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的真相
第二个项目结束,塞勒涅和哈利在交往这件事就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过有赫敏成为了克鲁姆的宝贝这样一件被许多人取笑的事分担了大部分的追问、人们又普遍不愿意向斯莱特林的学生求证,相比之下,塞勒涅庆幸地发现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这种侥幸心理也就只持续到了三月。天气变得更干燥,星期五中午,当斯莱特林经历了刀割一样的冷风从草药课温室回到礼堂吃午饭时,一只猫头鹰照例将达芙妮订购的《巫师周刊》丢下。
“斯普劳特教授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你了。”德拉科一边将炸鱼的塔塔酱分给他们,一边对塞勒涅公正地说,“她肯定是希望迪戈里获胜的,但是现在波特的分数却是最高的。”
“所以以后她再提问,我就把答案告诉你们,你们来回答。”塞勒涅无所谓地耸耸肩。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偏心,更何况斯普劳特教授又没有因此可以为难她,只是不如以前热络了,“我注意到连沃林顿和蒙太都没怎么戴过那个徽章了。你和他们说过了?”
德拉科转过了头撇撇嘴。“如果你注意到,舞会之后就没什么人戴了。”
布雷司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大概是怕你像对付麦克米兰一样对付他们吧。而且如果波特真的能成为三强争霸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冠军,也算是证明了一点他的能耐——这些年魁地奇一直打不过格兰芬多也就没那么丢脸了。”
“你们的自尊心还真是时而坚强时而脆弱。”潘西嘲讽道,“那一会魔药课你们也能做好,对吧?”
这时,达芙妮却突然发出了小声的惊呼,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她皱着眉头,把摊开的杂志放到了几人中间,焦急地说,“你们看这个!丽塔·斯基特说到了塞勒涅和波特,还有格兰杰和克鲁姆!”
塞勒涅和朋友们对视一眼,大家眼中是同样的震惊。于是他们凑到一起去看那篇文章:哈利?波特的秘密感情史。
“他或许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但他同样经历着青春期男孩常有的痛苦。丽塔?斯基特报道。在痛失双亲之后,十四岁的哈利?波特以为他终于在霍格沃茨,于那个与他形影相伴的女朋友——麻瓜家庭出身的赫敏?格兰杰身上,找到了感情的慰藉,但他哪里想到,在他已经历了很多伤痛的生命里,很快又要遭受另一次感情创伤。
格兰杰小姐是一个长相平平但野心勃勃的姑娘,似乎对大名鼎鼎的巫师情有独钟,但哈利一个人满足不了她的胃口。自从保加利亚队找球手、上届世界杯赛的英雄威克多尔?克鲁姆来到霍格沃茨后,格兰杰小姐就一直在玩弄着两个男孩的感情。克鲁姆显然已被狡猾的格兰杰小姐弄得神魂颠倒,他已邀请她暑假去保加利亚,并坚持说他“从没对其他女孩有过这种感觉”。
芳心错付的哈利也许收到了极大的打击。在这样的感情刺激下,也许是为了报复格兰杰小姐,他迅速选择了一个与她截然相反的女孩:斯莱特林学院的塞勒涅·塞尔温。与麻瓜出身的格兰杰小姐不同,塞尔温小姐出身于神圣二十八家之一的塞尔温家族,现在同样在霍格沃茨念四年级。
但这其中也蕴含着巨大的危险:哈利是否会因为致命的情伤、为了报复前女友而选择走上一条极端的道路——亲近纯血统与斯莱特林,仇视麻瓜出身的女巫——我们不得而知。但阿不思·邓布利多无疑需要正确引导此事。我们也衷心希望,塞尔温小姐不会让哈利再承受一次打击。”
潘西抬起头来,面颊因为愤怒透露着淡淡的红晕。“那个女人居然敢——她怎么敢——”
短文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其中对于哈利·波特和一名纯血统斯莱特林女巫交往背后的映射不言而喻。尽管丽塔·斯基特将这件事娱乐化,归结为与一名麻瓜出身的女巫交往被伤透了心之后的报复之举,可是仍然不能抹清其中的恶意以及引导意味。
塞勒涅将杂志拿过来合上,卷成了一卷,垂下了眼眸。“先去上课吧。下午是魔药课呢。”
“你打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作一篇普通的八卦文章吗?”布雷斯说道。
她站起身来,下巴抬得高高的。“当然不可能。但是首先,我不会因为这种垃圾就影响自己的心情和在学校的正常生活。那样未免显得我太看得起她了。”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看着塞勒涅。她脸上闪烁的神色和准备捉弄厄尼·麦克米兰时又不太一样了,反倒像一条弓起身子准备进攻的蛇。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样子,大概是在穆迪那节在他们身上使用夺魂咒,看他们如何抵抗的课上,她拔出魔杖差点攻击对方的时候。
“丽塔·斯基特可能会倒霉了。”他小声对西奥多和布雷司说,“最近不要惹她。”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连上的魔药课。塞勒涅从古代在教室外排队,低下头研究今天要制作的魔药配料,突然听到潘西小声说了两句“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于是下意识抬起头。
哈利、罗恩和赫敏走近了。塞勒涅刚想打个招呼,就被潘西伸出手臂给拦住了。她把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扔过去,看着样子就知道是她早上随手放到一边的《巫师周刊》,“看看吧——都是你搞出来的乱子!还有格兰杰——你们在里面会找到感兴趣的东西!”
“潘西,本来这个和他们也没关系。”地下教室的门开了,塞勒涅只来得及对哈利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就转过身和潘西一起走进教室,“是丽塔·斯基特胡说八道。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在这种文章里,往往都有互相竞争的两个女人和一个隐身的男人。”潘西瞪了她一眼,“趁着今天你只是个无辜的、被当作替代品的可怜女孩,让他给你承担火力吧。不然明天’大难不死的男孩’的仰慕者就会用吼叫信把你埋了,不管塞尔温家以前的口碑有多好。”
塞勒涅偷偷打量了一下教室后面那张桌子边正凑在一起,显然是在看杂志的三个人,又看了下黑板上的增智剂配方,开始取出需要的配料。
“不过,丽塔·斯基特说克鲁姆邀请格兰杰暑假去保加利亚……这可能吗?”十分钟后,潘西突然又小声说道,“德姆斯特朗不是只招收纯血统吗?”她扫了一眼德拉科。
“韦斯莱不也是纯血统吗?家庭教育对一个人的影响也是不可忽视的。”塞勒涅一边狠狠将研钵里的圣甲虫碾碎成细细的粉末,又开始切姜根,丢了两片到坩埚里,看着药剂从蓝变绿,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很好奇克鲁姆对赫敏是不是真的——”
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教室后方响起,“……格兰芬多扣掉十分。”
全班同学现在都回头看着那三个人了。塞勒涅爱莫能助,原本正想将犰狳胆汁加入药剂,就被谁从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她抬起头,看到德拉科示意她看向后面。
接着她惊恐地认出了被斯内普拿在手里的那本杂志。他背对着他们这张桌子,但是也许是为了讽刺哈利,居然大声念起了那篇文章:“哈利·波特的秘密感情史……天哪,波特,你又犯了什么毛病?他或许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塞勒涅觉得他一定是第一次看到这篇文章,不知道里面还提到了他自己学院的学生。
“救救我,”斯内普每念完一句都停顿一下,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让她觉得仿佛是等待被处刑的犯人,“我不想让教授念到最后一句。”
“他不会的。”后桌的布雷司肯定地说道,“他很快就会发现问题了 。”
果然,在布雷司话音落下没多久,塞勒涅注意到斯内普突然停下了。他卷起了杂志 ,但没有停止对那三个人的处罚,“……格兰杰小姐,你上那儿去,坐在帕金森小姐旁边。波特——到我讲台前的那张桌子上去。社交生活再丰富多彩,也不能成为我的课堂上的谈资。”
现在惊恐的人变成了潘西。“他刚才说让谁过来?”
她话音刚落,赫敏就端着坩埚和配料一起来到了他们的桌子边,神色自若地和塞勒涅打招呼,“你好,塞勒涅。希望你和我一样,没有把丽塔·斯基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我确实没有。”塞勒涅小声地说,开始取适量的犰狳胆汁,看了一眼仍然被斯内普盯着的哈利,“但是下次请你们不要在魔药课上看杂志了。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把那篇文章读到最后,我明天就自己跳到黑湖里面,谁也救不了我。”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张桌子都保持了诡异的安静。赫敏心无旁骛地调自己的药剂,德拉科目不斜视,潘西把不满都写在脸上,但是也什么都没说。塞勒涅开始切更多的姜根,小心翼翼地瞟向讲桌前的斯内普和哈利,两个人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她将四片姜根丢进坩埚搅拌,药剂变成了赏心悦目的绿色。在其他人面前,她不方便问赫敏丽塔·斯基特写的关于她的那部分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就说明了在第二个项目前、在三把扫帚偶遇斯基特时,短暂的交锋自己从她脑袋里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确实是一种方便的办法——
这时,教室外有人敲门。
斯内普说了一声“进来”,从门外走进来的居然是卡卡洛夫。他径直走向讲台,显得焦躁不安、惊慌失措。听到他说了什么的斯内普却显得很生气,直到下课都没有再和他说什么。
下课铃响后,塞勒涅打发走了罗恩,原本只是想要拉住赫敏问一问文章里的事,却发现哈利还一直留在教室里,蹲在地上假装用抹布擦地,实际上却偷偷在听斯内普和卡卡洛夫讲话。她把赫敏拉到通往礼堂的楼梯旁,这样万一他们两个之中的谁突然冲出来也不会显得可疑。
“斯基特说的是真的吗?克鲁姆对你说的话?我对八卦消息不感兴趣,”看到赫敏一下变得通红的脸,塞勒涅摇头,“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确认。”
“……是真的。”赫敏小声回答,“当时他把我拉到一边——特地确保了没人能听到呀!”
“是这样。”塞勒涅有点懊恼地拉着她走向门厅,“上次去霍格莫德,我和哈利在三把扫帚里遇到了她。她和我对视的时间太短了,所以我只能看到她一定是变成了什么很小的动物,通过动物的眼睛记录了一些东西……但是后来忙着研究第二个项目,我一下就忘了这件事。”
赫敏的眼睛一下睁大了。“那是非法的。所有的阿尼玛格都必须在魔法部斯登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威克多尔从我的头发里挑出了一只水甲虫……”
塞勒涅终于意识到自己当时看到的东西为什么是模糊不清的了:那是甲虫的视角。
“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让她不能再胡说八道。”她小声说。
她们身后响起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哈利飞快地赶了过来,一看就是听到了许多东西,只是没想到她也在这里。
“塞勒涅。我以为你先走了。”他看上去既想离自己近一点,手都已经伸到一半了,但是又因为赫敏洞察一切的神情红了耳朵,转为抓住肩膀上的书包带子,欲盖弥彰地往上提了提,看着塞勒涅,“明天中午一起去霍格莫德吗?”
“好啊,在门厅等你。”塞勒涅原本都已经快忘掉霍格莫德周末的事情,但是这样一来又想起了之前答应潘西的话,突然也开始有点紧张,暂时搁置了其他的想法,决定好好感受一下单纯的、没有其他事情困扰的、只为了和朋友们相处一般的男友而稍稍苦恼的一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