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家
“嗯，我知道！”如意点头。
“但总要去确认下！万一是，我也好把东西给她，毕竟那是来福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如果万一不是呢？”梁子辰问。
“万一不是，这些东西我就先留着，日后再回到迷月庄，我用它们给来福重新建个好点的墓。”
梁子辰不以为然，“他人都死了，你建再好的墓也白搭！那些东西还不如换成银子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如意笑了笑，“公子说的是！”然后继续向前走。
这么容易就说通了？
梁子辰怀疑她根本就是在应付自己！
算了，先去确认下再说！
二人继续向东，路过一座桥，他们便看到了程老爷家。
果真气派：朱漆的大门鲜红明亮，门檐上有木雕的飞禽走兽，门口蹲着两个大号的石狮子，威武庄严。
梁子晨上前打门，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出来打量他们，问道：“干什么的？”
梁子辰拱手，“你们家有位夫人名叫张来翠，是在下的舍妹。在下有事经过此地，顺道探望，烦请通报一声。”
“原来是五夫人家里的，请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家丁一路小跑进了内院。
梁子辰对如意笑了下，“看来人是在这里！”
家丁到里面通报的时候，来翠正在和其他几个姨太太在打牌，听说是自家哥哥来了，意外又高兴，立马退了牌局让家丁请人进来。
如意和梁子辰被领到偏厅，一位身着缎面袄子、荷花莲裙，头戴金钗，粉面红唇的女子正等在那里。
来福之前对她说：你见了就知道。
如意这会儿见了本人果真如此，他们兄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口，常人的嘴都长不了这么小！
但即便如此，如意还是上前又确认了下：“夫人可是张来翠？”
“正是！你们不是我哥哥，我不认识你们！”没见到自家哥哥，来翠有些失望。
家丁一听五太太不认识，就要将如意和梁子辰向外赶。
如意赶紧大声说：“翠翠，哥哥编的蝈蝈笼你还留着吗？”
一听到这句话，来翠脸色缓和了很多，“你先下去吧！”她打发走了家丁。
等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来翠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我哥哥？”
“我和来福哥同在迷月庄当差。”说着，如意把一个小包交给来翠。
“这是什么？”
来翠慢慢把它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金银首饰。
“你哥哥留给你的东西！”
“他从哪里搞来这些？他人呢？怎么不自己拿给我？”
“他死了！”如意平静地说道。
来翠难以置信，“死了，怎么死的？”
“因为拒不交代这些东西的下落，庄主让人打死的！”
“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偷主人的东西？”来翠又气又恨。
“他说他对不起你，想早点把你从风月楼赎出来！”
一滴眼泪从来翠脸上滑落，她微微侧身，“不关他的事，卖我的人是娘。”
把眼泪擦掉后，来翠质问如意：“那这些东西后来怎么到了你手上？”
“我同他一起逃跑，被庄主发现后关在两间牢房里。庄主差人将他毒打之后，他告诉了我这些东西埋藏的位置。四天后等我被救出时，他已经死了！就是这位公子帮忙把他的尸体带出来，埋葬了！”如意指了下身旁的梁子辰。
“你怎么没受毒打？”来翠打断如意。
“庄主留我还有他用。”如意没打算暴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来翠上下打量着如意，面色虽有些黑，但看着也是俊俏的后生，于是有了一个不大好的猜想，“我哥哥不会是因为想和你私奔才偷跑的吧？”
……
来福是有过这想法，但不是来翠想的那样。于是如意干脆回答道：
“不是！”
其实最开始，初十那天凌晨，如意就带着五年的积蓄和那个铁盒子准备从后墙逃出的。
那里有颗高大的槐树，距离围墙不远，如意想爬到树上比较高的位置，然后向外跳，越过围墙。虽然有些风险，但庄主说下个月就要把她送去京城，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于是决定冒险一试。
可没想到那里却有人，而且正是和她相熟的来福。
来福似乎早就看出如意来这里是要逃出去，直接说要和如意一起走，还说出去以后要和她一起生活。
可如意和他只是普通交情，对他没有其他感情，当场就拒绝了。
看得出来，当时他有些难过，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他改口说要去妓院救妹妹，让如意等她一天，他也回去收拾下包裹，另外他说可以找来梯子，那样安全逃出的几率更大些。
他是守卫，平时可以外出，获得便利物品也更容易些。
于是如意答应等到明日凌晨二人一起逃走。
如意担心包裹现在拿回住处会受人怀疑，来福便将包裹拿走，说是先帮她埋到墙外去。
没想到第二天凌晨他们再想走的时候，就被庄主堵住了。
但这些事情，如意没对来翠说出。
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只要多记得些逝者生前的好就行了。
“不管是不是，算你还有些良心，没拿着这些自己跑掉！”来翠把包裹收起来。
在一旁的梁子辰有些听不下去了，愤然开口：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你哥哥死了又不是她的错！她也被关在牢里好几天险些被饿死。九死一生地逃出来，本可以将这些首饰私吞了，可她没有。巴巴地大老远给你送来，感谢的话一个字没听到，反倒遭你一顿好脸色！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公子，算了！她刚得知失去了亲人，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们走吧！”
如意拉着梁子辰向外走去，来翠没有送他们。
等他们走了，来翠拿着那包首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哭了很久。
出了大门，梁子辰埋怨如意：“你是不是太好说话了？好说话的人都是会被人欺负的！”
如意想了下，摇摇头，“可能是我觉得她太可怜了吧！被亲娘卖掉，又死了哥哥。和她吵架也没什么意思！梁公子，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以后我们和她不再有瓜葛，就不要去想她了！”
“好！”
听她这样说，梁子辰的气消了一些。
因为是在县城里，二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向城北去。
可他们骑了一段距离，忽然后面有急切的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程老爷家看门的那个家丁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口中大喊道：
“二位请留步，请留步！我家老爷有请！”
程老爷请他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