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李瑁闻言也冷笑:“这么多年,父皇为了制衡朝堂,特意选了母族最不起眼的李瑛,不就是为了看皇子们互相争斗吗?为了他的皇权,儿子又算的了什么?”
玉环齿寒,但也十分认同李瑁的观点。回想起前世在惠妃的推动之下,李隆基一日杀三子,堂堂盛世之君,怎么可能会完全听从一个女子的话,惠妃也不过是徒担了虚名而已。
正想着,玉环一个寒颤打起来,随即胃里一阵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住,只得拿着帕子跑到一旁的窗边,稍微打开一点窗户,吹着微凉的空气总算是舒服一点。
李瑁赶紧跑到玉环身侧,一边用手轻拍后背给她顺气,一边关切:“怎么样?可是方才的膳食吃着不合胃口了?早就说让你不要忍着,我们来母妃的小厨房用膳也是一样的,偏你还要守着规矩,给父皇留什么面子?”
惠妃见状也坐了起来,“寒露,去请冯太医过来,就说本宫身子异样!玉环,快来母妃这坐着。至于你,”惠妃看着儿子的眼神有些嫌弃,“去倒水,白水!还有,闭嘴!”
李瑁有些委屈地看着妻子毫不留恋地推开他的手走向母妃,这婆媳关系太好,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别美妙的事情啊!
惠妃可没空搭理此刻有些上头的亲儿子,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儿媳妇身上:“除了有些恶心还有什么感觉吗?睡得可好?最重要的一点,你这月癸水可来了吗?”
玉环只得如实回答:“儿媳近日有些昏昏欲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恶心干呕。至于癸水,儿媳向来不是很准,所以至今还未来。”
“你与清儿成婚也有一个多月了,会不会是有孕了?”
玉环闻言有些傻眼,前世今生,她都从未有过身孕,更不知晓身怀有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再加上.......“冯太医之前不是说儿媳子嗣有些艰难吗?儿媳也就暂时没抱太大希望。”
“不急,一会儿看过太医也就知道了。清儿,你的水倒去哪里了?”
李瑁端着一碗水走到玉环身侧递过去,微热不烫。“您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十日里有八日都是在念叨儿媳妇儿的,自从成了婚之后,每次的赏赐都是给玉环的,我还以为我是捡来的,玉环才是你亲生的!”
“你在那胡咧咧什么?人家玉环嫁给你都是委屈了,你这么蠢,”惠妃又抬头看了看,“还丑!”
李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还是玉环拉着他的手,柔声安慰:“殿下在妾身心里顶顶好看的。不过有一点,殿下说错了。”
李瑁听着媳妇说自己在她心里顶好看,心里正美得冒泡,想都没想就顺口问:“哪一点?”
“妾身未嫁给殿下之前,娘娘也是时时赏赐的。”
李瑁差点被噎死,娘亲与媳妇儿的双重打击,威力是前所未有的扎心。李瑁想不明白,他好好的媳妇儿,怎么就被阿娘带的这么刺人呢?偏偏这两个女人还都是他此生挚爱,一个都舍不得说,只好对外面扬声道:“冯楚呢?怎么还没来?你们都是属乌龟的吗?”
就听门外传来低低的笑声:“殿下,微臣在殿外候着呢。请娘娘旨意,可能进去了?”
惠妃也笑了,从榻上起身,拉着玉环坐到八仙桌旁,这才道:“冯太医进来吧!秋分,带人把这殿内的烛火挑得亮一点,白露啊,去给本宫取一碗玫瑰杏仁露,让寿王妃尝尝。”
冯楚这才进来,戏谑地看了一眼脸色发红的李瑁,随后才给惠妃见礼:“给惠妃娘娘请安,给寿王妃请安。”
惠妃伸手虚扶了一把,玉环也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而后伸出手微微拉起一点衣袖,冯楚会意,放好药箱,拿出脉枕垫在玉环腕下,仔细号脉。
“敢问寿王妃,月信可至了吗?”
“不曾。”
“微臣恭喜惠妃娘娘,恭喜寿王殿下,恭喜寿王妃,寿王妃有喜了,不过这有孕不足一月,还需静养为宜。”
“冯太医,你可要好好保住寿王妃的胎,这可是寿王的第一个孩子。”惠妃郑重了神色。
冯楚笑意直达眼底:“惠妃娘娘请放心,看在微臣与寿王殿下自幼的情分上,微臣也会拼尽一身本事,保寿王妃此胎无虞!”
玉环郑重福了一福:“全仰仗冯大人了!”
冯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侧过身子:“担不起寿王妃如此大礼。微臣与寿王殿下十数年交情,实在是不需要惠妃娘娘和寿王妃如此托付!寿王殿下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不如把那本书送了我,当作是报酬。”
李瑁罕见地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会挑东西,那本书可是难得的一本游记佳作,本王的爱物。”
“那殿下自己留着吧。”冯楚笑眯眯的,反而也不追要了。
李瑁闭眼挥手道:“明日差人给你送过去,行了吧,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