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棠玥马不停蹄的赶往章老板的店铺。
原因无他：符废了、出了点事=没钱赚了。
要知道章老板先钱可是给了二十万灵石做定金的，现在她口袋里就剩一百灵石，这符要是没卖出去出了问题，这二十万灵石就算是宰了她，她都退不回去。
当然，在看到章老板的信息时她反复读了好几遍，思考了上述问题的可能性，不难确定问题可能并非出在她绘画的符文上，而是其他问题。
不然章老板发送的信息不太可能以“共同商讨”做结尾，所以事情指向了其他的可能性，需要她退回二十万灵石的概率也不大。
不用退钱，但是可能赚不了钱。
这么大一笔经济来源突然断了，大几万的灵石说赚不到就赚不到，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多番思考总结，管他什么情况呢，没钱就是要命！
棠玥咬着牙，急匆匆的出现在了章老板的店门口。
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棠玥晃了一下神。
章老板店铺的牌子被卸了下来扔在地上，被砍成了好几截，他颓废的蹲坐在门口，两眼失神。
来来往往的人只管路过，偶然有人看了一眼又快速离开，没有人进他的铺子。
棠玥“嘶”了一声，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修真界也玩砸场子这一套？”。
想着，她也站在了章老板的面前。
“章老板，你说要同我商讨的事儿，是什么事儿？”棠玥低头问章老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章老板迅速抬头，再看到对方后愣了愣。
棠玥换了一身行头，先前那身红色罗裙被炸糊了，她翻了翻以前的破衣裳套在了身上，又为了凸显自己“小红大师”的身份，将红色罗裙的破布条裁裁剪剪，跟着缝在了破衣服上。
说白了，她看起来又穷又寒酸，跟先前明显不太一样。
故此章老板才愣了愣神，但是想想她的声音，再看看棠玥的身形，章老板也确定了其身份。
“小红大师，您来了，我们屋里说吧。”章老板缓缓起身，佝偻着身体进了铺子。
棠玥抬步，进门的时候又看了看旁边碎了的牌子，在抬头的时候，店铺内的场景映入眼中。
货架上摆着的东西还在，但是店铺里的桌椅板凳都碎了，交易收钱的柜台也被烂了，先前打工的店小二不见身影，屋子里更是不见半个散修顾客的影子。
荒凉，这太荒凉了。
“小红大师，我这出了点事儿，已经没地儿坐了，还望您将就将就，就……”章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块毯子铺在地上。
“行。”棠玥坐在了毯子上，然后抬头看一旁失魂落魄的章老板，她拍了拍毯子的另一侧，问，“章老板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问话的同时，棠玥眼角的余光又在店铺里打量了一圈，暗暗又比对了一下这修真界砸场子和以前认知当中砸场子的区别。
嗯……应当是砸场子，东西没坏，但是客人不可能来了。
章老板坐在一旁，双手搭在膝盖上，几个呼吸之后，他语气无力的说道：“小红大师，想必定是还记得我们先前约定好的卖符一事。”
“对。”棠玥点点头，“你在通玄令当中同我说符废了，出了点事儿，还说要同我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来龙去脉又是何？”
“在散修圈子里，金丹期的符文已经是抢手货了，可谓是可遇不可求，元婴期和化神期的大脑屈指可数，更别提符修了，故此我能拿出练虚期的符文，自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章老板娓娓道来。
“不是说有人脉吗？”棠玥再问。
当初章老板说过的，他有人脉，有自己的圈子，可以确保顺利出售这些符，以达双方共赢的局面。
现在看来，他这些年打下的基底人脉俨然是个笑话，真到了利益时刻，谁还管得上他这一个小老板呀？
“有人脉是不假，可是能达到练虚期的符文突然出现这么多，在我们散修的圈子里，某些平衡会被打破的。”
“虽说按照正规的市场定价，练虚期的符文是几万灵石，可这也是有价有市的情况，说到底，这些符文、尤其是攻击类符文，翻个番再卖也能卖得出。”
棠玥点点头，示意章老板继续说下去。
“说白了，散修圈子里的大能不多，练虚期的符文就是好东西，好东西能获得巨大的利益，能逐渐改变固有的商业圈子，会影响到别人的利益。”
说到这里，一切已经很明确了。
哪怕章老板有途径卖符，一张两张也就罢了，偏偏一出手就是十张起步，偏偏放言要多少有多少。
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就算是有自己的人脉，别人也有更厉害的压他一头。
他影响了别人的利益，他被别人收拾了，也就是棠玥所理解的“砸场子”。
“在整个修真界，像我这样出售杂七杂八小东西的店铺还有很多，但是任何一个行业总有它的龙头，一叶金便是我们这个行业里的龙头，一叶金带人毁了我的铺子，让我没了招牌，这边代表着哪个散修敢进我的店，日后便是一叶金的黑名单客户，就是跟他们作对。”
一叶金既然是行业龙头，代表着他能出手的东西自然比寻常铺子多得多，也更全面，更强悍。
没有任何一名修士可以确保自己将来不会用到一叶金的东西，但是章老板这里的东西去别的地方也可以买到。
听起来是幼稚又普通的把戏，可是这的确会断了章老板的活路。
“所以，符卖不出去了，纵使一张练虚期的符难得，纵使这张符只不过几万灵石，可对于那些修士而言，不值当为了这一次性的玩意儿去得罪一叶金。”
“明白了。”棠玥心里门清了。
“这些事已不必多讲，我都明白，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就可以了。”棠玥直奔主题。
遇到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
章老板既然找她来商议此事，将来龙去脉描述的如此清楚，将他那不中用的人脉坦然告知，自然也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说一句“废了”。
听闻此言，章老板扭头看看棠玥，半张着嘴顿了好一会儿，显然是不适应她的这份直接了当。
“我原本想说……小红大师是个有义之人，先前与小红大师的相处交往，也令章某倍感愉快，处处受教，合作一场，我后续自然不能再拖小洪大师的后腿，想着小红大师如若还想赚钱，换个人合作自然能赚的盆满钵满，我已无能为力，想着就此告别来着。”
听到这里，看着章老板的棠玥挑挑眉。
“那个……”章老板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试探着瞟了棠玥几眼，迟疑的问，“我突然间又想……小红大师，不知道我够不够面子，请您……请您出手，咱们找找场子？”
“喔……”棠玥的语气和表情很微妙。
其是一叶金的做法已经很明确了，他们能够在修真界屹立这么多年，背后肯定有大能坐镇。
章老板能够找得到练虚期符文的大师，一叶金的人自然也想到了这大师少说练虚期，他们却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手，一则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怕一个练虚期的符修，二则是他们想向这练虚期的符修说明，章老板是个靠不住的家伙，想要发财得找他们，他们靠得住。
所以棠玥直接问：“一叶金的修士高点儿的都是什么级别的？”
“每家店铺都有金丹巅峰期修士坐镇，有四八名元婴期修士定期巡视一叶金的每家店铺，一叶金最大的老板是化神巅峰，听闻他背后有合体期大能撑腰，还听说他们背后跟宗门也有关联。”章老板说着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现在的修真界不比从前，修士修行的速度较慢，在散修圈子里，一叶金的配置算是顶配了，也难怪他们在散修圈子里如此嚣张。
在正儿八经的宗门当中，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士并不少见，只要好好修炼，修行的时间长一些，也能达到这水平。
当然，除了主角团的各个天才们，譬如岁数不过百的叶潇闻，修行速度和天赋远超常人数倍，毕竟寻常修士一般千儿八百岁才能修得化神巅峰呢。
所以扯了这么多外话，也从侧面证明一也金在这普通的散修圈子里，对于开着普通铺子的章老板来说是多么有压力的存在了。
“我了解了。”棠玥沉着一口气点了点头，神色陡然沉重许多。
“所以小红大师，您就是希望啊！您这么厉害！您！！”章老板就差直接说“小红大师一个打十个根本不在话下，小红大师现在就开战！找回厂子发家致富！”了。
棠玥单手撑住脑袋，侧着脸看章老板：“章老板，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练气期，这已经是我人生修炼的巅峰了，能画出练虚的符文，纯粹是意外？”
这一瞬，一口气陡然噎在了章老板的嗓子眼儿，他眨了眨眼睛，好半响没有回过神儿。
他喘着粗气，脑子琢磨了半响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嘶”了好几声后，他又用手抓了抓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章老板才悠悠的说了一声：“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啊……”
“那我们？”章老板又试探看棠玥。
那就？就此解散？各奔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