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
萩原研二这次行程只以初季喜好为主,询问了一些女性朋友,意外地知晓许多冷门去处。
初季被哥哥带去体验十分有京都特色的小店,很快把昨日的小插曲抛到脑后。
而独自在家的工藤新一就不大好受了。他潦草地翻着推理小说,看不下去,噘起嘴划开手机,没有新消息。
不知第几次点开初季发给他的照片,对着屏幕上挽着兄长笑的少女一顿戳戳戳。
工藤新一丢开书和手机,往后一仰,摊开手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他也不能见到初季,初季会不会忘了有他的存在?
日落西山,快乐的短途旅行结束,初季回到家先洗澡,把头发吹干,还收拾了一会行李,才有空拿起手机。
19:02【在干什么?】
19:35【八点半花房见?】
19:57【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最新一条在5分钟前。
【初季……】
末尾是似曾相识的可怜巴巴的表情。
初季看到已经过了时间,急急忙忙敲下几个字,快速换掉睡衣,风风火火跑出去。
还没到楼梯口,她突然放轻脚步,改为蹑手蹑脚地下楼梯。
黑漆漆的后院,只有微弱的地灯亮着。
初季摸进花房,工藤新一开了盏小台灯,趴在他们平时写作业的桌上,她悄悄走过去,轻拍他的肩,用气音说,“我来了。”
工藤新一抬起头,两双亮晶晶的眼眸相对,他高兴地笑,不自觉跟着初季用气音,“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本想最后打个电话给你,没想到电量撑不住,没拨通就关机了。”
其实他可以早点打,但初季在家会落手机在客厅、饭厅这些地方。若是打了电话,再被初季的好哥哥接了……
这还不是最糟,挂断以后,他的消息就……
工藤新一暂时不想再挨一顿揍。
他顿了顿,手捂着嘴,窃窃私语的模样,用气音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当然是因为有意思,幽会要有幽会的氛围!”初季声音清脆,音量正常,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
初季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晚上不会有人踏足后院,他们正常说话也传不到主宅,更遑论房门紧闭的二楼。
不过刚才下楼梯是真的怕被听见。
“……败给你了。”工藤新一宠溺地笑,手指蹭蹭初季细腻的侧脸。
大概是平时太过循规蹈矩,初季偶尔会自娱自乐般寻求些小刺激。或是恶作剧,当然,对象一般都是他。
一片静谧,外面隐约可见的清冷月光,花房内橘黄色、昏暗的小台灯只够照亮两人周围。
初季兴奋地扑进工藤新一怀里,问他,“你怎么进来的?翻墙?”
工藤新一身上淤青隐隐作痛,但还是下意识伸手环住初季,他鼻子动了动,吸一口,好香。
本来就香,洗了澡更香了。头发和身上的香味不太一样,却融合得毫不违和。
他嘀咕着回答初季的问题,“总之不是走门进来的。”
手下摸到她单薄的上衣,又开始念叨,“你该披件外套下来。”
“是是,下次我会记得的,这次太着急了嘛。”初季鼓鼓脸,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肩膀蹭来蹭去。
工藤新一听她说着急,嘴角弧度扩大,想开口,初季一个直白的问题卡住了他。
“新一太想我了?”初季自言自语地接下去,“所以今晚翻墙也要来啊。”
工藤新一被直了地点出心思,默认一般,什么也没说,张开手一下下地捋着初季背后头发。
初季没听到回答,仰头靠近,不满地问,“不是吗?”
“是……”
“新一好像很喜欢我头发。”
初季露出抓到他把柄的坏笑,工藤新一好面子地不肯承认,嘴硬道,“还好。”
“骗人,只要有机会,你就摸我头发。”初季不依不饶,逐一数出,数到最后,笑得狡黠,“还有你到纽约的那天晚上,偷偷摸了好久,我全都想起来了哦。”
“新一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初季找不到变化的蛛丝马迹,只能联想到当时在中央公园,新一罕见的难为情到要逃离,她故有此猜测。
初季想到被自己藏起来的画,不希望被新一看见的想法出现后,有什么变了。
她现在懂了,那是羞涩,一笔一画倾注的情感是羞于见人的小秘密,害怕曝光。即使现在她知晓新一的心意,也还没有勇气让他看见。
工藤新一垂着眼睫,心道要比那早得多。
毫无预兆地低头,印在微张的嘴唇,扶在背上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侧脸,固定着,不让人后退。
偏头用唇碰碰初季脸颊,答非所问道,“好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初季被突然袭击,手脚不知往哪放,新一的呼吸喷洒在脸颊和耳侧,痒痒的,她一动不敢动,胡乱应和道,“嗯嗯。”
工藤新一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瞥到红得滴血的耳垂,有个猜测一闪而过,可惜他心神都在怀里的人,没抓住。
两人分开,初季呼吸顺畅许多,她忍不住抬手捂着耳朵,手掌偷偷揉了揉,很快又放下。
“明天要是回来得早我就去找你玩?”初季噘着嘴,不希望新一走,没见到人还好,如今见了,这一会时间她只觉得太快。
不可否认萩原研二的先见之明,随初季喜爱附带的,是显而易见缩短的亲密距离,无意识的肢体接触,直白的肌肤相贴需求。
初季的不自然消散干净,又想靠近工藤新一,难得意识到不妥,改为握起他的手。
工藤新一:“很久不去那边了,玩得尽兴再回来。”
他指的是松田阵平家,初季小时候去得多,这两年那边没人,初季只去了一次。
工藤新一不再拖延,拉初季站起,牵着她走回连通后院的饭厅,看着她关好门才转身离开。
他走到花房附近,黑黝黝一片,萩原宅后院十分精巧,从日式逐渐过渡融合到前院的西式造景,枯山水,假山鱼池,花架花房。
拐出布满低矮蕨类,也可能是花丛的石板路,在一片小草坪边缘是围墙,和他来时不同,此时草坪周围的昏黄石灯后矗立着一个……人?
御田信躬身示意,客气地询问,“工藤少爷,需要我为您开门吗?还是您想原路返回?”
黑色西装的大半身体隐在黑暗中,低矮的石灯恰好照在一双鞋上,工藤新一被吓得不轻,愣了好一会,抱怨道,“御田爷爷你也太吓人了。”
惊吓过后,尴尬涌上,说什么原路返回真是……很有说话的艺术。
摆摆手,“御田爷爷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御田信偷觑了一眼少年,瞬间意会,轻咳一声,恭敬地伸手,“请,我就不送了。”手的方向正是他身后得围墙。
“……”
工藤新一说不出话,讪笑着走过去,幸好御田信看他动身,立刻离去,才不至于尴尬到无地自容。
毕竟大晚上从院子翻进来,实在像不安好心的人会干的事。
从围墙顶上跳下去的瞬间,工藤新一奇怪地想起刚才的称呼,御田信好端端地怎么开始喊他少爷了?
以前送他来上课,老妈就不让萩原家的佣人这么喊他,好多年了。
并未过多纠结于一个称呼,工藤新一利索地从自家围墙翻过,走回家。
为什么不走正门?这一侧围墙和他家围墙只隔了一条小道,大门太远,还不如翻过去快。
而早早离去的御田信,在少年跳下围墙时从拐角走出,又看着他身手敏捷地从工藤宅围墙上方一闪而过,等到隔壁宅子亮灯,终于放心。
御田信抬头望围墙两边的摄像头看去,乐呵呵地笑,怎么都忘了它们的存在呢?
工藤新一爬上围墙的同时,他就接到保安电话,火急火燎地问他怎么处理。
御田信慢悠悠地走回小楼,时不时捶捶腰,真是比不得年轻人啊,难为他一把老骨头陪着站了这么久。
而早些时候进屋的初季也遇到了意外,她转身走进饭厅,迎接她的是吧台边上松田阵平不客气地嗤笑,“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抓人了。”
初季讨好地笑着凑到松田阵平身边的椅子坐下,“哥哥不知道吧?”
“要不我现在叫他下来?”
“哈哈……这点小事哥哥就不需要知道了吧。”
松田阵平狠狠揉了把初季脑袋,“真是不怕被训啊你。”
初季缩着脖子躲开,手扒拉着头发理了理,嘀嘀咕咕,“这不是没被发现嘛。”
不等松田阵平开口,试探地问道,“你们同意我现在交男朋友?”
初季还记得松田阵平不许她上中学就谈恋爱的叮嘱。
“现在才问同不同意?”
初季嘻嘻一笑,挽上松田阵平架在台面的手臂,轻快地道出自己先前的猜测,“我以为你们会找新一麻烦,教训他一顿之类的。”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否认道,“我没教训他。”这可不算骗人,他确实没动手,他也没说hagi没动手。
“那就好。”
“不许越靠越近,坐好。”松田阵平无奈地开口,初季说着话就赖到他们身上的习惯,他和hagi提醒过好几次了。
“别被那小子欺负了,受了委屈就告诉我和hagi。”松田阵平想说的话不止这些,但更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他开口赶人,“下次早点回来,快去睡觉。”
初季挪开松田阵平的杯子,拉着他上楼,“你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松田阵平随她去,互道晚安后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