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牧霖敢这么说不是没有底气，反而就因为将娄姜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知道必定拿得住他，牧霖才动了这方面的想法。
在他的心里，妹妹的地位荣耀已经足够高，不需要一个男人来给她添彩，只要她过得好，余生安稳，他也算对祖父对他的师傅有了交代。
牧玥本来就头大，一听他后面说得更离谱，她猛地坐直身子，“别乱说了呀，人都在这呢，尴尬死了。”
“这有什么尴尬的，我本就是说给你们两人听，只不过到底是建议，最后如何决定由你们选择。”
最后一句牧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以你们的特殊情形，给你们的选择并不多。
他其实看得出妹妹还是有松动的，最后添了一把火：“要知道，感情，可以培养。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
说这些他没有看娄姜一眼，因为实际上选择权在牧玥手里，娄姜只有被动配合这一个选项。
这样的局面牧霖也没有办法，除非两个人能顺利换回来，届时他们想分开那是他们的自由，可要是他说的那种情况，两个人便要绑在一起一辈子，他能做的只有多加补偿娄姜。
他相信娄姜是个聪明人，他以前的作品他都看过，看得出是个内心有想法的，人会变，但只要他有个善于分析的大脑，就该知道怎样做最有利于自己。
“好了好了，不听你扯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们走了！”她说着站起身。
牧霖看她是又羞又恼的样子，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接受也不拦，只道：“回去好好想想。”
牧玥飞快推着娄姜跑了，她其实现在心里特别乱，一方面觉得皇兄说的可行，脑袋里却有个小人在疯狂叫嚣，数落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们两个哪里有可能！
出了司音阁娄姜在轮椅上体验了一把飞车的感觉，他默默坐稳没说话，因为他同身后的人一样不平静。
只是牧玥很快便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出现了一行人。
由宫女太监伴着一道朝司音阁过来的正是妍妃，牧玥一瞧见对方的脸脑袋里那些乱糟糟的暂时就像被屏蔽了似的只剩下对方的花容月貌。
她现在脑子不清楚，差点直接张口跟对方打招呼，还好对方先朝轮椅上的娄姜开了口。
“哎呀，妹妹，好巧，你竟进宫了，只是你怎么坐上轮椅了？”
牧玥自然而然接话：“郡主她伤了脚，需要好好休养。”
妍妃不由看向她，而后笑了笑，牧玥的脑袋里顿时像百花齐放。
随后她又对轮椅上的人道：“幸好妹妹伤得不严重，我那日听说还以为妹妹出大事了，谁知道你又早早回了城，要不是问了陛下，现在还在担心着呢。”
牧玥赶忙道：“让娘娘费心了。”
牧玥的连续搭话让妍妃视线定在了她身上，妍妃明显想了一想，“这位公子有些眼熟。”
牧玥愣了下，她以为妍妃会记得她，毕竟几天前她们还见过。很快她又释然了，毕竟她换了装扮，应当是大变样了，认不出也挺正常。
“娘娘忘了，前几日乌名山上我们见过。”
“啊……”妍妃轻抚自己额头，“原来如此，公子与那日不大一样，不说当真认不出是同一人。”
牧玥立刻没心思计较了，她道：“没事没事。”
妍妃又说：“如此说来那日出事的便是公子你了，如今看样子没事，真好。”
牧玥不禁一笑，暗道嫂嫂当真是好，哪怕她不是原来的身份也会被她关心。
妍妃却又看向了轮椅上的人，“不然我家妹妹怕是要伤心了。”
“啊？”牧玥没明白她的意思。
妍妃看着她莞尔，“我家妹妹总带着你，说明她一定很喜欢你啊，喜欢的人受伤了自己怎能不在意呢？”
“额……”牧玥昂扬的表情木了片刻，没话了。
她有点迷茫，以前这样的话不会对她产生影响，她自己也说过类似的，然而从牧霖提出那一点后她对“喜欢”这个感情字眼格外敏感。
混乱的心思再次浮现抢夺了所有注意力，她不再搭话，妍妃则对着轮椅上的娄姜道：“这次赶得不巧，我来得晚了，只碰上妹妹要出宫，下次吧，妹妹需要好好休养，必定有无聊的时候，以后多些往宫里来，我们一起打发时间。”
牧玥当然也不想打扰嫂嫂和牧霖，她悄悄戳了下娄姜后背，娄姜点头回应：“好。”
娄姜觉得妍妃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深，她顿了下才笑了笑，“好呢。”
娄姜猜测多半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他的性格让他显得很不热情，两人本就是初识，这样对姑嫂关系确实不利。而且她们之前的香囊他也没保管好，幸好妍妃没问，但牧玥与妍妃之前关系那么好，不能因为他产生差错。
找补似的，他走之前冲妍妃也笑了笑，妍妃表情确实因此而变化。
妍妃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了些才动，她走着走着问身边宫女：“方才郡主身边那公子没向我行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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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你做好准备哈，我们得多进宫来走动才行，感觉我跟妍妃嫂嫂的关系如今差得太远了。”
牧玥明确表示出不满，娄姜内心无奈，“好。”
他其实觉得如果不换回来来得再多也不会有大作用，牧玥是对妍妃热情，可她身份是一个男宠，进入后宫本就不太妥当，再与后妃走近必不是好事。
哪怕牧霖知道她的身份，其他人并不知道，这样会给他人带来困扰。
他准备提醒牧玥这一点，牧玥刚好开口，“你会博戏么？种类越多越好。”
娄姜迟钝了片刻，“不会，没怎么接触过。”
博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多人玩才有意思，娄姜以前更爱与书为伍，这方面确实只略知道些起源。
牧玥脸不禁一皱，“那可不行，学，我亲自教，回去就开始练。”
娄姜没有拒绝，但他也打消了提醒她的想法，她又不是笨蛋，肯定能想得到。
两人不再言语，出宫门前的剩下那段距离里，牧玥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原本纠结的地方去。
她根本没在看路，眼睛全黏在身前人的脑袋上，不过这样也不影响她走路，毕竟这皇宫她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宫门越来越近，她终于将眼睛移向前方。
她决定了，她不打算按牧霖的想法来。牧霖并不知道他们换回来过，牧玥经过那次却觉得一定不会只有一次，她认为两人换回来很有希望，她又不是多缺男人，所以没必要那样做！
想通了，浑身的气都顺了，当然到上马车出宫时她也没跟娄姜说这回事，主要是她觉得娄姜肯定对她没想法，所以压根没必要说，算是双方都默认了这个选择结果。
而在马车即将驶出宫门时，另一辆马车正往宫内去，两相交错，进来的那辆停了下来。
“是小玥儿吧？”
一听这声音牧玥便认出是敏妃，她对娄姜极小声道：“等下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是在车里，牧玥完全不担心被发现异常，这边娄姜掀开窗帘，看到对面确实是敏妃叶灵。
“嫂嫂。”
隔着两道小窗，叶灵不觉有异，关切道：“好一阵子不见你，前几天游猎还没来得及找你呢就听说出事了，你没大碍吧？”
牧玥现在细想想，那一天牧雷和敏妃后来一直没露面过，换做旁人可能也正常，但这两人都和她关系匪浅，他们的性格又是很在乎家人的，搜山时那么大动静都没看着他们，前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世虽然有些插曲，大致还是与原来相同，两人在前一世后面的宴会上也没出现。
要套话还是得从牧雷那边下手，她冲娄姜示意。
娄姜道：“我没事，只是扭伤了脚，要坐一阵子轮椅。”
“只是坐轮椅么？真不严重？”
双方停在进宫甬道内，前后都是守卫将士，这般说着话谁也没下车，都知道在这里待不长，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灵看着对方点头，心里轻松许多，这时听对方问：“嫂嫂这是去哪里了？”
叶灵冲她眨了眨眼，“那必然是去好地方了呀。”
碍于两人面对面，娄姜无法将看到的传递给牧玥，然而这并不妨碍牧玥，因为她跟叶灵实在太熟了。
她：“你竟然背着我偷吃好吃的！”
娄姜学了，只是到底语气不够到位。
叶灵也察觉到对面态度有些奇怪，瞧着是那个人，却给她一种违和感。
无法解释这种感觉，叶灵当是自己的错觉，她笑道：“回去吧，有你的份，回去你就知道了。”
知道她还给自己带了，牧玥心满意足，两边就此结束谈话，两辆马车错身而过。
马车一走，娄姜想到了个问题：“换身份的事你会告诉她们么？”
私心里他希望告诉，这样他便不用勉强自己装另一个人陪她们说话做事，届时真相大白，她们都知道郡主身边的那个才是真郡主，她们照旧相处便是，他只要静静坐在一边做个身体容器也挺好。
牧玥直接掐灭了他的希望，“暂时不吧，皇兄那边肯定也不会说。”
宫里人很杂，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真正的危险。
她这么想，而牧霖则是，他从不相信身边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