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侯府生事
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侯文敬痛苦万分,又急又气,他就只这么一个儿子,势必要为儿子报仇。
第一要杀的,就是看守狐妖的狱卒,他们看管不力。
第二就是县令张季,让狐妖跑了,办事只知道推脱。
第三就是王炬、柳峮、张子诚,这三人平常日日跟在他儿子身后,偏偏出事那几天不在。
第四就是老道士,允诺了抓回狐妖,却又同时替金家办事,丝毫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第五,就是抢了道士的金家人,他们害得道士一心二用,没能抓回狐妖。
一下子死了五个狱卒,张季了解侯文敬的为人,猜到是他做的,整日提心吊胆。
“大人,大人!狱卒王三的女人又来门口哭天喊地了!”
张季头疼不已,“打出去。”
钱师爷说:“大人,这不能,外面聚了些人。”
张季一下子站起来冲了出去,衙门口衣着破烂的妇人在哭诉:“老天爷啊!王三他死得好惨啊!下面还有三个半大孩子,上面还有七十老父,怎么就死了啊!”
张季正了正表情,说:“乡亲们,本官秉公办事,王三等无名狱卒横死一案已经了结,正是杀死侯家少爷的那只狐妖做的。”
听见有妖精,围观百姓一阵骚动。
“大家不要担心,有一老道士已经去抓妖了,我也已上报了朝廷。”
张季看向妇人,说:“县衙已经给了五两抚恤银,你就不要再闹了。”
他语气无奈,眼含泪水,一副爱民好官的模样。
“大人,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和王三的三个孩子,大的才七岁,小的还在襁褓之中,老父亲知道儿子死了,一病不起啊!”
张季心里冷哼一声,不就是来要钱的,“本官断案按的是大卫律法,只能给五两,你莫要再扰乱县衙,否则治你的罪!”
张季说完,转身走了。
侯文敬家大业大,经营着不少铺子,为方便办事,常给张季一些好处,张季“礼尚往来”假公济私,帮着侯文敬害了好几个生意上的对手。
侯斌犯了事,闹到衙门,侯文敬送些银子给张季,事情也就了结了。
两人说到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张季虽然有所怀疑,但觉得侯文敬还不会对他下手。
张季开口问身边的人,“钱师爷,依你看侯文敬会不会动手?”
钱师爷是张季的心腹,什么事他都知道,“大人,我觉着不会的,要是他敢,您就把他的事都抖出去。”
鱼死网破,也是种办法,张季放心地点了点头。
张季的想法全部知晓了,袁维君对身旁的芫花和四方使了个眼色,轻声说:“去侯府。”
“老爷放心,要弄死他还不容易。”
“不能让人看见,届时就说是狐妖杀人。”侯文敬说。
四方咧开嘴,露出两颗尖牙。
袁维君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施法出了屋子。
四方愤愤说:“人才是最黑心的。”
芫花附和:“对。”
袁维君想,若侯文敬动手杀了张季也算是除害了,只可惜那五个无辜的狱卒,那妇人凄惨的哭喊还在她耳边回响。
“他们这样杀来杀去,我们何时才能回浮玉啊?”芫花不悦。
袁维君说:“县令是坏人,死了罪有应得,我们不用替他报仇,眼下只要侯文敬遭了报应,我们就可以走了。”
芫花点头,四方心不在焉。
兵分两路,芫花留在侯府看着侯文敬,袁维君担心四方擅自出手所以带着他一起去张季那儿,只等确认张季死了,就可以去侯府对付侯文敬了。
张季走进茅厕,四方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袁维君的眼睛。
袁维君笑着扒开他的手,她一个千年妖精还在乎这个。
张季刚解了腰带就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摔进粪坑,淹死了。
“真狠。”四方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袁维君心里有些郁闷,“嗯,去侯府。”
两人到了侯府,却不见芫花,整个侯府也有点异常,袁维君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使了个法术,探寻了芫花的气息,“这里还有其他妖怪,法力不低。”
“哈哈哈,一只狐狸,一丛芫花,一面铜镜,能耐我何!”
“侯文敬”向袁维君两人所在的地方使了个法术,接着抓起受伤的芫花扔到了院子里。
“芫花!”袁维君施了法术,解开芫花。
芫花伤得不轻,“姐姐,他是只黄毛鼠,很厉害。”
“我知道了,你快变了原形,到我身上来。”
四方从黄毛鼠上了身的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儿,他问:“耗子精,你做了什么?”
“还能干什么,吃人啊。”黄毛鼠锦锯邪笑,“这个身体真好用。”
“你吃了谁?”
“我占了他的身体,为了感谢他,我吃了他想杀的人。”锦锯伸出手指,“一、二、三,只吃了三个,还要继续吃。”
锦锯看向四方,挑衅道:“这些都是狐妖做的啊!”
袁维君说:“你修为不错,何时来的符离啊?”
想来老鼠精是吃人提升法力的,法力还不低,可能在她之上,以至于她之前没有察觉到他。
昨天。他没有回答,但袁维君已经知晓。
锦锯靠近袁维君,邪笑道:“送到嘴边的美食啊。”
四方气急了,他的维君姐姐岂能是脏老鼠肖想的,“死老鼠,看我不打死你!”
袁维君阻止,“四方,我们都是妖,有话好说,别动手。”
“对嘛。”锦锯舔了舔牙齿。
袁维君说:“别用这张脸对着我,既然要好好说,就现出真身吧。”
“好啊。”锦锯出了侯文敬的身体,侯文敬的身体栽倒在地。
“我们进去坐着说吧。”袁维君说。
“好啊。”锦锯自信打得过他们。
四方不情不愿地跟着进了屋。
锦锯开门见山,“你们两个为何阻止我?”
四方问:“那你有什么缘故在这里乱吃人?”
“和你无关,要我停手,得看你们能给出什么筹码。”
袁维君在瞬间读取对方所想,锦锯真的是昨天恰巧路过符离,特意来富户侯府吃些干净有肉的人。
真的会这么巧吗?袁维君心生疑惑,还没有人能逃过她的读心术。
“长得不错,和她双修了再吃了她。”
袁维君对上锦锯的眼睛,他的想法真是可笑,恶心。
袁维君拿起杯子倒了杯茶,说:“我们打不过你,你想要什么,如果我们能给的自然会给。”
袁维君喝了茶,给锦锯倒了一杯,递给他。
锦锯笑着接过一口喝了,“我也不想再多废话,我来这里就是想吃几个人提升法力,你要我停下,那就给我五百年修为。”
真是狮子大开口,四方怒道:“死耗子,想得美。”
袁维君还是一脸温柔好说话的样子,“提升法力?鼠大哥,你也知道修行不易,这实在是让我们为难啊。”
锦锯不耐烦,捏碎了手里的杯子,“东拉西扯,既然不愿意就别挡着!”
先下手为强,袁维君快速起身送出一掌,锦锯一个转身躲过了,却中了四方的一击。
手指不如之前灵活,锦锯边打边问:“那茶你下毒了?”
往茶里下毒只是下策,原本想他若是警惕性高不喝茶就让芫花从地下冒出捆住他,没想到他毫无察觉。
袁维君不答,继续使法术。
锦锯反击,狂笑了两声,“这点毒对我没用。”
三人打到院子里,二打一,锦锯应付过来也绰绰有余。
大白天出了这么大动静,引来还在侯家的人,一见这场面立马就跑了。
锦锯一掌打向四方,四方闪躲不及,受伤了,他朝袁维君喊:“我没事!”
原本乌云密布的天云层不知何时散去,太阳出来了。
袁维君退后几步,手掌变出一面铜镜,用光去晃锦锯的眼睛。
锦锯闭眼转身躲开,一个分心被四方打中了,锦锯受伤但还是反手打了四方。
袁维君立马迎了过去,凝聚法力,狠狠给了锦锯一击。
“该死!”锦锯抓了躺在地上的侯文敬扔了过去,又使出法术直接刺穿了侯文敬的身体给了四方一掌。
这老鼠法力在他们之上,再打下去的话,他们两个恐怕还不是对手,袁维君想,看来得冒险了。
袁维君近身和锦锯交手,手腕,脖颈是她的目标,几番交战下来,她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用芫花化作的刺刺到了他的筋脉里。
芫花虽然受伤了,但还是配合着攀缘到锦锯身上,将毒素输入他的血液里。
锦锯被激怒了,他把身上的芫花藤棘扯下,聚力击向袁维君。
袁维君迎面拦住,但还是没能挡住,被打出去老远,心口一阵剧痛,干呕了几下,却吐不出血。
“维君姐!”四方大喊,去拦准备再次下手的锦锯。
锦锯这次是起了杀心,四方抵不过,身中攻击,当即吐了血,变回了原形。
“哈哈哈,别急,把你也一起杀了!”锦锯大喊,又打过来。
毒素发作,锦锯的动作变慢了,芫花化了人形帮忙,两人联手围击。
袁维君看好时机击中了锦锯,芫花忍着痛伸出无数藤蔓向锦锯袭去捆住了他。
四方情况危急,锦锯也只是暂时被制服,袁维君当机立断,她必须趁此机会取出了他的内丹。
“啊!”锦锯痛苦□□,内丹在脱离,他的双眼变得腥红。
芫花继续从尖刺注入毒素。
要快!袁维君加大法力,要从一个比她修为高的妖精身体里取走内丹并不容易。
幸好此刻他受伤了,又中了毒,袁维君成功取出了锦锯的内胆。
袁维君化掉内丹,注入四方体内为他疗伤,“四方,四方!”
四方有醒过来的迹象,他迷迷糊糊地说:“维君姐姐,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法力不支,又变成了狐狸。
别哭,不要哭,四方伸出舌头舔了舔袁维君脸上的泪水。
“四方,你忍忍,没事的。”袁维君把狐狸抱进怀里,“我们回浮玉!”
她们离去之后,一只大狸猫从瓦上跳下,叼着气息微弱的耗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