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槲寄生之吻
这是一场盛大的舞会。
奇形各异的服装在眼前闪过，赫敏看见了各大学院的吉祥物，还看见了各种神奇生物风格的衣服，他们的主人带着同款风格的帽子或者面具熙熙攘攘地走来走去，花花绿绿的人群里偶尔闪过几个穿着正式礼服的高年级。
礼堂中心是那棵巨型圣诞树，一些低年级兴奋地拆着树底的礼盒，发出阵阵欢呼。还有一些小情侣坐在低矮的树干上卿卿我我，只露出悬空摇晃的腿。
礼堂的四周布置着长桌，摆满了丰富的美食和甜点，墙壁上挂着学院的挂毯和馋得流口水的画像。画像下是无人的魔法乐器，演奏着一首又一首圣诞的音乐。空气里是喜悦和激动。
人群在看到赫敏和阿尔法德之后短暂地安静了一秒，便掀起巨大的欢呼。
他们纷纷围了过来赞扬这对璧人的美丽。赫敏认出了一些熟人，其他人则掩藏在夸张的妆容和服装背后，只能看见一张张笑脸。
“我们的格兰芬多公主将是舞会皇后！”这个声音是魁地奇队长，他竟然扮作一把扫帚，“斯莱特林的坏小子要把公主抢走啦！”
他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弗利蒙的背，后者穿着模仿匈牙利树锋的衣服，咳嗽声被闷在了那个龙形头套里。
阿尔法德看起来意气风发，他揽住赫敏的肩膀防止被人群挤到，笑着从容地回复各种调侃，为赫敏避免了所有人的问题连环炮。
她也笑着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和信赖。人群发出一阵酸溜溜的声音。
这时，迪佩特校长发表了圣诞感言。音乐停止了，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洪亮的声音在礼堂回荡：“亲爱的男巫和女巫们，亲爱的同学和教授们，感谢各位的到来。我们沐浴在梅林的祝福里，展望新的一年。尽管过去这一年被战争的阴影笼罩，但我们始终坚信未来的光明。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更美好的未来。To Hogwarts!”
“To Hogwarts!”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舞会正式开始。
人群散开了，寻找着各自的对象。在音乐的催促下，一对对舞伴步入了舞池，色彩缤纷的服饰在音乐的节拍下旋转，仿佛一个万花筒。
赫敏把长长的裙摆收了起来，舞裙变得轻盈，阿尔法德携她走进了舞蹈的人群。
相识的朋友在旋转间冲两人打着招呼，飞旋的裙摆转开一个个圆圈，漂浮的铃铛和彩球在空中炸出一朵朵小型烟花，引起一片惊叫和笑骂，女孩们扑进男伴的怀里，被他们举高或是拥抱着转圈。
明亮，绮丽，炫目，狂欢。第一支舞曲成功地将舞会推向高超。
在舞曲的间隙，赫敏拉着阿尔法德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休息。
“斯莱特林的女生快要用眼神把我烧死了。”她拿起一杯香槟一饮而下。
“噢，easy there.”阿尔法德阻止了她伸向另一杯酒的手臂，“我们可不想要一个喝醉的舞会皇后。”
她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拿起一杯果汁：“我敢说，这次舞会之后，她们肯定要给我取一些新绰号了。”
“之前有什么？”阿尔法德好奇道。
“噢，你懂的，格兰芬多的泥巴种小姐之类的。不过她们还算收敛，因为还有汤姆……”
她沉默了，气氛一时有些冷。不过阿尔法德体贴地笑道：“走吧，新的音乐开始了。”
两人步入舞池，默契地换了话题。不过这场舞蹈会交换舞伴，让他们没法持续交流，只好作罢。
在换了两个舞伴后，赫敏再次回到了阿尔法德的怀里。
“我快要嫉妒得发狂了。”他凑近调笑道，“看着那两个傻大个拉着你不放，我差点就过去揍人了。”
赫敏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她有些羞涩有些得意地笑了，两人陷入暧昧的对视。
音乐一变，是时候换舞伴了。赫敏脚下按惯性变换了步伐，她还没断开视线却看见阿尔法德变了眼神。他很愤怒。
一双冰凉的手接住了她，几乎将她嵌入怀里，赫敏生气地回头，却撞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是汤姆。
他不是在大礼堂另一端吗？什么时候穿了过来。
赫敏想挣脱他，却被他牢牢揽住贴向自己，手臂也被他完全掌控。
他的强势一如既往，冰冷的气息入侵笼罩了她的呼吸。赫敏这才发现，汤姆比阿尔法德高不了多少，但他的气场让他看起来更具压迫性。
赫敏的力量敌不过他，只能被他带着几乎漂浮地走着舞步。
谁也没打破沉默。
他低头看向她，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今天他穿着全黑的西装，并没有扮作任何东西。
“也许你在额头上装两个山羊角会更适合。”赫敏讽刺道。
“魔鬼？简，魔法界的魔鬼可不长那样。”
“是啊，长得人模人样，就像你一样。”
他没有发怒，只是一哂：“简，阿尔法德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个懦夫。他连现在从我怀里抢走你都不敢。”
“看看吧。”说着他带她转了半圈。远处阿尔法德正和安诺特跳着舞，他愤怒地盯着汤姆，她则嫉恨地看着赫敏。
“一个遵循无聊规则的俗人，一个将一事无成的普通人，你真的能够安心和这种人在一起吗？简，你并不普通，你那些惊人的天赋，不该被如此浪费。”
又是这套理论。赫敏累了，她垂下眼睛：“汤姆，我想我分得清规则和道德。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挣脱了束缚，穿过人群走向了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笑逐颜开，立刻松开了安诺特的手迎了过来。安诺特简直不敢置信他会这么不顾礼仪，气得火冒三丈。
“记住我说过的话！”她撂下一句就愤而离去。
“他伤害你了吗？”阿尔法德握住她的手查看着，赫敏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
那个黑色的身影依然伫立在缤纷旋转的人群里，任由旁人奇怪的打量。
“忘了他吧，刚才诺特和你说了什么？”
阿尔法德笑了：“事实上，她祝福了你我。”
两人继续跳起舞来，这回阿尔法德没有松开手交换舞伴，这引发了人群一小部分的混乱。
于是他带着她渐渐靠近了圣诞树，两人坐在花坛上看着舞池。
远处的长桌聚集着一些高年级生，安诺特追随着汤姆，他则被斯莱特林的男生们围绕着，背对着他们。
近处是霍格沃茨的低年级，他们还在不知疲倦地跳着舞。
“我们爬树吧。”阿尔法德忽然提议，他跳了起来，兴奋地指着花坛里的巨型圣诞树。
“什么？”赫敏有些好笑，阿尔法德的少年心总是随机出现，就像他和弗利蒙去偷那辆麻瓜摩托车一样。
“但是我的裙子……”
“忘掉你的裙子吧。以后还有无数次圣诞舞会呢。”他眨眨眼，“我会给你买新的。”
赫敏不知如何回应这略带暧昧和暗示的话语。她并不是和阿尔法德一起长大的，无法用打闹一带而过。
好在他已经一马当先地去爬树了。
阿尔法德脱掉西装外套，迅捷地跳上了第一节树干。赫敏把高跟鞋变成平底，来到了树下。
在万千蜡烛和小彩灯的照耀下，圣诞树的内部就像一座闪耀的通天塔。飞舞的小牙仙照亮了阿尔法德耀眼的笑容，他站在树枝上，外套搭在肩膀，潇洒地向她伸出手。
赫敏被这浪漫的一幕打动了，她笑着将手放进他手心，被他拉到了树干上。
两人在这座绚丽的树塔里攀爬，渐渐来到了圣诞树的中间。再上边的树枝较为纤细，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他们便挑选了一个视野最好的树枝坐下。
多么盛大的晚会。浪漫似仲夏，热闹胜新年。夜幕的星星仿佛也来凑热闹，从天窗里照进银色的光芒。
这瞬间就像窥得伊甸园的一角，被那无忧无虑和青春的热情所倾倒。
“May I kiss you？”阿尔法德突然问道。
赫敏有些惊讶地扭头，就看见两人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枝槲寄生，几只小牙仙偷笑着飞走了。
“我需要得到你的允许，简。”他的语气温柔，目光却灼热。
赫敏有些不敢直视，她弯起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的气息靠近了，赫敏闭上了眼睛，她闻到了杜松子和金酒，然后是带着一丝野性的香辛。
那双柔软的唇碰到了她的，馥郁热烈的玫瑰绽放在她唇齿之间，是张扬不羁的少年的他。
在这个吻里，她变回了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