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半夜，詹观棋在宾馆房间里紧张的走来走去。
房间是双人床，困过劲儿的王宇躺在另一张床上打着哈欠有气无力道：“詹导，你再着急也没用啊，先睡一觉吧，明天再说。”
说这看了一眼手机，显眼的0：07。
王宇生无可恋的摁灭手机，麻木道：“不是，一会儿再说吧。”
詹观棋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影响王宇睡觉，硬是躺在床上呆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瞎想，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
那厢，姜广臣今天晚上直播后，也爆单了，一开始是有看过直播的网友在姜广臣作品评论下要求捏一个Q版姜滢吹笛子，姜广臣本来有些不乐意，但是很多人都在评论区点赞，同要Q版小人。
姜滢劝了一顿，哄欢喜了老爹，姜广臣就去老实捏泥人了。
虽然姜广臣每天直播，但是其实并不是有很多人下单，只是很多网友看到姜广臣捏泥人感到很解压，喜欢聚集在这个直播间。
现代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大家压力都很大，解压方式千奇百怪。
就姜滢所知，有爱看赶海的网友，有爱看修牛蹄子驴蹄子的网友，有喜欢看做羊毛毡的网友……
相比之下，看捏泥人也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这次爆单也是这个月开单的高峰了。
姜广臣本想抓紧做，又觉得妻子上班一天，晚上回来吃晚饭，又马不停蹄的去摆摊很累，自己即使在客厅做泥人肯定也会影响她休息，这么一想也就歇了熬夜的心思。
但是王丽丽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忍不住想和老公商量一下今天那个什么导演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名片会不会是假的。
就听见姜广臣鼾声如雷，“呼……哧，呼……哧。”
王丽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生气的把被子往自己这边一扯，堵住了耳朵。
那边姜广臣裸露大半个身体，睡的香甜，毫无知觉。
……
姜滢躺在床上，满意的看了眼自己颤音号粉丝，一百多了，只直播了一个晚上，算是不错的战绩了。
据她这两天钻研发现，除了有重大机缘或者格外吸睛才能一下子暴涨粉丝，后续还要持续不断的有吸引人的特点，才能固粉。
比如网上有个学生的雨伞被偷，他就坚持不懈的各种剪辑，花式整活，粉丝从无到有已经有几十万了。
还有一个网友被黑出租坑了，不了解路况，几百米的一段路被出租车司机收了一百多块钱，他愤怒之下也连续不断的更新自己新学的剪辑技术，逐渐由小白向大神靠拢。
姜滢刷到这些火了的博主，整个人笑的东倒西歪的，她感觉自己以往学了那么多年的规矩，现在都是不想再遵守，再说了，以往四方的天地，哪能碰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儿呢。
只能慢慢积累粉丝了，姜滢不断在百度上查阅着资料，已经比较了解情况了，所以并不着急。
现在要考虑的还是今晚遇到的那两个奇怪的男人。
如果这个所谓的演戏是真的，导演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姜滢眼神闪烁不定。
这个时代的演员类似于古时的戏子，以前为了给太皇太后，皇上还曾经请京城里著名的戏班子给宫里的贵人们解闷儿。
但是太皇太后去世后，太后只知蒙语，并不懂汉话，戏班子进宫也就少了。
但是很明显，这个时代的演员明星的地位待遇和古代戏子截然不同了。
如果混出头，在这个娱乐圈圈里有一席之地，不管是源源不断的金钱名誉，还是粉丝的狂热的信仰，那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甚至有些人，原生家庭并不富裕甚至是普通、贫穷，进了这个圈子，混的好了，即使只是小糊咖，也相比以往的家庭境地算是一步登天。
那么，去不去呢？
姜滢眉心微蹙，难以抉择，在她心里，当了“戏子”以后也是一种污点，和颤音上的这种还不一样。
颤音上的她也只是发布音乐作品。
但是看刚才查阅的资料，演员有很多不同戏份，冬天拍夏季戏份，鹅毛大雪穿短袖。夏天拍冬季戏份，四十度高温穿貂皮大衣，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动作戏辛苦先不说，毕竟赚钱哪有不辛苦的。只是有些角色会有吻戏，裸戏，这些实在让她这个“三百年前的古董”，还有些接受不能……
心烦意乱之时，瞄到旁边钟表上显示快到十二点了，姜滢浑身一僵，自己到了现代怎能睡的越来越晚呢？睡觉睡觉。
关上台灯，放平枕头，窝在有阳光晒过的被窝里，满足的深吸一口气，缓缓进入梦乡。
……
第二天九点钟，姜滢坐在一处奶茶店里，细细品尝着一杯原味烧仙草奶茶。
奶茶香气浓郁，甜味扑鼻而来，吸上一口，尝到了几颗蜜豆，姜滢享受的眯起了眸子。
外面天空湛蓝，树叶翠绿，被带着些许热气的风微微刮动，叶片好似跳起了新舞。
姜滢喝着奶茶看向明亮的窗外，感到全身都洋溢着幸福感，当然，如果身上没有背负着沉重债务就更完美了。
这时，奶茶店门口的风铃被吹动出声，姜滢寻声望去，正看到昨晚那两个狼狈的怪人其中一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他换了一身衣服，上身一件普通黑色短袖，下面是简单的蓝色牛仔直筒裤搭配着白色板鞋，带了一顶散落着零星铆钉的黑色鸭舌帽，手里捏着一叠白纸。
全身上下都简单清爽，甚至鸭舌帽的铆钉都像是唯一的配饰。
整个人虽然眼睛通红，但是状态又精神抖擞，和昨日的困倦落魄，狂炫烤肠的样子相比，简直不像同一人。
姜滢新奇的瞅着二人，詹观棋则从店里的客人中，一眼就看到和其他人好像不在一个频道的姜滢。
没办法，有的人身段，皮相，气质，有一样出众就比较吸睛，姜滢是集三样于一体的集大成者。
她不需要有什么夸张的动作，引人注目的言语，她只需要静静坐着，就是主角。
詹观棋来之前有疑虑，这么出众的气质仪态，真的像是只有富贵人家，金尊玉贵堆砌才能培养出来的。
但是昨天和今天王丽丽的相见，又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暗自嗤笑自己的多疑。
谁人说寒门难出贵子，基因和气质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强求不来，自己才是着相了。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詹观棋。”詹观棋微笑看向姜滢，在姜滢点头微笑时，顺势坐下在姜滢对面椅子上。
“我今年二十九岁，毕业于京市电影学院导演系，最近正在拍摄一部作品，这次来找你，是机缘巧合下看到了姜小姐的一张照片，对我来说有很大触动，因为姜小姐气质非常符合我剧本中的一个角色，这个角色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知道姜小姐有没有意向从事影视工作？”
姜滢在詹观棋打招呼时就放下了手中的奶茶杯，挺直的腰背，双手交叠在腿上，姿态挺拔却并不紧绷，甚至还有些松弛感。
虽然身处平平无奇的奶茶店，但是她只是简简单单坐着，就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詹观棋视线微微下垂，对比这个年轻女孩，自己刚才的介绍都显得过于紧张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詹导说你导演系毕业，还是专电影学院的导演系，那詹导有什么作品吗？”
詹观棋：“……”上来就王炸，这些他预料到人家肯定会问，毕竟自己并不是什么知名大导演，但是他还以为对方一个小女孩，会先兴奋能够参与演戏，再关心片酬，疑惑剧本题材，想要观看完整剧本一类的，没想到开头就是王炸。
“我前面有作品，但是一些原因，没有播出，电视剧就夭折了……”詹观棋白皙的皮肤逐渐从脖子蔓延至整个脸颊，甚至耳垂都变得娇艳欲滴。
“方便透露下原因吗？”姜滢淡淡道。
詹观棋有些差异，他以为对方会立刻骂他骗子……
“电视剧已经剪辑好了，男主演做了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被法律干掉了，去吃国家饭了。”他有些羞耻的说出这句话。
确实，这件事可以说是毕生之耻了，定在耻辱柱上那种，所以钟雪这个案子在电视剧的结尾，还是有助于禁毒宣传，人物漂亮又有情有义，结局还悲惨，不虐哭观众，把钟雪变成他们的白月光都对不起他这么呕心沥血的找演员。
姜滢诧异道：“能再具体点吗，什么罪名？”
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姜滢不仔细听都听不到：“吸毒，就前阵子辛锐那件事，他也参与了……”
姜滢在记忆中搜寻一番，想起以前的朋友狂热追星女孩田雪那阵子确实神神叨叨喜欢的艺人又进去了。
姜滢点头示意知道了。
“那介意我先看下剧本吗，你想让我参演哪个角色呢？”
詹观棋能从姜滢的坐姿看出这是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
所以当自己说出上部剧男主演吸毒时，他内心有些低落。毕竟有些心思剔透的人会多想，他吸毒是不是在你们剧组染上的，或者认为娱乐圈人一丘之貉等种种顾虑
之前他找一些童星或者家教严格的演员，确实有这种情况。
所以听见姜滢的话，他立刻有些惊喜的拿出从进入店里就紧紧握住的一叠打印纸，递给姜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