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红色的荆棘缠绕在伤疤上,开出一朵朵金色的花。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双双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绿川星光。
此刻的她满面笑容,原本贯穿半张脸的疤痕并没有被遮盖,而是在原先的基础上加上了花朵,就成了一幅画在脸上的画作。
“发什么呆啊,好看吗?”绿川星光很好心情的原地转了个圈。
小兰率先扑了上去,抱住绿川星光,开心的笑着说“好看!星酱世界第一好看!”
绿川星光摸着小兰的脑袋,语气似大人一般:“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获,就算受伤也并不全是坏事。”
她知道小兰和工藤新一一直很介意她脸上的伤疤。
尽管她本人完全不在乎,但是为了小朋友们能够心里舒服一点,她还是拿起画笔,用上玉藻前教的化妆技术给修饰了一下。
完全遮盖是不可能的,新长出来的肉是凸起的,并没有与旁边的皮肤齐平,不论如何都会有一些不一样,所以与其费尽心思遮掩,不如加上装饰,让疤痕变成画。
回到米花町后,日子再次平静了下来。
次年,绿川星光等四人成功升上小学三年级。
除却日常偶遇案件,工藤新一再也没有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追凶了。
绿川一家倒是跟之前在海边遇到的几人熟络了起来,他们是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的,两个进入了危险物处理班,另外两个则不见踪影,据说是去了公安组。
几人中,还有一个绿川星光当时没有见到的男人-伊达航,长得高大老成,却意外的温柔细心,每次见到她都会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送给她。
嗯,虽然很感谢他的好意,但是她吃不了糖分。
以前不能吃糖的习惯遗留了下来,甚至愈演愈烈,进入这具身体之前她还能勉强忍着吞下去,自从进入这具身体后,便演变成了舌头尝到人工糖精成分都会引起带有血腥味的反胃呕吐。
只不过她还是会接受别人的好意,收下糖果,带回家放在匣子里,等朋友们来玩的时候拿出来分享。
这个行为曾经被工藤新一吐槽过:“既然不能吃干脆拒绝好了,为什么还要收下啊?”
绿川星光思考了一下说道:“嘛,第一次没有来得及反应拒绝他就走了,之后再拒绝不会觉得被讨厌了吗?反正他也不会盯着我吃完再走,收下也无所谓啦。”
闻言,工藤新一耸了耸肩,嘟囔了一句:“奇怪的家伙。”就不再问了。
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小学一年级时,某次跟阿笠博士一行人一起出去玩,就近在外吃午餐,店员给她端来一杯搅了砂糖的温水,一入口,从舌根处涌上来密密麻麻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皱眉,放下水杯就冲到厕所吐了出来。
那时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铃木园子也在,两个女孩满脸担心,一个给她顺气,一个给她递了杯不加任何东西的白开水漱口。
从那以后,绿川星光便不再碰任何糖分了。
而避无可避的糖分不止警局,还有每年的情人节。
尽管脸上有那么长一道疤,也丝毫不影响她的人气,甚至还经常能听到风言风语:‘总觉得绿川同学气势比以前更足了。’
具体是什么气势绿川星光不想知道,也不想打听。
总之,每年放在她桌上鞋柜等各种地方的巧克力数不胜数,都被她用麻袋装着带去甜品店以极低的价格卖掉了。
当然,当面交给她的巧克力则会被她拒绝掉,会被她卖掉的只有擅自放在她的桌上鞋柜里的巧克力。
扯远了。
借着跟伊达航熟络起来的机会,绿川光也顺势‘认识’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他还记得萩原研二是在22岁,也就是他们警校刚毕业那年的11月殉职的。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同时,绿川星光注意到自家便宜新爹最近情绪不对,难得露出一副焦躁的表情。
她思来想去,最后想起来她还在婴儿的时候绿川光说的事情,仔细一推敲就差不多明白绿川光为什么焦躁了。
作为一个灵魂的成年人,浅浅十年前的事情她还是记得住的。
大约是近期会有他生前的好友要出事,具体是哪个绿川星光也不清楚,毕竟不是任务世界,也没有资料可以看,只能靠自己推测。
她倒是想开解开解绿川光,但是总不能上来就说我记得你在九年前巴拉巴拉……只能旁敲侧击的开导人家。
头秃,她还从来没想过这类事情。
如果能知道时间地点她就自己去救了……
吃晚饭的时候,绿川星光蹭到绿川光腿边,抬头看到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在吃饭的他。
“爸爸,发生什么了?”小小的团子看起来软乎乎的,一脸担心看着你的样子让人见了心都要化了。
——此为绿川光的十八层滤镜后的绿川星光。
绿川光把女孩抱起来放在腿上,摸摸她柔软的发丝,表情复杂,嘴开开合合好几次,也说不出自己这副样子究竟是怎么了。
未来、死而复生,事情过于光陆怪离,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又太远太远。
就算说了又能怎样,她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吗?
连他自己都想不出答案,一边是英年早逝的好友们,一边是曾经在他面前活生生消逝的‘教训’。
他真正害怕的,不是无法救下好友们,而是救下好友后世界是否会因此崩溃……
柔若无骨的小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满含天真的眼睛定定的与他对视。
“别让孩子也跟着你一起担惊受怕。”此时,一直不吭声的玉藻前突然出声了。
他放下手中给绿川星光织的毛衣,起身走到绿川光面前站定:“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把情绪带到小星面前。”
看到现在,他已经有些不满了,曾经失去妻子,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的他也从来没有把情绪带到孩子面前,为的就是能够让孩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
至于烦恼,那都是长大后的事情了,他会为孩子扫清成长路上的荆棘。
绿川光看向他,眼中带了些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希冀。
玉藻前走过来将绿川星光抱起,留下了一句话:“虽然不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但也无非就那几件事,这次看在小星的面子上再特别提醒你一句,世界不会因为一两个蝼蚁的生死停转,杞人忧天只会让自己错过想做的事。”
这句话已经可以用刻薄来形容了。
高傲的九尾狐不屑于人类的那点事情,但是牵涉到他的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幸绿川光还能听得懂他的话,捂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会儿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已经只剩下坚定。
是了,千代小姐在神弥的本丸里生活着,手中所掌握的信息必是比他要多的,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一定……
“谢谢你,千代小姐。”他的话就像是一剂强心剂,迷茫和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玉藻前斜睨了他一眼,不应声径自走了。
他抱着绿川星光回到自己房间,将她放在专属小沙发上。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女孩软软的声音响起,语气神态却像个大人一样。
玉藻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不过我很高兴你愿意来拜托我,这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接受我了?”
绿川星光垂下眼帘,微笑中带着些悲伤:“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重要的人要在身边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失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道理,是见子小姐、巴德尔和艾丝拉用生命教会她的。
她没有绿川光那么幸运可以重来一次,只能在悲伤中思念她们。
下半年,十一月中,绿川家缠绕了几乎大半年的阴云终于一扫而空。
绿川星光一直没有插手绿川光的事,只是隐约有听到目暮警官提起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十一月初的时候,他们部门抓获了一伙穷凶极恶的炸蛋犯。
在后续解析炸蛋及审讯犯人的过程中,大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那枚炸弹,是可以远程操控的。
也就是说,即使拆解成功了,只要犯人远程操作一下,那一整层楼拆弹的警察全都会灰飞烟灭。
幸好……
幸好绿川光提前分析出了犯人的所在地,幸好他们及时将犯人按住,幸好……
劫后余生的萩原研二也因此跟绿川光的关系愈发好,连带着松田阵平也别别扭扭的跟他交好。
松田阵平……他无法想象如果当时炸蛋被重启,失去萩原研二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总觉得很熟悉呢……”半长发池面摸索着下巴陷入沉思。
“什么很熟悉?”
松田阵平熟门熟路的从萩原研二宿舍的冰箱里拿出两罐小麦饮料,顺手扔给他一罐。
冰冷的触感刺激到萩原研二的皮肤,他被冰的整个人一激灵,下一秒他眼前一亮,扭头趴在沙发靠背上对正在喝饮料的松田阵平说:“我终于知道这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松田阵平半叹气半不解,最近他总是跟不上自家幼驯染的思维跳跃。
“熟悉感啊,绿川桑身上的熟悉感!”萩原研二下意识摇了摇手里的易拉罐。
“哈?那不是因为几年前在海边遇见过吗?”天知道为什么他在休息日也要动脑子。
萩原研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松田阵平,后者倒退了半步,脑海中无法避免的浮现出一只盯着肉骨头的狗勾。
“哼哼~”萩原研二得意的摇了摇头:“你不觉得他跟hiro很像吗?”
“不管是思考方式,还是性格,又或者是对我们的态度,都有种认识了很久的陌生人的既视感。”
“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现在松田阵平也开始陷入沉思:“啊可恶,如果不是那家伙去卧底了,最熟悉hiro的应该是他才是啊!”
“想他了?”萩原研二不知何时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吐息冲在松田阵平皮肤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哈?我怎么可能会想那个金发混蛋!”松田阵平此刻的样子像极了炸毛的大型犬。
“又来了又来了。”萩原研二捂嘴笑:“阵平酱,还是一如既往的口不对心呢。”
“hagi你丫……话说刚刚不是还说绿川桑的事情吗!?”
“到底是谁歪的楼呢~”