老鼠逃离,楚青煌脸色平淡。

隐约间嘴角还有点抽搐。

堂堂摘星楼密探,居然连个栗子都看不住。

难道这能是她这个当楼主的错误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了。

吾日一省吾身,嗯,吾没有错,错的都是这个世界。

“可都被老鼠啃了,楼主你还能吃得下去吗?”

阿狸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对于她的饥不择食表示敬佩。

主要是他腿还是麻的,暂时不想去追那群老鼠。

何况他堂堂摘星楼风部密探,怎么能跟小老鼠们计较呢?

楚青煌摇了摇头,半眯着凤眸,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老鼠肉倒是没吃过,就是不知道十三岁小孩的肉好不好吃?”

反正盛京坊间传言,摘星楼楼主生吃稚子,一顿得吃八个呢。

要不她委屈点,坐实这条流言?

阿狸咽了口唾沫,貌似这事他更委屈一点吧?

“尊老爱幼,楼主。”

生怕被煮,阿狸探出个脑袋,提醒道。

丝毫是没把团团围上来的护院们当盘菜。

就这十几个人,还不够阿瞒姐砍几刀的呢。

说是砍萝卜丝瓜都不为过。

萝卜、丝瓜:???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去砍西瓜?

阿狸:笨蛋,因为秋天没有西瓜啦。

“大胆小贼,居然敢擅闯陈家!”

护院咬牙切齿道。

抢东西就抢东西吧,还把这儿当自己家攀谈来了算个怎么回事啊?

“嗯哼,他居然觉得我是贼!”

楚青煌眨了眨凤眸,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她这名声可要比江洋大盗都臭名昭著多了。

“容我提醒一句,楼主您这身确实不太像来灭门的。”

说是飞毛贼都有点勉强。

再说了,哪有来灭门的还顺人家一包碧螺春和地瓜板栗的?

不太合适吧。

“我懂,人靠衣装嘛。”

饮完最后一口茶,楚青煌站起身来,重新步入灯盏的光亮之下。

护院们万万没想到这三个小贼居然是两个女人一个小少年。

这样打家劫舍的组合,还真是少见。

正当他们准备一拥而上准备将其拿下时,陈劲生匆匆赶来喝退了他们。

衣领的盘扣都没扣好,胡乱套上的袍子上还有不少褶皱。

这对于朝堂的五品官员来说,如此衣冠不整已然是可以遭到弹劾的程度了。

“九殿下深夜前来,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雨天地滑,陈劲生脚步匆忙,一个不小心就滑跪到了楚青煌的脚边。

溅起泥泞的灰色水渍。

看得阿瞒满脸嫌弃,连忙闪避开来。

要说官员见到皇室成员的确要行礼,但也不至于以头抢地吧?

“你在威胁我?”

重新坐回主位,楚青煌拨弄着青花茶盏。

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院中的十几名护卫上。

他原本可以安安静静地受死,可偏偏要点明她的身份。

楚青煌虽为摘星楼楼主,当今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可从不斩杀无辜平民。

看来,陈劲生是诚心要将那群护卫拉下水了。

“臣,不敢。”

迅速低下头去,陈劲生冷汗密布在额角。

他早就收到密信,所以才携带一家老小从盛京的陈宅中搬出。

为保全性命,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毕竟,就算是牲畜也会有求生的本能。

“不敢?本殿下觉得你敢得很嘛。”

楚青煌语调平缓,面色平静。

丝毫没有被算计的恼怒。

可也正是如此,才让陈劲生汗流浃背。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

“我,只想活下去,有错吗?”

这一刻,没有君臣。

陈劲生像是脱力般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浑浊的双眼中透着得是无尽的苍凉。

作为在官场沉浮数十年,始终恪尽职守的庾司令,他从不求官运亨通。

只要能让妻儿老小在盛京吃饱穿暖就足够了。

可身在官场,怎么可能被局势置之于外。

他中了乡试后就被董家保举进了农司,劝课农桑,从不敢收受一粒米粟。

但就在半月前,董家差人送信,让他在送往边境的粮草中多塞了一车的稻谷。

没成想,秋季干燥多炎热,那车稻谷竟兀自生起火来。

连带着那十几车的粮草全部烧了个干干净净。

太极殿前,女帝问责,他无法背弃将自己一手提拔至盛京的董家。

即便他选择反咬供出幕后之人,以董家在朝野的势力,也必不会动摇其分毫的根基。

引火烧身的,只会是他自己。

“陛下说你有错,那便是错的。”

楚青煌移开眸子,将视线落到从正门外赶来的鹰使。

“殿下,这些人想跑,被我抓住了。”

雪部的人将陈家老小们推到正厅,恭敬地朝主位上的楚青煌行礼。

那一块块在腰间系着的金色鹰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也让陈劲生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面色惨白。

摘星楼分为四部分,雪部的鹰使正是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弑杀案子。

排除异己,见血封喉。

“殿下!我求求您了,放过我的家人吧,我女儿才五岁,才只有五岁啊!”

像是疯魔般,陈劲生飞扑向楚青煌。

可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被一旁的阿瞒给踹到了一边。

那沾染着泥泞雨水的手多脏啊。

怎么还好意思碰楼主呢?

即便是被踹到心口,痛意模糊了他的视线。

家人生命攸关之际,陈劲生也不管不顾地嘶吼了起来。

“您明明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却还是选择用鲜血掩盖真相。

九殿下啊,您还记得自己手上有多少冤魂吗?”

陈劲生睁着猩红的双眼,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般。

死死盯着面前神色平淡闲适的楚青煌。

“好烦,话好多啊。”

阿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要不是楼主还没下令,她早就一刀砍上去了。

争取亥时就能完成任务,回去还能睡个好觉。

大雨还在继续,溅落至地面,飞扬起泥泞。

小女孩眨着怯生生的圆眸,不安地扯着母亲的衣角,寻求着庇护。

可预想中的安慰并没有传来,母亲脸色惨白,抱住她的胳膊在不停地颤抖。

“大姐姐,你可以不要吓唬我阿娘吗?她胆子很小的。”

连一只老鼠都能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何况还是雪部那群人手中凛冽的寒刀。

女童稚嫩的嗓音打断了厅内凝滞的气氛,陈氏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惊恐地看向主位上的楚青煌,生怕是冲撞了这位贵人。

可楚青煌却来了几分的兴趣,凤眸眼波流转,轻笑道,

“你爹爹手里有一封很重要的信件,只要交出来,你阿娘就会平安无事。”

这话虽然是对着陈姝说的,可楚青煌的暗指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阿瞒和阿狸都不怎么认可。

违抗圣旨那可是重罪,说好的今夜灭门,那拖到明日都算是欺君。

这口锅,楼主估计又要自己背了。

“爹爹,把信交给大姐姐吧,阿娘抖得很厉害。”

小孩子最能分辨出善恶,她感觉那个大姐姐并不是坏人。

所以,只要交出东西阿娘就不会害怕了。

她当然会这么劝爹爹。

陈劲生攥起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目光落在妻儿的脸上,不舍与纠结尽显。

交出与董家互通的信件是为不忠,不交,他的家人都会在今夜毙命。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从未如此焦灼过。

“陈庾司,你既想落个忠心事主的好名声,又想保全家人性命。

呵,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楚青煌抖了抖袍上沾染凝落的水珠,又继续施压道,

“是追随旧主还是另择明君,你考虑清楚。

别忘了,这是大晟楚家的天下。”

就算是事主,那也该是为楚家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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