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炼器门，张祖灵跟一个跟他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老头正在争执。
“老孙，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抠呢？”张祖灵对着孙玉堂吹胡子瞪眼，“就拿你几个木头，你连库房都不愿意给我开？咱们这几千年的交情了，难道还不值得这几根木头？”
“胡说八道，你少在这里道德绑架我！”孙玉堂急的瞪大了眼，“炼器门到处都是这些小玩意儿，你从哪儿找不行？非得从我自己的库房找？”
“哎呀呀！你这儿不是有好东西吗？我这是做师父搜罗东西！徒弟孝敬师父当然得给好的！”张祖灵说的理直气壮，“我知道你这儿有好东西！我还拿随便的玩意儿去搪塞师父！我这岂不是大不孝大不敬？”
孙玉堂：“……”
“不对劲！你师父不是早就羽化了吗？你哪儿来的师父？先前可从未听你说起过！”
说到这里，张祖灵原本因为衰老而弯曲的背挺直了一下，神采奕奕，满脸骄傲：“要说我师父！那可就牛了！”
“整个修真界！种植灵草第一人！挽救修真界的希望！未来之光！她会的东西可多着了！她在修真界可有名了！我还是她的第一个徒弟！这无上荣光！你懂的？”
孙玉堂此时看张祖灵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样：“你一把年纪，怎么就被骗成这个样子了？昆仑教授给新弟子的反诈课程，你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呸！”张祖灵急了眼，当场掏起了自己的芥子袋，“我不准你这么污蔑我师父，我师父才不是骗子呢！”
他掏出了几颗灵气极度充裕的灵草，还掏出了几颗棠玥出售的大力丸。
“这是我师父种的灵草！这是我师父自己炼丹卖的丹药！你自己看看这两样东西哪样不是上数？我师父就是牛的很！她不是骗子！”张祖灵据理力争。
“骂我可以！骂我师父不行！”他雄赳赳气昂，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又顿顿，“当然也别骂我。”
孙玉堂没有回话，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张祖灵手中的灵草和丹药上，根本就顾不得张祖灵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了。
他虽然是昆仑炼器门的门主，可他的一生修为自然也能够让他辨别得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能够感知到张祖灵手中的灵草有多浓郁的灵气，这颗丹药是多么的纯粹。
“那个什么。”孙玉堂回过神，他的语气也不似先前着急了，“你跟我换。”
张祖灵：“……”
“拿这玩意儿，跟我换。”孙玉堂点了点张祖灵手中的灵草和大力丸，“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俩来来回回交往一下，不过分吧？”
“小气鬼。”张祖灵把灵草和大力丸丢到了孙玉堂的手中，算是同意了这场交易。
“那个什么……你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灵草？这颗丹药是不是用这些灵草炼出来的？”孙玉堂想着，将一颗大力丸塞入了口中，又干嚼了一颗灵草。
刹那间浓郁的灵气在他的身上炸开，他感觉自己苍老的灵魂都注入了旺盛的精神力，那种感觉是那样的奇妙和美好，仿佛连生命都得到了延续。
在感受到这种独特之后，孙玉堂的整个身躯僵住，表情都有些恍惚了。
他以为张祖灵手中的东西只不过是稍有些特别，却不想入了口却是这样奇妙的体验，那这是不是代表着……
“怎么？你这老东西又要搁我这儿当扒皮，去讨好你的宝贝吗？”张祖灵调侃的哼了哼。
孙玉堂一时之间没回话，只是震惊的看看他。
沉默一会儿过后，他陡然严肃许多，一本正经的说：“对。”
“我说正经的，我想从你这儿进购这些灵草，还想要问一问你师父……能不能炼制驻颜的丹药？”孙玉堂说的很认真，“真正有用的驻颜丹药。”
张祖灵抬头看他一眼，“嗯”了一声，“我回头问问师父。”
借着他语气转变，又跟着急嚷嚷起来：“有事儿求我师父！你还不麻溜的开你的库房！拿你的东西！”
“你师父明明要的是普通的玩意儿，开我库房干什么。”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孙玉堂还是行动了。
不多会儿之后，站在库房里的张祖灵拿出了八方通，给棠玥播打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屏幕上出现了张祖灵和棠玥的身影，张祖灵翻转八方通，将库房里的景象展现给棠玥：“师父，我按照你的要求找到了东西了！还是找的最好的！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别的更好的玩意儿！您随便挑随便看！看中什么咱们选什么！千万别客气！”张祖灵就差来一句“这就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外人”了。
棠玥看着八方通展现出来的景象，微微眯了眯眼，认真的打量了起来。
旁边的孙玉堂看着棠玥和张祖灵打视频通话后，震惊的眼睛瞪得更大，直勾勾的往这边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震惊与张祖灵如此大方的贡献自己的东西，还是震惊这八方通了。
直到棠玥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理论上来说，制作傀儡当然是越好的材质，成品越有灵智越好用，但是我只需要种地收灵草的傀儡，倒也不至于用这么好的材质。”棠玥当然能够辨别出张祖灵给她找的材料有多好了。
但是用这玩意儿，制作打工傀儡，那跟暴殄天物有什么区别？
接着她又喃喃一声：“要是……制作灵智较高的傀儡，去带领其他普通的傀儡种地浇水，倒也不是不行，反而更省了你我的时间，所以这些材质也不是不能用，可以收下。”
她这话说完，张祖灵和孙玉堂齐刷刷愣住。
张祖灵：“师父您要制作种灵草的傀儡？您找这些材料制作傀儡就是为了种地？”
孙玉堂：“你能制作傀儡？？还是用来种地的傀儡？？”
张祖灵和孙玉堂同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声音响彻整个硕大的仓库。
棠玥：“……”
张祖灵：“师父，您要是有了傀儡，那还要我有何用？我是您的好大徒啊！我总不能当个摆设吧？有了更好的东西！您不会不要我吧？”
张祖灵更担忧的是，他如果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他的师父不要他了怎么办？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孙玉堂：“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制作傀儡的人少之又少！你怎么可能制作傀儡呢？不可能不可能……”
“你要是真的能制作傀儡的话……那……那……”
嘴上说着不可能，实际上心里已经肯定对方一定能做得出傀儡了。
棠玥：“……”
“别浪费时间了，把东西赶紧给我带回来。”棠玥语气硬邦邦的，她可没那个闲工夫跟这俩老头掰扯些没用的东西。
接着她快速挑选物品，顺便说一句：“除了这些上品材质之外，我给你列表的普通材质也记得带回来，越多越好哈。”
说完之后，棠玥挂断了八方通，留下两个老头大眼瞪小眼。
“我师父要这些东西，你不能不给。”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小子是个大嘴巴！我师父还不知道我是谁呢！万一你搁那嘚啵嘚暴露了我！我师父不要我了怎么办？”张祖灵连连摇头。
虽说张祖灵跟棠玥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发觉棠玥是个低调行事的人，毕竟在正式拜师之前，她曾经反复询问过张祖灵的身份。
确定了对方只不过是昆仑一个爱种灵草的老头儿，手里拥有许多稀有灵草株也不过是多年的积累，以及凭借着年纪和关系获得的资源之后，棠玥这才放心让对方拜师。
再加上后来几日相处的种种细节，张祖灵更加确定了自己坚决不能告知棠玥自己就是昆仑灵草园的园主，当初创立昆仑的元老之一。
如今孙玉堂要跟着去，真要是暴露了什么，那他还当个屁徒弟？
“我发誓！我坚决不说！”孙玉堂举起手指起誓，“我就是想见见她！坚决不暴露你我的个人身份！真要是从我嘴里暴露了！我就一无所有！”
“你要是带我去！以后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这还不行吗？”
张祖灵有点迟疑，但还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忘了神机门当初说的了吗？我不能不去。”孙玉堂掏出了杀手锏。
不多久之后，张祖灵和孙玉堂齐刷刷的出现在了灵草地前。
看着突然多出来的老头，棠玥的额角突突两下，压制着无语和烦躁的眼睛直勾勾的定到了张祖灵的身上。
不用说话，她的眼神就是质问——好大徒，你怎么随便带着老头来我们的地盘？
“师父，我给您介绍一下。”张祖灵憨憨一笑，脸上的褶子都挤成堆了。
他一把拽过孙玉堂：“这是我的好朋友，跟我岁数差不多大，他在炼器门平时打打杂，做点小事，手里头能鼓捣不少炼器的玩意儿。”
棠玥没说话，还在直视他。
张祖灵：“师父……”
孙玉堂：“大师您好，我来目的有二，一是想让您做驻颜丹，二是想看看您怎么做傀儡。”
坦白说，大家看到棠玥只是个炼气的时候，他感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但那是张祖灵的师父，但她种的出惊为天人的灵草，炼得出惊为天人的丹药，所以孙玉堂没什么好质疑的。
他直问的两个问题，也是在给自己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