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很安靜
關於極陰之日的劫難,葉赫那拉老掌門的計謀在蘭陵王揮出離之咒後失敗告終,時空之門則是被群魔以刀疤傑森作為祭品,如預言的內容關上了。
雖然門關上,但魔也沒有進攻成功,那麼再打開就好,可實則不然,夏雄被意外打入時空夾縫中,在神行者的提點下,眾人得知必須盡快救回夏雄,否則時空秩序一但自動修復,一切夏雄的連帶關係人就會全數消失,促使終極鐵克人誕生又成了鐵時空最重要的任務。
至此,一連串棘手的問題卻沒有止步於此,在眾人不斷尋找夏雄的同時,寒的身體出現問題。
最終寒倒下了,在黠谷醫仙診後才得知,原來本應去世的蘭陵王之未婚妻,冰心並沒有死亡,而是正在被魔化當中。
寒由於和冰心有著雙胞胎複製人的這一層關係,自願供給能力給對方維持作為人類的生命,才會陷入昏迷。
為此,神行者私下向灸舞提到,冰心的所在之處並不是大家一直認為的魔界魔界,而是一個名為黑色物質的地方,那裡沒有時間;明明存在於宇宙中,卻是時空秩序所管不到的灰色地帶。
灸舞今日午後與脩來到夏家,不只是以朋友名義來探望昏迷不醒的寒,更是為眾人帶來神行者發出的重磅消息。
救人是白道的義務也是本能,但想進入黑色物質,必須集齊終極鐵克人的特質,也就是風火雷電雨五種原位異能的條件,雖然目前沒有完美符合資格的人選,可拼拼湊湊還是有個安全係數不高的大概。
”夏月...”月亮代替太陽升起,灸舞這才離開夏公館。
’我在。’
“我是不是該感謝寒和冰心…”看著高掛天空的美麗圓月,灸舞卻顯得有些鬱悶,“如果不是她們,師父可能到現在還是假裝不知道…”
‘這是指?’
“妳的身體在黑色物質裡這件事。”還有一個人也在黑色物質裡,這件事灸舞沒說,也沒敢說,”等了這麼久…明天妳終於…可以回來了欸...”
’師父是因為擔心才保密的,進入黑色物質必須要有終極鐵克人的特質,你很清楚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就算這樣你們還是要去嗎?’
”要去,不僅僅是夏天和脩為了寒,蘭陵王為了冰心,我也必須為了…”一路騎著檔車回到灸家大宅,沒有一盞燈是亮的,弟弟灸萊還沒回來。
‘我知道你很在意身邊的人,昨天脩把神風匹克借給寒,我其實也嚇到了,我以為寒跟小哥…’
“或許吧…”知道夏月的本意是安慰,他感受到了,所以出言打斷那道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
‘或許…什麼?’
“就算不是戀人,有些人也會為了別人奉獻一切,而理由則是有千千萬萬種可能。”開了房間的燈,還算溫馨的擺設不僅讓灸舞回想下午那幕情景,”只要知道對方是幸福的就可以,或許脩就是這種人。”
‘你遇過這種人嗎,除了脩?’
“不告訴你。”灸舞笑著脫下外套,掛好。
妳跟我,好像都是這種人啊…
’好吧…總之,黑色物質的內容為未知,已經因為哥的異能純熟度不夠,少了火的原位異能,我認為你們還是先專注在冰心上,我沒…’
”不行。”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身子在此刻又突然繃緊。
’真的無所謂,我會擔心你們的安全…說起來很慚愧,這些年都是你讓我依附著,要是你回不來,我就算消散掉也不足以謝罪。’
”慚愧的是我沒保護好妳!”僅有一人的空間傳出一句吼聲,“甚至在這一刻也不敢跟大家說,妳就在這裡…”
‘就算說了,他們的反應也是有可能和小萊一樣,不是嗎?’
“不是這樣…雄哥不見,妳們家的人心情明明都很低落,妳的事應該會讓他們開心點,可…”
’我不認為說了會有什麼改變,倒是你一直當我的心臟,我才應該感謝你...’
”是有什麼好感謝的…”此時的灸亣镸荖.舞不是鐵時空盟主,只是個名為灸舞的17歲少年,”讓妳變成這樣的是我欸…是我…”
’沒關係,對我來說觸覺已經不是這麼重要,不要勉強自己比較重要…’
“其實沒有危險性…”寂靜了好一陣,灸舞才又開口,兩分鐘到了,軟弱該收拾了。
‘什麼?’
“帶妳出來這件事不危險,反而冰心還比較…”琢磨幾秒,灸舞意識到有點說錯話,儘管這裡只有他一人,“我的意思是我查過了…因為妳的靈魂不在肉身裡…”
‘有何不同?’
“沒有靈魂的身體就只是物品,就像身上的衣物,帶著即可…”坐到書桌前,手一伸拿出一疊文件夾,這是今天聯盟裡還未處理完的公務。
‘那個…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自動回到身體裡這件事…’
“正如妳說會回到身體裡,就更不能繼續待在那個地方了。”否則下場就會和現在的冰心一樣,而夏月沒有能像寒那樣的複製體,成魔的速度只會更快。
‘可是…’
“而且師父他說了妳…”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灸舞的話停在一半便沒了下文,“沒事…”
‘師父說了什麼?’
“沒什麼…”上一秒還是很莊重要開始辦公的盟主,下一秒卻變回那有點玩世不恭的灸舞,”反正不管!我說要就是要!”
‘……’
“妳看我都這麼拼命了…所以等妳真的回來後,也要繼續當我朋友才行。”鬧了兩句,灸舞輕輕對著空氣嘟嚷道,”這次要換我陪妳長大啊…”
‘好…我會的,謝謝你。’
隔日正午,陽光最烈,陽氣最重的時刻,夏家客廳站著一群人,經過一陣小騷動,少年勇士們終於站上各自的定位,夏流等三人則是躲到戶外安全地帶。
北緯67.3388、東經34.4499…
”黑色物質…終極國小!我們來了!”確認所有人站定後灸舞按下傳送扭,夏家的客廳在強光閃過後,頓時空曠毫無了人煙。
腳掌有接觸到地面的感覺,四位少年睜開眼睛,是一棟建築和操場,而天空一片黑,沒有太陽沒有月亮,只有偶爾游走在空中的幾縷魔氣散著暗光。
”哇賽這裡真的…好詭異…”夏天看著黑鴉鴉的老舊建築說道。
而灸舞此時手中還握著傳送用遙控器,按了幾個按鈕後,放進外套內側口袋,收好。
”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快找到冰心,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離開。”單手插在口袋裡,脩嚴肅道。
‘小舞,我認為…還是跟大家…說一下…比較好…’可能因為眾人是以傳送方式移動,跟著灸舞被強制轉移的夏月講話變得斷斷續續。
”各位…有件事必須現在跟你們坦白…”聽到夏月虛弱的聲音灸舞眉頭微皺,其實他自己也有點頭暈,只好雙手抱胸,快速鎮定下來。
”盟主請說…”蘭陵王為救冰心而感到焦急,但也只能靜下來聽灸舞發話。
”其實這次我們來這裡除了救冰心外,我有一個必須要找的人…”灸舞低下頭,就算是夏月的要求,他也不確定這樣突然的消息該不該繼續講下去。
”咦盟主…怎麼不早一點說呢…”夏天的提問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完全是為了好奇。
“我就是怕…”幾秒鐘的猶豫後,灸舞像下定決心般,用盟主的身份下了命令,”唉…早一點講也只是讓你們多一個煩惱,等下你們三個就負責找冰心,不用管我。”
”可是盟主…阿公不是有叮嚀…”脩有點生氣又無奈,他擔心的還是安全問題…
夏流說了,大家的力量能救出冰心就要偷笑了,而灸舞在這關鍵時刻才告知,就算有什麼理由也讓人感到為難。
”關於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師父做過評估,她的狀況比較特殊,只靠我一個就行了。”灸舞簡單快速的說明,希望幾人能更快接受,”而且我真的等這個機會好多年了…”
這是神行者在幾日前和灸舞說明黑色物質時特別提到的,而且為了避開夏月,用的還是傳音入密。
白道異能行者進入黑色物質的保障就是五個原位異能,但比起這麼解釋,它的概念更像原位異能是五張門禁卡,越多越安全,畢竟一個時間點上,每個原位異能只會出現一位擁有者,更不用說是幾百年才出現一次的終極鐵克人。
黑色物質不是專為群魔打造,而是本來就存在於宇宙的一角,只是剛好被魔先發現、佔領,只要有勇氣、有能力,進入此地對白道也不是多艱辛。
但想要帶非原位異能持有者的人從黑色物質出來,就勢必得將人以原位異能掩蓋藏好再脫逃,而藏法可以說很簡單也很困難。
冰心是韓克拉瑪家族的人,異能不是原位卻也屬雷系,雖然夏天在,但寒這個雷的原位異能原有者並未到,帶著冰心離開黑色物質時便自動有四人、四種原位異能保護,所以說簡單。
但夏月的異能屬性,剛好只有灸舞的雨能庇護,也因為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灸舞必須使出全力,若體力被掏空,一不小心就會被黑色物質吸收。
困難之處就是太危險,這也是神行者與灸舞的談話要對夏月保密的理由,因為她不僅不會願意,還會鬧上好一陣的脾氣。
停止記憶回放,灸舞剛好對上夏天那純真的眼神。
”好多年?天啊…”可能是夏天個性善良,很快就進到那個感同身受的情緒之中,“原來是這樣…盟主你還好嗎?”
”我沒事,這樣的等待對我來說是值得的。”收起原本悲傷的表情,灸舞便準備帶隊直衝黑色物質的中心區域,”時間有限,我們進去吧…”
不愧是有另一名字的黑色物質,叫做終極國小還真因為是一座模擬學校的建築,裡頭伸手不見五指,能勉強看清視線,也只不過是因為周遭濃郁魔力所散發的暗光。
‘我沒有任何被吸引的感覺,本來以為能夠幫上忙的…抱歉…’
“可能還有一段距離,沒關係…我會找到的…”灸舞很輕的回答,他知道就算這種音量,夏月也聽得到。
“盟主?你有說話嗎?”脩聽到灸舞的聲音疑惑出聲。
“沒有,沒事。”
所謂中心區域就是指校舍,因為校園內肉眼可見的室外操場什麼都沒有。
校舍內教室整齊排列,從走廊上的窗戶望進,裡頭容納了許多正在煉化的異能行者,但所有人就像蠟像,穿著統一制服,眼睛睜著沒有呼吸,一動不動毫無生機。
一層一層,一間一間,眾人仔細尋覓後來到最上層的最後一間教室,單單站在門口,日日夜夜的思念讓蘭陵王立刻就認出來了,冰心在裡頭!
”冰心…冰心!”蘭陵王一踏進教室沒幾秒,就直線衝向坐在背對黑版教室後排的冰心,“冰心!我是蘭陵王!妳聽得見嗎?”
”蘭陵王你先別激動,冰心現在似乎還認不出你來…”夏天壓著蘭陵王的肩膀,試圖讓他稍微冷靜下來。
”是啊…蘭陵王,我們還是先把冰心帶回去再說吧…”繞過其他桌椅走到夏天旁邊的脩說道。
”大家,小心一點…”還站在教室另一頭的灸舞突然轉頭向幾人叮嚀道。
奇怪了…怎麼從進到這一層樓時,變得特別安靜?
游走在這空間的那些魔性好像不再叫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