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来吧，情报分享！
乳白色的墙壁、青石地板，两米多高的栅栏铁窗、角落里的监视摄像头、微微发黄的白炽灯以及一张桌两把椅子，一个八平方左右的房间里只有这些东西。
这里是飞云市众多警察局中的一间审讯室。
满衣泥泞的卡鲁穆正背对墙坐在那把椅子上，而桌子对面是两位黑衣人。
黑衣人时不时威吓加拍桌，审讯态度略显焦急。反观卡鲁穆，他从离开胡同街起至今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更是无视了所有问话，唯我独尊的样子。
眼皮抽搐的黑衣人明白这种人很难对付，又十几分钟后无果，他们留下一句‘不说，那就继续待着，明天继续’准备开门离开。而门的那头来了其他人，那人的声音通过门断断续续传来。
“…………又有人晕了？你们轮流搜索…哦？泥里有那些东西？知道了…小心回收，液体注意别触碰到。”
然后门被打开，是莉拉来了。
挂掉电话，两个黑衣人报告情况，莉拉看了眼卡鲁穆后点头让两人离开。
人走关门，莉拉拉来椅子坐在了卡鲁穆的对面。她双手相握摆在桌上拇指摩擦，紫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男子。
他们就这么面对面都不开口，静到空气都凝固了，但这状态很快被卡鲁穆叹息打破。
“请不要对我使用超能力。”他难得服软放低姿态。
失笑的莉拉无奈摇头，手按在嘴巴上冷静道，“您还挺敏感的，但可惜不行，我是专精心灵感应的能力者很适合处理此类事务。”
无法对你说谎么，看来，当警察是你的天职。
“非常感谢您的认同。”
被读心，卡鲁穆有些不悦，“我说过了，我会‘配合’你。”
“我来了，您才会开口…是吗。”莉拉叹气，“不过您明白您现在的处境吗，任何抵抗都会加深我们对您的怀疑。现在，请告诉我，您为何会去下水道，又在下水道‘做’了什么。”
质问摆在眼前，卡鲁穆不慌不忙。他像她一样将双手放在桌上，微微倾头视线落在地面，“在那之前，请说明怀疑我的理由。”
“……”
莉拉抿唇，话题被嫌疑人引导是审讯大忌。她不声不响地从身后拿出一部通讯，把屏幕调到相册。
“您的通讯里大部分功能有加密，不过相册并没有。这些…仪器照片……我想您应该先解释下吧。”
“解释？既然通讯在你们手里，那你们拿去破解就行了，没必要多此一举让我坦白。”卡鲁穆淡淡道。
深吸口气，莉拉攥起拳头“……不愧是卡洛斯冠军，和您交流实在困难。说什么‘敢带她走，我就会让国际警察协会消失’……”女人眼眸一抬，“威胁真是信手拈来。”
“……我并没用‘说的’。”卡鲁穆视线一偏悄然道，“算了，你不说理由那就由我来说。国际警察怀疑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一直与拉比尼尔有牵连，从丰缘到神奥再到现在的合众。”
莉拉眉头一皱，她没想到他硬是继续自己的话题。
“更巧的是，几乎我们一到某个地区，拉比尼尔所引发的异变就会显著开始。”这么说着卡鲁穆进入思考，“巧的不可思议，连我都要怀疑我们了。”
‘嘭’的一声，拳头落在了桌上，莉拉控制不住的让他停止说话。但很快，她注意到了自己的过激，“抱歉，我……失礼了。您都说对让我感到了焦急，不过…怀疑的理由还不止这些。”
稍微想了下，男子继续道，“原来如此，比起会消失、抓不住行踪的拉比尼尔，我们两个是确确实实留下痕迹，有迹可循的人。”他放轻松地笑了下，“你们找不到他们的尾巴…就只能来怀疑我们了。”
“…………”
动了动喉咙，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莉拉提起十二分警惕。
稍微松个口就能被他分析到这地步，看来我不能再说什么了。
“你不必这样。”卡鲁穆仿佛能用超能力一般洞察莉拉，“你们手头应该有负能量的基本情报，你能明白的，你我现在都处于负能引起的负面情感中。”
“相互猜忌、怀疑、不信任，但人还是拥有理智。”
把手收回，卡鲁穆恢复一开始的姿势，他缓缓道，“感情上我不想多说，但我会把下水道所发生的一切说出来，包括你想知道的其他事情。”
先是一惊，随后莉拉把手按在桌上严肃站起，“‘说出来’？您的心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喜欢说谎，因为没意义。”卡鲁穆依旧淡定，“我只是想换个正式场合说话。”
“？”莉拉疑惑，“你是觉得你能出去？还是说你那女朋友能把你带出去？”
你觉得呢。
这是在精神壁垒之外，卡鲁穆主动传递给莉拉的反问，莉拉保持冷静回答他。
“我们好歹是国际警察，就算道馆主来提人也不是一句说放就放的。”
“…………明白了。”
诈唬不管用，卡鲁穆似乎是妥协了，莉拉能感知到他的内心壁垒在减弱。但就在她想坐下来继续审问时，有人敲响了门。
话题刚讲到这门响了，顿时莉拉过激般地迅速看门又回头看向她认为的、无所不能的男人。而卡鲁穆的表情告诉她，他并不知道门外是何人。
再次放下心的莉拉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她的部下。她心虚一场以为他是来报告的，可他却凑近小声说道。
“莉拉警长，有人来保释卡鲁穆先生了，要求我们立刻放人。”
怎么会！
“是飞云馆主吗，先和他说这人暂时放不了。”莉拉双手抱胸，“但人，我们会放的。”
部下小幅度摇头用更小更用力的声音道，“是、是合众四天王来要人了！！！”
‘咔嚓’，身后椅子挪动的声音比自己的反应还要快一步。
莉拉赶紧向后看卡鲁穆，他此时已站起往外走并顺便拿回桌上他自己的通讯。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靠近，就在他要经过自己离开房间时莉拉想要说什么但又被他抢先了。
“看来……我的女朋友是能把我带出去。”
他微微笑道。
负能量笼罩的当下，小小的摩擦也能闹到警察局，所以警察局是继宝可梦中心之后的重灾区。
只不过这个靠近胡同街的警察局被才来的一行人‘霸占’，控制了现场气氛。
进门的是馆主、四天王和一个外国女人。有眼见的人看到馆主和四天王后自然而然的不再激动，而小部分上头的人被同样上头烦躁的外国人教育。
正常来说，被陌生人人说上一顿是肯定会生气的。但那外国女人气势十足，嘟嘟嘟说话外加眼神恐吓，把其他人的气焰都给消了。
很快，警察局里大多数人逃似的跑走了。
“……”意识到自己找无辜路人发泄，泪对嘉德丽雅抱歉道，“啊，那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传播负面情绪的！”
嘉德丽雅倒是揉眼笑道，“你头顶的泡沫栗鼠都说‘干得好’呢，还有君莎小姐…她在那庆幸有人来帮忙哦。”
亚堤摊手道，“厉害，看到你那副样子我反而来了精神。”
“啊？”
“发泄也是有正向的哦……呼哈～你的就算。”
泪挠挠头没太听懂，总之现在的环境能让她安心等人。
她是不会让卡鲁穆在警察局过夜的，所以立刻拿出了行动。先是和馆主亚堤说明，亚堤惊讶那男子是卡洛斯冠军后表示他权力没有国际警察大，她转念就想到了嘉德丽雅。
感知到‘心脏’被破坏的嘉德丽雅自然乐意帮忙，她接到求助就离开舒适圈来警局与泪汇合要人。
不知道卡鲁穆能不能出来，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泪来回望着大厅左右的通路口。
她明白他一个人乱跑找线索很可疑，但直接被捕……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大约等了几分钟，维持原样的卡鲁穆从左边通路走出来。
看到他的瞬间，泪不顾他身上脏不脏马上扑上去查看。
“卡鲁穆！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细皮嫩肉的受不了什么严刑逼供啊。”
卡鲁穆牵住她的双手表示没怎么样，趴在泪头上的泡沫栗鼠倒是想让她快点离开这男人。
太脏了！太脏啦！！！
泪终于放心开玩笑道，“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没进过派出所，没想到第一次进就是来捞人的，还好不用来劫狱。”
靠近的亚堤和嘉德丽雅听到后纷纷失笑，卡鲁穆如往常那般一本正经的抬杠，“你更新证件时应该有来警察局，而且我不是犯人并没有进监狱。”
那我劫拘留所行不行啊！
这时莉拉快步走到众人之间，她有意的挡开三人，分开泪与卡鲁穆。看样子，他还不能出警察局大门。
“嘉德丽雅…小姐。”
金发美女对莉拉行礼，“国际警察是吗……感谢你放人。”
四天王先发制人，莉拉不知怎么说，她看了眼卡鲁穆向对方传达‘还是想留人’的想法僵持在了这里。
人不会留但似乎也走不掉，泪观察女警表情想问现在究竟是什么个说法，卡鲁穆倒是先表态到。
“帮忙准备个房间，我要在那里说明一切。还有，麻烦先让我清理下身体。”
……
警局会议室里，莉拉、她部下、嘉德丽雅、亚堤和泪五人坐在长方形桌边等待卡鲁穆。
能知道飞云事件的细节，飞云馆主和合众四天王不可能不听，国际警察莉拉也一样，而泪是怕卡鲁穆被欺负，强烈要求她也要参加。
你有充人数的部下，那我同样可以充人数！
其实，莉拉在听到这理由时整张脸都快塌了，她很想说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但看到泪真挚的脸和坦诚的心后，心一软便同意了她。
坐定半小时，换了身合众联盟工作服的卡鲁穆走进会议室。
此时的他刚洗完澡，皮肤微红、发丝湿漉的粘在脸边，好一副制服诱惑的样子。
卡鲁穆，你干净了！哎？等等，你穿这身那岂不是只有我是卡洛斯阵营的人了吗？
搞错重点的泪在心中抱怨，通过超能力读心的嘉德丽雅与莉拉有不同表现。
嘉德丽雅懒洋洋的微笑落落大方，而莉拉在‘噗’的笑出声后马上低头扶额。
普通人不明白两人的反应为何，卡鲁穆也是，他直接说道，“嘉德丽雅小姐、莉拉小姐，接下来我将把下水道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一遍。在此期间，我希望你们不要对我使用超能力。”
简直是被窥怕了，他提前说明要求。
嘉德丽雅比OK，“我本就不精通心灵感应……这是你是知道的呀。”
与她相比，莉拉没有爽快答应，最后挤出去‘我习惯了，尽量克制’卡鲁穆才开口。
“注意，以下种种是我个人行为切勿牵扯他人，如果有问题请立刻提出。”
气氛变得正式，泪不习惯地吞咽了下。
“首先说明我为何会去合众下水道。”卡鲁穆回想昨日记忆，“昨天，我与泪刚抵达七宝市就卷入了野生宝可梦袭击。袭击来自矢车森林，而同样遭受袭击的还有雷文与立涌海路。”
说着话，卡鲁穆在身旁的白板上写下四个城市名称。接着他圈起七宝、雷文与立涌连线至了飞云上。
“可以看到，它们的共同点都是飞云市的临近城市。”
泪连连点头，这个推理卡鲁穆和她说过。
“‘关键出在飞云市’的结论很容易得出，所以我们来到了飞云。”
到这莉拉不太理解，“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问题出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来。”
“你会想在随时会被攻击的地区旅行？”卡鲁穆单手按在桌上语气强硬，“危机有没有解除，不亲自确认安全我就无法放心。”
“哈……原来卡鲁穆先生并不信任合众联盟的实力啊……”打着哈欠的嘉德丽雅像是在嘲讽，但她瞄了眼泪便笑道，“不过我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无法放心。”
……
卡鲁穆默声看着嘉德丽雅，泪则哭笑表示不会是因为我吧。
看了看泪，卡鲁穆点头道，“到达飞云我便立刻前往能引发异变的飞云下水道。”
进入重点，莉拉举手，“请问您去下水道的理由。”
“我也很好奇呢，明明那里联盟有探查过……”
亚堤附和点头。
“根据经验。”他道出四个字。
“啊？”冒出问号的莉拉弯眉疑惑。
“合众应该知道拉比尼尔吧。”
嘉德丽雅点头。
“他们成员人数少，善于隐藏潜伏在暗处行动。与神奥地下对应的下水道是最适合他们做手脚的地方。”
接着话尾，卡鲁穆把他的通讯放到桌上，内容显示的是那个谜之仪器和罐子，“正因为了解他们，所以我在一条死路中找到了这些，现都已破损。这罐子里面装有液化负能量，在这之前应一直在排放。”
此时泪举手，“哎，我找到了盲点！负能量不是无视阻隔穿透的吗，那怎么通过水流移动覆盖整个飞云的？”
“是因为‘液化’吧。”嘉德丽雅向后一倒笑起。
“没错，液化负能量的浓度极高，在稀释前仍可以跟着水流移动、扩散。”卡鲁穆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亚堤坐不住了，他激动到站起对峙道，“这种东西怎么会…！下、下水道是我们重点巡查区域，这一周都是！可…什么也没找到……”
“不光这样，那里还越来越诡异，进去的人会身体不适，出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烧倒下。”
他像气球漏气那样缓缓坐下，最后的语速很慢，看来是对下水道有不少恐惧。
嘉德丽雅轻声‘哼～’了下，莉拉告诉他这是因为下水道充斥着更高浓度的负能量，而她在意的照片被男子亮了出来便追问这仪器是什么。
很可惜卡鲁穆不是万能的，他摇头表示他并不知道，“照片拍的不清晰，但仪器屏幕上有一行‘浓度104%，循环中’的字。”他换了张照片，现在屏幕上显示的是沾满负能石的管子。
每个人都要坐不住一次，这次是泪。她曾经穿越过，又对负能量有了解，更是会脑补。几块碎片拼凑在一起很快有了结论。
“我的天！！！难道负能石能自己生长出来了吗！？”
卡鲁穆带着肯定点头，其他人没懂。
情报不互通就是会这样，两人稍微解释了下负能石原理。
国际警察和合众所知的负能石完全是由拉比尼尔制造出来的，但其实，负面能量够多够浓够持久，负能石就能自行产出。
负能石散发负能量，负能量催生负能石，这样一来二去负能就能源源不断！
“原本只是理论，不过在今天得到了证实。”卡鲁穆补充到。
“呼……话题好像变沉重了…我可以先睡吗……”
“不是吧，嘉德丽雅小姐还是这么的随性啊。”
“嗯……我大致能理解。”五人中最认真的莉拉道，“拉比尼尔是想在合众引发负能循环吧。”
卡鲁穆思考了下，“我认为不至于，下水道只有一个仪器，应该只是在实验循环可能。”
莉拉沉默表示他说的更靠谱，亚堤却琢磨不透卡鲁穆是如何一发找到的仪器。
泪慌张打圆场说他运气好，卡鲁穆则淡定回答。
“确实靠了点运气……仪器是隐藏着的，被两块能反射环境的冰墙隐藏着。”他在白板上画了下，浅显的传达意思。
喃喃‘怪不得那那么冷’的亚堤看着白板沮丧，他深知这是他的失职。一直游离的嘉德丽雅软软的安慰他，他感觉更不好受。
重新站到正中，卡鲁穆道，“最后，我还未检查仪器时出现了一只因负能量而变巨型的臭臭泥，在与它的对峙中仪器遭到了破坏。”
“以上便是我在下水道中的所见所闻。”
他说完坐到了泪的旁边，泪则用‘说得太好了！’的汪汪大眼注视他，而她头顶的泡沫栗鼠闭着眼大大打了个哈欠。
唉…这些人类究竟说完了没有啊。
小剧场
嘉德丽雅：哦…你是心灵感应专精的超能力者呀……看来你做不到把人弄天上转圈呢。
莉拉额头一滴汗：那是什么操作？我不会那种，我的移物能力只能移动精灵球这类的小物件。
嘉德丽雅微笑：那么是我赢了呢。
莉拉嘴角上扬：那可不一定，我能感觉出你的心灵感应并不强。比如刚才，我有在偷偷想你坏话，你完全不知道吧。
嘉德丽雅甩头：哼……我是全能型能力者，凭这点实力就远超于你。
莉拉摇头：比起全能，特化型更能在专业场合派上用场。
嘉德丽雅对着对面咬牙：唔唔唔…………
莉拉对着对面冷眼：……
同样在等卡鲁穆来会议室的泪、亚堤和部下疑惑看着暗中较劲的两人。她们是在用超能力交流，路人视角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两人在不断变化表情。
能不能给我们这些普通人一些参与感？
泪代表所有无能力者由衷的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