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画*3
上木修治没有再说话，他看到了朝这里走来的少年。
少年本没有注意到他，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令敏锐的少年看过来，发现了他和他身旁的萩原初季。
果不其然，下一秒少年的眉头皱起，加快步伐走过来。
上木修治内心忍不住发笑，萩原觉得只是朋友，但这个少年似乎不这么想？
他想到上次分享给萩原初季的那段芭蕾，她好像很喜欢。
瞥向还有段距离的少年，他走近萩原初季，语气随意地再次开口，“萩原，吉赛尔第二幕你看了吗？我记得你很喜欢那位舞者的第一幕。”
“当然！网上有视频后我就立刻去看了，和第一幕相比，她……”
背对少年的萩原，聊到芭蕾，语气兴奋许多，表情也变得生动。
可惜，少年走得太快了。
“初季。”
“新一？”
萩原初季讶异回头，真的是工藤新一来了，随即走到他面前，“怎么是你来？”
“你没回我消息，我就直接去你家还书了，碰上御田爷爷说要来接你，但车子正好坏了就拜托我来了。”
少年唇边笑容明朗，但话里恰好能让人听出抱怨之意。
“抱歉，我看看。”萩原初季低头打开包翻找手机。
餐厅内走出几个客人，有两个男人歪歪扭扭地路过他们，工藤新一握住萩原初季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没关系，只是去之前问问你在不在家。”
他猜得到初季是忘记开机了，毕竟今天考试。
上木修治抬步过去，特意伸出右手说道，“第二次见面了，我叫上木修治，请多指教。”
工藤新一松开握着萩原初季的右手，与上木修治相握，一触即分，不算热络地开口应道，“工藤新一。”
“上木君，快去坐电车吧，再见。”萩原初季看两人打完招呼，与上木修治道别。
“那我们先走一步。”工藤新一没再看上木修治，动作自然地重新握住初季手腕，带着她转身离去。
餐厅门口形单影只的少年收起笑容，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街角。
刚才刻意与他拉远距离的少女，现在对握在她腕上的手毫无所觉。
朋友吗？
没关系，他还有机会。
上木修治无法忘记舞台上的萩原初季，第一支舞的温柔有力，这是他喜欢的风格，而决赛那场的轻盈灵动，同样让他眼前一亮。
自信、骄傲、灼人眼球。
他被吸引，想和她跳一支舞，想拥有这样的萩原初季。
这样的相遇是天意，如果不努力就放弃，他会后悔。
上木修治鼓励似的对自己笑笑，独自走向电车站。
—
米花町不甚明亮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两道被拉长的身影靠得极近，影子中间的空隙堪堪容纳一双交叠的手腕。
“不是和铃木、毛利一起吗？”工藤新一不至于冲动到以为初季会愿意和上木修治单独出来吃饭。
“看名单时遇到上木君，园子邀请他一起吃饭，他也考上了帝丹中学。”
工藤新一没必要等通过名单，知道初季还要陪朋友等结果，他今天考完试就先走了，不料后面还有这样的偶遇。
那个对初季笑得像个傻瓜的家伙，以后居然是他同学？工藤新一很烦躁，希望上木修治和初季不要分到一个班。
“你们男生长大后力气未免太大了吧，真不公平。”初季从工藤新一的手中挣脱开，她揉揉手腕，忿忿不平地嘟囔。
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扣着她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她都没注意两人这样走了一路，明明以前只有她拽他的份，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一时没注意，下次我轻一点。”工藤新一不觉得自己有很用力。
视线触及初季手腕上的浅红印子，才让他对自己的力道有了些实感。
看来下次他还得再轻一些，女生细皮嫩肉的皮肤不比男生的耐造，更何况这是初季。
这段小插曲没有扰乱两人自然的相处，他们聊着些有的没的继续往家走。
这条路上的路灯数十年如一日地伫立在此，静静陪伴着少年少女，将人的影子拉长再拉长，直到重叠在一起。
—
升学考试告一段落，帝丹小学的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萩原世成参加完毕业式，和女儿合了影就匆匆离开，只有萩原惠美和萩原研二还留在校园内。
萩原惠美给萩原初季拍了许多相片，松田阵平来了以后又是新一轮合影，可把萩原初季累得够呛。
“妈妈，放过我吧。”萩原初季觉得照片足够多了，小兰和园子都已经拍完回家了。
“阵平才刚来，不多拍几张多可惜。研二，你还没单独和阵平拍一张呢，快来！”萩原惠美热情高涨，当初儿子的毕业典礼可没这么好的设备。
松田阵平头疼，他来一小时了，不是刚来。
“来了。”萩原研二有气无力地应道，他也快招架不住了，不理解妹妹的毕业典礼为什么要他和小阵平单独拍。
松田阵平干笑着一起走过去，他以为一张就结束了，没想到惠美阿姨拉着他去教室、操场、樱花树、校门口等等等地方都拍了一张！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应该借口还有工作提前走的！」
两人合完影后，萩原研二试探地开口，“那个，妈妈，我突然有……”
初季挽上两位哥哥的手，坏心眼地笑着提议，“哥哥今天特意休假，难得阵平哥哥也在，妈妈，我们等会一起去吃饭吧。”
初季眼神威胁地看向两人，别想提前跑掉！
萩原研二直接上手扯妹妹的脸，笑容迷人，咬牙附和，“是很难得！”
松田阵平十次休假里不说九次，那也至少有七八次跑他们家睡，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说的是呢！我这就订餐厅。”萩原惠美行动力十足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松田阵平背过身，用力揉乱初季的头发，恶声恶气，“那就继续拍照吧？”
初季一点也不生气，心情愉快地理理头发。
“小初季，这边，快来和小新拍一张。”工藤有希子高声喊道。
“是——”差点忘了，那边还有一位。
“妈妈，这真的是最后一张！”工藤新一的配合已经到极限了。
初季完全理解他，他们两个是分开拍的，但帝丹小学就这么大，中途每次遇上都会被妈妈们要求合影。
小花园的秋千前，两位妈妈指挥着姿势，萩原研二眼神不善地在旁边看，松田阵平靠着树无聊地打哈欠。
捣鼓半天，两位妈妈拍下两个孩子在小学最后一张合影。
早春稀薄的阳光洒下，秋千上的初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站她身后的新一在快门按下前一刻，往她头两侧比了两个V，脸上笑容璀璨。
—
春假，萩原宅。
工藤新一正靠在花房门口看安静画画的初季，似乎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
若是别人看到这样的画面，大概会下意识放轻手脚，生怕打扰。
工藤新一不会，这样的初季给他的感觉异乎寻常。
很不习惯，想去打扰她，想找她说话。
不是没见过初季画画，但是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了。
“傻站在门口干什么？找我什么事？”
工藤新一笑了笑，原来不是没察觉，只是懒得说话，等他开口，等得不耐烦了，不得不主动问他。
“你还记得我家要把一间卧室改成家庭影院吗？现在全都弄好了，你不是说想去看看？”
初季心下诧异，这么快就弄好了？
工藤家的家庭影院是工藤优作的委托人热情包揽的，因为工藤优作没接受委托费，委托人只好换个方式，提出用自己公司新进的设备给他打造一间，也算是等价感谢了。
知道的时候就在期待了，她点点头，“那有时间去看看。”
“今天就可以，你没空？”
如果工藤新一早来15分钟她都直接答应了，“今天不行，我才刚开始画。”
工藤新一过去看了眼，没完成的立体组合，“要很久？”
“两个小时吧，才刚开始。”她想练练形体结构。
“好吧，那明天去看？”等初季结束也要吃晚饭了。
初季应下，她明天没什么安排。
工藤新一坐到沙发躺椅，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托着下巴望向画架前的纤细背影，视线落在披了满肩满背的黑亮长卷发上。
只安静了5分钟，再次发出声音，“初季，你怎么没和她们去买衣服？”
“最近妈妈刚给我买，暂时不需要买了。”初季没停下手中的笔，一心二用的回答。
他们现在个子长得快，看工藤新一就知道了，不能同时期买太多衣服。
不太对，这是前两天的事了，“你怎么知道园子和小兰约过我去逛商场？”
“碰巧遇上就知道了。”工藤新一神情不自然，暗自庆幸初季看不见。
初季没怀疑，但少不了惊讶一番，“你才回东京几天？居然能偶遇她们？”
“初季，我回来一周了。”他去洛杉矶十天，竟然没收到一条来自她的信息，憋不住借此控诉一番，“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
“诶？那岂不是春假快结束了！”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其实也不喜欢上学。
“呵呵，提醒你这么残酷的事实，真是不好意思了。”
工藤新一见她只想到这方面，心下不满，脑子里一堆话，却说不出口，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回去了，明天别忘记。”
平常的道别，藏着不开心的情绪。
说的人未有意识，听的人察觉了。
初季停下笔，蹙眉回头，“你怎么了？”
工藤新一不解地看她，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初季以为新一只是过来问一问，因为她在家画画练舞时不会随身携带手机。
新一要约她做什么，也很少临时安排。
“你专门来找我看电影的？”她不是非要现在练习，晚上再练也可以。
工藤新一神色不动，否认道，“不是。”
“真的？”
“骗你干什么，走了。”
工藤新一没给初季回话的机会，说完便推门离开。
初季纳闷，也许是自己想太多，感觉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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