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风十五
这里的守卫,看起来比白府的还要凶,如意不想与他们硬碰,识趣地退回房内。
刚才稍微走动了一些,确实感觉有些疲惫,于是按照冷艳女子说的,如意躺回床上休息。
中午的时候,依旧是冷艳女子端来茶饭,她看着如意吃完,再次给如意把了一次脉。
“烧退了,下午继续休息,晚餐自己去饭堂。”交代完这些,冷艳女子起身准备离开。
如意很想知道现在的处境,于是急忙套近乎:“我叫吉祥!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你叫风十五。我叫程素衣。”
端盘子的人可一点都不想被套近乎,程素衣说完名字,不给如意继续问话的机会,直接走了。
这位程姑娘的态度差点冰到如意,她愣在原处,等房门关上了才喃喃说道:“我为什么叫风十五呀?”
可惜人已经走了,她又出不了房门,如意只好脱鞋上炕躺回被窝里,闭目养神并慢慢适应自己的新名字。
到傍晚时候,有人进房叫如意吃晚饭。
她一骨碌爬起来,终于可以出门了。
睡的这一整天,确实让她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但人在房间里待久了,尤其是一个人待久了,特别容易郁闷。所以如意很期待晚饭时可以走出房门。
她穿好鞋子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先向左右看了下两边的守卫,他俩像没看到如意一般,木头似地站在那里,这次应该不会拦她了,如意向对面的饭堂走去。
等如意进去后,发现饭堂里有很多人,除了做饭的老婆婆、程素衣和那个中年妇人,还有另外两个中年妇人,以及一群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年轻的姑娘们,面容各异,有的漂亮,有的不漂亮,但都有一个共同点:瘦!
如意甚至觉得其中几个十分面熟,想了一会儿,好像是之前在翠云阁见过的。
如意一瞬间有些担心,自己不会被认出来吧?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
现在的她,相比之前在翠云阁里更瘦了些,发饰和眉形也都与那时不同。况且当初除了张妈妈,阁里没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极少能听见她说话声音,只要她刻意隐藏,应该就不会被识破身份。
这样想着,于是如意安心吃饭。
其实饭堂里的气氛是有些压抑的,每个人都低头吃饭,没有人说话。
在这样情况下,如意心里纵有一万个问题,这会儿也问不出口,只好也学着大家的样子低头干饭,一言不发。好在她胃口很好,甚至还加了一碗饭。
等大家吃完,一个姑娘负责收拾碗盘,程素衣和妇人们去其他房间休息,而年轻的姑娘们则走向如意之前待着的房间。
如意偷偷地数了下,算上自己和正在洗碗的姑娘,进入房间的一共有十五人。
这个数字,不由得令如意心中猜想:其他人莫不是叫作风一,风二……风十四吧?
“月仙,可真是累死了!”进入房门后,一个姑娘趴在前面人的肩膀上抱怨道。
被她压着的那名姑娘赶紧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风九,你是又想挨打了?要叫我风八!”
“好了,好了,知道了,风八,就你最听话!”风九将她推开,去木架上拿盆子。
原来大家真的都是风字辈!
其他人也纷纷去拿自己的盆子舀水洗漱。如意也一起过去,拿起标记“风十五”的盆子,学着大家的样子,开始洗漱。
等洗漱完毕,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聊天:
“好累呀,感觉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是呀,以前在阁里可没这么累!风一,你家是农村的,应该不怕累吧?”
“我还好,就是不知道手臂每天这么挥来挥去的,是想要干啥!”
“干啥?我觉得就是在跳舞!”
“哪有这样跳舞的?丑死了!我跟你们说,之前我们翠云阁有个叫流云的,她跳舞才叫好看呢!”
听到这句话,如意心跳快了一拍儿,她看了眼正在说话的姑娘,正是那个叫风九的,以前确实在翠云阁见过她。
“说起来都怪她!要不是她杀死了白公子,翠云阁也不会停业,咱们也不会被范老爷送到这里来!”风九又开始抱怨了。
如意将被子向上扯了些,看来大家都默认她是杀人凶手。
“那也不一定!就算翠云阁不停业,知道王爷想要人,范老爷肯定也会乖乖送上。”风八说道,她也是翠云阁里的姑娘。
“如果翠云阁没停业,可能就轮不到我们呢!”风九对停业的事还是很在意。
风八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在王府里,就算再累,也总比在妓院里伺候男人好!”
“这可不好说,在翠云阁要是被哪个富家公子哥相中带回府里,那以后可就能过上奶奶的生活了!”凤九脱鞋上炕。
“你可真会做美梦!”风八可不信人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美梦说不好就成真了呢!风八,我说万一哪天我发达了,你可别眼红我!”
“发达去吧!我才不眼红呢!”
两人说笑着,又和别人胡乱地聊了些别的,大家才吹灯睡觉。
已经睡了一天的如意此刻睡不着,睁着眼睛从她们的谈话里分析目前的状况:
首先这里是王府。
府里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每天在做一些训练。
叫程素衣的女子管理整个院子的所有事物。
那个中年妇人叫温刀娘,是王爷的打手。
另外两个中年妇人是教练师傅,还有一个老妇人专门给大家做饭。
姑娘和妇人们吃、住、练习都在这个院子里,有打手又有守卫,但除了这些人,好像对外没有其他联系。这隐约让如意感到一些怪异,她有种这个院子被隔离于整个王府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呢?王爷养了一堆女孩子在这里,每天练手臂是为了什么呢?
黑暗中,如意习惯性地将手抚向头上的钗子,就像她以往心神不安时做的一样。
可是不对!
她才发现头上的钗子被换过,现在插在她头上的摸起来是一支木钗,不是之前的铁钗。
如意有些后怕,万一换走钗子的人发现里面的毒针和药腔,盘问起来,那她应该怎么说?
她有些后悔,也许当初从白府里出来后就应当把它丢到。
若是现在有人将它和齐光哲的死联系起来,那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