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古堡
其实玩家那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不太清楚游戏规则的弄坏了放在房间里的人偶。
这些人偶或多或少都有些灵气，虽然和人偶师的不能比拟，但毕竟是人偶世家，还是会放置一些当做特色。
都是都少年酒馆老板的心血了。
左左右右把所有的人偶都视作同伴，无论有没有灵魂，只要被破坏都会刺激到他们。
虽然不会主动出现攻击玩家，但是被破坏的人偶会在夜晚出现杀死玩家，并把他们做成人偶。
没有在强制剧情中的清汉女带着许文年悄悄隐身在各个现场游走。
虽然鬼怪可以干预收割行动，但一般也没有理由。
在不会影响自己利益的时候，谁也不会想成为同伴的对立者。
许文年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接受良好。
只是他也不喜欢这种场面。
他心态向来好，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痛不欲生的事情，自然不会和其他鬼怪一样怨念缠身变得疯狂。
去了一分钟不到就离开了，清汉女带他熟悉一下酒馆，不是玩家的许文年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那么细，有个大概轮廓就可以了。
清汉女带他去了楼顶，顶层有一个很长的走廊，装潢和酒馆大厅差不多，只是特别窄，一边是门通往各个房间，另一边是窗户开阔视野。
她指了指窗户外面白雪一片但隐隐约约能看到房屋的方向：“那边就是古堡了，左左右右一般都待在里面不会随意出来。”
虽然作为鬼怪的他们是不会害怕风雪的，但在不确定第一天是什么剧情的时候还是不要莽撞地去见副本掌权者。
又不是跟狐女那样亲近的关系，清汉女做不了保证。
她只是指一下方向，等雪消融了再去，至少那个时候情况是稳定的。
“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副本？虽然我理解你想要带我适应鬼怪的生活，但是没必要一刻不停的，体验什么时候都可以。”
许文年无奈靠在一边，在清汉女把伤带出副本的时候他就很想跟她聊聊，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她又直接来了别人的副本，虽然只是初始副本，但许文年觉得她太着急。
人总是会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时开始着急完成还没做的事情。
许文年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清汉女不需要停下也不需要在乎自己的状态。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许文年一个人也能好好在无限世界活着。
他意识到这个话题必须展开，不能再拖了。
心里明明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却到现在才问出口：“冯郎给你造成的伤害无法修复了吗？”
清汉女并不犹豫和躲闪，点点头：“是，而且我的怨念可能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她很可能在灵魂破碎之前往生投胎，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能在自己离开前尽可能教给许文年知识，她觉得是十分值得的。
清汉女庆幸自己的怨念已经深入灵魂，她离被反噬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才会在冯郎消失后没有马上心愿了结离开。
“这是好事，我们口中的转世、投胎，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还希望回到现实世界去。”
清汉女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瓶红酒出来，带着许文年去自己的房间煮。
香料和水果都有，她很久没有碰这些洋人的玩意儿了，很有意思，就像围炉煮茶一样。
她也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反正是灵魂也不怕。
艾德琳所拥有的房间很大，基本占了顶楼的三分之一，卧室、客厅、厨房和餐厅都是分开的。
她甚至还有个封闭性质的超大露台。
清汉女拿着煮了的红酒去露台的摇椅上坐着，将东西放在旁边的木桌上。
她笑了笑拍拍椅子：“坐吧，今天晚上没有我们的事，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许文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自己没有那么多要问的问题，所有的一切汇聚在一起也只是和清汉女本人现在的状况有关。
所有人都知道离开这里是好事，不管是对面临生死的玩家还是被怨念包裹的鬼怪。
可他怎么就那么纠结呢？
是因为刚建立的情感必须为了更好的未来而分裂？还是他单纯觉得还有挽回的可能？
美都也是NPC，她不用去任何副本也没有任何怨念，就只是作为一个麻将室的服务员在鬼怪区生活。
为什么他们不能变成这样？
特例就表示不是不可以。
许文年垂眸，手上捧着清汉女刚给他倒的热红酒，水蒸气打在他的脸上。
他什么都清楚，不管美都是不是成功的，这里都不是清汉女所期盼和向往的安宁和平。
“你预计还有多长时间？”
“这个副本结束。”
许文年抿嘴沉默了半晌。
他是附嫁灵，清汉女消失他也跟着去投胎，到时候就是永远不再见，要是真的转世，谁也不会记得谁。
要是清汉女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也不会拦着，如果死亡不是可怕的结果，那又怎么不能算作是当事人愿意的善终。
但如果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许文年断然无法接受。
清汉女可以忘记他，可以重新生活，但是他还没有打算要忘记。
还是人的时候就一直孤独，到死都没有一个朋友，变成鬼了之后许文年也不怕未来无限的时间里永远孤独地记着清汉女。
他原本是个没有情感的人，可能是因为七情六欲来了之后他不太适应不太好掌控情绪，所以才会将大部分的情感牵扯放在和清汉女有关的位置上。
而且……
“你费尽心力把我留在无限世界里难道就不是想要跟我多待一会儿？不然在《嫁衣》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是预计的结果。”
许文年抬眸看向清汉女，他不会猜错的。
虽然自己不是那种绝顶聪明的人，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身份关系，但直觉是准的，他也一直这么相信自己。
清汉女轻笑一声，回答：“确实是，我想要你留下来。”
原本想要许文年作为单独的个体活下来，这样的话他的行动和灵魂就不会受到自己的限制。
但没想到还是只争取到了现在这个结果。
仅仅是因为无限世界还有太多清汉女没能完成的事情，她在赌许文年能不能帮自己完成。
虽然是附嫁灵，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留下来。
“不是说爱我吗？会帮我的对吗？”
这话术好像在《嫁衣》的时候就听过，只是那个时候清汉女要的是许文年的命。
而现在，清汉女只是希望许文年能把无限世界里该回到现实世界赎罪的送回去，希望朋友们都能得到善终。
许文年无奈叹气：“你知道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尤其是这种并不过分的要求。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单独活下来，对吗？”
许文年问。
清汉女并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但目光坚定，心里的那个目标已经有了确定的移动轨迹。
许文年第一次在心里悄悄敲了敲系统：【你能让她留下来吗】
系统回他也很快：【你不是不愿意干涉她的决定吗】
【但她的愿望明显是想要自己去实现】
只是因为清汉女目前能想到的办法能做到的只有让许文年一个人留下这一种，所以才会像是在交代后事。
许文年不信只有这一种方法，所以才会去问系统。
他一直不觉得系统和清汉女的关系是简单的下达命令与执行，可能还有更多的含义。
比如系统也想要清汉女留下来，以一种毫无怨念的姿态留下来。
虽然许文年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或者说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但系统既然愿意回答他，那就会告诉他真相。
【无限世界的体制一直不够完善，我们非常需要‘审判者’，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审判者’需要公平地决定玩家是否能回到现实世界】
【现在无限世界的规则是需要玩家通过副本来判断是否合格，但也需要一个鬼怪同意送出】
【如果有了‘审判者’，那么这些就都不需要了】
许文年明白系统的意思，过去千百年都没能出现的东西，好不容易现在有一个没有怨念还能留下来的可能，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
它这么多年在清汉女身上花费心血和情感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而许文年出现后和清汉女建立起来了情感连接，这也让系统十分满意高兴。
要知道诞生一个审判者，鬼怪达到要求还远远不够，他需要一个外来灵魂无怨无悔地跟着去闯过难关。
许文年和清汉女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千载难逢。
系统给许文年提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可能清汉女自己都不知道。
【神级副本】
【神级副本可能会和各个地域的文化相关，而副本掌权者就是所传颂的‘神’】
【鬼怪去参加需要随机抽取副本故事背景，而成功通关后才能作为审判者回到无限世界】
【神级副本仅仅只能一个鬼怪参与，但因为你是附嫁灵，是必须跟着清汉女的，所以大概率会破例让你们共同存在】
许文年听他介绍，还说了各个神级副本的故事背景，能抽到哪一个确实不确定。
但就自己所处的环境来说，他更希望抽到其他地狱文化的副本，毕竟中式恐怖一次就够了，太掉san值。
许文年问它：【你把我设定为清汉女的附嫁灵大概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系统不否认，现在就是公开交换信息，而且许文年就算知道这一切有自己操纵的成分又能怎么样？互惠互利实现共赢谁不喜欢？
【那你之前设置《嫁衣》的副本任务让我和清汉女其中一人必死，是在赌我会死成为灵魂留下来吗？】
【当然】
系统会得太干脆，倒是让许文年十分满意和欣慰。
合作忌讳隐瞒，这样很好。
【行，合作，《人偶古堡》结束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