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康妮找回记忆后在辛德利亚大肆活跃起来,众人得知这个好消息纷纷赶来,将她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问候。康妮能重新与大家亲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喜事。
皮皮莉卡再次哭成泪人。
除去辛巴德外,率先得知消息的贾法尔反应颇大,他对康妮加倍嘘寒问暖,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诸如此类的关心话语如洪水倾泄。
康妮心头一暖,忍不住打趣:“贾法尔真的变成妈妈了。”
辛德利亚今日热闹非凡,为庆祝阿拉丁三人归来和康妮重拾记忆,当晚开设隆重宴会。
台下的阿里巴巴一手端着酒杯,用手肘撞击旁边的阿拉丁,小声嘀咕:“真没想到啊,康妮小姐和辛巴德先生曾经居然是恋人啊!”
“嗯……”
阿拉丁心不在焉,白天通过所罗门的智慧所见的康妮过去让他感到心情复杂,其中的空白也让他很在意,期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没有被rufu的伟大洪流所记载呢?
至今母胎单身的阿里巴巴看向台上亲昵的二人,落泪两行:“真好呢,辛巴德先生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女朋友……呜呜……”
阿拉丁回过神赶紧安慰他的王之器:“阿、阿里巴巴君也很受欢迎噢!”
“真的吗……哪里……?”
“欸、欸……”
这场宴会康妮自然是坐在离辛巴德最近的位置,过往日常酒会都会贴身辛巴德的美人们,在看到近身的康妮后,全部退避三舍。
比不过……!!
康妮心思不在此,她依偎着辛巴德,望着歌舞升平的辛德利亚,灯光火炬闪烁聚于瞳孔:“辛,你真的把辛德利亚建设得很好。”
辛巴德楼住康妮的手臂紧了紧,跟随她的视线将目光投向国子国民们。
“嗯。”
然而康妮又好像不止是在看辛德利亚,她似在遥望很远很远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孤寂在心底蔓延,宛如藤曼疯狂掠夺般生长。她抬头注视被火光照影的辛巴德,纵使心中千言万语,还是如鲠在喉,半吞吐才说出一句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意味的希冀。
“辛,我希望你幸福、快乐和平安。”
辛巴德现今还不明白,康妮为什么会在当前如此欢快的氛围下说出这话,这种寄托般的言语。他宠溺地抚摸康妮的长发,眼中流光四溢。
“我和辛德利亚,还有你,都会幸福的。”
为了庆祝她重新回到辛德利亚,辛巴德低头含笑问康妮:“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康妮伸手握住辛巴德的左手,手指摩挲着曾被失忆时的她说朴素的戒指,这是她过去旅行带回来的礼物,辛巴德竟一直戴着。
她凝着这枚戒指,闭眼后亲昵地往辛巴德怀里凑近回答:“你在我身边就好。”
白日替昼夜,斜阳对黄昏。
这期间康妮总和辛巴德黏在一起,丝毫不逊色于过去的程度,更甚。
导致贾法尔扭头跟马斯鲁尔吐槽:“君王不早朝啊……”
辛巴德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反而对康妮的糖衣炮弹乐此不疲,目前计划都在按他所设想的方向发展,唯一需要考虑的不稳定变量就是即将到来的是世界会谈。
由于他们的关系特殊性,贾法尔也由着他们腻歪没有进行阻拦,只不过时常会被康妮和辛巴德甜得牙疼。
在世界会谈来到之前,就这么安心地短暂小憩下去吧。
相拥的二人心照不宣。
阿拉丁等人从马格诺修泰德回来的一周内,康妮和他们产生了新的交际,尤其是得知阿里巴巴和练红玉成为朋友这事,让康妮感动得一塌糊涂。
康妮两眼放光握住阿里巴巴的手问:“红玉很可爱对吧?”
阿里巴巴忍不住脸红,心中紧张脸上带笑回答:“是、是的!”
“红玉虽然表面看起来飞扬跋扈,但实际上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哦,她人很好的,就是有点不太会表达,如果未来她遇到困难请你多帮帮她,那个孩子还挺会硬撑的……”
康妮一聊到练红玉就停不下来,阿里巴巴被康妮对练红玉的喜爱震惊到,脱口而出:“那康妮小姐你不打算回煌帝国看看红玉吗?”
这话让原本喋喋不休的康妮一下子沉默,半响才开口:“我也想啊……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回去见她。”
近乡情怯。
距离阿拉丁等人回到辛德利亚的半个月后,辛巴德收到了练红炎寄来的[召还状],他要求阿拉丁和阿里巴巴作为使节去他那,这封邀请函的地点是练红炎的远征军所驻扎的巴尔巴德。
阿里巴巴决定他独自去巴尔巴德见练红炎。
康妮拜托阿里巴巴如果有机会碰到练红玉的话帮忙打听一下她过得如何,阿里巴巴答应了。
至于康妮为什么没有让阿里巴巴帮忙向练红炎问好,自然是因为两国立场的对立性。
翌日,阿里巴巴出发。
在阿里巴巴前往巴尔巴德时间里,优纳恩来到辛德利亚与身处黑秤塔的阿拉丁见面。
“这里真棒呀,够阴暗……辛德利亚的阳光太强了呢。”
辛巴德对于辛德利亚所发生的事无所不知,在他身边的康妮自然同步知道了这件事,许久不见,辛巴德和优纳恩目前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辛巴德跟康妮打声招呼就大步走去黑秤塔,被留在房间里的康妮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椅背上,仰头凝视天花板,不知她在想什么。
“辛……——”
会谈时间愈发接近,这次辛巴德主动问康妮想不想一起去,康妮拒绝了。船队从辛德利亚港口出发,向着会谈举行地点,马格诺修泰德和雷姆大陆之间的海峡前进。
会谈尾声传来煌帝国皇帝陛下练玉艳被谋杀的消息,谋杀者是第四皇子练白龙。
辛巴德重回辛德利亚,康妮明显感觉到他有哪里发生了不一样的改变。
练白龙和裘达尔这以全世界为敌的俩人,成功攻略第六十八迷宫贝利阿尔,练白龙成为复数迷宫攻略者。自世界会谈以来仅八天内,练白龙称帝。
在煌帝国内战正式打响前,阿拉丁与阿里巴巴对决裘达尔和练白龙,双方都失去了各自的王之器和magi。
而这也不能使练白龙停下复仇的脚步。
一方是煌帝国是首都洛昌以练白龙为首势力,另一方是驻军巴尔巴德以练红炎为首势力。
本来这场战役练白龙必败无疑,可七海联盟突然作为盟友来助练白龙一臂之力,原因是练白龙以煌帝国正统皇帝之名,已与七海联盟交换誓约正式成为七海联盟的一国。
练白瑛声称为了保护弟弟,于是放行萨桑军顺利通过天山山脉,此时很难说现在的练白瑛体内不是阿尔巴。
七海联盟的大规模舰队正向巴尔巴德进军,本来距离练白龙最近的练红玉和练红霸,他们还有取下练白龙首级的胜算。练红霸也确实打算这么做,却被交付了后背的练红玉用武器抵住了脖颈。
辛巴德操纵了练红玉的意识。
因为辛巴德的插手,原本胜券在握的练红炎方大败。
……
康妮推开阻拦她的贾法尔,直面质问辛巴德:“你怎么可以用桀派操控练红玉?”她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可眼中还是难掩怒火。
果然来了。
辛巴德语调平缓,心中早预料到当前情况:“冷静一点,康妮。”
“你是什么时候计划好这一切的?贾法尔也知道对不对?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是因为害怕我告诉练红玉?怕我影响你的计划?”
煌帝国内战不应该有外国干预,至少最不应该是辛巴德干涉,对谁下手也万万不应该对练红玉下手。康妮弄不清自己的愤怒,是因为辛巴德对练家弟妹设陷,还是对练红炎的是算计,亦或是他对她的防备。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先前,为了守护这个国家,无论怎样肮脏的手段我都会使用。调停煌帝国内战,这是为了建立一个没有战争和兵役的世界所必须的。”
康妮瞳孔震动,辛巴德从小就十分仇恨掌权者因为一己私欲擅自发动战争,所以他要建立一个没有这些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国家了。
“保护辛德利亚、建立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家难道就一定要伤害别人吗?”
“伤害别人?”辛巴德在心中不可置否地冷笑一声。
“康妮你应该也还记得辛德利亚最初建国的时候吧?我们明明仅仅是为了建立一个大家都能共同生存的国家,却因为力量不足、情报闭塞导致灭国,多少人死去?甚至包括你……康妮。”
“我们明明什么没有伤害别人,却遭到了别人的伤害,那你告诉我,这样就是对的吗?”
不是这样的……
“可是你如今已经有了保护辛德利亚的绝对力量,为什么还要……”
“如果不是练红玉皇女被我操控,换成雷姆帝国或者别的什么人,你还会如此动怒吗?”
“……”
康妮已经理解不了现在的辛巴德,她说服不了他,一生的经历闭环了,康妮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辛巴德与塞莲缇娜辩论会输,身在局中人是很难靠自己破局的。
“你这样是错的,辛巴德。”
她知道辛巴德变了,并不是初心的改变,周围人的期望让他成为了孤独的王,她曾也是强迫辛巴德前进的推手,康妮不再打算跟随在他身后,我不能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而盲目追随你了。
“我不想再看着你的背影了。”
他是王,引领着下至国民上至八人将,所有人都坚定不移地跟随他,没有人与他坚持辩论不同的观点。大家只会随着辛巴德的步伐前进,他一个人带着所有人走着,逐渐开始迷失。
再强大的人所做出的决定也不一定全是正确的,可他周围没有人提出其他意见。尽管心有分歧,但还是选择跟随,这便酿造了辛巴德迷茫又坚定的情况。
对于辛巴德自身来说,他当然知道自己变了。面对年少时的挚爱,曾经即将成为王妃的康妮,他接受不了康妮对现在的他的批判与不认可。
她可能的是他心中仅剩的净土和残留代表过去的象征。
所以他对练红玉的利用、对练白龙的拉拢,对煌帝国内战的插手,辛巴德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对煌帝国产生羁绊的康妮不会缄默不言。
早预设到未来的辛巴德便不想让康妮过快找回过去的记忆,不希望她拿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进行对比,不希望像现在这般和她产生争执。
他们在没有彼此的不同道路上都经历了太多。
辛巴德早期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指正自己,可他的光芒倾泄到了各个角落,大部分人都被他所映照出的道路牵引。习惯了这种情况下的辛巴德,既渴望又害怕,身为引领者的傲气紧跟着种种矛盾彼此冲撞。
悲叹。
辛巴德行为与态度产生矛盾,引起的不适感也常被他忽略。具体来说,辛巴德一开始对权谋的手段是排斥的,这种行为和他的态度起了冲突。冲突给辛巴德带了强烈的不适感,为了淡化不适,辛巴德开始合理化自己的行为。谋权的手段使用的越多,他便越需要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久而久之,他的态度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康妮则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不管是因为辛巴德的遮掩、裘达尔的隐瞒发怒,还是担忧练家人的情感。既然过去他们关系如此亲密,辛巴德行为对康妮来说,所透露的是深深的不信任感。
王象征着一定程度的强势,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