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辛巴德伸出食指缠绕着康妮的发丝,康妮躺在辛巴德腿上小憩,原本平静的海面逐渐掀起一层层浪花,船顿时摇晃起来。天上水滴和鱼一同落下,鱼活跃地在船板蹦跳,把在梦乡里的康妮惊醒,康妮像受惊的小鹿警惕地环顾四周。
辛巴德赶忙安抚康妮,将她抱入怀中,轻拍她的脑袋嘴上说道没事。
待海面稍微平静,一个身材巨大的人影映入他们眼帘,大海中居然有人?!康妮和辛巴德都对此感到吃惊。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畏畏缩缩地跪在甲板上小声道歉,他说他也没想到这片大海居然有人。
“明明个头很大,声音却很小呢。”康妮凑在辛巴德耳边悄悄说。
“真是十分抱歉,没、没想到在这种大海中,还会有人在……”男人还在道歉,对自己突然出现的行为十分过意不去,辛巴德却笑着感谢他,因为多亏男人,船上的水和食物都得到了补充。男人听到辛巴德道谢,先是呆愣随后嚎啕大哭,表明自己好久都没听到谢谢你这句话了,并解释自己自幼体制贫弱,又经常被说是像鱼干一样干瘪瘪的性格,还不太习惯被感谢。
康妮被他的反差逗乐,捂住嘴笑起来,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头发挡住他的脸而看不到眼睛,不然他一定是泪眼汪汪的。
康妮悦耳的笑声引起男人的注意,他抬头后呆住了,想说些什么又十分语无伦次,最后不好意思的闭上嘴。
“啊…啊,…啊…”
康妮朝他弯了弯眉眼。
男人一下子从脸红到了脖子。
辛巴德见状咳嗽两声:“咳咳——”男人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对不起,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男人话还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哥——!”夹杂着其他听不清的话语。
小人影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接近,伴随“我家大哥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句话阵阵波浪卷起,来人将男人的头重重地扣在甲板上,继续道歉,是名身材同样伟岸的少女。
船已经极度倾斜向他们两兄妹,女子热情介绍,她名叫皮皮莉卡年龄为十三岁,男子是她的兄长年龄为二十一岁,他们都是伊姆查克族人。皮皮莉卡看到一旁的康妮,惊呼:“天啊,好漂亮的女孩!”皮皮莉卡的眼睛闪烁着单纯赞美的光芒,这个孩子的目光太直白,康妮红着脸道谢。
这一幕让辛巴德见了好笑,靠在康妮身上打开话匣子跟皮皮莉卡聊起来:“你们是体型比较大的人种呢。”皮皮莉卡开朗地拍拍胸脯说:“就是这样!伊姆查克族的人全部都是这样的。”
辛巴德双手牵起皮皮莉卡的手,单膝下跪歪头微笑道:“就算如此,女性的美丽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啊。”但可能因为皮皮莉卡年纪太小也太单纯,对辛巴德的行为并未做出他期待的回应,只是呆呆地歪歪头。
又来了,又来了,辛喜欢所有女性的毛病。康妮暗戳戳吃醋,她学着辛巴德同样握住男人的手,露出她最为满意的笑容:“我叫康妮,你叫什么名字呀?”手被康妮捧住,男人瞬间红透脸,说不出话。
经过兄妹反应对比,康妮得意地朝辛巴德挑眉,辛巴德自觉地把康妮一把举起,抱在怀里和康妮老实坐下,小声地在康妮耳边说:“康妮还真是坏心眼。”
“彼此彼此。”
辛巴德闹别扭结束后开始介绍:“对了,我叫辛巴德,她叫康妮,兄长的名字是?”
皮皮莉卡解释自己的废柴兄长目前还没有名字,伊姆查克族的男孩在出生之际虽然会有个名字,但在成人仪式上会授予成为大人的证明一样的[成人名]作为第二个名字,只有孩子的时候才能用乳名称呼,男孩子长大后使用成人名是一项义务,而到了成人的年纪还没有成人名的家伙就会被当作[无名氏]。
皮皮莉卡生气地捶打兄长,说今天也被那家伙吹飞了,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家伙。辛巴德不解地询问:“那家伙…你们有什么敌人吗?
男人和皮皮莉卡停下打闹,解释说,伊姆查克的成人仪式就是胆量测试,和狂暴一角战斗并将其打败之时,就认可你是成人!辛巴德听到狂暴一角瞬间有一丝激动,但随后又问狂暴一角是什么。从接下来的对话得知,男人喜欢族内的第一美人,但他认为自己就算通过了成人仪式向她求婚也没用,又开始哭泣。
此时波浪起伏变大,康妮重心不稳倒向辛巴德,辛巴德伸出手将康妮揽住,另一只手举起来指着说:“虽然打搅你们很不好意思,海浪起伏好像有点大,难道说这就是……”兄妹二人惊呼:“狂暴一角啊!”
看到似鲸般大的狂暴一角,辛巴德冒险的辛已经被完全激起,激动地站起来说:“那就是狂暴一角吗?好厉害!要战斗的话我也帮忙!!”
辛巴德和他们在岛上制定策略等待着下次狂暴一角的到来,暴风雨即将来临,这是康妮第一次看到辛巴德使用迷宫的力量,天神宙斯般,雷电都为他所驱使。剑和手臂都变了模样,手臂上的鳞片像宝石般熠熠生辉,康妮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男人一开始也表现出非凡的能力,但最后还是在辛巴德的帮助下才解决狂暴一角,相比兴奋的辛巴德和皮皮莉卡,男人显得有些落寞。
狂暴一角的肉是极好的蛋白质来源,可做成盐渍、干肉和香肠,有利于长期保存。在海洋和无人岛,死去的尸体也能成为贵重的粮食,骨头和牙齿可被作为船的建材,皮和胡须可被做成衣服、绳子和毛巾,而且从脂肪中榨取的油脂不管是食用还是作为燃料都是可以利用的万能之油。
康妮作为旁观者,知道真正打败狂暴一角的不是男人,而是辛巴德,她认为男人自己想必也清楚,不然也不会如此落寞。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未来才会有进步的可能性,康妮相信这个男人未来会脱胎换骨。
待处理好狂暴一角的一周后,辛巴德和康妮决定一起启程前往他们的国家,极北的秘境,伊姆查克。
皮皮莉卡临走前又向辛巴德确认一遍:“你们真的要来我们的国家伊姆查克吗?”
辛巴德目光坚定,他此时光芒万丈,世界指引着他前进的道路。
“嗯,未知的土地,未知的国家,我想要看遍整个世界……为了改变世界!”
康妮好喜欢辛巴德自信的样子,她觉得真正的王的模样在辛巴德这里都有了具象化。
到达伊姆查克后,一落地就是漫天的漫天的雪花,纯白的大地,体型巨大的民族,形状不可思议的房屋,康妮跟辛巴德同样兴奋地东张西望。辛巴德打了个喷嚏才反应过来这里的温度太低了,马上有热情的族人给康妮和辛巴德递上防寒的衣服。
一位看起来气势不凡的高大男人出现了,皮皮莉卡见到他便欣喜地扑上去,喊道:“父亲!”这个人的族长,既是皮皮莉卡的父亲也是男人的父亲。伊姆查克的各位都以为是男人打败了狂暴一角的回归,脸上的喜悦跃然纸上,为庆祝男人打败狂暴一角而举办国家的传统[谢肉宴],男人从此有了名字,叫席纳霍霍。
康妮对这个国家好奇无比,想到处逛逛,辛巴德本想陪康妮一起,但族长邀请辛巴德谈话。
辛巴德犹豫道:“可是……”
康妮俏皮地朝辛巴德眨眨眼,催促他快点过去,说:“我自己也可以逛,而且这里的人看起来都那么热情,说不定晚点我都可以做你的导游了,你不用担心我。”
皮皮莉卡也在一旁应道:“没错,我们伊姆查克很热情的!辛巴德你不用担心!”
辛巴德刚张嘴还没说出话,康妮就已经被没见过的东西吸引走了,辛巴德无奈地叹口气,尽管心里有些不安也只好随她去了。辛巴德的不安其实不是担心康妮在伊姆查克会危险,而是担心会有人向康妮搭讪,从上岸一开始,他就已经发现,不管男女,目光都落在了康妮身上。
辛巴德在进帐篷前还回头看了眼康妮的背影。
辛巴德所想的没错,许多的伊姆查克族的男性看到只身一人的康妮都前去攀谈,他们都是伊姆查克的战士,有着对自己的自信和身为战士的骄傲,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征服这个绝美少女。
“你从哪里来?”
“我可以直到你的名字吗?”
“你有喜欢的人吗?”
……
他们想博得少女的笑颜,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康妮面对热情的伊姆查克族人,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康妮发现摊位有一个漂亮的发饰,她向店家买下,店家却执意要送给她,康妮上前一步,“谢谢你。”她的声音如夜莺的歌声,接过发饰,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抬眸对店家微笑。
店家欣喜地张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康妮的胳膊被人拉住,一个旋转,她被人搂进怀中。辛巴德眸底的光深不见底,他简单环顾周围,最后把目光移向康妮手中的发饰。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康妮有的不止美貌,更要命的是有着不自知的荷尔蒙。
“辛?”
“嗯。”
康妮离开辛巴德的怀抱,欣喜着说:“你和族长谈话结束啦?”辛巴德看着康妮的笑容,再与刚刚康妮对他人略带疏远的笑容相比,暗自满意地点点头,并顺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脸。
“回去了,康妮。”
夜风习习,伊姆查克的夜晚就算在房间也能感受到冷意,康妮是跟辛巴德和席纳霍霍以及皮皮莉卡和两个孩子一间房,床很大,他们睡在一起绰绰有余。辛巴德一只手搂着康妮,康妮抱着辛巴德睡着,辛巴德最开始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康妮的背,最后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突然,康妮感觉到辛巴德起身,随即响起重物掉落的声音。康妮马上睁开眼睛,两条黑绳紧紧捆住了皮皮莉卡和席纳霍霍的双臂,缠着绑带的白发男孩骑在辛巴德身上,将自己的武器刺向辛巴德。
康妮还没睡醒但身体下意识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是往暗杀者脸上一扔,并且正中靶心,辛巴德抓住这个机会拿起自己身边的剑对暗杀者使用了迷宫的力量。看着屋内的雷电,康妮再次遏制不住的露出了渴望的眼神。刺杀失败的暗杀者被众人按下询问,他暴躁的骂骂咧咧,询问期间还没问出什么重要信息,屋内突然出现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待到烟雾散去原本被扣押的暗杀者已不见,很显然,他的同伙将他救走。
面对当前混乱的场景,族长不禁出口询问辛巴德:“这样好吗?就这样让那群家伙逃跑……”如果现在前去追捕还是有很大概率可以抓到的。
辛巴德目光始终没有移开暗杀者离去的方向,就那么默默的凝视着窗外,说:“没事。”
皮皮莉卡担心道:“什么没事啊,你可是被他们盯上性命了啊?怎么可能没事啊!”
“嗯,没事的。”辛巴德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语气平淡但他身上散发出绝对自信的气息,“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在这种地方死去。”
康妮应声望去,他明亮而坚定,像一颗璀璨的星星,她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