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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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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冬天,天空云层极厚,寒风凛冽。

乘云峰,花居辛院。

一道身影,手握一把三品灵剑。

她身形灵活,手上的灵剑,循着一种玄妙的轨迹,在空中划过层层剑影。白色的剑刃上,有凌冽寒气形成,偶尔几次,剑身甚至发出嗡鸣声。

剑势既成,戴着乌木镯子的素手,利落的一抖,剑身发出一道凌冽寒霜的剑气,剑气去势不减,击向梧桐。她一个瞬身,另一只手快速地抛出一颗种子,恰好在梧桐之前,种子落地,飞速生长,将梧桐层层护住。

剑气与不知名植物相撞,同时溃散。

她又抛出一颗种子,落地生根,长成了一株巨大的锯齿状叶边的丑陋花朵。这株怪异的植物,向着周围的活物,伸着它的枝叶,去抓取,去食用。

见状,她深吸一口气,一个旋转避开,将自身灵力附着剑身,向那植株发出蓄力一击,接连三道剑气,在触碰到植株的枝叶时,将其枝叶附着层层寒霜,植株动作也变得缓慢。

她又紧接着,一剑刺向那植株。

一剑击碎。

待到一切止歇,少女起身收势。

梧桐树下,一地残霜。

有容呼出一口气。

刚才这植株,是一株修仙界常见的食人花,是她在一次任务中得到。一颗灵石就能够换取数十颗种子,且生长迅速,只要沾染了一丝木属性灵力,就能飞快长成。食人花本身并无药用价值,对于她来说,却是可以作为练习剑法的对象。

依靠岁寒剑法的修炼,她已经是炼气四层了。

一开始并不算熟练,还是接取任务时,依靠对灵草的种植,她才逐渐掌握了岁寒剑法一层,也算有了一份自保的能力。

她正要转身,准备坐到石桌边休息一下。却见一道剑光袭来,来不及举剑,一个侧翻,闪避过去,待落地她才看到来人。“佟云!”

一头乌发绑束起来,眉目间带着一股英气,带着浅薄笑意。“不错嘛!林有容。”

佟云几个跨步来到院子里,不经意间一瞥,看到梧桐树下的残霜,心有顿时生起好胜心。她横剑在前,眼神带着战意,“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来战!”,说完。佟云足尖一点,举剑冲着林有容袭来。

“那就来战!”林有容眼眸也带着一股汹涌,横剑在前,目光紧紧盯着正在飞速接近的佟云,从容斡旋。

“风影剑法!第三式,化实为虚!”只见佟云轻喝一声,她手中的剑,逐渐化作三道半透明色剑影,向林有容呈包围之势。

“岁寒剑法!第二式,剑气凝霜!”林有容手中一抖,剑身染上寒霜,她接连抖出三道冒着寒气的剑气,佟云见势不妙,一个后空翻,跃到梧桐树上。

那边林有容抛出三颗食人花种子,落地即生根,长成的食人花,捕捉到那三道剑影,一口吞下,接连爆开。她身体后仰,避开佟云再次袭来的剑招,再一个举剑,向佟云刺去。

佟云一击不中,一个旋转落地,一脚踏地飞上梧桐,拉开距离。

二人相视而笑,眼中具是棋逢对手的笑意。

忽然,一片雪花落下,接着是两片,三片,更多的雪花落下。

二人止战,一齐坐在石桌旁,各自端起一杯热茶。

佟云就是当年,朝国之行,与林有容组队的同期。自从那次回来之后,二人在一次任务中,不打不相识,各自介绍了姓名,一路下来,倒也相处到如今。

“有容,你最近修炼得如何?”佟云饮了茶水,侧头向身边的少女看去。

“我最近发觉,炼气五层的壁垒,有松动的迹象。小云你呢?闭关可有结果?”有容眉宇间带着一丝喜悦,自从阿茶冬眠之后,她许久没有与人交谈了。

佟云摇了摇头,她已经卡在炼气七层很久了。“没有,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心神不宁?是睡得不好吗?”

“不是,我有些担心,三年之期,还剩下一年。”未尽之言,化作愁绪隐没在眉宇之间。

“是啊!还有一年,你看我也才炼气四层,我都不担心。你也该放宽心,只管修炼,其它的,就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如果?”

“不要怕,你我走到这条路上,本就很幸运了,只要一直在走,我们肯定会走得很远的!相信自己,我们可以的!”有容说完,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对了,我之前同你说的,培育灵草的任务。你还记得吗?”佟云笑了笑,想起什么,提醒到。

“你说的是内峰发布的培育灵草的任务?”有容顿了顿,“那个任务,需要炼气五层才能接取。”

“对,这个任务一直都有,但是有木属性灵根的弟子,才能接取,且人数不限。”佟云给出肯定的回答。“可惜很少有弟子会修炼木属性功法,有木属性灵根的弟子,一旦有别的灵根,一般都会选择修习别的灵根属性功法。”佟云自己了解的一些。

“这是为什么呢?”有容听了后,心下一动。

“无它,低阶弟子们认为,木属性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有那些高阶的弟子,才会选择性的修习一些木属性功法,为成为炼丹师做准备。而这样的高阶弟子,往往看不上这样的任务,对于他们来说,任务的报酬太低了。”佟云说罢,又续了一杯茶水。

“所以,对于我们这样的凡俗弟子来说,刚刚好!”有容补充到。

佟云点了点头,“我这次,打算碰碰运气,想着能不能通过这次任务,让自己更加熟练使用自己的灵力。”

“或许,能够在这个任务中,再进一阶!”佟云看向了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雪落得大了,我便告辞了!有容,我们下次再见,祝你尽快突破炼气五层!”

“小云,也祝你能够在任务中获取感悟,修炼进阶!我们再会!”

落雪无数中,有容目送那个少女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有容才收起茶水,返回了屋子。

雪,越发的大了。

半夜,有容忽然听到什么动静,谨慎起见,她没有出来。

等到次日清晨,有容拉开房门,只见地上已经堆积了一指高的雪,抬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还在下。

忽然,她看到一处墙角,一个黑绒绒的小球一样的小兽,在瑟瑟发抖。

这是?

有容走近查看,发现那是一只很小的猫一样的小兽。它小小的身子,一直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怎么到这来的。就连她伸出手,去触碰它,它也无力反抗,甚至因为她指尖的温暖,而主动将脑袋送入她的掌心。它太冷了!

有容抚摸了它的小脑袋几下,心下了然,是一只小黑狗。

小黑狗哼唧哼唧的叫唤着,努力往她手心的温暖靠拢,在被她抱起来的那一刻,它睁开眼睛看到了她。黑色的瞳孔中,映照了她的模样,这一眼,就是一生。

从此,她就是它的全世界!

“你这么黑,就叫你小黑吧!”

周围还是那么冷,小黑的眼中,却有了光芒。

少女穿着白色绣有粉紫色绣球花的衣裙,怀中抱着一只小黑狗,将一路风雪隔离在外,将它带到了温暖的屋子中。这一路上,它小小的眼睛中,只盛了她。

将小黑安置好,林有容去了谷堂,取了饭食来。

“小黑,嘬嘬嘬!吃饭了!”有容将一个包子放到它的面前,笑着看它笨拙地吃着。小黑待在温暖的屋子里,吃着口包子,眼中逐渐溢出了泪水。

“你怎么哭了?小黑,我不会丢下你的!”有容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到。

“嗷呜~嗷呜~”小黑叫唤了两声,蹭了蹭她的手,又继续吃着包子,时不时的看下她。

见此,有容既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它。

有了小黑的陪伴,这个冬天,总算显得不那么冷清。

漫天飞雪之中,林有容握剑的手,在空中划了一圈。所到之处,雪花被片片折断。

岁寒剑法,第三式,驭寒除雪。

小黑,就蹲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那个舞剑的身影。

不打坐的日子里,林有容都会修习岁寒剑法,一招一式,就这样被她牢记于心。

只是,那次打坐之后,她没有再打坐那么久,故而,灵力并不如别人那般充盈。

她自己也想过,还是会有些害怕。

一个月后,林有容整理储物袋的时候,发现当时被分发给她的辟谷丹,还剩下几枚。丹药整体呈现青碧色,她看得出神。一旁的小黑,叫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小黑睁着一双滴溜圆的黑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她手中的丹药,有容索性投喂了它一颗。小黑跳了一下,张开嘴巴,接住了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小黑抬起爪子,扣住自己的嘴巴,掰弄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它抬起脑袋,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没事的,你吃了这个丹药,也就是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饿了!”

听着她带着宽慰的语气,小黑很快老实了下来,挺起两只前爪,打了呵欠,找了个位置,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见此,有容难得欢笑出声。想到什么,她也吃下一颗辟谷丹,盘腿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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