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接近破晓
赫敏在走廊里飞奔，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她施了个静音咒，声音却没有停止，她这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心跳。
转过一个拐角，她躲在盔甲旁喘气，等待着追兵的到来。
五分钟过去，没有人出现，即使是窥测咒也毫无反应。
赫敏心里泛起了疑惑，但很快意识到一定是汤姆阻止了他们，难道他已经发现是自己了吗？更糟糕的是，其他斯莱特林是否也认出了自己？
赫敏可不认为自己能防得住来自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的明枪暗箭，但她也认为如果斯莱特林认出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追击。
赫敏镇定下来，回想自己逃脱的过程。她无法确定复方汤剂是否在隐身咒之前失效，但木已成舟，她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她纠结了片刻，立刻动身前往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她需要见邓布利多。
而在地窖里，斯莱特林对间谍的身份众说纷纭。
“一定是格林的巡逻小队成员！”这一位已经很接近真相。
“说不定是波特！他一直喜欢逞英雄，上次我们揍了他室友，他还没报复回来。”
众人争论不休，都没有得到定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们瞄向汤姆，后者正用魔法检阅罗宾森的记忆。
斯莱特林们安静了，等待着他的结果。片刻，汤姆结束探测，罗宾森一下子趴到地上，神色痛苦，显然两次记忆魔法可不是好承受的。
让斯莱特林们松一口气的是，汤姆并没有之前的沉怒。
“您确认间谍的身份了吗？”卡罗被大家推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Yes, indeed.”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愉悦。
卡罗放松了点：“敢问是谁？”
汤姆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卡罗吓得岔了口气，汤姆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继续寻找吧，我懒惰的朋友们，可不要再让我失望。”说着，他走向了会议室大门，纳吉尼飞快地跟上他，回头朝众人威胁地嘶嘶作响。
预备役的步伐一顿，忍气吞声地看着它得意离开。
“嘿，各位，这是什么？”
众人一回头，就看见一脸傻样的罗宾森正抛玩着那颗头骨。
大伙儿眼前一黑，克拉布一把抢过骷髅头，剩下的人一拥而上，咒骂着将今晚的恐惧和怒火都撒在了这个倒霉蛋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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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到达了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门缝里透过灯光，看来邓布利多还没睡下。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
无人应答。
赫敏再敲了几次门，依然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赫敏脑海里闪过无数阴谋论，不理会门上斯芬克斯的警告，抽出了魔杖。
门“吱呀”了一声，突然被人从里边打开，邓布利多出现在了门口。
“格林小姐？”他脸上的严肃融化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教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说着，她冲进了办公室。
噢，梅林，她看见了谁！
纽特·斯卡曼德！《神奇动物》的作者！
她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感到脚下传来一阵拉扯，低头一看，一只肥肥的黑色针鼹正攥着她皮鞋上的金属纽扣。
赫敏动了动脚，针鼹愣住了，悄摸摸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刻扯下纽扣塞进肚皮，然后飞快蹿上了斯卡曼德伸出的手臂。
“我为他道歉，小姐。”斯卡曼德是个腼腆的人，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是一只嗅嗅，喜欢一切亮闪闪的东西。”
说着，他提起嗅嗅使劲晃了下，将那个纽扣和一些金币撒了出来。
“Here.”他抓住奋力挣扎的嗅嗅，将纽扣还给了她。
赫敏接过，后悔自己鲁莽的行为，她也许打断了一场重要的谈话。
邓布利多贴心地圆场：“格林小姐，想必你已经认出我的客人。”
他转向斯卡曼德：“纽特，这就是简格林小姐。”
纽特害羞地微笑：“格林小姐，邓布利多经常和我说起你。”
他把嗅嗅塞进口袋，冲邓布利多点点头：“下次我再来拜访，再会，小姐。”说着，他钻进了壁炉。
现在只剩下赫敏和邓布利多。
“教授，我很抱歉……”
“没关系，格林小姐，事实上我和纽特的谈话也结束了。”
一杯热牛奶飘到她面前。
“这个点不太适合红茶和甜食，不是吗？”邓布利多冲她眨眨眼，邀请她坐下，“Now，格林小姐，请告诉我你想汇报的事情吧。”
赫敏突然觉得和邓布利多每天要烦心的事情比起来，自己的似乎有点小儿科。
如果她没记错，格林德沃最近从通缉犯摇身一变为国际巫师协会的竞选者，现任主席明显早就倒戈，而原本支持率领先的桑托斯收此威胁也不再稳拿胜券。
因为，危险的时代青睐危险的人物。
她也听说了刚才那位神奇动物专家的事迹，他去年大闹法国魔法部，今年在德国也掀起不小风波，和格林德沃站在了对立面。
显然，这位勇士深夜前来并不是为了简单的唠家常，赫敏推测一定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竞选事宜。
“是关于汤姆的事情，我发现他现在利用麻瓜战事训练斯莱特林。”她简单地说。
邓布利多搅拌茶杯的动作停了：“格林小姐，这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我很欣慰你愿意信任我。你没受伤吧？”
赫敏摇摇头，她忐忑地摩挲了下茶杯，下定决心直接问道：“教授，您认为他会赢吗？”
邓布利多的眼神有一瞬的犀利，但很快恢复平和：“格林小姐，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之一。”
“关于汤姆的事情，我知道了。”他喝了一口茶，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通常我不会和在校学生说这些，但格林小姐，你是一个相当敏锐的人，也许我是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
他挥手形成一片幻境，赫敏看见了一只鹿一样的生物：“麒麟？”
“正确，ten points for Gryffindor。”邓布利多赞许道，“麒麟能看见人的内心，因此可以分辨谁是至善之人。在古老的时期，巫师们用它来选择领袖。这次在不丹举行的竞选也会请麒麟来做出最终选择。”
“既然这样，格林德沃没有机会赢得选举。”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前不久，格林德沃抢走了另一只麒麟。以他的魔法，欺瞒麒麟的意志也不是不可能。”
“您能阻止他吗？”
“这正是我在做的事情。”邓布利多没有看赫敏，而是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那是欧洲的方向。
赫敏忍不住问出了心中多年的疑惑：“人们说只有您的力量和他匹敌，为什么您之前不直接阻止呢？”
为什么三年前圣徒攻击霍格莫德的时候，你放走了他？为什么你这些年眼观他犯下的罪行，却依然留在英国？躲在这个城堡里？明明你有这个实力！邓布利多，你在害怕什么？！
赫敏没有问出更尖锐的问题，但是怒气在她眼里闪烁。
邓布利多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少人都这样看过他，问过他，但是他无法直言。
“格林小姐，感谢你没有让我难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拧了拧眉心，“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真相，毕竟我们的处境如此相似，而且你比我更早意识到这些。”
赫敏没有理解他后面的话，但邓布利多没有继续，而是将幻境消散。
麒麟消失了，一个精致的银色饰物飘在空中，被雕饰环绕的水晶瓶里是两滴彼此追逐却不相容的血。
“这是……”赫敏喃喃道。
“一个誓言。”
她立刻反应了过来：“不……”
“是的，当我们还年轻的时候。”邓布利多的语气有些沉重，“我们有相同的志向，这个志向过于宏大以至于我们承诺彼此，即使日后改变主意，也不会去阻碍对方。”
“所以他无法打败您，您也无法打败他？”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为此付出了代价，人们因我而死。”
他低头靠在窗边，鬓角的白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未来的那个邓布利多，一个智者，一个英雄，一个罪人。
“教授，您会战胜他的。”她坚定地说道，“我们会赢的。”
邓布利多转过脸，朝她笑了。“谢谢你，格林小姐。”
他的眼神真诚，就像看着一个挚友而不是年轻的学生，“你比我年轻时强很多，你没有像我那样被野心蒙蔽，我相信，制止汤姆走向无法挽回的道路，你可以做得比我更好。”
赫敏沉默了，她无法告诉邓布利多她和汤姆之间的契约，这比血盟好不了多少。
“教授，难道没有解开它的办法吗？”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很遗憾，除非死亡。”
赫敏的心沉了下去。
她告辞了邓布利多，走向格兰芬多塔楼。
邓布利多望着她的身影，突然想起了莫普索斯的预言，四个巫师，两种命运，也许他们这一对的结局会美好一些。
他看着她走过拐角，便关上了门，走廊再次陷入黑暗。
稀薄的微光照了进来，走在塔楼阶梯上的赫敏看向外面的天空，却发现朝阳被未淡的夜色遮蔽，正徒劳地从山峦缝隙昭示白昼的到来。
这样的破晓就像黄昏。
她知晓此刻世界的命运轨迹，知晓这里所有人的命运，却不知自己，不知未来。
突然一阵异域的音乐传来，赫敏循声走去，发现是小精灵在装饰宴会厅，一个妖精正测试着乐器。
原来，第二天就是斯拉格霍恩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