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
“殿下,前面有个小屋。”白简行扇着翅膀从前面飞回来报告。
“啊?”李瑾觉得很不可思议,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古老密林里怎么会有小屋呢。
她御着剑往前行了一段,在稠密的树干和绿叶后面果然有座石质的小屋,周围的灌木都被清理的很干净,表示常有人来。
“殿下,你进去晾下衣服吧,你风寒还没好呢。”白简行道。
李瑾站在剑上望着不远处的小屋,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离所有地方都很远,补给很困难,入夜之后更是方圆百里无一盏灯火,怎么会凭空有间小屋呢?
“还是别去了,不请自来不是很好。”李瑾道,她是直觉这小屋有些不祥。
“殿下,你想多了,这就是普通的护林员小屋。”白简行道。
“护林员?”李瑾转头看看四周,巨大的古木肆意生长,茂盛的树冠争夺着阳光,在这片林子里看见的尽是无声的厮杀,哪里像是有人维护的样子啊。
白简行看出了李瑾的疑问,道“防火啊。”
李瑾心想也是,林木怕火,这么大的林子想来时不时的便要来人巡视一番。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李瑾御着剑飞到了门前,询问了几声都没人答复,石质的小屋居然安了扇铁门,诡异的是门居然是开着的。
“进去吧,搞不好能生火,可以把你的衣服快点烤干。”白简行道,边说边飞进去了,虽然他现在变成了秧鸡般的身体,可心仍是龙心,不知道什么叫危险,更不知道什么叫怕。
李瑾跳下了剑,跟着他进了屋,这个小屋只有一间,除了门以外只剩一个窗户,室内空荡荡的竟然一件家具都没有,最诡异的还是地板,人界的地板不是木制的便是砖石铺的,但这里的地板竟然是铁铸的,漆黑冰冷的铁皮上遍布凹槽,李瑾站在上面研究了半晌也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李瑾站在室内频繁的吸着鼻子,空气中有种摄人的气味,让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但不论她如何仔细的体味都辨别不出是什么味道。
“是血腥味。”白简行胸有成竹的道,他是龙,血腥味对他来说就和空气一样熟悉。
“为啥会有血腥味呢?”李瑾在室内缓慢的走动,俯身仔细观察地板上的凹槽,并没找到任何血迹。
“是地板颜色太深看不清吗?”李瑾疑惑的道。
“不是,这里就没有血迹。”白简行道,他也觉得十分疑惑。
“空气中有血腥味,但室内没有血迹,这是为什么呢?”李瑾边念叨着边踱向窗口,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我知道啦,不是什么血腥气,是铁锈味!你看这地板,铁的,铁腥气和血腥气很相似的。”
白简行望着她那一副破案了的神气,称赞道“殿下好有常识。”他心里当然不会真的认同李瑾,铁腥气和血腥气在人类那迟钝的嗅觉中也许很相似,但在妖物的五感中根本截然不同,但是他也不想戳破真相,把李瑾搅进任何不祥。
“快过来,香!”李瑾忽然发出急切的声音,白简行赶紧飞了过去。
她指的是窗外的灌木丛,有许多蒿草都倒伏了,仿佛被人踩过,倒伏的方向通往密林的深处。
“窗边为啥会有这种痕迹呢?明明有门。”李瑾沉思起来,而白简行早已心知肚明......答案只有一个,在他们进小屋之前屋里有人,那个人发现他们之后来不及躲藏便从窗子里逃走了。
虽然他猜不到那个人躲在屋里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能是天大的恶事,从直觉来看,后者可能性极大。
“别想了殿下,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小屋,这里有火把,赶紧把衣服烤干,我们就离开这里。”白简行道。
墙边的铁架上插着火把,李瑾将它们取下来用打火石点燃,赤红的火焰燃起的那一刻,温暖便开始蔓延,李瑾在冷水里泡了许久,如今被火光一照,就像被最温柔的手抚摸着,浑身说不上来的舒适。
她把外面的裙衫脱下来挂在火堆旁,身上穿着白色的寝衣寝裤,屈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火光投掷在她脸上忽明忽暗,白简行隔着火堆凝望着她,知道在那白色的寝衣下还有件红色缎面的肚兜。
“殿下何不把上面的寝衣也脱下来呢?湿衣服裹在身上很容易生病。”白简行道。
“啊?不太好吧,里面只有个肚兜,怪难为情的。”李瑾道,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从来没把妖物当成人过,虽然他会说人语。
白简行却被那两个字刺激到了,赶紧道“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李瑾心想也是,寝衣是棉的,特别吸水,裹在身上不知何时才能晾干,难受的很,反正也没有外人,妖仆役只是只秧鸡,他懂什么,于是李瑾便把上面的寝衣也脱下来了。
白简行直勾勾的盯着她,肚兜没多少布料,在红色缎面的衬托下更显少女的肌肤丝滑无瑕,颀长的颈子,纤细的手臂,若隐若现的排骨,白简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柔弱的身体,竟然连一点肌肉和力量的痕迹都没有,整个妖界都找不出一个。
李瑾撑起胳膊,手指在地板上摩挲,仰起颈子享受这温暖的沐浴,胸前的衣料被撑开了,两点隐约的突起,看的白简行失魂落魄。
妖物就是如此,对待欲望一向真实直接,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女人了便要去找,他若不是被困在这秧鸡的身体里,此时大概已经扑过去了,那么个柔弱的小家雀儿,顷刻间便能吃干抹净。
啊!李瑾忽然痛苦的尖叫了一声,她弓起身子,将手拿到了眼前,仔细的观察,白简行赶紧飞到她的肩上,与她一起查看。
粉红的手指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喂食妖物后还未愈的伤口,很奇怪,那种刺痛的感觉令人心惊,比妖物吸食鲜血时还要厉害。
未愈的伤口中竟然缓缓的渗出了鲜血,李瑾不愿浪费,便把手指伸进了妖物的嘴里,她仔细的查看方才手指拂过的地板,那里只有遍布的凹槽,没有一只活物,可她明明感觉到了血液被什么东西贪婪的吮吸了。
算了,不管了,这片林子太古怪了,李瑾实在想不通,只能放弃。
白简行蹲在她肩头,一会往胸前看看,一会儿往后背瞧瞧,快乐的像个瓜地里的猹,少女的后背光滑白皙,脊骨从颈部到腰都隐约可见,最后消失在寝裤那褶皱的裤腰里。
“殿下来葵水了吗?”白简行忽然问。
“那是什么?”李瑾问。
“殿下今年都十五了,马上都要及笄了,怎么连葵水是什么都不知道?”白简行问。
“我必须知道吗?”李瑾不明所以的问。
“那当然,此事关乎殿下的身体健康。”白简行道。
“这么严重?”李瑾吃惊的道。
白简行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母后竟然没和你说?你身边不是还有许多宫女和教养姑姑吗?都不曾和你说。”
听他口气,李瑾只觉事态十分严重,认真的道“都不曾与我说过。”
白简行面色不改,但体内大概已经笑的肝胆俱裂了,他想人界的礼义廉耻真是相当可怕,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不知道葵水为何物,也罢也罢,正好由我来教,岂不美哉。
“那便由我来替殿下解惑吧。”白简行咳了一声,道“葵水是女人成熟的标志,每月一次,下身流血,便是葵水。”
“流血?!”李瑾震惊了,她从没想过人生还有这么个坎,她不安的问道“那岂不是很痛?”
白简行想了一下,道“痛嘛,据说很多人会腹痛,痛起来要在床上打滚的。”
“啊?!”李瑾着实被吓到了,身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殿下别怕,来葵水可是件大好事呢。”白简行道。
“都流血了,怎么会是好事呢?”李瑾不可思议的道。
“俗话说瓜熟蒂落,来葵水了就表示你是个女人了,就像那枝头的白桃儿,尖尖都红透了,可以摘来吃啦,你说这不是好事是什么?”白简行道,内心已笑的死去活来了。
“被吃怎么能是好事儿呢?”李瑾不解的问。
“因为被吃也很舒服啊。”白简行道。
“啊?”李瑾觉得小妖物的话云山雾罩,愈发听不懂了,可是周围却好像升腾起了一种陌生的氛围,甜腻粘稠,令人羞涩。
“等你被吃时就明白了。”白简行道。
“算了,我可不想被吃。”李瑾道,寝衣已经烤干了,她将衣服捞过来边穿边道。
“那可由不得你了。”白简行道。
“为何由不得我?”李瑾不解的道,将外衫一件件拿过来穿上。
因为这事我说了算呀......只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在心里想了下。
李瑾和妖物将火把熄灭走出小屋时,太阳已经西落,密林中的光线更暗了,李瑾将影唤醒带着小妖物朝夕阳的方向御去,她知道学城在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